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扇景-(88)

    可即便贤妃再不会察言观色,她都能清楚感觉到仁宗此刻的不悦。
    有再多想法和退路,她也只能咽进心里。
    臣妾不敢,一切但听皇上安排。贤妃垂眸,后又试探着开口,只是这件事与林家和雁回也有干系,皇上不妨等雁回醒来之后再问问她的意思?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说话间隙,王公公已经带着白芍和其余几位小太监回到了翊坤宫,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皇后身边的女官。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待人搜查过储秀宫的西偏殿,只发现了这鼎香炉。
    白芍姑娘也将酒壶带了过来。
    奴才还瞧见这个举止反常的宫女,将她一并带了过来。
    王公公每说一句话,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便将所提到的东西呈上前,连带着那名宫女都被押到殿中。
    赵琼华定睛一看,被绑着手脚的宫女正是在储秀宫中为她呈佳肴和果酒的那位。
    看来白芍和柏余倒是没将人跟丢。
    又瞥了一眼许锦湘后,她这才收回目光,听着王公公和白芍回禀的消息。
    仁宗只瞧了太医一眼,姚太医就自觉上前与其他几位太医一同检查着那酒壶和那鼎香炉。
    这名宫女是怎么回事?见仁宗没有开口的意思,皇后继而问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在到储秀宫时,正见白芍姑娘和她争执,两个人在争那只酒壶,互相都不肯让手。
    崔小姐身边的人也在帮白芍姑娘。
    两个人同争一只酒壶,还互相争执不下。
    赵淑妃微微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似安抚地拍了拍赵琼华的手,扬声问道:你且抬起头来,本宫问你,你为何非要那只酒壶。
    白芍是受琼华的命、得了宫中的默许后才去取酒壶的。
    一般人都应该会审时度势,将酒壶给白芍才是。
    有崔晚瑶的丫鬟帮忙,两个人竟还抢不过一个小丫头。
    更何况琼华时常在宫中行走,她身边的几位丫鬟在宫中也算是熟脸了。
    身后的小太监闻言先是给那宫女松了绑,而后便听见她哭哭啼啼地说道:回淑妃娘娘,奴婢只是照例将宴上所有的酒盏酒壶收起来,交给内务府罢了。
    若是少了一只,内务府也是要拿奴婢问罪的。
    倒是个好理由。
    赵淑妃眉目间冷了几分,这次却先问向了白芍,白芍,你去到储秀宫时,其他席上的酒盏酒壶都被她收走了吗?
    白芍摇头:回娘娘,没有。
    奴婢去时只见她鬼鬼祟祟地进到储秀宫的主殿,在她和流芸争执、想要拿走郡主和崔小姐席上的两只酒壶时,奴婢不得已从开始和她争抢。
    流芸是崔晚瑶身边的一位丫鬟。
    在赵淑妃问道流芸时,见崔晚瑶朝她点头,流芸这才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清楚,包括崔晚瑶察觉不对调换了酒盏,结果那宫女发现酒壶不对后又硬和她抢等等。
    随后崔晚瑶又多补充了几句,在宴上郡主说难受后,臣女本想和时嫣一起送郡主去西偏殿休息,可许小姐言明说自己与郡主更为亲近,非要一个人送郡主过去。
    臣女见郡主难受得紧,不能再耽搁,无奈之下就只能应了许小姐的话。
    可臣女万没想到后面会出这种事。
    语罢,崔晚瑶又看向许锦湘,摇摇头,一派失望的神情。
    许锦湘完全不知道崔晚瑶竟敢私自调换酒壶,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后面又哪来这么多的麻烦。
    即便心下怒火中烧,可许锦湘毕竟还记得这里是坤宁宫,皇上与皇后都在,远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
    因而她也只能竭力按捺下怒意,抬眼楚楚可怜地看向崔晚瑶,颇有几分委屈和不解,崔小姐,我知你与堂姐熟识。
    平日里我虽与你没什么交情,但你也不能为了帮堂姐说话,就空口污蔑我。
    我与堂姐也是自幼相识,情分匪浅,又怎么可能去害堂姐呢?
