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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引路人绾绾兔免费阅读(102)

    原来,阴阳道文是有白色的文字的。
    宝乐学着沈忘言闭上了眼睛,她不想浪费点魂宝贵的时间,想尽全力去了解这些阴阳道文背后的含义。
    恍惚间,她看到一位年轻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袍,披着白纱对襟披肩,坐于山溪之间,饮一壶清酒。这种视角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是在看电视剧一般,她甚至无法主动的变换视角。等到镜头四周出现了黑雾,并且逐渐向中心扩散,她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因此有些着急。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视角突然切到了红衣男子的侧面。
    她看到山间奇石上放着的托盘里,除了酒壶外,还有一只酒杯。画外一只瓷白修长的手,举起了那只托盘上的空杯子,却并未为自己斟酒,红衣男子摇摇头,浅浅一笑,遂将杯中酒倒了一半给对方。
    宝乐想要去看另一只手的主人,可奈何这次镜头怎么都不愿再转一下。就在她以为画面会保持着这个角度,重归黑暗,却于下一刻闪回了一个熟系的画面。
    一人一扇,一人一刀,血如红梅,印染雪地。
    那人倒下前说了句话,这一次她竟然听到了。明明是死前最后的一句话,那声音轻浮,带着一丝笑意,从容的仿佛不是赴死:沈临君,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不会独自饮下一杯美酒
    除非是与你共饮。
    一切如抽丝剥茧渐渐远离,宝乐倒吸了一口凉气,干呕了半天。要不是沈忘言还牵着她的手,扶了她一把,她这会儿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周围的阴阳道文还在远远不断的从地下延伸而出,小姑娘注意到,约是平台中心的位置,似有天光倾泻而下。
    山中灵气荟聚,形成了一道虚无的影子。那影子婀娜多姿,身披薜荔腰束女萝,天光笼罩在她身上,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从容淡雅。
    所以集合六块山鬼玉髓,是真的可以召唤山鬼亲临。
    山鬼未曾说一句话,宝乐甚至不确定她这样一个虚无的形象,能否开口说话。不过就算她不说话,身处启神之地的两人也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忘言松开了抓着宝乐的手,径自向前,走到中心天光处。等他站定,便是伸出手,山鬼身上的绿色藤枝慢慢顺着这只手,覆盖到他身上。而后成千上万规整的阴阳道文字带瞬间分崩离析,从字海中跳出几个不合群的,顺着山鬼的藤蔓,进入了沈忘言的身体。
    当沈少爷转过身时,宝乐震惊的发现,他整张脸都被一层玉石质地的东西包裹着。
    而上次点魂的时候,这玩意儿还只包裹了他的半张脸。
    小姑娘来不及细想这些山鬼完成了传承,似乎马上就要离去,宝乐在最后一刻学着沈少爷刚才那般,也挤进了天光笼罩的区域。
    山鬼迟疑,却见她也向自己伸出了手。
    于是绿色的藤枝慢慢顺着宝乐的手指缠绕上她的手腕,但是这次与上次不同,阴阳道文沉寂了许久。就在宝乐都要放弃的时候,有一黑一白两个字符,顺着藤蔓进入了她的身体。
    阴阳道文进入身体的感受,用犹如刀割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不过两个字就让宝乐几乎晕厥,真不知道沈忘言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接受那么多字的。
    小姑娘还没完全接受这两个字,体内先一步燃起了毕方的火焰,火球球似乎对这种阴气十足的东西非常排斥。两方势力在宝乐体内拆家一般斗了半天,小姑娘只感觉自己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而后那两个阴阳道文,从她的身体里飞了出去。
    看来这玩意儿和她是真的不兼容,可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这一进一出间,她领悟到了这两个字。
    一个代表君之的君字,另一个是月字。若说月与什么联想,她只能想到一个,就是沈忘言口中曾经提到的沈临月。这样看来方才的片段,那个红衣白纱的男子,确确实实就是传说中沈家唯一的双生子沈临月了。
    另一个,他唤作沈临君的人,到底是不是君之都怪镜头也不给个特写,差评!
    点魂结束,沈忘言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他在宝乐身边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姑娘感觉好受了一些:谢谢。
    你怎么想的,沈少爷托着下巴,好奇的问她,就算你是上三族,就算你有羲和体质,可你终归只是凑数的,终归不是沈家人。这阴阳道文,对外人来说就是毒药,你还把它们往身体里引。幸好只有两个字,不然你这就是在谋杀你体内的毕方羡阳。
    你不早说!
