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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第106节

    不过对于荆谓云把自己照片洗出来这件事,时郁也没太过在意。
    她一向不介意这些小事。
    有些事,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否则只会脑细胞死一堆也没有解决的方法。
    时郁放弃了。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系统主动来找自己。
    这一刻起,大小姐摆烂了。
    过了一会儿,荆谓云从里面走出来,头发半干不干,脑袋上还顶着一条毛巾单手擦拭着。
    少年上身什么都没有穿,肌肉线条干净流畅,有水珠顺着那些纹路缓缓往下滑落,最后落入腰间的浴巾里消失不见。
    手臂上的伤口拆了绷带,又被水泡过,此时泛着不太自然的白。
    时郁眨了眨眼,挺淡定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荆谓云愣了两三秒吧,低声骂了一句,“艹?”
    他以为大小姐已经走了的。
    “砰!”
    关门声有点大,荆谓云又钻进了浴室,随后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才走出来。
    再出来时,他身上随便套了件家居白t,裤子则是比较宽松的那种睡裤。
    “有事?”荆谓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头发。
    时郁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眉头微蹙:“你的伤不能碰水。”
    荆谓云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轻轻一嗤,分不清是在嘲讽还是自嘲:“大小姐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
    时郁感觉脚下的礁石好像塌了,不然她怎么有种坠下去的无力感?
    荆谓云扫了眼干净的烟灰缸,低声道:“大小姐如果现在还想赶我走,可以直接说。”
    说着他顿了顿,补充道。
    “像你以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时郁觉得自己根本演不下去了,她在荆谓云面前无处遁形。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深知她的弱点是什么,也知道说什么最能触动她。
    这场你来我往的战争,只会让两个人越陷越深,分不出来胜负,他们皆是赢家,也同是输家。
    那一刹那,名为委屈的情感涌上心头,整个胸腔都是酸涩发痛的。
    时郁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大脑一片空白。
    荆谓云眼神微动,视线下移,看到了大小姐紧攥成拳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他以前养的那只黑猫一样,有够没良心的。
    养了那么久,说跑就跑了,根本养不熟。
    就会吊着他。
    少年眼睑低垂,不再去看时郁,“刚才洗澡脑子进水了,大小姐别和我计较行吗?”
    “哈?”时郁一呆,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些话,忘了吧……”荆谓云抬起眼,定睛看向时郁。
    他眼睛是颜色很深的那种黑,眼下不带着之前那些凶戾,反而有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他还能怎么办?
    若逼得太狠了,大小姐绝对会转头就跑。
    “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
    “谅”字还没说出口,荆谓云就低着嗓音哄她:“上次说好的,再说错话,随你处置。”
    时郁:“???”
    不知道为何,她第一反应不是那天醉酒怎么逼荆谓云给自己认错,而是手机里查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随你处置=惩罚我吧?】
    【是这意思吧?】
    【是吧?】
    时郁想起搜索出来的回答,上面说,这种情况和童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那种,可以试着接受对方。
    倘若实在无法忍受,那就尽早离开。
    想到这,时郁看荆谓云的眼神愈发复杂。
    荆谓云读心术没失灵,能听到大小姐心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眉心突突直跳。
    其实,他以前也有怀疑过时郁是否有特殊的爱好。
    毕竟,大小姐总是表面上一直欺负他,可心里又期待着他生气发火。直到最近,大小姐心里不再想那些了,他才松了口气。
    结果这祖宗又开始想他。
    还想的非常认真,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艹!”荆谓云没忍住骂出了声。
    时郁:“???”
    【他为什么骂我?】
    荆谓云:“……”
    然后,就听大小姐斟酌着词汇,语重心长道:“没事,你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我能理解。”
    荆谓云:“……”
    你能理解才有鬼了!
    他和她想事情这方面,好像跨了天河一样的距离,不过,其他方面倒是有了改善。
    至少时郁现在说话方式更偏向于心中所想的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故意说些过分的话。心里又纠结自责,乱成一团浆糊。
    这是好的迹象,大小姐更加真实了。
    比起以前,现在的时郁性格越发鲜活了,而且会主动做一些事了。
    虽然她做的某些事,让荆谓云都惊诧不已,但事情算是朝好方向走的。
    荆谓云很有耐心,他喜欢引导暗示大小姐敞开心扉的过程,这种成就感,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
    ————
    时郁发现荆谓云又沉默了,有点摸不准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否正确,无声叹了口气,决定绕开这个话题。
    她指了指荆谓云的胳膊问:“有药吗?”
    荆谓云的伤被水泡过有点肿,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思索了两秒,俯身从床头柜里拎出来个盒子,里面堆满了各种伤药,还有纱布酒精等。
    时郁没说话,在盒子里翻翻找找,把酒精倒在瓶盖里,然后用棉签蘸了蘸,轻轻往荆谓云伤口碰了一下。
    整个过程很是熟练,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看起来仿佛经常处理伤一样。
    荆谓云目光沉沉地盯着时郁看,一言不发。
    上次,在医务室时,时郁给他包扎就很熟练。
    一个骄纵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这些?就算真的会,按“时郁”那嫌弃别人脏的性格,会愿意碰这种一看就渗人的伤口?
    时郁日常表现的漏洞多到荆谓云数不过来。
    剥丝抽茧般,一点点接近真相,然后拼凑出一个全新的时郁,只差戳破最后的一层薄纸。
    荆谓云懂,时郁也懂,只是谁都不愿意说,非要坚守着底线。
    “不疼吗?”时郁忽然问,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皮肤上隐隐可见缝合的痕迹,有点像那种可吸收的线,并不明显,好好养伤的话,之后疤痕可能也会淡些。
    偏偏荆谓云总是作死。
    她看见的时候都这样,那以前没看到的时候,又得是什么样?
    就没有一个人管荆谓云吗?
    时郁正思忖着,半天没有听到荆谓云说话,于是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少年黑眸渐深,嗓音沙哑。
    “如果我说疼,你会怎样?”
    上一次喊疼荆谓云忘了是在什么时候了,好像是自己还小的时候,和其他孩子一样,被欺负了,疼了,就会哭诉。
    但渐渐的,哭诉没用,越是喊疼,被欺负的就越惨,他就不说了。
    因为没人在乎。
    时郁抿着嘴看荆谓云,没什么精神,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清澈的眼瞳直直凝视着那道伤。
    “不欺负你了,大小姐疼你。”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故作镇定的完成任务了,对荆谓云这个人,时郁觉得自己败的彻彻底底。
    与其装模作样的演戏互相折磨,不如直接摊牌罢演。
    就这样吧。
    人设崩塌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希望系统知道以后,不会气得跳脚吧。
    荆谓云怔了怔,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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