    许锦湘刚为自己辩解完,殿内便响起一声哂笑。
    声音不算大,可眼下这坤宁宫寂静,这一声笑便显得更为突兀和清楚。
    谢云辞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颐撑着扶手,满是嘲讽和好笑地看向许锦湘,谁知道呢。
    许是因为郡主的身份尊荣;因为郡主与你逐渐疏离,而你又恰好嫉妒郡主的才貌。
    亦或者是因为一些感情。
    一边说道,他一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懒懒抬眼,目光却恰好落在了江齐修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毕竟阖宫上下谁都知道从前五殿下和琼华郡主走得很近,甚至有可能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在今年两个人骤然疏离,此前种种流言这才将息。
    末了,见许锦湘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有趣,谢云辞又言:所以啊,这种话以后许小姐还是少说为好。
    免得引人过多猜测,对你、对郡主都不好。
    赵琼华坐在淑妃身旁,听到谢云辞这番反客为主的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明明最能妄加揣测的人就是他,他还非要将话都反扣在许锦湘身上。
    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他倒是半点没落下。
    云辞,不得多言。
    谢贵妃以袖掩唇轻咳几声,沉着声音同谢云辞说道,示意他收敛几分,而后她又问向太医,姚太医,你们可曾查验出什么。
    闻言,姚太医放下香炉,转而接过那只酒壶,上前几步回禀道:回娘娘话,此壶确实暗含蹊跷。
    在太医查验酒壶和香炉时,许锦湘心下始终惴惴不安。
    此时她瞧见太医上前,听到姚太医的话后,心下更是忐忑,却又一边安慰着自己没事。
    今日进宫之前她就已经吩咐好影卫,只要他们找不出证据,即便认定是她做的也于事无补。
    另一边,姚太医还在继续说道:这壶是九转鸳鸯壶,机关正在壶底。
    里面虽然放置的是同一种果酒,但一边有毒一边无毒。
    只要在斟酒时转动壶底的机关,就能将两种酒对调。
    这只九转鸳鸯壶的机关不在壶底中心,反而在壶底边缘,做得更为隐蔽。
    而崔小姐和其他小姐所用的酒壶都是正常的。
    姚太医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倾斜壶身,好能让仁宗等人瞧得清楚。
    此时坤宁宫中寂静,除却姚太医的说话声外再无其他声音,因而在他话落转动壶底机关时,不少人都听到了那道轻微的、机关归位的声音。
    赵琼华瞥了一眼许锦湘,攥紧双手,咬着牙问道:在鸳鸯壶中的酒里,下的是什么毒?
    鹨金毓宁粉。
    姚太医收好酒壶,应声回过后他又指向不远处的那鼎香炉,补充道:臣与几位同僚都查过,这香炉中燃着的香也正是鹨金毓宁粉。
    这香中掺着其他东西,单论药性这香不如酒中的纯粹。可若是这两样相加,药性就会更为猛烈。
    每说一句话,姚太医就愈发能感觉到仁宗的威压,直教人心中惴惴,但他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完:根据郡主的脉象来看,郡主所中的鹨金毓宁并不多,再加上檀香能宁心安神,因此郡主已无大碍。
    姚太医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坤宁宫中的所有人都心如明镜,已然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也明白在生辰宴上从头到尾都是怎么一回事。
    不论是那只九转鸳鸯壶还是厢房中燃着催情引的香炉,显然都是针对赵琼华一人的有备而来。
    而许锦湘一反常态,在赵琼华身子不适时主动请缨要将她送去厢房。
    敬酒时也是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和赵琼华同饮。
    这些事是出自谁之手,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一时间,殿内的大半人都看向许锦湘。
    姚太医语罢后,始终保持缄默的赵琼华蓦然起身,挣开赵淑妃的手后,她一步步走下低矮台阶,走向许锦湘。
    直至赵琼华站定在许锦湘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凉薄地看向她时,许锦湘这才有了反应。
    她抬眼,仰视着赵琼华,手中只攥着她自己的裙摆,双眼含泪、一边摇头一边同赵琼华说道:堂姐,不是太医说的那样。
    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今晚的事,我当真半点不知情。
    更何况堂姐您也并没出事啊。
    没出事?
    赵琼华哂笑一声,重又品了品这三个字中的意味。不待许锦湘反应过来,她便直直抬手、决然又狠厉地扇了许锦湘一巴掌。
    一道清脆又响亮的掌掴声顿时回响在坤宁宫中。
    今生许锦湘的算计是落空了,她安然无恙,与前世截然不同。
    可在前世,此时狼狈跪在坤宁宫的人是她,百口莫辩的也是她。
    彼时的许锦湘作壁上观,事成了她自然得意。
    可她却要背负许多人的不信任,除却仁宗和淑妃护着她外,便连江齐修都对她置之不理。
    和亲南燕、独坐冷宫多年,是她的因果业障。
    可其中未必没有许锦湘的手笔。
    个中种种悲苦难捱,又怎是她一句没出事能轻轻揭过的。
    许锦湘被她这一巴掌直接扇倒在地上,她本就凌乱的发髻此时更是散落。
    她抬手拭去唇角洇出的血迹,一手扶地撑着身子,堂姐就这么不信我吗?
    你认为是我做的,可这也只是你觉得而已。
    说着,许锦湘看向不远处的小宫女,本小姐问你,今日可有人收买你去收那些酒盏酒壶吗?
    回姑娘,没有人收买奴婢。
    那宫女一个劲摇头,她抬头对上赵琼华的目光,郡主,奴婢是当真不知情啊。
    即便是有人给奴婢十两黄金,奴婢都不敢对您下手。
    奴婢只是照例去收酒盏,根本不知道会有此事。奴婢是冤枉的。
    小宫女的话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坤宁宫中,许锦湘挑眉,堂姐你听。
    除却太医和崔小姐的话,再无其他证据了。
    况且崔小姐与堂姐你是熟识,她的话未尝不是在偏袒你。
    除了她,谁还能证明那些都是我做的?
