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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164)

    薛诺紧抿着唇看了他片刻:你想说什么?
    难道你想跟我在这里说?
    薛诺迟疑了瞬,这才阴沉着脸钻上了马车。
    马车朝前走了一截,绕过一旁小道直接停在了谢家隔壁巷子里一处十分安静的民宅前,待到冯源领着薛诺入内,房门闭上,跟来的暗卫也退了下去之后。
    薛诺才冷声说道:这里已经没了旁人,有什么话冯大人就说吧。
    冯源却只是拎着茶壶说道:你母亲生前最爱喝云山茶,要不要尝尝?
    薛诺眼神更冷,看着冯源时带着一股子厌恶。
    冯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你用不着这么戒备我,当初你母亲曾想要让我入昭云十四骑,我也只差一丝就成了蛊雕,若非她出事,我本该跟十四骑一样护着你和你姐姐还有公主殿下一直到老。
    薛诺愣了下。
    公主没跟你提起过你,可我却是知道你,也知道公主的一切。
    冯源看着她,像是想要在她身上看到永昭的影子,可许久之后才发现都是徒劳。
    眼前这少年身上没有半点永昭的影子,或是血融丹改变了她的样貌,让她丝毫不像是当初的模样。
    冯源眼中染上些阴翳,只抬眼对着薛诺说道。安国公应该跟你说过我的事情,沈家想必也跟你说过不少过往,可我想他们应该谁都没告诉过你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也没跟你说过她死之后的事情。
    想听吗?
    薛诺紧抿着嘴唇沉着眼不说话。
    冯源也没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你母亲死的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就像是今天一样,艳阳高照。
    天庆帝突然召她入宫,说是要与她商议政事,谁想那天宫中进了刺客。你母亲拼死护住了天庆帝周全,自己却受了重伤昏迷,等到再醒来时,天庆帝早前就给她下的血融丹毒发作。
    他将你母亲困缚于殿上,手脚以铁链绑着,每一条链子上都是无数纵横交错的利刺。
    血融丹毒发作时血脉逆转疼痛蚀骨,他就那么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你母亲嘶声惨叫,看着她疼痛挣扎,看着那些铁刺一点点扎进她血肉里面,磨得她手脚都见了白骨
    你别说了!薛诺厉喝出声。
    冯源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低笑了声:怎么,这就受不住了,那你知道你母亲死前经历了多少?
    天庆帝让人断她手脚,剜她武骨,一点点折断了你母亲一身傲气,他忌她权势,想借血融丹逼迫你母亲认主,可你母亲哪怕疼到昏厥也不肯交出枭符。
    从天亮到天黑,那正阳殿里惨叫声就没断过,最后她流尽了血,受尽了折磨,活活疼死在了正阳殿里。
    你知道你母亲的尸骨去了哪儿吗?
    冯源看着唇色惨白的薛诺满目嘲讽,咱们这位陛下又狠又胆小,你母亲死后他夜夜梦魇,怕极了她成恶鬼索命,所以将她尸身头尾分离,用符灰浸泡着,一半镇压在广宁殿的佛堂里,一半放在了太庙先帝牌位之下。
    他日日让人求神拜佛,靠着他们赢家先祖的龙威镇压着她,他让她到底都不能入轮回,只能沉沦在无边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薛诺哪怕早想过母亲的尸骨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早知道冯源找上她定会说些什么,可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哪怕是她故意诱出冯源,哪怕她心中早有准备,这一瞬间依旧眼中赤红,体内血液翻滚时险些失了理智。
    冯源见她这幅血融丹毒发作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你母亲死后,天庆帝将行刺之事落在她身上,说她图谋皇位勾结南越逆贼谋逆犯上被他处死。
    那一天我逃出宫中去了公主府,看到大长公主和安国公,也看到了那些口口声声效忠你母亲的人,我以为他们会替你母亲申冤,我以为他们会替你母亲出头,可是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做。
    太子昏迷于东宫,诸事不理,沈忠康得你母亲恩惠却闭府不出,安国公明明拿着你母亲的权势能替她平反,能让天庆帝死无葬身之地,可就因为西陵王陈兵衢安,为着所谓大义,为着天下苍生,他就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背负谋逆之名枉死。
    他救了你又如何,他就算让你假死脱身,让你如今回来,可你母亲背负八年恶名,活活被镇压炼狱八年,这全都是因为他们!
    冯源眼神阴沉看着有些眼神赤红的薛诺,
    赢元璟,我不知这些年薛忱都教了你什么,可你别忘了,你母亲是因为天庆帝而死,是沈家和安国公背叛了她,也是他们让你姐姐惨死。
    太子无能,赢家狠毒,这大业,这天下都负了你母亲!
    薛诺赤红着眼喉头腥甜。
    第377章 黄雀
    沈却跟着赵煦他们进了谢家之后,就一路被推搡着去了新房那边,整个谢家闹哄哄的,相识的不相识的都在道贺。
    等沈却被齐闻善他们拽着陪着赵煦接了谢三姑娘去见了谢家父母,站在厅外看着谢家二老叮嘱新人,一群人闹呵呵地说着晚些要灌醉了赵煦,他扭头正想跟薛诺说话时,才发现薛诺没了踪影。
    阿诺?
