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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争暗秀在线阅读(19)

    而且这件事试错的机会不多,如果因此反复争吵,终有一天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嘴里残留的酒味异常苦涩,许江同却起身又给自己调了一杯,漫无目的地抿了两口。
    几杯酒落肚,许江同的意识开始游离,不禁回想起那晚情投意合的画面。在私生活上,陶希洪同样是他理想的伴侣。他的身体、频率和力量都恰到好处,合适到能让他抛开所有顾虑,心甘情愿地示弱,为此发出暧昧的低吟。
    许江同享受他的气息,享受与他对视的时间。他能从陶希洪望向自己的眼睛里读到喜欢、疼爱和几分充满疏离感的仰慕,仿佛他不是躺在床里,而是睡在铺满花瓣的展台上,即使周围人潮汹涌、朔风嘶吼,依旧会有人为他建起一座铜墙铁壁。
    那时候的陶希洪是那么自信,意气风发的模样让许江同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卑与试探。
    身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许江同错乱地睁眼,和Tela对视良久。萨摩耶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烦闷,担心地耷拉着脸。
    许江同说不出自己刚才究竟在期待什么,看了眼时间,从抽屉里取出一条毛毯,摸了摸Tela的头说:今晚我就睡这儿了,不用担心。
    另一边,陶希洪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个字也复习不进去。
    即使许江同说再多的没关系,他还是没法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情绪。
    说实话,在食堂遇见许江同的时候,陶希洪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好感。直到那天推开雕塑教室的门,他看到许江同高坐在石膏像中间,认真打磨手中的作品,就像领地的主人。
    他就这样闯进了许江同的花园,在慢慢的相处中喜欢上了他。
    当他发现许江同是二传后,身为攻手占有欲愈演愈烈。有时,陶希洪觉得许江同一定是上天偏心的产物,他想拥抱、亲吻他,又总是充满顾虑、望而却步。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天,陶希洪终于迎来了最后一门考试。刚写完选择题,教室前排传来了开门声。
    巡考老师走到讲台前,递给监考官一张纸条:18题有个数字印错了,老师让我过来说一声。
    正在考试的学生们闻言纷纷抬头,陶希洪也往讲台上瞥了眼,意外地撞见了那张熟悉的侧脸。
    许江同又小声对监考老师说:我中文不太好,您帮我抄到黑板上吧。
    好的。女老师接过纸条,许江同顺势地和她互换角色,转身注视起教室里的一举一动。
    一圈扫完,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陶希洪身上。
    明明只有三天没见,陶希洪却在看到他的瞬间,久久怔住了眼神,带着血丝的眼里透出一股狠劲。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推到了地上。
    随着吧嗒的声响,笔朝斜前方滚了过去。
    许江同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疑惑地皱眉。下一秒,陶希洪收起方才的狠劲,满脸无辜地举手:老师,我的笔掉了,能帮我捡一下吗?
    许江同只能走上前,扶住长风衣的下摆,俯身捡起了笔。
    手还没碰到桌子,却被陶希洪抢先扣住了手指。他顿时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
    陶希洪又把他往身边拉近了一点,低声耳语道:去咖啡厅等我。
    说完,他才松开许江同的手,恢复正常的声音,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老师。
    许江同被他的公然调戏弄得脸红心跳,慌乱地后退了几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转身从监考老师手里接过纸条,快步离开了教室。
    陶希洪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拿起笔把玩了一阵,不紧不慢地继续写题。
    等考试结束,陶希洪走到咖啡厅后,许江同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他了。见他走来,许江同没好气地抱怨道:看样子试卷挺简单的,你都敢在考场上和我那样闹。
    我考得不好,陶希洪摇了摇头,小江老师,要是下学期我拿不到奖学金,你得对我负责。
    说完,他打开查分系统,指着西方美术史那栏问道:为什么只给我92分?
    不是已经满绩了吗?
    满绩也分90和100,陶希洪不依不饶地走到他身前,难道我在你心里只是刚到优秀吗?