    被突然点到,崔晚瑶不免皱眉,没想到许锦湘这个时候还在做着无用的辩解。
    一唱一和,当真是把她们都瞧作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吗?
    可不等赵琼华反驳她,不等许锦湘再开口,不远处的江锦月忽然起身,行至江齐修身边跪下,斩钉截铁地说道:父皇,儿臣能证明崔小姐所言非虚。
    今晚儿臣要敬郡主酒时,许小姐忽然说要与儿臣一起。
    郡主身子忽然不适、崔小姐和谢小姐想将郡主送去西偏殿休息时,也是许小姐极力阻止,非要自己去送。
    儿臣所言句句实话,不敢欺瞒父皇。
    听到江锦月的话,许锦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全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倒戈。
    锦月你
    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喊的吗?
    江锦月狠狠瞪了许锦湘一眼,不想再听许锦湘说的任何话。
    许锦湘愿意亲近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江齐修的亲生妹妹。
    难怪每次她皇兄来储秀宫,许锦湘不论如何都一定会在场。
    当时她只以为许锦湘是不想离开她,却不料她竟打的这份如意算盘。
    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后,江锦月再度叩首,同仁宗说道:今晚一事,锦月自知识人不清。皇兄未必没错,可许锦湘也不全然无辜。
    锦月还请父皇明察,严惩许锦湘。
    仁宗闻言并未表态。
    江锦月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也清楚她是什么性子。
    此时她能说出严惩许锦湘这种话,不过是心中含着一股被人利用欺瞒的郁气,多半是出于私心,还想减轻江齐修身上的罪业。
    琼华,你怎么看?
    赵琼华拂裙跪地,但凭舅舅为琼华做主。
    仁宗点点头,明日两个人各打三十大板,等许小姐及笄后和齐修完婚。
    及笄前这半年,你就去好好诵诵佛经,学学什么是慈悲为怀。
    等及笄时再回来。
    贤妃听到仁宗第一句话时只觉震惊,可待她听完所有的惩处后,她眼前更是一片漆黑,恨不能就此晕过去。
    完婚二字一落,江齐修和林雁回的婚事彻底没了希望。
    她的齐修不仅会失去荣州林家的助力,还要娶一个满心算计的女人做皇子妃。
    这教贤妃怎么能接受。
    更何况京中世家都是极其看中面子的,家中小姐如若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事,都鲜少会被送去庄子上,更别说是送去道观或佛堂。
    美曰其名是修身养心,可这样即便半年后许锦湘重回京城、嫁到五皇子府后,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全是她此时的劣行。
    她那么尽心尽力地抚养教养江齐修,不是来让许锦湘糟践的。
    皇上,既然这样,那林小姐那边这次是皇后先替贤妃问了出来。
    此前数次筵席上,江齐修都是与林雁回同进同出;加之贤妃时不时提及夸赞林雁回,阖宫都以为五皇子妃一位非林雁回莫属。
    偏生今日又闹出这般荒唐事。
    许锦湘和江齐修木已成舟,不论如何宫中都是要给许家一个交代的。
    更遑论许家和镇宁侯府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仁宗侧头看了皇后一眼,没接她这句话,反而问着她身旁的女官,宫中有没有找到东西?
    在场人都明白皇帝指的是用来施厌胜之术的东西。
    若真如太医所说,不找到东西林雁回就无法清醒,那这退婚一事便也只能先如此悬着。
    被问到的女官摇头,回皇上,奴婢带人都仔细搜查过,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林小姐进京后一向住在储秀宫中,不知贤妃可有派人照顾林小姐?谢贵妃端过一旁小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后明知故问道。
    自然是有的。贤妃接话,点了点一旁的玉荇,这两个月来都是玉荇跟着伺候雁回的。
    贤妃这话说的不沾丝毫犹豫。
    如今她只盼望着林雁回能早点醒来,许是这桩婚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谢贵妃执掌后宫多年,对宫中妃嫔身边近身此后的宫女大概都有个印象,瞧见玉荇有点面熟,她这才想起来玉荇常跟在七公主身边,偶尔七公主来景和宫时她也会跟来。
    没想到贤妃竟然会将她拨给林雁回。
    玉荇,这段时间林小姐可曾去过哪里,有没有与人结怨?
    玉荇摇头,回贵妃娘娘,除却赴各家小宴时会出宫,林小姐平日里都在宫中。
    而且林小姐一向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她与京中小姐都有几分交情,更不曾与人结怨。
    一面说道,玉荇一面顶着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努力回想着,生怕会说错一句话。
    除此之外,雁回近日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
    没有,林小姐一直都很正常。日前太医还来给小姐请过平安脉,没有异样。玉荇又摇摇头,正想说她也不知道林雁回为什么会这样时,看到不远处的许锦湘,她忽又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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