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歌(59)
不在。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我看向谦一眼，很自然地回道：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
他昨晚在你这边吧。
嗯。
向谦可能犹豫了两秒，又开口说莫子耀最近不常去他那里，都是过来我这边，问我跟莫子耀平时聊什么，他说他跟莫子耀最近都没有话聊，可能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能聊的都聊完了，加上他身体不好不常出门，认识的人不多。
向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听着，没打断他。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还好。
要不我们来弹琴吧，你再指导指导我。
可以。
在弹琴的时候，向谦说他很喜欢弹钢琴，觉得钢琴声好听清脆，但是莫子耀不喜欢，也不大懂音乐，跟他聊到这些东西，他总是意兴阑珊，兴致缺缺，又因为莫子耀需要工作，需要出门，常常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觉得很无聊。
你懂那种你喜欢的人跟你聊不到一块的感觉？
向谦突然抬头问我，那双眼睛潋滟清澈。
琴声停了。
我不清楚，那是你跟他的事。
不对，现在不是我跟他的事，现在还多了一个你。
向谦每次来都是跟我聊钢琴，聊音乐，聊书籍，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聊起莫子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无言。
我知道他来你这边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我觉得我已经在失去他的边缘，可我不想失去他，我跟子耀认识很多年了，我们也陪伴彼此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走他，你懂吗？
我懂吗？
这句反问让我瞳孔瑟缩一下，没有跟他对视，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亮堂的大客厅此时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黑色大钢琴的琴面透出向谦的侧脸，似乎他还在等我的回答。
那是他的自由，跟我没关系，我无权干涉他。
呵呵，也是。向谦笑两声，算啦，不聊他，我是来跟你借书的，你能借我两本你看过的书给我吗？
我到书房拿两本书给他。
向谦捧着书，笑着说谢谢后准备走了，走到大门口时，他又忽然凑过来，凑在我耳边轻声道：海扬哥，你应该不会把我跟二叔的事告诉子耀吧？
不会。
好，我相信海扬哥，我走了，顺便说一句，在子耀心中，你永远都比不上我，他也永远不会爱上你。
向谦真的离开，门阖上时，我有些失神，愣了几秒才回卧室继续学习。
晚上，莫子耀并没有过来。
第二天，第三天一周，他都没有过来，也没有给我发信息，我跟他发信息现在就是有事说事，无事不聊，偶尔莫子耀心情好会报备一下他的行踪。
我整天待在公寓里学习，偶尔看一下剧放松心情，过得其实很轻松。
梁家欢这段时间不拍戏，所以约我出来，有时候我知道陈易青也会出现，就没有赴约，说躲陈易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深交，倒是李生他们约我出去，我会出去跟他们吃顿饭。
过了十五天，莫子耀才再次出现在公寓里，他身上带有我熟悉的药味，从向谦那过来的吧。
还没睡？
时间还早。
十二点了还早，你平时都在十二点前睡的。
你从哪里过来的？我问他。
公司，最近比较忙。
从你公司直接过来吗？
嗯。
我不知道是莫子耀说谎还是他真的从公司那边过来，他能把话说得自然，说得理直气壮，说得毫不心虚，至少我从他脸上看不出真假。
怎么了，这样看我，是不是很想我？
莫子耀过来想要抱我，我躲开，让他先去洗澡，他没有拒绝，洗完澡后只披了浴巾出来，上半身裸着。
你觉得热吗？为什么我觉得空调温度高了？
你刚回来觉得热而已。
莫子耀这次过来抱我，我没有拒绝，他的吻细细碎碎落下来，我把笔放下，回过头，他很自然坐我腿上，任由我吻他，只不过我腿麻了就让他起来，两人转到床上。
做到一半时，莫子耀手机响了。
我看到一个向字，然后他就拿着手机过去阳台那边接电话，再然后就是他跟我说向谦身体不舒服，他要过去看他。
不用等我，早点睡。
撂下这句话后，莫子耀穿好衣服就走了。
我也没想等他，很快就睡了。
接下来这样的事情又连着发生两次，我才明白过来，向谦应该是在跟我示威，他可能想告诉我，在莫子耀心里，我永远比不过他，用行动证明，莫子耀对他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我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开学事多，又要上课，又要在医院实习，没那么多时间想其他事情，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三天，我们就收到实习的任务通知，课表也是排得满满的，还有两场资格考试。
群里已经有人抱怨这个学期看起来比上个学期还要忙，有些人还要考研究生还要找工作，课表的安排不像是可以给时间给他们找工作。
李生给我发信息，问我回学校没有，我说一直在淮城，李生前两周去国外玩了，我有看到他的朋友圈，这个假期他也没有实习。
不过他有到国外读研的打算，他一直跟我说让我也申请，我们学校跟国外的名牌学校跟研究所都有合作，学校会举荐成绩优异的学生读研。
我连淮城都出不去，更别说到国外读书，当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如果找不到工作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书，反正我也不缺钱，想读多久就读多久。