    宝乐顿时觉得自己草率了,怪不得刚才火球球拆家时,甚至发出了猪叫。
    沈忘言扶起她:好啦,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一切都结束了,该回去了,却不是回女萝村,而是回到他们来的地方。
    离开前,女萝山谷又吹起一阵风,就像来时一般。那风自下而上,吹过这块凸起的平台,吹过山间六座巨大的石像,吹过六块山鬼玉髓,吹过宝乐的发梢
    吹过世间万物。
    就像山鬼,在与他们告别。
    【诉与山鬼全文完。】
    第131章 . [最新] 诉与山鬼番外 【窥以水中月,摘得镜
    耳畔是悠扬的红尘镜月曲, 面前是似曾相识的玉兰树,宝乐从水面走过,留下一串又一串的涟漪, 直到身影慢慢消失在幻境中。
    一曲而终, 谢淮慢慢放下手中玉笛, 深吸了一口气,他与韩子阳对望了一眼, 谁都没有说话。将另一个世界的宝乐送回去, 就意味着他们世界的宝乐会回来寻找了五年都未曾找到的躯体,终于在五年后, 可以还以一个全尸。
    山上是谢淮和韩子阳,谢家老七慢慢将手放在了棺盖上,像是抚摸恋人一般, 蜷曲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山下是姜衡搂着姜月婵,这个女人一夜间老了数岁, 靠在丈夫怀里轻轻啜泣着。
    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山上就来了许多的警察。女萝村的村民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好奇的围在一旁。正午前后, 只见那满山的警察,从山上抬下一口棺材, 也不知是谁的棺材。
    姜月婵在谢淮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棺材前。
    这位母亲, 突然抱着棺材, 哭的撕心裂肺。
    那天原本是晴朗的一天, 艳阳高照,时值正午,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 一朵乌云突然将太阳遮住,就在女萝山附近,倾而下了鹅毛大雪。
    雪花落在当时每一人的身上,恍惚间听到了一曲送葬的哀歌。
    一曲而终,睁眼是艳阳高照,四周是朱墙碧瓦。宝乐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藤椅上。
    院子里有棵百年的老玉兰树,虽然不是玉兰的花季,如今枝上玉兰花却开得娇艳欲滴。似有暗香盈袖,沁人心脾。她如今躺在玉兰树下的藤椅上,身上穿着从镜中界回来时的那件羽绒服,手中还捧着那块辛夷花玉髓。
    小姑娘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然后目光落在右侧的花坛边。
    谢淮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丝绸做的圆领半袖锦袍,手上捧着一本书,靠在花坛边儿上,认真的看着。他手上拿着一片玉兰花瓣,翻页后便将花瓣当作书签,夹在两页之间,随后合上书,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回来了?
    谢淮的声音温柔如玉,给予了她肯定的答案:是的。
    宝乐伸了个懒腰,按了按自己僵硬的肩膀,感觉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是梦也没什么不好。谢淮如是说。
    沈忘言他们呢?
    在和我爷爷喝茶,谢淮顿了一下,随后看向她手中的玉髓,你们在镜中界找到启神之地了?
    小姑娘认真道:这个说来话长,你是不知道,镜中界的你和我竟然是情侣。我还被你的远亲杀了,尸体就藏在女萝山上的山神庙里
    谢淮笑道:听起来很精彩。
    宝乐白了他一眼:我很严肃好不好,怎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说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啊!
    另一个世界的我,谢淮淡淡道,也不是我。
    小姑娘被这句话呛到了,总感觉他在内涵她,和镜中界的自己共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宝乐瞬间就不喜欢这个世界的谢淮了,感觉他虽然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却像沈忘言一样,只要是与自己无关的事,都异常冷漠。
    她的藤椅边,有一张小石桌,上面摆着茶具,四周有两张石凳。
    谢淮像是专门过来给她解密的,坐到宝乐旁边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侃侃而谈:我从小过目不忘,你可能觉得过目不忘是一种很厉害的本领,可其实这是一种病。正常人的大脑开发不足10%,爱因斯坦是13%,而我如果集中注意力的话,最高可以达到15%左右。
    小的时候不清楚这些,父母只知道我运算速度很快,记忆力很强,所以对他们而言,我可能更多的是件商品,而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只知道我与众不同,却从未想过与众不同可能会带来的副作用。第一流鼻血,医生就说过,我的凝血很差,而过度用脑,会导致我大规模内出血。可我的父母还是不停的逼我去做各种各样的事,一次又一次被送进医院,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到我初中毕业。
    谢淮摩挲着茶杯杯沿,低声笑了笑:后来我反抗了,如今是我的反抗成果。你可知,只要有你手中这块玉髓,谢家以后便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
    宝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他没有,谢怀又道,所以才会这般喜欢那个在黑暗中给他光明的人。
    小姑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没有,可谢淮之后都没有就这句话再多说一个字。宝乐看着他呷了口茶,顺便打量了一会儿周遭,她发现自己现在待的院子,是那种很经典的四合院儿里的院子。
    这是你家?宝乐问道。
    谢淮放下茶杯:现在还不完全是,这是谢家在帝都郊区的老宅,所有未自立门户的谢家人都住在这儿。院子是康熙时候赐给家里的,大小和恭王府差不多,值这个数。
    说着说着,他朝小姑娘比了个手势。小姑娘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院子时,仿佛那已经不是院子,而是堆砌成山的RMB。
    谢淮笑眯眯道:现在虽然还不是我的,不过很快就是了。
    宝乐换上毕恭毕敬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抱上他的大腿。
    大佬,您还缺腿部挂件么?