    我扣的是缺勤分。许江同认真解释道,就算你后面表现再好,该扣的分也不会少。
    所以对小江老师来说,一个人犯错以后就无法弥补了吗?陶希洪反问。
    许江同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又不敢确定,语气不自觉地认真起来:陶希洪,我的中文理解能力有限,希望你有话直说。
    好,是你让我这么说的。陶希洪扳住他的肩膀,用膝盖撬开了他双腿的间隙,俯身耳语道,小江老师,我想睡你,带我回家吧。
    最后四个字让许江同的意识倏然沦陷。陶希洪再次放低身体,抓着他的衣领说:对不起,小江老师,我们和好吧。
    这几天陶希洪想了很多,可当许江同推门而入时,所有的理智都化为灰烬,喜欢依旧占据上风。
    自卑与爱可以共存,陶希洪想。
    许江同:我好像又把自己给卖了。
    第41章 月亮与六便士
    紧贴的身体让许江同的呼吸迅速升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听到门铃晃动的声音,握住了他的手:先下来,我们回家再说。
    好啊。陶希洪还故意往门口瞥了眼,慢吞吞地站直身体,上挑的眼神包裹着他,仿佛在说:反正你也跑不掉。
    许江同试了下脸颊的温度,起身整理好衣服:这几天下班早,我们开车回去。
    陶希洪应了声哦,跟他走到了停车场。许江同按下遥控键,解锁的声音随之响起,是一辆白色的越野车。
    陶希洪对汽车这行略懂一二,看到眼前普通的车型,反而松了口气,安心地钻进副驾驶仓。
    没想到你还会开车。陶希洪好奇地摆弄着车座上的不倒翁娃娃。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不能什么都不会。许江同说着发动了汽车,你呢?
    考一次六千,陶希洪抱怨道,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还不如给自己买台电脑。
    你还没有电脑吗?许江同一下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我陶希洪顿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显然许江同还记得那天他随口编的谎话。
    沉默了几秒,他赶紧服软卖乖,朝许江同投去委屈的目光:对不起,不该为了面子和你撒谎的。
    许江同摇了摇头:我不怪你,但我希望我们能把这件事讲清楚。
    说完,他瞥了眼陶希洪的黑色羽绒服,针线的缝合处早已磨得发白,袖口的布料也起球了,还缩上去一大截,都快露出半只手臂了。
    陶希洪知道他在看什么,把袖子往下拉了一点,强装笑意:你可千万别给我买电脑,生活质量提升得太快,明年都评不上特困生了。
    同样是社会援助,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呢?许江同倪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老婆。
    既然是家人,就更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或许吧。陶希洪把头扭向窗外,企图结束这个话题。
    虽然从没有和别人提过自己的身世,同学们也能看出他的家境普通。突然换了一身行头出现在学校里,肯定会招来周围人的非议。
    就算抗压能力再强,陶希洪还是无法坦然面对这种言论,到时候反而消磨两人的感情。
    同样,许江同也考虑到了这点。他深知人言可畏,但还是接受不了明明行有余力,却无法改善陶希洪生活的局面。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家中。许江同刚坐进沙发里,陶希洪就眼巴巴地凑上来了。
    许江同摁住他的手:先谈正事。
    陶希洪悻悻地收回爪子,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接受不了突然有人对我那么好。拿你的钱,反而显得我们的关系不对等。
    但是对伴侣来说,陪伴彼此的时间远比个人的财富宝贵。许江同就像站在讲台上讲课一样娓娓道来,你的照顾让我的生活轻松了许多,所以我也想改变你的生活。
    你还是学生,我在经济方面给你帮助,也是出于身份的考量。如果你真觉得受之有愧,可以等工作后再还我。许江同说着拍了拍他的手,如果能爱一辈子,等你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小段时间而已。
    陶希洪被他握着手,温度却烧到了脸上。他将许江同的手反扣在掌心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老师,你真会说话。
    所以,我说明白了吗?
    当然。陶希洪飞快地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谢谢小江老师。
    许江同抽出手,从书房里取出一台电脑,放到桌上:这是我四年前买的旧电脑,因为内存太小,没法运行我要用的软件,但用来写作业还是绰绰有余的。你需要吗?
    陶希洪下学期几乎满课,为了拿奖学金还报名参加了商赛,晚上又要训练,基本上挤不出时间去图书馆。
    这样一来确实会方便许多。陶希洪心动了,俯身打开电脑盖,发现键盘上还残留着一股淡香,就像许江同身上的味道。
    顿时,那种被金钱砸中的冰冷施舍感荡然无存,陶希洪开心地环住许江同的脖子:小江老师,为什么连你的电脑都有香味?
    许江同不解风情:这是除湿剂的味道。
    我不管。陶希洪使劲嗅了嗅鼻子,老婆的东西都好闻。
    许江同别过头去,轻咳了几声。陶希洪环顾四周,又被屏风后面的跑步机吸引了注意。
    小江老师,我想跑会儿步。
    去吧。许江同朝他挥了挥手。
    不一起吗?
