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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心跃:“……”
    钟可:“……”
    戴小狗这个名字,是俩人无意中偷听来的。
    戴麒麟的话把他们瞬间带回了那个午后——在那间昏暗的储藏室里,少男少女彼此紧挨着,他们躲藏在角落里,呼吸相融。青春期的春云叆叇,把整个记忆都渲染成了清甜的粉色。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水果香,而她也能看清他紧张时微微绷起的嘴角。
    那一天,若是戴麒麟晚进来一秒钟、若是他们的勇气再多一分,恐怕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止步于朋友。
    杨心跃正愁没办法搪塞戴麒麟,班主任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行了!你们别吵吵了!我送你们来是看病的,不是让你们在医院里聊天的。”班主任转向杨心跃,“还有你,杨心跃!以后遇到危险,不准再冲到前面,我知道你胆子大、体力好,可你看你今天在食堂里,轮着笤帚像什么话!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样子……”
    他数落的话还没说完,钟可居然打断了他。
    “老师,您这话不对。什么叫‘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样子’?我觉得杨心跃就挺‘女生’的。不是所有女生都必须被人保护,也有女孩可以走在别人前面。缪斯斯那样的很好,袁筱、白芊那样的也很好,每个女生有每个女生的特点,不是只有温柔可人的才能算是有‘女生样’。”
    钟可向来是老师眼里的大红人、乖宝宝,特别有礼貌,可现在却为了身旁的女孩据理力争起来。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钟可眼睛看着班主任,嘴里的话却说给另一个人听——“如果世界上九十九个男人都爱林黛玉的话,那我宁愿选有勇有谋的花木兰。”
    第四十章
    早上八点。
    燕京市郊北湖别墅群, 杨宅。
    “老杨, 老杨你别睡了!”保养良好的妇人一脸焦急地推了推身旁酣睡的丈夫, 昨天他应酬到很晚, 凌晨才到家。
    男人倦怠地翻了个身, 不耐烦地哼唧了两下, 把老婆的话全当成耳旁风。他已经是五十后半的人了, 体力每况愈下,年轻的时候可以和人在酒桌上杀个三进三出, 现在呢,喝几杯酒就得回家找老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能把精力补回来。
    妇人见老公根本不理睬她,还有继续当狗熊的趋势,柳眉倒竖, 直接揪起他的厚脸皮,左右拧了拧:“醒醒!醒醒!你快看手机!”
    说着,她另一只手把老公的手机怼到了他眼皮底下, 亮闪闪的页面上正停留着微信聊天对话框。
    若是其他男人遇到这一出, 恐怕要以为老婆是在翻微信查岗, 可他行得正坐得端, 一颗红心向家属,根本不惧任何风浪。
    他迷迷瞪瞪地掀起眼皮, 打着哈欠接过手机, 就这么随便一撇——
    “啥玩意儿这是?!!!!!”男人瞬间清醒, 从床上噌的坐起来。他使劲揉揉眼睛, 仔细仔细再仔细地看着屏幕上飞速划过的聊天记录,感觉血压直奔脑门袭去。
    他手里停留的页面正是京英复读学校的家长联系群,就这么短短一分钟的功夫,近百条对话刷刷刷往下淌。
    所有家长都在义愤填膺一件事——“昨天学校食堂闹了鼠灾,好几个学生进医院了!”
    聊天记录中的“好几个学生”并非是信口胡说,而是有名有姓,真的不能再真。
    他家的宝贝女儿杨心跃就在其中!
    “不行!”杨爸爸翻身从床上下来,急慌慌穿衣服,同时交代老婆,“你给女儿打个电话问情况,我得赶快去学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一幕,也在这个城市的数个家庭里同时上演。
    现在不比过去,人人家里就只有一、两个宝贝疙瘩,疼宠都来不及,千挑万选找了间好学校送去复读,偏偏遇上这种事,谁还坐得住啊?
    ※
    其实这件事闹起来,完全是以讹传讹的结果。
    京英复读学校的学生虽然85%是住宿生,但还有一些学生因为离家近、成绩好,会选择走读。
    理科班有个男生昨天参与了“打鼠大战”,一时激动,回家时就乐颠颠地和父母说了。
    他本意是向父母炫耀一下自己长大了,说的时候手舞足蹈、一人分置好几个角色,把整个故事说的跌宕起伏,同时又增加了一些夸张与臆想……
    哪想到家长一下当了真,你传我,我传你,这个事件越传越大,到最后完全变成了恐怖灾难片。
    五只肥老鼠——五十只肥老鼠。
    七八个男生围住一只——单枪匹马大战老鼠连。
    钟可和戴麒麟被老鼠咬了——所有学生浴血奋战。
    杨心跃打车去了医院——文科班的女班长被救护车拉走了!
    谣言变了味道,杨爸爸听到耳朵里,连吞两颗速效救心丸,一路上车速飙到极速,不知吃了多少罚单。偏偏女儿的电话打不通(杨心跃上课不带手机),杨爸爸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一边痛骂学校的隐瞒,一边心疼有哭自己吞的女儿——
    别人家女儿是需要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可杨心跃却是铜皮铁骨,之前在花剑队时,受了伤、输了比赛,都不会和爸妈说,一个人默默消化。就连去集训,也是背上包袱就走,每次回来都要瘦一圈,黑两度,她还兀自咧着白牙嘿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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