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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景-(27)

    此后人生数十年,他们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一声表兄妹,便道尽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牵连。
    这教他如何甘心认命?
    见自家殿下一直盯着琼华郡主和七皇子看,神情复杂,更是一副恨不得上前直接带走琼华郡主的模样,随从周簿不由得出声提醒道:殿下,金銮殿中的大臣都快出来了,您还有要务在身,稍后您是直接回府处理吗?
    皇子及冠成年之后都会在宫外分立出自己的府邸,以便日后迎娶皇子妃等,但同时宫中也保留了他们之前所居住的宫殿,以备不时之需。
    五皇子早已及冠,宫外的府邸也早已建好,只是他近来不久才搬迁过去。
    随本殿直接去储秀宫看望母妃。直至朝臣逐渐离开金銮殿,他再也寻不到赵琼华的身影后,江齐修这才开口,松开始终紧握的双拳,转而前往储秀宫。
    *
    金銮殿内,香炉中飘逸出袅袅香气,隐隐约约的白檀香,宁神静气,也让人感觉到几分安心。
    琼华来了啊,终于舍得进宫了。仁宗临窗站着,见赵琼华进殿便免了她的礼,招手让她过来。
    这半个多月着实事忙,和唐嬷嬷学习管家之事、应付许周氏和锦罗坊的事没进宫请安,果然今日逃过了自家姑姑的追问,逃不过皇帝舅舅这关。
    除却从前因着江齐修、她与淑妃闹小脾气的日子里,照常情况下,十天中她至少也有两天要住在宫中,如今半个月都没进宫,赵琼华自知理亏,乐乎乎地笑着,带着几分讨好。
    琼华这不是,一有空就立马进宫来看您和姑姑了嘛。赵琼华走到仁宗身边,转移话头,我听说舅舅前几天又得了几幅名画,不知道琼华能不能见到嘿嘿。
    仁宗没好气地看 了她一眼,又看向一同跟进来的江齐彦,朕听说你之前,还送了张题字给你七皇兄。如今还想来看朕的画?
    自从御极登基以来,仁宗一向励精图治,北齐较之前也富裕强盛许多。闲暇之余,仁宗便喜欢收集些字画古玩,摆放在后殿里,亦或者是收到私库里。
    赵琼华尚且年幼时,为了陶冶她的性情,仁宗还时不时抱着她欣赏字画,只是那时候赵琼华耐不住性子,总是喜欢借故跑出去自己玩,久而久之仁宗摸清楚她性子,也没再勉强过她。
    说吧,今日又有什么事想来求朕的?行至后殿悬挂着字画的地方,仁宗伫立在画前,直接问道。
    虽然较之从前,琼华的性情有了不少改变,整个人也变得沉稳懂事,张扬却有分寸,但书画一途,到底不是她所钟爱的。
    今日若不是有事相求,她也不会突然进宫,直奔坤宁宫而去。
    嘿嘿,还是舅舅懂我。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藏不住,赵琼华嘿嘿一笑,而后双手提起裙摆跪地,正色说道:琼华想请舅舅下旨,准许七公主和锦湘回京养伤。
    京郊刺杀一事重大,尤其还是针对七公主而来。虽然之前七公主言辞多有不敬,但京郊月余时间,应当已经让公主有了教训,再加上如今她遇刺受惊,也算吃过苦头。
    琼华觉得,为了七公主的安全,还是让她回京养伤为好。
    至于未尽的惩罚,不如就让七公主在每月的初一十五,都随人去布施或施粥,也好看看众生百态。
    直到赵琼华说完,仁宗都未转身,也未置一词。
    她笔直跪着,也没抱怨过一句,更不曾主动起身。
    两幅悬挂在墙壁上的字画,一幅是《独钓江雪图》,另一幅则是张草书,题的一卷《金刚经》?
    赵琼华跪立时,目光便凝聚在正前方的字画上,待她认清楚那是《金刚经》后,忍不住嘴角一抽,复又低头,不敢让仁宗看见。
    半盏茶过后,仁宗才终于开口,起来吧。
    京郊那边,等她们养养身子,过几日再回京吧。
    京郊一事,朝廷虽全力隐瞒下来,百姓并未得到任何确切消息,以免惹得人心惶惶。
    但到底牵涉到皇室中人,如今更是可能与南燕有关,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不了了之。
    说罢,仁宗转而看向不远处、始终不发一言的江齐彦,齐彦啊,过几日你去京郊,接锦月回来。再去看看别院有没有其他人在。
    这就是要他再去别院里好好查探一番了。
    江齐彦心下了然,双手交叠,俯首领命,儿臣遵旨。
    先下去吧。
    在两人说话间隙,赵琼华也已经起身,只不过是在盯着那幅《金刚经》在看。
    这张草书写得行云流水,极为肆意,没有丝毫章法可循,若不是她自己也是练过《金刚经》的人,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但还没等她仔细认清楚这幅书法最后落款写的是谁人名姓时,赵琼华就清楚听到了仁宗问她的话。
    琼华,依你看,齐修和齐彦,最后谁更想当这个储君。
    不是谁能胜任,而是谁想当。
    她一瞬愣怔,回神后又提裙跪倒在地,社稷之事,琼华虽为郡主,却不敢妄言。
    第45章 交待
    即便当今皇帝是赵琼华的亲生舅舅, 但有些事终究是避讳,尤其还是立储一事上。
    牵涉到朝堂要务,立储又是近几年来朝中大臣不断在上奏商榷的事。
    一有苗头, 各自站队拥护皇子,一旦开始结党营私, 于朝廷、于社稷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五皇子和七皇子, 多少也与她有几分牵扯联系。
    这个问题,属实不应该由她来回答。
    仁宗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一笑,抬手示意赵琼华先起身, 朕只是随口一问, 琼华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就没有答案的事, 何来惶恐?
