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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引路人绾绾兔免费阅读(77)

    谢淮差点没给她这句话呛到,他瞥了眼身后面冷如霜的沈家家花,不动声色道:我的房间不方便。
    宝乐突然想起之前来的时候,他的卧室的确一直是锁着,而且是唯一锁着的那间,所以可能真如他所说并不方便。小姑娘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既然他说出了自己的理由,那么就应该得到尊重。
    只是君之是他们中身手最好的人,他如果休息不好,才是对团队的影响最大的。宝乐不是娇气的姑娘,所以如果君之都只能睡沙发,她自己哪好意思睡床。在小姑娘的潜意识里,他俩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要不,我也睡沙发吧?宝乐寻思自己也不是没睡过。
    结果她才刚说完,一句不行,一声不可以几乎同时响起。这两人平常心不和,面也不和,但此时此刻倒是出奇的统一。
    被无情PASS了第一个方案后,宝乐只好换了一个。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的提议道:那不然的话,君之你和我住一间吧,我看这床也不小,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君之秒答:可以。
    谢淮被他俩气笑了,过了很久才双手环胸,冷冷瞪了君之一眼:你要和我住一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住的下去。
    谢淮摸了钥匙,打开了宝乐一直想打开的那扇门。
    当灯光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那本应该是这间别墅最大的卧室,一个足有三十多平米的房间,亮起的灯光让这间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瞬间一镜到底,一览无余。并不是因为吊顶的光线有多么清楚,只是房间里除了一张廉价的铁丝床,其他什么多余的家具也没有。
    在铁丝床正对的那面白墙上,贴满了各种资料和照片,留下了谢淮用各种颜色的记号笔,所记录的点点滴滴。
    这些全部都是过去五年中相关杂志上、报纸上、电视上、广播里,但凡和案子有一丁点关系,或是可能与案子有联系的线索。它们不是一蹴而就的,是谢淮凭借着他内心的执念,一点一滴积攒而成的。这些东西互相交织,层层相叠,有如一团团在一起的毛线,可总有一日,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源头。
    在此之前,他没有让任何人看过这面墙。他的房间常年上锁,即便是韩子阳来过夜,也都是睡得沙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得到同情。
    如今,他不再藏着这些东西,便是因为比起那些他曾经害怕的同情,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更需要得到来自外界的帮助。
    谢淮看了一眼君之,对方不出所料,依旧面无表情。
    他又看了一眼宝乐,随后微微瞪大了眼睛。小姑娘神情肃穆,看着墙上线索的目光坚定而认真,只是当中却唯独没有同情。
    第98章 第四乐章:追凶
    虽然知道应该好好休息, 为第二天养足精神,但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宝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床头那只软乎乎的玩具熊也拯救不了她的失眠时, 小姑娘知道是时候去阳台吹吹风冷静一下了。
    她披了件外套,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 这才发现一楼还有微弱的光。
    谢淮对着笔记本电脑,还在工作, 可那时候都凌晨一点多了。不过想想认识他的这些日子, 这人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宝乐又想起他卧室里的那面线索墙,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谢淮想要抓到凶手的决心,也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男人黑暗无光又无比压抑的五年。
    他一定,很爱很爱年年吧。
    谢淮顺着面前的陶瓷杯慢慢抬起头, 正好对上宝乐的笑脸。
    怎么还没睡?谢博士接过杯子,里面装着温热的黑咖。这是小姑娘刚才在厨房, 捣鼓了半天他那台价值不菲的咖啡机,好不容易现煮出来的。约莫是厨房离的比较远, 他的注意力又在电脑上, 才没发现这只小老鼠趁他不备,溜进了他的厨房。
    宝乐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瞧, 就放低了手臂,托着杯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我这里装的牛奶, 小姑娘道, 我可不像你, 等会儿还要回去睡觉的。
    谢谢。
    谢淮将咖啡放在了桌上,伸了个懒腰,右手摘了眼镜, 揉了揉酸痛的左肩。他平常是不戴眼镜的,她也没看过他在看书或者电脑的时候戴过眼镜。
    宝乐没忍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你近视呀?
