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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号温僖(清穿) (41)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青筋毕露,拳头攥得死紧:是,三弟论起文采骑射,我皆不如三弟那般出众,可我们在汗阿玛跟前一向分庭抗礼!我们是想要把对方给比下去,可我们更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惠妃被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歪,直直往后倒了下去,重重跌坐在地,她仰视着大阿哥,看出他是那样的愤怒和不甘,嘴角嗫嚅着,几番想要开口。
    大阿哥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她跌倒在地,神情也未有丝毫变化,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大口的喘着气,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他道:您难道忘了?我和三弟自小一起长大,是因为您和荣额娘一直交好,您今日种种行径,我看了都要替荣额娘感到心凉。
    听到这里,惠妃再也沉不住气,她这么费尽苦心的一番算计,甚至不惜算计旧日交好的荣妃,算计三阿哥,为的还不是大阿哥能在皇上那儿多得些脸面,将来出宫建府,才能有更好的一番前程!
    然而对着大阿哥审视的目光,她只觉得喉头一堵,不由自主的心虚,最后,她声音微弱的说了一句:额娘这么做,还不是都为了你好?
    所以在额娘眼里,我终归不如三弟优秀,只能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取胜吗?
    惠妃霎时哑口无言,可从她的目光中,大阿哥却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额娘眼中,自己确实不如三弟优秀,所以她才如此费尽心机,如此不择手段。
    可她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比三弟还优秀,就该勤加勉励,而不是这样......
    大阿哥心中钝痛。
    她根本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汗阿玛的夸赞,以便于她能借着这些东西在后宫中抬起头罢了!
    额娘,我想赢,我也要赢,可我要堂堂正正的赢!我要的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无可指摘!
    您的一番好意,恕我无从领受。
    大阿哥双目泛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说完这句话,他一抹眼泪,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
    渊鉴斋中,康熙听过来人的传话,不禁面露赞赏,保清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其内心赤城,这些年的书倒是没有白读。
    一旁梁九功适时奉承道:大阿哥虽有璞玉浑金之才,但也离不了皇上您多年的教导。
    趁着康熙心情甚好,梁九功又请示道:那皇贵妃娘娘那儿?听说娘娘将那苏氏仗责二十,扣在了慎刑司不放。
    康熙面色微滞,旋即又舒缓起来,声音沉沉的,却不像是恼了,而是带了几分满意:皇贵妃愿意查,便让她去查吧,她也是一片好心,许是想正好借着这个时候整肃一番后宫风气。
    奴才这便去传话。梁九功领了命躬身退下,听这语气,皇上是不觉得皇贵妃真能查出什么来。连他自己都觉得郭贵人未必是为人所害,毕竟郭贵人和惠妃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听说惠妃被皇贵妃好一番呵斥,德妃不由也有些好奇,恰逢六阿哥病好了,许久没出去走走,又愈发离不开自己,德妃只得带着六阿哥一同到了凝春堂。
    夏烟如今名义上是凝春堂的宫女,暂且在外头帮衬着。时值冬日,原先给郭贵人做了一批素绸衣裳,被元栖选了几身不逾矩的赏给了夏烟,郭贵人的衣裳远远看着都是一个模样,颜色都是各样的青色,绣样也大差不差。
    德妃刚进了凝春堂的门,宫女们一溜烟避开行礼。
    六阿哥这里瞧瞧,那里瞧瞧,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夏烟,忽然间抱着德妃的手放声大哭起来,还不断指着她,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害怕之类的话。
    德妃神色立马紧张起来,眼神环绕一圈,下意识伸手用力捂住六阿哥的嘴巴。
    而后她在宫人诧异的目光下讪讪松了手,扯着嘴角道:这孩子不懂事,本宫便先回去了,你代本宫和皇贵妃说一声,本宫改日再来给皇贵妃请罪。
    夏烟这两日一直想着郭贵人,下意识便在心里琢磨着,六阿哥为何一见自己就哭了,难道是自己身上这身衣裳......
    这么想着,她干脆一咬牙,在德妃惊诧的目光之中起身,一边六阿哥伸出手去,一边解释:奴才原来在回芳墅伺候,也是服侍过阿哥们的,愿意哄一哄六阿哥,这么一直哭着,连都涨红了。
    岂料德妃一听她是回芳墅出来的,面上立马有了戒备和紧张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也足够叫人看清楚了。
    她生硬拒绝道:不必,本宫回去哄他,今儿便先走了。
    话音刚落,元栖便迈步出来,笑道: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是德妃带着六阿哥来了,快些进来吧,许是外头风吹着了,进来给六阿哥喝盏热牛乳想必就好了。
    夏烟伸手要去抱六阿哥,德妃却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强笑着道:六阿哥不习惯有生人抱,还是本宫自己来吧。
    进了里屋坐下,说起近来畅春园发生的事情,元栖面上露着淡淡的忧思,叹道:本宫也没想到,在畅春园里不过一个月,竟也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德妃小心道:惠妃姐姐父兄都被革职,也算是得了教训,想必日后不会再犯了。且大阿哥也不赞同惠妃姐姐的做法,觉得伤了他和三阿哥的手足之情呢。
    元栖瞥她一眼,似有些厌烦道:你也不必试探,本宫说的不是三阿哥,是郭贵人和小阿哥的事儿。
    德妃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蹙眉道:此事难道另有隐情?妾身从未耳闻,还请娘娘告知一二。
    本宫觉得,郭贵人一事,极有可能是惠妃所为。元栖语气坚定,她深深看着德妃:本宫还觉得,德妃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在郭贵人出事那阵子和惠妃一同去拜佛,抄佛经。
    德妃还想说什么,却被元栖一句话打断,你知道吗?方才那个宫女身上穿的,正是郭贵人的衣裳,这便是六阿哥方才啼哭不止的原因吧?