    宝乐从镜中界回来,却没有急着回南京。小姑娘借着沈宴这层关系,找了秦瑶,拉着她的表弟韩子阳,一同吃了个饭。吃完饭,她就从韩子阳那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址。
    新年刚过没几天,宝乐在君之的陪同下,来到了女萝村只是这是他们世界的女萝村。女萝山在上个世纪因为地震的缘故崩塌了,女萝村也因此迁到了周边的地区。可当他们到达时,却发现这个村子的构造和镜中界几乎是一模一样,因此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女萝村中的阳光客栈。
    小姑娘站在客栈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迈出一步,却又自己收了回来。
    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然明天再来吧。宝乐把自己埋进君之的怀里,寻思着这人身上真香,手感也不错,尤其是这隔着毛衣下的八块腹肌。
    君之一眼看穿她的把戏,拎着小姑娘的领子,推了她一把。
    有我在,他说,进去吧。
    宝乐叹了口气,认命的敲开了阳光客栈的大门。
    客栈的构造和镜中界也是一模一样,大堂、楼梯,甚至是柜台上的铃铛。客栈的老板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整个大堂一个人也没有,小姑娘以一指神功,反复碾压着柜台上的铃铛。
    借着第二次按铃铛的经历,宝乐确定了,这铃铛的声音,他们外面是真的听不到。
    铃铛没响一会儿,里屋走出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有点眼熟。虽然发型不一样了,但勉强看出是之前客栈的老板,她擦着手上的水,似乎刚才在清洗什么东西。
    别按了,这不来了么,客栈老板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出声问道,吃饭还是住宿?
    宝乐寻思大家都是陌生人,虽然我知道你是谁,但你不知道我是谁。机灵的小姑娘想了一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吃饭,老板您这有什么特色菜?
    哎呦,这您可别问我,我就是一打工的,女人朝着里屋喊了一声,姨,有客人问咱这儿有啥特色!
    随后从里屋又走出来一个人,宝乐愣愣的看着她谢丽华比镜中界看起来年轻了不少,那头本该花白的头发,如今黝黑黝黑,还做了个造型。
    她看着君之和宝乐,和蔼的笑笑:我是这儿的老板,两位来这儿旅游?那不如尝尝我们家招牌的卤水面,这大过年的,就当我请你们,不收钱。
    好。
    小姑娘闷闷的应着。
    两人在大堂等了一会儿。
    谢丽华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顺嘴问了一句:哎闺女儿,你吃辣不?
    宝乐有些恍惚,很久才道:婶婶,我不吃辣。
    说话间,阳光客栈又来了新的客人。这位啊,也是个熟人,想想大过年的,怎么可能真有人来这种偏僻的乡下旅游,自然都是有目的才来的。
    张俭将肩上的雪抖了抖,把雨伞放在门口的伞框里。
    阿姨,外面又下雪了,张俭朝着谢丽华道,您这交通也不便利,要不关了客栈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等元宵节过了再回来呗。
    谢丽华背着他,一边擦着柜台,一边摇头:那可不成,我这儿还有客人呢。我走了,他们吃什么呀?
    张俭摸摸后脑勺:哪有客人呀?
    不就是那儿谢丽华回过头,桌子上的两碗面都吃的差不多了,可原本坐着的人却不知去向。虽说是不要钱,可面碗下,还是压了三四张的百元大钞。
    谢丽华收了钱,喃喃道:咋地给这么多钱哟。
    宝乐和君之沿着公路,一边走一边消食,小姑娘看似心情很好的样子。
    镜中界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小姑娘将手背在身后,你与镜中的自己,选择了不同的路,因此背向而驰。君之,你会有这种时候么,当你在人生至关重要的时候做出了一个选择,多年之后会不会好奇如果当年走的是另一条路,会是怎样的结局?
    君之默默听着她的话,没有回答。
    宝乐便自顾自道:镜中界的张俭选择了逃避,从此浑浑噩噩,一直背负着朱颜的死,甚至要靠吸|毒来麻痹自己。可我们的世界,张俭最后并没有选择逃避,出事之后他甚至主动向警局自首。北综中也没有隐瞒校园欺凌的真相,卢鹏飞没有选择自杀,罗心他们上门亲自向谢丽华道歉。还有我的父母我才知道他们生前一直保持着每年来一次北京的频率,是为了向谢丽华感谢朱颜当年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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