    沈却忙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进来观礼的这些人里居然没有薛诺。
    齐闻善拍了他一下:找什么呢?
    沈却说道:阿诺不见了。
    齐闻善顿笑:你还真把他当成小孩儿了?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娃娃,谢家今儿个这么热闹,他指不定去别处玩了。
    你有操心他的不如看看赵煦,你瞧他紧张得脸都白了,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
    几人都是嘻嘻哈哈取笑起赵煦的怂样,瞧着他同手同脚地跟在谢三姑娘跟前行礼,沈却陪着笑了两声,心思却在薛诺这边,想了想还是道:我先出去看看。
    哎,长垣!
    见沈却走了,齐闻善顿时哭笑不得。
    旁边周士忠见状取笑:先前赵煦跟我说长垣将那薛诺当儿子养着我还不信呢,如今瞧着可不是,这一会儿不在跟前都得去找。我对我家那小崽子都没他这么紧张的,他这样往后要是真有了儿子可怎么办?
    齐闻善被这话逗笑:他连媳妇都还没,哪来的儿子。
    旁边宁平说道:就是,他还是个光棍来着。
    哈哈哈,宁平,你这话要是长垣听到了小心他揍你。
    人长垣可不是找不着媳妇儿,人家那是眼界高,谁跟你似的老大不小了没人要。
    宁平翻了个白眼:别瞎说,我这是若为书海故,媳妇皆可抛。
    我呸!
    旁边几人都是纷纷啐他,几人笑做一团。
    这边沈却寻了谢家的下人,询问了一圈知道薛诺没跟着进谢家,等走到谢家门外,就发现门前熙熙攘攘迎亲队伍里也没薛诺的身影。
    门前挤了不少人,花轿后面长壮了不少的薛小花满是不耐地打着响鼻在迎亲队伍里踏着蹄子,身边也不见薛诺。
    沈却快步走了过去,拉着旁边的人问话。
    那人见是沈却连忙行礼:沈大人。
    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骑着这马的人吗?沈却问他。
    那人顿道:您是说薛小公子?
    对,她去哪儿了?
    那人摇摇头:之前谢家拦门的时候,薛公子也上前去凑热闹了,后来就没见了。
    旁边守着花轿的轿夫插了一嘴:你们说的是那个长得很好看带着小帽的小公子?
    沈却连忙回头:对,就是他。
    那轿夫对薛诺可谓是印象深刻,实在她骑的这大花马的脾气不太好,旁的马稍微一靠近它就抬着蹄子踹人家,而骑着这大花马的少年又是貌美绝伦的。
    他朝着沈却说道:我瞧见刚才瞧见他在谢家门前,后来有个人拦着他,他就跟着那人走了。
    沈却急声道:是什么人?
    那轿夫摇摇头:我也没瞧清楚,只好像穿着锦衣褂子,模样挺普通的,哦对了,他腰间好像还佩着剑呢。
    沈却眉心紧皱起来,心头隐有不安。
    京中能配刀剑的人虽多,可能找上薛诺的一般都不会让自己那般显眼,薛诺要是临时有事要离开也该与他说一声,最不济也会带上薛小花。
    可薛小花还在这儿,薛诺去哪儿了?
    沈却心下担忧扭头正想去找,就见之前问话的那人突然指着他身后说道:咦,沈大人,那不是薛公子吗?
    沈却连忙回头,就看到人群后面薛诺的身影。
    阿诺
    沈却快步走了过去,拉着薛诺刚想问她去哪儿了,就冷不丁见她抬起头来。
    她眼中泛着赤红,嘴唇白极了,被他拉了下手腕就直接踉跄着险些跌倒,靠近时才发现她身子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住地发抖。
    沈却大惊失色:你怎么了?怎么回事,血融丹怎么会发作?
    薛诺说话时喑哑:沈却,回去。
    沈却急声道:还忍得住吗?
    薛诺脸色难耐低嗯了声。
    沈却见她还有些理智,忙替她压了压帽檐遮住了脸,让她靠墙站着,而他直接回了队伍里牵着薛小花朝着之前那人说道:
    我有要事得先离开,待会儿你家公子迎亲回去之后,你替我跟他说一声,晚些时候补他贺礼。
    那人闻言愣了下,这头沈却牵着薛小花就走,等到了薛诺身旁扶着她上了马,自己则是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后。
    感觉到薛诺一靠近他后就抖得越发厉害,整个人几乎歪倒在他身上。
    沈却连忙扯过披风将人盖在里面,一勒缰绳朝着沈家而去。
    人群之中站着两道身影,看着沈却带着薛诺疾驰离开,其中一人说道:大人,那薛公子怎么了?
    燕凌忍不住皱眉。
    他夫人前些时候在跟人定了套头面,昨日跟约好了今日去取,结果昨儿个夜里他夫人突然崴了脚,今天他代他夫人去银楼取东西,没成想路上被个小贼摸了荷包,一路追到了这附近还是被人给跑了。
    原是打算离开的,可谁想到就看到薛诺从那巷子里出来,而且她低垂着头走路时身形踉跄,好像是生了病?
