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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引路人绾绾兔免费阅读(119)

    这次她们倒是压低了声音,奈何实在是近,还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宝乐的耳中。
    压低了声音,自然是要讲一些私密的事情。
    沈云芙自嘲的笑了笑,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贴在李谙耳边低声道:李朝歌,你当真対我毫无感觉?
    因为她的突然靠近,李谙吓了一跳,想挣开她的手,可她发现沈云芙这次按住的是她胳膊上的几个大穴点。这招本来是擒拿的手法,目的就是让人动弹不得,一看师承就是君之。倒是合情合理,云芙再怎么说都是沈家人,君之教沈忘言玩刀,自然也会教云芙几招用来防身。
    李谙是一点功夫不会,自然不是沈云芙的対手。
    沈云芙得寸进尺,胆子肥了,上手捏着李谙的下巴,在対方震惊的目光下冷冷道:你真当我是晚辈?対我半分肖想都没有?我长的不好看么?我和别人靠的近些,你当真一点不介意?李朝歌,你怎么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的心?堂堂李氏的董事长,上海李家的当家,该不会是个懦夫吧?
    李谙深吸了一口气:你说这些有意思么?我什么态度,你早就明白。自少时继承家业,我一辈子不婚无子,你从小是我带大的,我待你确实如亲生
    这种时候还在口嫌体正直,李朝歌怪不得你单身一百年,宝乐默默吐槽。
    沈云芙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这番话生气,这非常不正常。她不但不生气,还打断了她的话:原来你対你的亲生女儿,会趁着她熟睡的时候亲她啊。
    偷听的小姑娘听到了什么精彩大戏,噌的一下脸红了。
    如果说宝乐脸红,李谙就是脸彻底黑了,她应该也是没想到沈云芙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之前说的那些话一下子就让她活像个小丑。沈云芙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手,李谙心绪乱了,几乎落荒而逃。经过院墙时,只要她转头就能把正在偷听的宝乐抓个正着,但那样近的距离,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
    穿着一身白色孝衣的沈云芙,呆呆的站在寻香坊的院子里,过了很久,才原地跺着脚,搓了搓手。
    她喃喃了一句:真冷啊。
    那就多穿点再出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耳熟,稍微回忆了一下,宝乐立刻想起是上一场梦里的沈月筝。原来偷听墙角的不止她一个,她在前门听,沈月筝在后门听。在李谙走后,沈月筝从后门进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沈云芙的身上。
    沈家的大小姐苦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从她拒绝你开始,沈月筝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优雅从容道,这三十多岁的美艳女董事长可真不好追呀,算上这次,她都拒绝你十几次了吧。又不是不喜欢你,你猜她到底因为什么拒绝你?
    不重要了。
    沈云芙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头,看向高悬的明日:我也已经过了那个想要追根究底的年纪了,如今我只想将我爹交到我手上的家业守住。対了,你既然回来了,城西的纺织厂那边怎么说?
    一说到纺织厂,沈月筝面色一沉:果如你所料,大伯未曾前往纺织厂。有关他晚上在纺织厂视察突然中风被送往医院的说法的确有问题。
    但是老胡在我们家四十几年,他不会背叛我们的。
    沈云芙思忖后,很快就想通了:我爷爷当家那时老胡就在了,父亲当家后,遇到什么事,老胡也多次跨过父亲直接询问君之。所以有事瞒着我的应该是他。
    据我所知君爷他是
    沈云芙道:传闻百余年前,万古长陵竣工,之后启神之地从周水迁往万古长陵。他是那个年代,唯一在万古长陵点魂后还能活着出来的人。而且,听我爹说,他身上有一部分来自沈临月的阴阳道文。
    沈月筝耸耸肩:那他就更不可能背叛沈家。
    不是背叛沈家,兴许只是瞒着,沈云芙道,他和我爹一样,总觉得我年纪小,什么都不和我说。要是这次他真的还瞒我,可就真的把我得罪了。
    沈云芙这番话虽然不长,可听起来却信息量巨大。宝乐没想到留下来听个八卦,还能听到这么关键的内容,自然是不肯走的。然而天不遂人愿,她是想继续偷听,但是之前被忽悠走的沈小梅终于反应过来,到处寻她来了。眼看着小梅就要发现她,小姑娘只好先行开溜。
    沈小梅抱怨道:姜小姐,你可叫我好找!