    德妃嘴唇发白,娘娘到底想要问什么?
    元栖心下稍定,似笑非笑道:本宫只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方才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猜疑确实是有,毕竟六阿哥病得时日太巧合了,且她放在德妃住处的宫女也说,六阿哥病中时常哭闹不止,太医说是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嘱咐用药静养,还专请了一尊佛像放在屋内镇着。
    但真正让她确定了的是德妃的试探。
    如果德妃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自己根本不必有任何心虚和试探,从未见过来问八卦消息的人,会如她一般谨小慎微。
    德妃不由苦笑出声,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娘娘的眼睛。
    略微一顿,她才低声道:那日胤祚落了东西在回芳墅附近,非要亲自去寻,却不慎亲眼瞧见......
    元栖听罢,低头沉思许久,忽而问道:六阿哥可看清了那是何人?
    德妃不假思索道:那样的年纪和衣着,想必是惠妃宫里的
    她正要说嬷嬷二字,忽然看到元绮不赞同的眼神,怔愣了一下,旋即豁然开朗道:想必是惠妃自己了。
    一阵静默后,德妃忽然道:皇上对大阿哥可是护得紧,稚子之言,皇上未必会信。
    \稚子之言,有时候才更可信些。\
    更何况荣妃那边还有后手,一击不成,她还留有后招,要怪便只能怪惠妃太着急出头了。
    想着此事终于将告一段落,元栖心底却没多少轻松之感。
    第六十八章
    六阿哥又病了,请了多少太医来瞧都不管用,德妃那儿还匆匆忙忙把康熙给请过去了。
    正如元栖所说,对于心思重的人而言,稚子所说的话反而更为可信。
    六阿哥当日看到的的确是惠妃身边的嬷嬷和郭贵人,但记得却不甚清楚,又经过德妃一番哄骗和引导,对额娘的依赖和信任会让他逐渐模糊甚至于修改自己的记忆。
    而在康熙看来,六阿哥病得昏迷了整整三日,说这些话时神志不清,哪里又是旁人可以指使得来的。
    就在惠妃满心满眼以为郭贵人一事再怎么都牵扯不到自己的时候,却得了康熙一道叫她先众人一步回宫的旨意,任她百般求饶,亦是连一句话都传不出去。
    为防着惠妃报复回去,康熙竟是将六阿哥吐露真相一事都未曾传扬出来。
    而后便是荣妃登门,不知道又同康熙说了些什么,旨意传到元栖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惠妃回京的仪仗一切从简,两辆马车灰溜溜自畅春园出去,对外只说惠妃病了。
    而大阿哥那边隐约从康熙的斥责之中明白了些什么,惊愕之余,更对惠妃生了怨气。
    康熙不欲叫人知道这些丑事,瞒得死紧,故而除了元栖和一早便知道的荣妃和德妃之外,竟再无他人清楚知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而后数日,康熙再无踏足嫔妃处。
    直到临回宫的前一夜,才冷着一张脸来了凝春堂。
    他也不是傻子,一时怒及处置了惠妃过后,即刻便将这些日子来的事情一一理清。
    自郭贵人溺水而亡后,便是元栖一力严查,而后抓到惠妃身边的嬷嬷扣下,又是德妃和六阿哥及时配合,最后又来了个荣妃拿些旧日之事来告发惠妃。
    手段并不高明,却将这一桩桩事情都抖落至表面,叫人无法忽略。
    沉默半晌,他看着一直维持着行礼姿势的元栖,终是有些不忍,叹了一声,伸手想要去扶她,此事实在是你操之过急了。
    不料元栖微一挪神,避开了他的手,自顾自起了身。
    康熙眼神一冷,正要说话,却见元栖忽而抬眼直视着他,目光清冷,声音微颤:您的意思是我没有顾全大局?
    他刚要点头,元栖冷笑一声,出声指责道:什么是顾全大局?您不过是偏心罢了!郭贵人亡故还没有够两个月,您便一心想着替惠妃遮掩下去,等到将来您还能记得她么?
    面对这般质问,康熙却并未如她所想大怒,他的神色反倒冷静缓和下来,挺直了的脊背往后一靠,显出几分游刃有余,他道:宫里一向有不少这样的事儿,深究下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你有这份心思已是不错,朕却没有这份闲心。
    在这一刻,元栖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她面前的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是整个天下的统治者,所谓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
    一个郭贵人算得了什么?