    去看看
    燕凌话音未落,就听到薛诺之前出来的那巷子里有马车走动的声音传来,他下意识拉着身旁的人朝着旁边墙柱后一躲,就见到一辆马车从巷口走了出来。
    那马车样式寻常,赶车之人也是陌生,整个马车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可是燕凌目光落在赶车之人腰间的佩剑上却是紧紧皱眉。
    前段时间陛下才让他查过薛诺,他派去江南的人也都还没回来,如今薛诺神态诡异地出现在这里,后面又冒出来辆马车,怎么看都不寻常。
    燕凌低声道:跟上去。
    谢家今日嫁女,整条街上都是瞧热闹的人。
    那马车走得不快,两人远远缀在后面一路跟着,等车绕过街口眼见着周围人渐渐少了起来,马车加速离开,他们跟上去也会太过显眼。
    燕凌正想着是不是要直接上去拦人查探,谁知道就在这时,迎面一个推着豆腐车的老汉不小心踩着积雪滑了脚。
    第378章 毒发
    啊!
    那老汉急促叫了声,手中板车径直就翻了过去,他下意识想要抓住车上那几板豆腐,谁知用力过猛反而按着木板将上头的豆腐给按翻了出去。
    切成块的豆腐飞落了一地,其中几块更是对直就砸在了迎面而来的马车之上。
    那马被砸得嘶鸣后仰,赶车的人吓得连忙勒住缰绳,等稳下车子就扭头急声道:大人,您没事吧?
    冯源险些被摔出马车,抓着帘子才稳住身形。
    他瞧了眼外头摔在地上的老汉,放下帘子寒声道:没事。
    瞎了你的狗眼了!赶车的人见里头人安好,扭头就朝着前方骂,伤了我家主子你担待得起吗?!
    那老汉摔得浑身的泥,脸上手上都蹭破了皮,可他却顾不得心疼豆腐吓得直哆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这地儿太滑了
    那赶车的人还想说什么。
    马车里冯源就有些不耐道:行了,赶紧走。
    赶车的人这才闭嘴,狠狠剜了那老汉一眼,这才抓着缰绳让马匹绕到了一旁驾车离开,那车轮子溅了老汉一脸的泥水。
    等人走了后,那老汉才哆嗦着跪在地上,满脸后怕得双腿发软。
    旁边的人见状有些不忍:这下雪天路滑,走路可得小心着些,你这都摔得流血了,赶紧回去瞧瞧吧。
    有好心的上前扶了那老汉一把,将歪倒的木车也推了起来,朝着他说道:不过是些豆腐,也不值当什么钱,你也是命好人家贵人不跟你计较,下次可得小心点,这要是撞上了哪个脾气不好的,怕是小命都得没了。
    就算能活着怕也得赔的倾家荡产。
    老汉白着脸连连道谢,一瘸一拐地推着木车离开。
    街头围着的人散尽之后,站在不远处的燕凌和他身边的人却是呆若木鸡。
    大人,那车里的,好像是冯大人?
    虽然马车帘子只掀开了一瞬,可也足以让他瞧见里头人的身影,再加上说话的声音,长处宫中时常会见面的禁军中人怕是谁都能一眼就认出马车里的人是谁。
    燕凌也是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那马车里的人居然会是冯源!
    这马车紧随着薛诺从那巷子里出来,冯源只是凑巧经过?还是他就是为着薛诺来的?
    冯源不是一直在替陛下查薛忱的事情,也明知道陛下对薛诺有疑,他为什么会私下跟薛诺见面,还这般鬼鬼祟祟仿佛不能见人?
    大人旁边那人低声道,这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锦麟卫和禁军有很多职权都是重叠,可陛下倚重锦麟卫,连带着禁军权利便被削弱许多,禁军的人跟锦麟卫的人一向不和,也早就看不惯锦麟卫嚣张。
    燕凌有一瞬间的心动,可下一瞬却果断阻了这念头。
    冯源不是旁人,那是陛下心腹,是整个皇宫之中除了陛下权利最大的人。
    他手中的十二监和锦麟卫都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就算将今日之事告知陛下,陛下也未必会动了冯源,正如同先前陛下就算对他有了疑心也只是让禁军这边暗中去查薛诺的事,对于冯源却丝毫未动。
    他们今日只是看到了冯源和薛诺从同一处出来,没证据能证明他们做了什么,甚至他如果跟陛下禀告还极有可能被冯源反咬一口。
    到时候别没将冯源拉下来反倒是白白把自己赔了进去,倒不如先查查冯源和这薛诺,有了证据再说。
    燕凌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先不禀告陛下,无凭无据陛下不会相信,得先查查冯源。
    他顿了顿继续,
    锦麟卫的鼻子太灵,禁军这边稍有动静怕都会惊动了冯源,你记得守好了嘴不准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也别走漏了风声,我会叫旁人去查冯源和薛诺,待有了结果之后再说。
    那人连忙点头: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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