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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鹤逐鹿(19)

    希清本想说这多不好意思,又想了想,骑雪狼诶,这辈子还没骑过呢!便爽快答应道:那就多谢你啦!
    雪狼伏低身子,让希清爬上去,待希清坐稳,便迈开腿,四足生风向前跑去。希清第一次骑狼,又稳又快,耳边的风声呼呼,希清兴奋地在谷中大声呐喊。雪狼原以为希清这样的人,会像天山上的雪莲一样清冷,没想到竟如此好亲近,忍不住与希清搭起话来,间或说几件同伴的糗事,逗得她开怀大笑。
    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鹿归月老远就听出是希清的笑声。像百灵鸟一样,直唱到她心里去。
    鹿归月几步跃上谷壁往前张望,只见一人一狼向着自己这边飞速而来。修长的狼毫在风中潇洒地甩着,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样子,狼背上的人容颜清丽无双,半趴着紧紧搂着狼脖子,此刻正笑得灿烂。一人一狼,看着很是亲密。
    鹿归月心里头突然就觉得没味了,方才赢了雪狼的快乐一扫而空。她跳下山壁,叉着手站在原地等着。这人,前脚刚亲完自己,后脚就跟别人这么亲密,跟狼也不行!
    希清和雪狼很快来到鹿归月近前。
    雪狼极高,俯下身子也有半人多高,此刻脚边没个垫脚石,希清看着离地还有数尺的高度,心里有些发怵。这要是跳下去,左腿不得疼一天啊!
    她抬起眼眸看着前头的鹿归月,丝毫没发现鹿归月的气氛不对。她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朝鹿归月伸出了双手。
    干嘛?鹿归月语气不善。
    抱抱。希清抿了抿嘴角,笑得有些羞涩。
    鹿归月的心突然鼓噪起来,她低着头走过去,将一副柔软香甜的身体接住,盈盈地抱了满怀。
    那一点点突如其来的醋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鹿归月抬眸,对上希清的笑脸,柔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吗?明明是想说想你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希清有些心虚地扬了扬下巴。
    可以,你想去哪儿都行。鹿归月像哄小孩一样哄着。
    希清突然拉起鹿归月的手,指着雪狼一脸兴奋地对她道:刚刚是它带我来的,它跑得好快哦!又稳又快!跑起来好威风!它还给我讲趣事,原来狼族也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
    希清还想再讲,手却被鹿归月一把甩开,丝丝火气又爬上来,鹿归月冷冷道:知道了,我都看到了,很威风。你再跟他玩会儿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这下希清再怎么迟钝也知道鹿归月不开心了。自己这是惹到她了?她忙唤道:鹿归月!鹿归月!
    鹿归月却越叫越走。
    希清一急,迈开腿就要追,没走两步突然膝盖一软,哎呦一声扑在地上。边上的雪狼忙上前用牙齿轻轻拎着她的衣角,将她拖起来。
    鹿归月回身正要去扶,看见雪狼这么自觉主动,希清的手还轻轻搂着狼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喊道:你让他陪你吧!说完转身跑了,几个跃步就消失在希清眼前,不论希清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希清姑娘,我看鹿姑娘好像有些生气,我送你回去吧。雪狼看着怔在原地半晌不出声的希清,忍不住开口。
    希清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怎么会呢?她怎么会突然生气呢?
    我也不知道。雪狼道,我对人类的感情不太懂。但是我们族群中常有公狼因为母狼和别的狼走得太近而生气的,看着和鹿姑娘的样子也有点相似。
    你的意思是,她吃醋了?可你是头狼啊!希清一脸震惊。
    我只是说像而已,希清姑娘。
    心里觉得不太可能,可被雪狼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像呢!
    希清忍不住脸上的笑意,真想不到,鹿归月还有这一面。
    要我送你回去吗,希清姑娘?雪狼再次征求意见。
    如果鹿归月真的是吃醋了,看到雪狼送自己回去,那可得不难受死。希清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带我过来,我自己回去吧。
    可是雪狼担忧地看了看希清的腿。
    希清拍着胸脯道:我都吃了你们四十几朵雪莲了,身体早好了,没问题的。
    雪狼歪着脑袋看了看希清,端详了一阵相信了她的话:那好吧。说完转身到山壁上横生的枯木上折了一截长树枝,叼给希清,道:这个你拿着,我见过不少上山的人都拿着树枝走路,听说这样可以走得轻松点。
    谢谢!你好贴心啊!希清接过树枝,一边感谢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雪狼脸上的毛。
    没想到雪狼也会露出像人一样羞涩的表情,道一声:希清姑娘再见。逃也似地跑了。
    真有意思,人像狼,狼像人的。希清摇摇头,拄着拐杖往雪洞走去。
    第36章 发烧
    走了许久,发白的日头变得又黄又暗,希清才看见山洞,看见山洞外的鹿归月。
    鹿归月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棵枯草,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吧着。大冬天的,也不知她是哪儿刨出来的。
    希清将拄得开裂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喘着气道:可算回来了,累死我了!