    小姑娘只好赔着笑,逗弄着气鼓鼓的小丫头:哎呀哎呀我错了,别生我的气嘛~
    南京到苏州的火车,下午就这一趟,为了哄沈小梅,差点误了时间。
    宝乐急急忙忙赶到火车站,拎着行李,检票上了车。要说这1914年的火车和现代的高铁动车,那当然是不能比的,过道狭窄,座椅也极其简陋。不过一切图个新鲜,毕竟正常情况下,也体验不到坐这种复古的火车不是。
    因为行李带的不是很多,可以直接放在上层的行李架上。小姑娘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便托着箱子要把它放上去。她一个人完全是可以的,毕竟箱子里也只有衣服,不能算重。
    不过后来还是有人帮了她一把,宝乐回头,一眼便瞧见之前寻香坊里和沈云芙说话的沈月筝。
    好家伙,这人的气质实在和沈忘言太像了,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虽说的是文质彬彬,儒雅温和的笑容,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沈忘言那般处处透露着阴险狡诈的气息。
    谢谢。
    宝乐甩了甩头,颔首致谢。想想対于沈月筝来说,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乐于助人的帮忙,怎么可能是和沈忘言一样的人!要是沈忘言在这儿,哪怕他们这么熟了,别说是帮她放行李了,不把她放好的行李拿下来再塞回她手上,假惺惺的来一句原来你不是要拿行李就谢天谢地了。
    这波都怪沈忘言!
    小姑娘气呼呼的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沈月筝。过了一会儿,只见沈月筝回过神,在她身侧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宝乐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的位置。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疑惑,沈月筝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看车票的位置,似乎刚好就是宝乐旁边这个,看来沈家这车票是一起定的。
    小姑娘扯了扯嘴角。
    沈月筝收回车票,向宝乐伸出手,十分绅士道:対了,我记得你是姜小姐吧,好久不见。
    刚刚平静下来的宝乐,倏而抬眸,一脸震惊的重新看向沈月筝。他记得她!可他为什么能记得她?他是上一场梦中出现的人物啊,莫非他和君之一样,与她一起都是食梦者?可是为什么是沈月筝?
    想着想着,宝乐赶到手腕一阵剧痛。
    那只李谙给的镯子,隐隐发着光,并且烫了她一下。
    第155章
    姜小姐,是南京人?
    宝乐摇了摇头。
    沈月筝思忖片刻便又道:那恕在下斗胆猜测一下,姜小姐莫非是苏州姜家的贵人?
    贵人不至于,宝乐诚惶诚恐的摆手,不过我的确是姜家人。
    沈月筝推了推眼镜,淡淡一笑:既是姜家人,自然就是贵人。姜家盘踞江南一代上万年,我们沈家,上海的李家,杭州的梁家皆以姜家为尊,仰仗姜大当家的照拂。
    宝乐眼皮一跳,寻思这多半是因为姜家是上三族之一的缘故。单就家业而言,姜家祖上基业虽然不薄,但要鼎立于三族之上还是有些困难的。
    平日看不出来,但这个叫沈月筝的男人,倒像是个自来熟。
    小姑娘懒得理他,他却自言自语的套着近乎:苏小姐的事,这次多亏姜大当家出手了。
    宝乐皱起眉:你说的是苏牡丹?
    想必姜小姐也想起来了,那时一同前往秦淮游河的,正是苏小姐。两年前沈家有桩生意,久谈不下。日方的生意伙伴恰是苏小姐的戏迷,若非苏小姐肯答应来帮忙,恐怕早生变数。故而前段时日,听闻苏小姐出事,老爷念着旧情,这才致信与贵当家求助。姜大当家实属女中豪杰,若无她出面,苏小姐怕是凶多吉少。本来云芙此行苏州,是要接苏小姐回南京的,谁料老爷又突然出了事,唉瞧沈月筝这副样子,似乎不像是演戏,真真实实的在同宝乐吐露心声。
    小姑娘眼皮一跳,本来她以为姜兰舟救姜凝,是求了南京沈家,借着南京政府的关系。没想到竟是沈家求的她太姨婆,所以太姨婆是真有门道,即便是面对有军方背景的日本人,也能救人后全身而退。
    太姨婆威武!
    这都是小问题,宝乐替她们老姜家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姜凝苏牡丹这次也是行义举,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不过沈先生,既然人都救下了,你们沈府又出了这等大事,你这个时间往苏州跑做什么?
    她方才瞧了他的车票,得知他确实是在苏州下车。
    沈月筝笑容不变道:自然是有些事要办,不过姜小姐是回家,我就不去姜宅叨扰了。
    两人在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默,沈月筝是一个健谈的青年人,他突然不与宝乐搭讪,大概率是刚刚宝乐的问题过于犀利,导致他对她有了防备。可是宝乐倒也明白了一点,合着沈月筝此行并非拜访她的太姨婆,那他一个沈家人来苏州做什么?小姑娘突然对沈月筝此行的目的无比感兴趣,隐隐起了跟踪他的想法。但是出发前,君之又拜托了她去查姜家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分身乏术的小姑娘分外苦恼。
    就在宝乐苦恼的时候,沈月筝像个没事人一样,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着。
    那本书的封面写着思想与论述两个词,其他部分被用墨水抹去了,看不清楚。不过那个年代,正好是思想启蒙的阶段,像沈月筝这样的年轻人,看这种书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书面上的墨水字迹,是什么人弄的。
    兴许是宝乐盯着他的书看的久了些,沈月筝合上书,抚摸着封面的墨痕道:舍弟年幼,这是他顽皮之举。本是一本好书,可惜了。
    你还有个弟弟?!宝乐震惊。
    这有何不妥?