    没了她,宫里还会有别的贵人,后世记载中,以及葬在妃陵园中的,不过是其中寥寥几十位有名号之人。
    她心慌了一瞬,旋即含着泪避开他的视线,许久才压住那丝慌乱开口道:我不过是心寒罢了。
    康熙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这时他的目光是温和的,甚至于带了些无奈的包容,似乎是他在纵容自己的胡闹。
    这不仅没让元栖感觉轻松了些,反而觉得自己先前所设想的一切都乱了套。
    她心底苦笑着,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惠妃今日敢对郭贵人下手,焉知他日不会算计旁人?宫中不乏有一心安静度日的地位嫔妃,若是惠妃不知收敛,您又一味骄纵,岂不令后宫生乱,众人寒心?
    妾身如今奉命统摄六宫,自要为后宫嫔妃进言
    话未说完,康熙却不愿再听下去,出声打断道:她若是敢做,朕自不会容她。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元栖已经明白,一个郭贵人并不足以让他哪怕分出一丝心神出来。
    又或许是,他是故意这么纵着的,惠妃得意了,自然能影响到大阿哥,只有最好的磨刀石,才能磨砺出最锋利的刀刃。
    而眼下惠妃的所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所以他的反应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元栖不敢再想下去,站久了的腿一瞬有些发软,她被康熙顺势揽在怀中,已经无力推拒开来,甚至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随即浮上心头来的便是后怕,她不清楚自己谋划许久,到底被康熙看透了多少,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自以为周全的动作全数落在康熙眼中,她就感觉后脊发凉,浑身僵硬。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康熙在她后颈上安抚似的摩挲着,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却无济于事。
    过了许久,他贴在元栖耳边低声道:下不为例,往后有什么想法,记得提前知会一声,只有咱们的时候,我不喜欢你藏着掖着。
    这是一句善意的提醒,是关切,也是警告。
    温热的气流徘徊在敏感的耳根,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挣扎着逃离,但她的手已经搭在康熙的腰间,她只能紧紧抱住他。
    第二日回京,四阿哥和几个兄弟在前头跑马,马车上,十阿哥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玩具,元栖背朝外倚在软塌上神游天外。
    昨夜她后来再也没有心思和精力琢磨康熙的态度,如今一回想,似乎仍能感受到那时候的恐惧和不安。
    但转念一想,康熙干涉后宫的时候并不多,先前她虽自作主张了,但到头来他也似乎没有动怒。
    她的位份在这儿,先前封皇贵妃时是康熙亲自下了旨,太皇太口亲口同意了的统摄六宫,总不至于往后彻底放手不管了。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阵子,元栖听到身后隔着屏风,十阿哥正被宫女逗弄着笑个不停,才觉得心情稍缓。
    绕过屏风,小十先一步看到了她,兴冲冲地迈着小短腿跑回来,肉乎乎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起来亲一口。
    小十这些日子来肉眼可见胖了不少,抱了不多时,元栖已经觉得手臂酸涩,但她却不愿放下,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抱着这个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时,她才能有片刻彻底的放松。
    也许是因为周遭人人都有别样的心思,唯有小十的亲近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
    回宫的第一顿晚膳,康熙是在永寿宫用的。
    元栖带着小十到院内去迎,经过昨夜之事,她对康熙不可避免有些躲闪。
    康熙却一如往常,先是熟练地接过小十在怀中抱了抱,而后拉着她的手走进殿内。
    随侍的宫人日日都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却也不免在心中感叹一声,皇贵妃的圣眷之浓,可谓是六宫都难以与之相比。
    用膳时,元栖下意识唤了小十一句安安,引来康熙下意识间侧目,虽然并没什么,但她立时闭了嘴。
    康熙眸色渐深,忽而问:小十的小名还没定下么?
    元栖心中一突,忙道:还是叫吉勒图堪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康熙也道:我觉得你原先起的就不错。
    两人对视的一瞬,元栖率先垂眸避了过去。
    这下轮到康熙无奈了,他几度张口,才道:小名还是叫安安,我想了几个大名,用膳后咱们一块替他选选。
    这边元栖心中惶恐,太后宫中,宣妃亦是有些后怕。
    惠妃提前回宫一事,在宫里虽没有大肆传扬开来,但太后又岂能不知道。
    从宣妃那听来她所知道的消息后,太后善意提醒:如今她是皇贵妃,再进一步便是后宫之主,你若想要自在,少不得要同皇贵妃交好一二。
    宣妃有些不大放在心上,上揽住太后的胳膊,亲昵道:有太后您护着我呢,我何必去多费那些心思?
    宣妃近年来也算开了窍,明白过来太皇太后和太后才是自己的靠山,是以在她特意的讨好亲近之下,太后很快便接纳了她这个同族之人。
    太后听了这话,用力一点她的眉心,恨铁不成钢道:我能护你一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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