    鹿归月往希清那儿一瞥,冷道:玩得这么高兴啊,瞧你满头大汗的!你的白狼王子呢?怎么不送你回来啊!
    希清一听她这话里头醋意满满,忍不住起了调侃她的念头,夸张地说道:是啊,它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山谷里原来这么大啊!
    鹿归月把嘴里的枯草嚼得嘎嘣响:那干脆在狼堆里过夜算了呗!还回来干嘛?狼洞可比这雪洞暖和呢!
    希清忍住笑意,道:是啊,狼洞暖和!
    鹿归月嘴里的枯草咬得更响了。
    但我就想回雪洞来。
    回来干嘛?这里什么都没有。
    有啊,有我想见的人。
    鹿归月嘴里的枯草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停下来,抬起头亮起眼睛问:想见的人,谁啊?
    你说是谁啊?希清一挑眉笑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鹿归月听懂了,有些掩不住笑意,装着严肃道问。
    我也不知道,你说是谁就是谁。希清笑意更浓。
    鹿归月叼着枯草,转过身一脸痞笑:那我说是我!
    那行吧!那就是你吧!希清一脸傲娇。
    鹿归月吐出嘴里的枯草,急道:什么叫行吧、就是吧?
    不然你想我怎么说?希清挑着眉白了她一眼。
    我我我鹿归月憋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
    我就想知道,那天你亲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下轮到希清憋气了。听到鹿归月的问题,她的耳朵红到了耳根。
    什么什么怎么想的不就是就是朋友嘛
    就只是朋友?鹿归月像只委屈的小狗一下子耷拉下了耳朵。
    也不光光是朋友算比较好的希清含含糊糊地补救。鹿归月一言不发地看着希清,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你也会亲你其他的朋友吗?
    我也没有其他朋友,我只有师尊和师姐。
    那你会亲她们吗?
    这不会吧希清有些无措,她看到鹿归月的眼眶竟有些泛红。
    算了。可能你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玩笑吧,是我太当真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说着,转身往雪洞里走去。
    希清听出了鹿归月语气中的委屈,她有些后知后觉,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彼此都已将对方当做特殊的人。
    不是玩笑!这一刻希清好想告诉鹿归月,自己的心,和她是一样的。
    鹿归月!希清喊道,可那人没有停下。
    希清瘸着腿半步半步地往前追,走了大半天的路,左腿已疼得连站都站不住,刚追了没几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鹿归月!希清跪在地上喊住她,嗓子发哑。
    鹿归月不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想和她做朋友,不想和她只做朋友。如果只是朋友,就好好保持距离吧。
    鹿归月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去蹲下身去扶希清,语气中克制的是冷淡:没事吧?
    说着想把希清扶起来,却发现希清整个人都软在了她怀里。
    怀里的温度高得吓人,鹿归月忙探手去摸希清的额头,滚烫。
    鹿归月一把将希清打横抱起,几步走回雪洞内,将她放在自己花了一下午精心重铺过的干草床铺上。
    一躺下,希清就蜷起身子时不时打起冷战。鹿归月慌了,在这地方可没有退烧的草药。
    冷冷希清喃喃。
    鹿归月忙将火堆挪得近些。
    好疼好疼希清呓语。
    鹿归月一脸心疼地凑上去哄她: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腿疼
    鹿归月忙转过身去捏希清的腿。入手处竟是比额头更烫的温度,肿得一双手甚至难以握住。
    鹿归月震惊地掀起希清的裤腿。本该是两截纤细秀美的玉藕,入眼却是肿得跟发了面的馒头一样的粗细不一的双腿。
    希清弓起身子下意识地用手搓左腿。
    唔疼
    鹿归月什么都明白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喝什么飞醋竟然不管她,害她一步一步走回来,得多疼啊!方才还让她站在洞口这么久,那一身的热汗都被寒风吹得凉透了,怎么能不伤风!
