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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妙真埋进王氏怀里,搂紧王氏,闷闷喊了一声:“娘……”
    王氏本来就是强颜欢笑,以她的想法,赵家看着虽不错,到底得再打听打听,这么被那几位娘娘一搅合,就直接定下了,如此仓促,她心里纵然感激赵夫人解围,也不得不疑惑,何以对方这般好心,上赶着来认这么亲事。且既然能推掉傅家,就没必要这么快订下赵家。
    她惊疑不定许久,因苏妙真在,不好表现,但此刻见苏妙真半句话不说,更不抱怨,就这么窝进她怀里唤一声“娘”,反比嘁嘁喳喳说害怕,更让她来的心疼。
    王氏那心,顿如刀绞一般。心道,当初为苏妙娣百般相看京里贵子,后来为苏问弦的婚事也发愁许久,如今这么一个亲生女,却匆匆忙忙被赵家定下了,那赵越北若回原籍湖广都司或日后调任两广等地,她们母女不得天各一方……
    便哽咽一声:“我的儿,竟是这样委屈你了,那赵家虽看着好,到底没打听明白,就这么……”
    她说不下去,搂住了苏妙真,一手不住地拍她的背,一手抽帕子出来擦眼泪,“只盼你赵婶婶那处没别的隐情,越北那孩子,看着是要走武的,怕只怕他到时候跟着离京……”
    东城赵府。
    赵夫人进门,先安排轿马督巡之事,事毕,方坐定正堂,捏着伽香佛珠闭目养神一回,半晌唤来心腹婆子道:“北儿今儿没趁空去见娉娉吧。”
    心腹婆子忙服侍茶水,低声道:“有老奴看着呢。太太,今儿进宫,可有什么事不成,瞅着面色不一般呢。”
    当日七真殿相会一事,因柳娉娉心神不定,被赵夫人误打误撞地知道个究竟。
    但她也没戳破,全因赵理虽不喜欢侄女柳娉娉,但赵夫人却很疼爱。柳娉娉自打父亲亡故就寄居赵府,她母亲和赵夫人名为姑嫂,情比姐妹,她母亲又多病,柳娉娉算是赵夫人扶养长大,两人很有感情,虽恨她女儿家不贞静,但到底日久情深,也望着她嫁进来。
    如今拦着柳娉娉和赵越北二人不能见面,也只是怕弄出什么丑事来。再有,也不愿违背赵理的意思,其三,柳娉娉身子单薄家世衰败,难当正妻。
    此刻赵夫人便念一句“阿弥陀佛”,“得亏把那苏家的闺女给定下了,否则北儿的正妻,就是平家女儿,或是贵妃娘娘那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外甥女了……”
    把前因后果给这心腹老娘分说明白,最后叹口气道:“实在是怕当时两位娘娘直接开口,就不好了……先我瞅着王淑人也不中意傅家,便自作主张,糊弄了贵人们,好赖王淑人没拆穿我。”
    那心腹婆子因道:“苏五姑娘模样比表姑娘还俏些,这么听着,竟也很读些书了,正巧,咱少爷有个毛病,专喜欢那些识字读书的人,就连小厮婢女,也都让他们学……还有表姑娘,可不就因为表姑娘舞文弄墨能写点诗词让咱少爷觉得她非同一般,不比寻常女子么……这么一来,苏五姑娘想来能中少爷的意。”
    赵夫人虽很不满柳娉娉和赵越北私下有情,但此刻听这心腹婆子暗讽柳娉娉,不喜皱眉,按下不表,道:“我也吃一惊,先前只晓得她熟读了女四书,几次见了,再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学问在胸,你不知道,她把那什么庄子背诵分解得半点不见凝涩之态,显然是学得透透的了。”
    赵夫人连着赞好几句,复道:“但这女孩儿太伶俐聪慧了。”
    “王淑人不愿意让她嫁去傅家,她多半是想明白了,否则不会在贵妃问她姓名时那般对答。借着讲明‘真’这一字的来由,隐晦婉转地表明她学问深厚,不符合傅夫人的要求。还有,记得我第一回 进宫谒见先帝妃嫔时,那是一个两股战战,怕得不行,大冬天地,里面衣裳全湿透了。
    ——这女孩儿却从容恭谨,神色如常,完全不似第一回 进宫!又是这样小的年纪!她进殿行礼时周到之至,下跪起身看着都让人喜欢的紧,那样的赏心悦目、落落大方……啧啧。后几位娘娘问她话,她半点不见害怕,对答流畅,实属罕见。”
    赵夫人自言自语:“所谓慧极必伤,也不晓得,到时候伤的是她自己,还是别人……”
    那心腹婆子奇了:“这不是好事么,太太怎得叹气了。”
    赵夫人摇头,还没说话,赵盼藕闯将进来。
    赵盼藕抱怨一通为何不带她进宫谒见,赵夫人被这闺女闹得头疼,解释道:“你不晓得宫里头的凶险,今儿苏家姑娘差点被给了傅家的,咱家还差点被两位娘娘塞进来儿媳妇。你去了,把婚事那么随便一定,到时候哭,可来不及……”
    又将那森严宫规和她分说一遍,赵盼藕听了,单从跪地行礼了一炷香一处,就晓得厉害,再不敢嚷着要进宫开眼见世面。又得知苏妙真被她们赵府定下,心里便兀自琢磨:这下更有机会去亲近苏家,到时候,到时候便能有机会亲近那苏问弦了。便扯了裙子,飞也似地回房,对镜理妆。
    赵夫人复对心腹婆子说:“女儿家,还是拙一点好。她既然样样拔尖,你说她嫁来后,晓得了娉娉她和北儿的两小无猜,能不自怜自伤心存芥蒂么?若是个心慈不妒忌的,和娉娉一同伺候北儿,我也就放心了。若是她……但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娉娉非我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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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山伯府
    在王氏处吃过饭,苏妙真因这一天在宫里跪了不少次,腿直发酸,便懒懒地不想动,绿意给她揉着膝盖,她听王氏苏妙娣闲话,自个儿手里拿了本《梦梁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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