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恐怖 > 她从山上来[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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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辙,你太执着,我知你心心念念师傅所创的无上心法,可师傅早便说过,无上心法杀孽深重,师傅自己都已将功法散尽,怎能还会将心法藏于妙音空铃呢?”
    “哼,你当我会信你所说?”德仁的脸渐渐扭曲起来。
    “妙音空铃若是没有秘密,师傅为何不将铃铛传于我,他明知我想要那铃铛已久,他还偏偏将铃铛传于了你,要怪就怪师傅偏心,你若不是车大将军之子,又怎能成为师傅大弟子?明明我入门比你还早。”
    听德仁提起自己父亲,原肃面上闪过一抹怅然,定了定,许久后才低低言语,“是啊,我若不是他的儿子,我怎会拜师傅为师,又怎会精研佛礼,我为何要来中原,与云岫结为夫妻,又在山间隐身二十载?”
    所谓因果,自有前缘。
    “原肃的前半生便是为了父亲,耽于仇恨之中,误了云岫,如今该当赎我的罪过了。”
    这般说着,他缓缓抬手,“阿弥陀佛”一声,眼若幽潭,直视德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妙音空铃已被我毁了,往后这世间再不会有妙音空铃了。”
    “什么?毁了?”
    德仁震怒,他脸上绝望暴戾交织错综,“你……”字未尽,双脚蓦然腾空,随着他双手扬起,“呼呼”风声乍然而响,顷刻便见山林翻涌,鸟雀纷飞。
    宋真清只觉自己似被人掐住脖子,窒息恐惧,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脑中越发混沌起来。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就在她喘不过气将要晕厥时,却觉一股清风袭来,恍若从云巅落了地,她大口大口吸气,一双眼皮却忽然突突跳个不停。
    她回头望去,身后的韦无冕与姜木子金不换也没好到哪儿去,几人神情皆是十分难看,而阿大阿二模样也并不好过。
    “你……”
    德仁怆然落地,捂着胸口倒退几步,惊惧万分,“你功力怎会精进如此?”
    明明他们三师兄弟中,他的武功才是最为厉害的。
    原肃袖手垂于两侧,岿然不动,他道:“以柔可克刚,自二十年前,我见你在练西域邪功,便开始研习克制你的法子。”
    月色明朗,透过树间缝隙洒于他的侧脸,月光下的原肃,庄严清穆,他双掌相合,阿弥一声:“北辙,收手吧,此间并非你我的战场,这些年轻人也是无辜,况你我二人本就罪孽深重,何故再造杀孽。师傅他老人家已是百岁高龄,殊不知何时便会圆寂,不若……”
    见德仁闻听师傅,面色稍稍柔和了些,原肃顿了下又道:“不若回三危山向师傅请罪……”
    “请罪?”德仁却忽地冷笑,“我何罪之有?我若有罪,还不是拜你所赐?”
    原肃自知他们师兄弟之所以走到今日这步,确实与他当初怂恿二人离开三危山息息相关,他也不否认,“我的罪责万死难赎,只你肯跟我回去,我随你发落。”
    此时,原肃只想将德仁带离此处,唯恐他伤及无辜。
    他眼眸转向宋真清几人,面露稍许慈爱,“你们也快些离开吧。”
    宋真清刚想开口,却忽然间听到林间老远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一道严厉的怒喝,“快,围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跑。”
    宋真清一听这声音便知是德慈大师带着寺中僧人赶来了。
    也是,这天灵山毕竟是天龙寺的地盘,他们在这山中盘桓许久,德慈大师若是还得不到讯息,他这个监院怕是白做了。
    这边话音刚落,方才似离他们还很远的僧人不过片刻呼啦啦全都围拢过来,德慈大师分开众僧,走上前来。
    他死死盯着德仁与原肃二人,面上闪过一抹恼色,厉声道:“想不到我天龙寺当真是藏龙卧虎。”
    言语之中讥诮意味很浓。
    宋真清讶异抬眼,这还是她初初见过的德慈大师么?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德慈大师入寺近二十年,凡事严格要求自己要求寺中僧人,但一招被德仁打败,他心中自然难平,失衡之下难免做出失仪之事。
    此番天龙寺精锐尽出,层层叠叠的僧人将几人围得水泄不通,宋真清可以想见这山中到底还藏了多少僧人,以及山下的皇家守卫,想必德仁纵然功力深厚,也禁不住如此多人的前赴后继。
    何况,方才德仁想必已经受了伤。
    宋真清抱胸,只在一旁暗中观察。
    “呵,”此时,却听德仁忽然讥诮出声,“师兄,你看,你便是想回三危山,人家也得放你离开啊。”
    与德慈相处十来载,德仁自是了解德慈心性,他心中想的是,反正事到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死,为了以绝后患,还不如全杀了这些僧人了事。
    但是,他又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随即放下捂着胸口的手,他方才发功被原肃打断差些走火入魔。
    原肃在侧,实是个极大的变数,为今之计,唯有拉拢原肃对付了这群臭和尚才是上策。
    至于他与原肃的恩怨,他眼角微勾,瞥了眼宋真清的方向,哼,有这丫头在,他就不信原肃不乖乖就范。
    所以,德仁见原肃望来,眼神闪了闪,又接着说道:“师兄,不若你我二人联手,将他们,”他随手点过一群僧人,“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屠了如何?”
    然原肃不但没应,反而还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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