    小姑娘高深莫测道:你弟弟该不会叫沈月笙吧?
    姜小姐认识舍弟?这下换沈月筝震惊了,舍弟十二岁,刚上学堂,平日不是在家就是在学堂莫不是他又逃课,给姜小姐添了麻烦!
    宝乐扯了扯嘴角,看来沈月笙老太爷从小就是这么的不拘小节,时常做出格的事。不过可能因为知道了沈月筝是沈老太爷的哥哥,宝乐顿时觉得沈月筝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那倒没有,就是筝与笙都是竹字头,我猜的。不走心的想了个借口,小姑娘随口忽悠道。
    这么不走心的借口,沈月筝却似乎信了。
    宝乐突然想与他多聊几句,趁着他没继续翻看那本书,赶忙问道:沈先生,冒昧问一句,沈当家去世的这般突然,以后你们沈家谁主事?
    当然是云芙。沈月筝愣了一下,但这句话却是脱口而出。
    沈云芙是个女子,而且才十八岁,平日又没接触过家里的事务,即便对外说她主事,自然也不可能短时间上手一切。早就听闻沈先生是沈当家为沈云芙定下的良配,不知
    姜小姐,沈月筝突然开口打断了她,这是我们沈家的家务事,就不劳姜小姐费心了。而且,云芙纵然年幼,自有我和君爷辅佐她。少年家主自古不少,女子家主更是有李当家与贵当家珠玉在前。性别也好,年龄也好,都不是姜小姐轻视云芙的理由。
    宝乐撇撇嘴: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辅佐她,可若有一天,你们护不住她呢?你们沈当家这一去世,暗中多少势力伺机而动,我不清楚,你还不明白么?况且沈当家是个老好人,苏牡丹于他不过点头之交,为她不惜得罪日本人。可这般举动,当真不会对现在的云芙有影响么?
    沈月筝听着宝乐的话,沉默了半天。
    火车鸣笛,似是靠站了。
    小姑娘推了推还在发呆的沈月筝,后者回过神,站起身将行李拿了下来。他拿完自己的行李,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接着将宝乐的行李拿了下来,递到她的手上。小姑娘冲他浅浅一笑,沈月筝眉头蹙起,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他俩目的地相同,都要在苏州下车,宝乐自然也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在轰隆轰隆的铁轨与车轮摩擦声中,火车继续向前驶去。宝乐站的离沈月筝不远,她的声音被火车声淹没,可因为离得不远,沈月筝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沈家这次得罪了日本人,有我们姜家替你们兜着,确实不会出事,可如果姜家兜不住了呢?我们不是谁的贵人即便是,也是一时的。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靠别人是没有用的。
    火球球看着沈月笙走远了,落在宝乐的肩头,啄了她一下。
    毕方哼哼唧唧道:你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
    宝乐抬起手上的玉镯,果然这东西方才还很欢快的闪烁着光芒,但随着沈月筝的离去,镯子重新陷入了沉寂。她转头看向肩上鹦鹉大小的毕方,眼珠子转了转:我问你,上次你知道我时间剩的不多了,那这次呢,是不是我很快又要进入时空跳跃了?
    火球球瞥了眼她的镯子:是,还剩下最多二十四个小时,要是像你上次那般自由发挥,时间还可能再短一些。
    果然。
    小姑娘长叹一声,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我猜这场梦的主人,应该是沈月筝,至少我的是。镯子遇到梦主人,便有了变化,而我也会在见到梦主人后的二十四小时内进入时空跳跃。
    这你都猜到了?
    等等!你上一次就注意到了镯子的变化,既然如此你肯定知道沈月筝是梦的主人,可你啥都没告诉我!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嘛?
    火球球理直气壮道:才没有!可是梦的世界,告诉食梦者梦主人是谁是大忌,李朝歌不能告诉你,我当然也不能!
    可我猜到了!
    猜到就猜到嘛,火球球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猜到的?
    宝乐拎着行李走出火车站,君之联络了姜家的人,太姨婆说会派人来接她,可都这个点儿了,她连来接她的人影子都没瞧见。小姑娘无奈的靠着行李,站在路边,火球球叽叽喳喳烦的厉害,无奈之下只好告诉了他。
    我本来以为沈月筝只是个路人甲,是因为他与沈云芙认识,所以才能看得见我,宝乐耸耸肩,可他是沈月笙的哥哥!
    这又怎么了?
    宝乐感慨于火球球的智商,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他是沈月笙的哥哥啊!沈月笙是谁,是1920年庚申行动的领导者,是沈家唯一跳出天授的人!沈月笙都能作为庚申行动的领导者,说明他在沈家地位不低,那沈月筝就更不可能是路人甲,是局外人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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