    你娘去得早, 舅舅只怕对你不够好, 辜负了你娘的嘱托。
    赵琼华对于皇帝登基前的事情知晓得不多,也鲜少听人提起过。
    唯一的印象也只停留于, 她娘当年, 是在舅舅夺嫡登基后不久,便嫁给了当年尚且还是镇宁侯世子的赵钦平。
    坊间也有人在传, 长公主是为了镇宁侯府的兵权, 所以才肯点头下嫁。
    各种是非曲折, 如今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赵琼华起身站在仁宗身侧, 乖觉说道:舅舅对琼华已经很好了。倒是琼华从前不懂事, 给舅舅惹了许多麻烦。
    只字不提方才仁宗所问她的问题。
    好, 舅舅知道你懂事了。仁宗转身, 负手而立站在书画前, 锦月的事,就按照你方才说的,待她回京养好伤后,每逢初一十五就让她跟着去施粥布施,也要积些功德。
    好。
    赵琼华点头应是,随即抿唇,又开口问着仁宗:舅舅,白玉关那边,可有我父亲和哥哥的回信?
    北齐南面需要时刻提防着南燕,而在北面的白玉关之外,也需要时刻防备着蛮族的侵扰。
    虽然后面蛮族已不成大患,但这在赵琼华的记忆里,也要是几年后的事了。
    但如今四月底,若她记得不错,她那位许堂叔、许锦湘的好父亲就快要回京了。
    太夫人还在京郊友人家小住,老侯爷又向来都偏向于许氏一家人,舅舅和姑姑毕竟是在宫中,即便能干预,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镇宁侯父子啊
    仁宗点头,摘下悬挂在墙壁上的《金刚经》,转而递给找琼华让她拿着,可能不足月余,他们二人就能回京了。
    这么快。赵琼华下意识说道,说不出是惊喜还是突然。
    她若没记错,上辈子她父兄回京,已然是临近中秋时节,恰逢长公主的忌日,两人这才回京述职。
    只不过那次团圆,于他们一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若是不足月余,那她父兄回京,也就是端阳节后不久了。
    虽然这时间点与她前世记忆中的事截然不同,她方才也只是试探一问,但到底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钦平也有几年没回京了,这次北蛮战事平定,他也能在京中多住一段时日。仁宗说着,负手缓步走向龙椅处,说不定,他还能看到你的及笄礼。
    赵琼华出生在冬日大雪纷飞的时节,此时距离她的及笄礼,尚且还有多半年的时间。
    感觉我爹好久都没回来住这么久了。赵琼华一手拿着字,一手扶着仁宗,也不知道我哥哥这几年变成什么样了。
    这话教你哥哥听见,又要追着你打了。仁宗失笑,老七还在外面等你,琼华你先跟他回翊坤宫。再迟一会儿,你姑姑怕是就要来舅舅这边要人了。
    说罢,仁宗指了指她手中握着的那幅字,舅舅前段时日还得了两幅同一人的字,这幅你就拿回去吧。
    谢过自家舅舅的赏赐,赵琼华便拿着字出了金銮殿。方一踏出殿外往前看,她就看见江齐彦站在宫门不远处等着她。
    很是显眼的位置,也难怪方才舅舅回急着赶她走了。
    表兄,你方才不是有事吗?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江齐彦摩挲着手里的信,一言不发,只径自把信递给赵琼华,一边迈步踏出金銮殿外的宫门,我有事交待给你。
    有事直说好了,何必特意写封信给我。赵琼华狐疑地看了一眼江齐彦,转而看向手中的信封,偏白色的信封上散落着细碎金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凑近了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浅淡的玉兰香,火漆作封,精致异常。
    即便是时刻与文墨风雅作伴的文人,都未必会有如此的精力和雅兴。
    赵琼华没忍住感叹两句,捏着信笺缓步跟上江齐彦,打趣道:表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姑娘,又不确定心意,所以先来试试我的反应?