    不,谢博士将眼镜放在桌上,拿起他的咖啡,从善如流道,我远视。
    小姑娘大吃一惊,在她的心里,远视等于老花,这不是年纪大的人才有的症状么?谢博士今年二十八岁吧,这个年纪就老花了,莫非是天妒英才。
    谢淮一眼就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无奈道:远视不等于老花,事实上新生儿的眼睛全部是高度远视的,因为刚出生的时候眼球还未发育成熟。人眼均有一个从远视到正视的变化过程,直到5岁左右才逐渐停止。我小时候算了,不说也罢,我这远视不影响生活,只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看东西有点累才戴上的。
    宝乐表示自己涨姿势了,连看他的眼神都更加崇拜了起来。
    不过过度劳累是影响工作效率的,小姑娘扬了扬手中的牛奶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阳台吹吹风?
    谢淮家里有两个阳台,比较小的那个是露天式的,用半墙玻璃板隔出了一块小天地。当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两人靠着扶手,听着雨珠滴落在石阶上的声音。一开始谁都没说话,也许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谢淮的手指绕着陶瓷杯壁画了好几个圆,等到手中的咖啡不那么烫了,才打算喝一口。
    结果宝乐先他一步,她将自己杯中的牛奶,倒了一些在他的咖啡中。
    小姑娘说道:空腹喝黑咖啡不好。
    阳台不像屋内,没有灯光照射,屋外在下雨又没有月光,他能看见宝乐的身形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知道她也一样。黑夜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即使他一直偷偷看她,也不会被发现。
    进入冬季之后,北京的夜晚其实特别冷,尤其今天还下了雨。
    宝乐呵气成兰:谢淮,我问你啊,等你抓到凶手之后,打算做什么呀?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年轻的心理学博士,将捧着杯子的手伸出阳台,抬眸间目光凛然,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即使宝乐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那股狠劲。
    抓到凶手?谢淮冷笑了一声,紧接着让人如坠冰窟般道,当然是杀了他。
    很多人开玩笑的时候都会说杀了你哦这样的话,可当时谢淮的语气,分明不是,绝对不是。那股子狠劲,带着一点点疯狂,好似压抑了很久,一直在勉强自己做个好人,却最终绷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就在她以为自己触碰到了更深一层的他时,谢淮突然笑了,弯着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谢博士不以为然道:你吓到了?当然是骗你的,我是警局的人,怎么会知法犯法呢?如果我真杀了他,到时候要遭殃了可不单只是我一个。放心吧,我虽然疯,但疯的有原则。
    可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姑娘眨眼,我是想问你,如果抓到了凶手,凶手也认罪伏法了。谢淮,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呀?
    谢淮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宝乐知道,谢淮很爱年年,可爱年年的人不止他一个,她的父母也为了她的死伤心不已。可是五年的时间,再多痛苦都应该走出来了。她理解他竭尽全力想抓到凶手的想法,但不理解为何这五年,他的生活里,除了抓住凶手,其他什么也没剩下。
    他就像那面白墙,已经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也许这一切和他自己的经历有关,毕竟照理来说,他认识年年也不过只有一两年的时间,真正开始交往,甚至才两三个月。这样的人,她担心的不是他抓到凶手之后,会不会亲手杀了他这样简单的问题。而是一旦他抓到了凶手,那他的世界还剩下什么?
    劝人放下屠刀容易,劝人重拾活下去的希望却很难。
    忽然间她好像明白了,送她来镜中界之前,那个同样名为谢淮的人所说过的一句话看来真是天意了。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可那个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姑娘,名为姜宝乐。如果这个世上,还能有谁能走进谢淮的心,除了已故的年年,便只有可能是她。
    原来他想通过她,去救赎这个世界的自己。
    其实不止京华堂的谢老板,就像她那天无意中听到年年的录音一样,似乎连那个素未谋面的自己,都在恳求她,救救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黑暗的年轻人。
    所以她才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我不要你现在回答这个问题,宝乐轻轻道,可你得答应我,一定好好想想好么?
    谢淮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忍心拒绝,于是退让了一步:我答应你。他既然承诺,别人倒也罢了,只要她叫姜宝乐,他就会尽力去实现自己的诺言,故而小姑娘放下心来。
    当时气氛有些沉重,谢淮不想她胡思乱想,便换了个话题:明天早上专案组有个会,是各部门工作的一个汇总。如果我猜的没错,南京医院的那个案子,老韩应该会让你配合小高进行汇报。你也可以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不过如果你真的有想法,建议先说给我听听。
    他这话立刻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小姑娘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倒真有一件事,以我对我父母的了解,他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毕方的事,所以才会一问三不知。那么以你对年年的了解,她是不是也不能像我一样召唤火球球?
    谢淮垂眸,未答反问道:以你对火球球的了解,如果他在,你觉得凶手能杀得了年年么?