    许江同已经躺回沙发里了:今天不想动。
    不想动?陶希洪狡黠地挑起眉头,那先好好休息,等下让你动个够。
    许江同没好气地抬眸,幽怨地哼了声。看到陶希洪脚上那双破破烂烂的运动鞋,他试探地说:小陶,等春季新款上市后,我们一起去买鞋吧。跑鞋不仅实用,也不明显。
    陶希洪听出他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不由得感慨:小江老师,你对我真好。
    许江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轻轻抿了下嘴角。
    屋里的暖气就像蒸笼一般,汗水很快浸湿了头发,到最后陶希洪实在忍不住把短袖扯掉了。
    慢跑五公里后,肌肉处于放松状态,正是身体最活跃的时候。许江同见他甩着满头汗水朝自己走来,还没来得及放好书,就被一团热气扑倒在沙发上。
    陶希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汗背心,布料被汗水浸湿,黏在胸口,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属于他的一切。
    汗珠顺着头发滴在许江同的脸上。陶希洪抬起同样黏热的手,沿着侧脸的轮廓,一点点把汗珠抹开,又顺势轻抚他的耳根,划过他的喉结,勾住锁骨上方碍事的纽扣。
    就像一头刚成年的小狮子,郑重、优雅地标记着他的领地。
    巨大的热源混淆了许江同的体感,仿佛回到了他18岁的夏天。
    那个暑假,他孤身一人来到郊外,租了一间简陋的平房。在混合着尘埃、木屑和松节油的画室里,他放肆地脱掉了上衣,无拘无束地涂抹着画布。
    他听到楼上夫妻缠绵的声音、听到木床吱呀摇晃的声响,听到屋外人们操着浓重的口音高谈阔论,听到更远处街区修路时器械沉闷的撞击声。
    但许江同并未觉得这些声音是破败潦倒的象征。
    在这里,他不用刻意地修饰自己,只要闭上眼,世界便尽可入他画中。
    再睁开眼时,他看见了陶希洪。少年明亮的眼睛藏在发丝后面,像极了月亮投在地上的碎影,而他也努力地挺身,回应这份原始的美好。
    陶希洪和彼时的夏天一样,简单、美好、又热烈。
    小夫夫吵架床头不合床尾和。小陶,你看你在老婆眼里多美好~
    话说最近长佩五周年搞活动,大家手里有多余的海星嘛(星星眼
    第42章 鲜花与荆棘
    念在许江同腰上的淤青还未痊愈,陶希洪一整晚都很克制。浅尝片刻后,他勾着许江同的脖子开始认错,自责自己有错在先,却还朝他发火。
    许江同已经有些困了,但还是认真听完了他的话,回应了一个晚安吻。
    第二天醒来,两人洗了个澡,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吃完早饭,许江同还要回学校工作,顺路带他回去。
    今天还要监考吗?陶希洪顺口问了句。
    不用,但需要改卷子。许江同看了眼日程表,把手机放到支架上,下午有几个学生的项目,约我做tutorial。
    tutorial是国外大学常用的授课方式,陶希洪略有耳闻,瞬间耷拉下脸:一对一辅导?
    差不多,也几个有组队的学生。
    陶希洪的脸更黑了,把车里的不倒翁戳得要来晃去:你对他们也太好了,之前带我大创的老师半个月才回一次消息。
    设计类的项目就应该一起讨论、广开言路。许江同丝毫没察觉到陶希洪已然倒翻的醋罐子。
    架在车里的手机屏幕不停闪烁,一直有人发消息过来。陶希洪眼神好使,随便瞥了眼,发现是专业课群里的消息。
    有学生找你。他装作好意地提醒。
    许江同专心开车,不想理睬:群里消息不重要,他们总喜欢发一些奇怪的图片。
    这话勾起了陶希洪的好奇心,他取下手机,说道:让我看看。
    许江同点头同意了。确认关系后,他们分别在对方的手机里录了自己的指纹。尽管如此,他们也不会随意翻看对方的隐私,如有必要,都会提前告知。
    得到许可后,陶希洪打开了手机,群里已经被小鲨鱼表情包刷屏。为了照顾外教的中文水平,学生们还专门做了个英文版的老师,菜菜,捞捞。
    原来这就是许江同所谓的奇怪图片。陶希洪没忍住笑出声:你不会看不懂吧?
    大概能猜出意思。许江同慢悠悠地接话,只是觉得有点吵。
    一般发这种表情包的学生成绩都不差,你改试卷的时候对他们要求高一点。陶希洪故意使坏。
    这样吗?许江同似乎当真了。
    真好骗啊。陶希洪摆弄着手边的娃娃,顿时觉得解气了。
    寒假有什么安排吗?许江同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申请留校,白天出去实习。陶希洪说,是一家世界百强的物流公司,单位已经录用我了。
    这是你以后的就业方向吗?
    应该吧。提到未来,陶希洪仍然有诸多不确定。
    许江同听出了他的犹豫,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当职业运动员?我听高教练,你们校队中有入选青训队的先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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