    女孩子喜欢的花样、欣赏东西的眼光总归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这封金箔火漆作封的信笺,里面要是再放上情书之类的啧,看不出来啊,她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表兄还有这等心思。
    也不知道他之前、同她要过去的那幅题字送给谁了。
    江齐彦蓦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面色如常地盯着赵琼华,唇角一扯,这是你谢云辞谢老师托我转送给你的信。
    赵琼华一惊,脚步停顿,下意识又问了一遍:谁?
    她没听错吧,谢云辞???
    他还有这等心思?
    琼华郡主你说,方才这番话我若是转述给谢云辞
    表哥我错了,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听到江齐彦说出琼华郡主四个字,赵琼华立马改口,不过你方才说有事要交代,是什么事?
    看出她的心思,江齐彦睨了赵琼华一眼,继续朝翊坤宫的方向走去,这封信是谢云辞托我转交给你,听柏余的意思,他要交待给你的事都在信里了。还有下次去马场的时间。
    之前你让我在城西帮你找的铺子,有结果了。
    赵琼华捏着信,半点好奇心没有,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铺子表哥你已经定下来了吗?
    城西的地向来寸土寸金,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想在城西做生意,铺子更是一应难求,能提早定下来的话,后续也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争论和纠缠。
    还没,店家说不急。江齐彦如实说道,等你亲自去看过,自己去付定金。我没钱。
    这个理由还真是,随口拈来的呢。
    堂堂皇子,说自己没钱,若是教她姑姑听见,又要在他耳边念叨了。
    赵琼华一噎,属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前造孽太多,才让江齐彦这般时不时怼她两句。
    深吸一口气,她好商好量地问道:那表哥你之后给我一个大概位置,我和今燕去看看。
    租金大概是多少?
    江齐彦随手比划了一个数字,黄金。
    还真是寸土寸金。
    难怪江齐彦懒得搭理她了。
    赵琼华叫苦,表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自己去和人商量吧。江齐彦一边走,一边把店铺的大概位置,掌事的姓名以及大致样貌等告诉赵琼华。末了他还不忘叮嘱道:你和那位褚小姐出门时,自己多注意。
    褚家人不简单,不仅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可能在京中也有人在。
    前几日的轻花节,褚今燕忽然崴脚,他就感觉到几分不同奇怪。时机正好,完全不像是恰好崴到,更像是刻意为之。
    还恰好是在谢云辞和赵琼华离开之际。
    况且之后,在他带褚今燕去医馆看伤的时间内,赵琼华那边偏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但这毕竟是他的揣测,即便那日他试探过褚今燕,也只从蛛丝马迹中得到一点消息。
    这背后之人是谁江齐彦想着,不自觉望向赵琼华拿着书画信笺的手,又见赵琼华一脸疑惑,他又改口:褚家得罪的人不少,你和褚家大小姐是闺密,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赵琼华随口应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翊坤宫门前,踏进宫门后,见左右无人,她又小声问着:表哥,京郊别院的布防图你有的话,能不能画一份给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
    赵琼华耸肩,神情无辜,想要浑水摸鱼,当然是做好事成全别人了。
    四月十六日晚的那场京郊刺杀,朝堂中虽还没能追查出真凶,但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一场自导自演、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戏份罢了。
    轻花节那日,茶楼上无缘无故砸落的栏杆,无端出现在茶楼、又自称来赴她约的五皇子,岑雾带人追查,却一路尾随踏上去京郊别院的路
    个中种种巧合情况,她自然也不会傻到以为这都是凑巧。
    而且京郊皇家别院,就算她们是去受罚,也自有护卫驻守,七公主长于宫闱之中,从不曾得罪江湖上的人,何来刺杀一说?
    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江齐彦闻言,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平常就她的小心思最多,反过来还理直气壮的。
    有,待你离宫时再给你。
    赵琼华嘿嘿一笑,俯首作揖,那琼华在此谢过表哥了。
    既然许锦湘这么想回京,她作为堂姐的,也去御前求过情了,后面自然也要继续顺水推舟成全她。
    礼尚往来嘛,轻花节时许锦湘送了她一份厚礼,她岂有不回礼的道理?
    *
    陪淑妃在宫中话了一日闲聊,又在翊坤宫中小住过一晚后,翌日一早,赵琼华才动身准备离宫回府。
    临行前,江齐彦也如约差人送了京郊别院的布防图过来。
    殿下说,还希望郡主拿捏好分寸,别太过明显。
    赵琼华接过布防图看了一眼又合上,例行打赏过后,她开口:和表哥说一声,琼华心里有数,会藏痕迹的。
    毕竟她也不傻,这个关头太过明显就太惹眼了。
    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让白芍送走江齐彦的随从后,赵琼华收拾好东西,一路心情畅快地回了镇宁侯府,却不想甫一进府,尚且还没走到花厅时,她就听到了许周氏委屈的啜泣声。
    老侯爷,我这几日去京郊照顾锦湘,她受的伤太重,断断续续地清醒,巫医都说不能保证锦湘能彻底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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