    他这话其实很有道理,当初她对火球球说了那番狠话,如此情况在面临生死之际,火球球都能擅自跑出来救她于危难。她尚且从这个杀人魔手上逃脱数次,如果年年有毕方护主,当年又怎么可能死于非命?
    之前我一直默认她和我一样,可如果她不能召唤火球球,那么有一件事说不通。
    谢淮困惑:什么事?
    宝乐将牛奶杯放在阳台扶手上,转身面对着谢淮。就在他眨眼间,对面的姑娘全身亮起了光,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短暂的接触,谢淮甚至被她身上传来的高温烫到了。
    谢博士大惊:你发烧了?
    小姑娘诚实的摇摇头: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你们普通人可能不能理解,但是因为火球球的缘故,我的体温比正常人要高一点。有时候你感觉我体温很高在发烧,其实并没有,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高温可以免于外人靠近我。
    所以呢?
    所以啊,我八岁的时候,因为疑似发烧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宝乐道,但她因为发烧也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就不正常了呀,试问一个八岁的普通孩子,怎么可能持续高烧那么久?还烧的一直神志不清,连警方都无法问话。更重要的是,你那么了解她,她生了那样一场大病,你觉得她长大后有留下后遗症么?
    谢淮皱眉:你的意思是,姜姨和姜叔他们
    宝乐叹了口气:你那么聪明,不应该没发现这些的,可她是你女朋友,他们是她的父母,所以你不想往这方面想。但如果抛开一切,事情无非两种可能。第一,年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她爸妈不想让她卷进是非,所以编了谎。第二,她和我一样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出于对女儿的保护,不想警察来打扰她休息,所以他们编了谎。但无论哪种,可以肯定当年的事,二老一定知道什么并且说了谎,这案子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谢淮张了张嘴,可她的逻辑毫无漏洞,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也没有办法反驳。
    小姑娘继续道:另外就是《阴阳十二篇》的事,这个我也可以告诉你。之前电话里我就说了,这次回苏州是有收获的,因为我在老家找到了这本书,而这本书很有可能与凶手有关,只是目前它与案子还连不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这本书明明是沈家的禁书,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我家。我爸说是一个姓白的人送的,这倒不像是谎话。可我从未听过我们家有位姓白的远亲,至少我们的世界里没有。
    谢淮轻轻嗯了一声。
    好了,宝乐伸了个懒腰,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就在小姑娘捧着牛奶杯准备进屋的时候,谢淮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宝乐疑惑的回头,谢博士歪着头,问了她一句:你和那个姓君的在一起了?
    小姑娘老脸一红,虽然谢淮也并不能看到,但她还是血气上涌,气呼呼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知道他是你们世界的人,谢淮道,我离开的时候,你们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这趟回苏州,倒是加了不少催化剂,就算没在一起,想必也快了吧。
    宝乐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又忧心忡忡道:倒也没有,他们沈家复杂的很,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更何况,沈忘言还没来呢,总感觉沈家这位少爷又暗戳戳的谋划了什么。如今我也懒得想这些,谢淮我和你一样,现在只想抓到凶手。
    可你说了半天,也没否认你喜欢他,谢淮松了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看喜欢的人是种什么样的眼神。
    他的语气里全然是你瞒不了我几个字,谢博士学心理学的,对人内心想法的拿捏分毫不差。只是他未料到,宝乐这样的姑娘,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认真点了点头,目光灼灼道:你说的对,我是喜欢他。
    第99章 第四乐章:追凶
    宝乐撇了撇嘴, 凶巴巴道: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谢淮捂着肚子, 目光深邃, 我都快忘了, 姜宝乐要是心里喜欢什么人,当然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又怎么会遮遮掩掩呢?
    谢淮唤她,通常都以你来代称, 他也很少像其他人一样喊她宝乐,当然也不会叫她的小名年年,更多的时候他会很认真的叫她全名, 就像刚才一样。其实这个人,从头到尾, 都把她们分的都很清楚。
    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了, 宝乐摆摆手, 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谢淮有些意外:你问。
    小姑娘将心里的问题, 重新润色了一下辞藻,有清了清嗓子, 十分正式道:我一直很好奇, 对于谢家的天授, 你到底知道多少?当初你见到我,感觉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她问这个问题,心里老紧张了。就像当初她问沈忘言, 沈家的天授是什么,对方也支支吾吾一样。可见这样一个问题,很有可能关系到家族利益,甚至或许是个人隐私。如果不是谢淮先开口逾越这条线,可能她也不会不礼貌到去问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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