    后悔的泪水夺眶而出。鹿归月像捧着珍宝一般捧起希清的腿,一下一下轻柔地捏着捏着
    第二日,希清醒过来时,天色已晚。
    希清揉了揉脑袋,身上还是酸软无力。她支起身子,只见鹿归月正躺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便不敢再动,怕吵醒身旁的人。正欲躺回去,却瞥见床铺边多了一把木制轮椅。
    这人是怎么做到的!希清有些不敢相信。
    她忍不住想爬过去看看,刚一动,身边的人就醒了。
    希清柔声道:你醒了?我把你吵醒了。
    鹿归月揉揉发胀的眼睛,昨天揉了一夜的腿没睡,趁白天又赶紧做了轮椅,累的不行才刚刚躺下没多久。
    没有,我自己睡醒了。你好些了吗?
    希清看着鹿归月眼中掩盖不了的血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我全好了。
    鹿归月怜惜地伸出手摸了摸希清的额头,和自己对比了一下之后,终于点了点头:是差不多了。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就这么互相望着,相顾无言,尽在不言中。
    对了!鹿归月一下子跳起来,你看!我给你做了一把轮椅!你快来试试!
    希清坐到轮椅上,椅子是打磨过的,那些粗糙的树皮都被去掉了,一点都不剌手。椅子的坐板和靠背上还细心地铺了草垛子,坐着很舒服。
    希清正要开口表扬,鹿归月却先给自己挑起毛病来,这轮椅太粗糙了,轮子不圆滚起来就颠簸,坐的人一定不舒服。鹿归月脸上有些丧气,蹲在轮椅的车轱辘边道:这轮椅没做好,等下了山,我用上好的毛竹给你重做一把好的。
    看着鹿归月这委屈难过的小表情,希清趴下身子双手交叠放在扶手上,把头枕在手臂上,此刻她的脸与鹿归月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她望着鹿归月,双眼发亮,一字一句道:
    我不要轮椅。
    为什么,轮椅多方便啊?
    我要你背我。
    傲娇的人终于在她面前掀开了内心的一角。
    什什么?
    走到哪里都背着我。
    这是盛情的邀请。
    鹿归月脸红心跳。
    好,我背着你,我们
    谁跟你我们了?不要脸!
    鹿归月回望着希清,她们一齐笑得像山涧清泉边的蝴蝶。
    第37章 结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希清身体已大好,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这天清晨天气很好,二人收拾好了行囊,向雪狼王告别后,就准备离谷。
    希清不良于行,乌孙马早在过黑风咒时就摔死了。轮椅在山上太不方便,留给雪狼崽当玩具了。于是侍卫雪狼自告奋勇,驮希清一程,两只雪狼崽也陪伴左右。二人三狼有说有笑地向黑风谷出口而去。
    不多时,便看到了黑风谷中分隔内外的两棵大枯木。按照雪狼族的族规,雪狼不能越过此处,三狼便在此止步了。
    鹿归月扶着希清,对三狼挥了挥手,向前慢慢走去。三狼则做最后的注目。
    突然,二人感觉碰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鹿归月探出手摸了摸,眼前看着虽然什么都没有,却实实在在有堵墙。她狠狠捶了捶这道墙,感觉到它的厚实。
    鹿归月后退一步取出弓箭,向空中奋力射出一箭。叮的一声,箭矢直直撞在空中落下,眼前的空气晕出了一层层水波纹,范围之大,从左右两边山壁,到上头山谷顶峰全部封住。
    是结界。希清道,施法的人道术很高,至少在道宗七层以上。
    怎么了?三头狼发现二人好像遇到麻烦,走上前来询问。
    鹿归月转过头询问侍卫雪狼道:这里以前有结界吗?
    没有吧!要是有结界,你们怎么过来的?
    这样的结界不是妖族能做到的。希清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鹿归月扶着希清骑上雪狼背,二人三狼回身往谷内走去。
    天山玉华派内。
    玉华宫老宫主玉华真君正向两位贵客展示他多年来的珍藏。
    这是最上等的天山雪莲,二位看看它的大小,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精华内敛。颜色已经从白色变成了淡金色,没有百来年的时间,不能有这种变化。这株天山雪莲可以说是我们天山地界最最最好的了,比起外头那些
    玉华真君的收藏之丰,真令人惊羡。每日都有新藏品与我们分享。不过我们二人在此盘桓时日也不短了,不知请玉华真君帮忙找的人,可有消息?
    希舒真君莫急啊,这天山这么大,不少地方荒无人烟。虽然我玉华宫门徒多,但如果要找一个存心要躲起来的人,也不容易啊。
    座中不是别人,真是希舒与希霁。二人随着司南咒一路往北找过来,恰好到天山附近停住了,二人便在天山上找寻,刚找没一会儿,就遇见玉华真君与宫人相迎。
    玉华真君的眼线遍布全天山,希舒与希霁二人又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刚一到天山地界,就有人给玉华真君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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