开学第一天，我们先到医院报到，实习跟上课中间穿插着来，实习也算是上课的一种。
下午两点，我们几个学生站在走廊上休息。
吴教授
原本低头看手机的我被身边齐喊吴教授的声音分去注意力，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吴睿森，依旧是步伐匆匆，只是跟我们点点头，然后进医生的休息室。
本来我们这些学生站在走廊上，有人见吴睿森进休息室，我们也进休息室，只听见吴睿森跟一个主任医师说话，大概是什么申请经费表之类的，然后说一些行政的事情，让主任医生给他们部门分人，人不够，缺一些实习生打杂，很光明正大地说缺一些学生打杂，说完后就走了，走之前跟我们这些挤站在门口的人又点点头，但眼神并不在我们身上。
你们很闲吗？主任看我们一眼。
我们又出去了，不触主任的霉头。
第108章
开学后, 我很忙，也很累，实习大部分时候并不轻松, 尤其是我们要准备考试，要上课, 要做实验, 还要跟着做项目，分身乏术，我没有心思理会旁的事情, 这并不代表别人不想找我麻烦。
回到宿舍楼下时, 我碰到邢向北。
邢先生，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跟向先生的事情，不要来警告我。
工作一天，我累到连话都不想说，站了一天, 腿酸。
我怎么相信你？邢向北抓住我的手。
你相不相信都不关我的事, 还请让开, 我要回宿舍。
我知道你这种人, 别以为你傍住子耀就得意了, 你要是敢告诉子耀,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懒得再跟他废话, 回到宿舍后先洗澡，洗完澡看一眼手机知道自己没忽略掉什么通知就倒头大睡, 到床上后整个人放松下来, 紧绷的身体如同表带被剪开, 彻底松掉, 我只记得我很快睡着。
半夜，我的手表持续震动，把我震醒了，我看一眼上面显示危急两个字，一般而言向谦出事，需要我去医院，打不通我手机，联系不到我会通过手表传递信息给我，我伸手过去拿我的手机，点开果然见到林医生陈医生给我发的信息，说是向谦在医院，让我过去医院那边，可能需要抽血。
我都不用给保镖打电话，林哥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
我穿好衣服下楼，上车，因为半夜被叫醒，我依旧很困，在车上又睡着，到医院的病房后，暂时还不需要抽血，可能情况没那么危急，也可能之前抽的备用血还有。
所以暂时不需要我做什么，疲惫的我又睡了，这一睡就没有人叫醒我，我一醒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连闹钟都错过了，绝对迟到了。
这里还需要我吗？我问眼熟的护士。
哦，不需要了，赵先生，你可以走了，向先生没事了。
他昨晚出什么事？
听说是吐血不止，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陈佳佳回道。
吐血是向谦的老毛病，动不动就吐血，只是吐血可能对于向本人谦而言还好，但是有时候吐着吐着止不住就会出现危险。
我没说什么，又赶往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因为迟到，又没有请假被带我的主治医生说了两句，只是说两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工作。
你来缝吧。
主治医生指着我，让我给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病人缝伤口，做最后的处理，我们换个位置，我坐下来，开始缝合，不到三分钟就缝好了，小孩子也没有哭，大人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
缝得不错，慢了点，开个单子，去打一个破伤风。
这话是对家长说的，过一会就到下一个病人，我们几个实习生基本上跟在医生后面，看他们处理病人，看他们手术，偶尔学着写病历，偶尔被护士叫去干别的活。
刚下班，我又被叫去医院，还是在病房内等，暂时没有抽血，也不知道向谦的情况。
向谦他怎么样了？
见到林医生进来，我问了一句。
应该还在治疗，你前不久刚抽过血，如果情况没有变得严重，我们不会抽你的血，还有一些备用血。
我能去看看他吗？
林医生显得犹豫，说他要请示莫先生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先在里面等等，然后他转身出去了。
因为待会可能要抽血，林医生让我先别急着吃饭，顺便跟我说因为人还在救治，不大方便探望。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我先洗了一个澡，然后看书学习。
等到晚上十点多，我才被允许吃饭，应该是向谦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具体怎么个稳定法，我也不知道，连着两天吐血，情况应该算是不好。
我不清楚我明天要不要待在医院，如果明天需要待在医院，我得先跟老师请假。
果然第二天，我还需要待在医院，我就跟老师请假，继续待在病房内，早上十一点多，我收到向谦的信息。
向谦：听说你想探望我，你可以上来，我在1708病房。
我：好，我过会上去。
我是吃完午饭才上楼，向谦所在的病房在十七楼，我很少踏足其它楼层，总归是一个医院，跟其他医院其实也没有太多差别，踏入十七楼，我知道这一层都是为向谦一个人准备的，除了1708病房便再也没有其他病房。
在病房外面，我没有看到莫子耀，进去后只看到脸色苍白的向谦，身上没有插着管子，也没有连监护仪，只是在输液。
不过以向谦的身体而言，如果不是非常紧急，他是不可能动手术开刀的，一开刀血就更止不住，要咳血也没有办法，就是以血补血，用我的血补他失去的血，吃各种凝血的药，输液。
子耀刚走，我没事，就是吐的血有点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向谦解释一句。
第一次来这边？
是。
有没有被吓到？
我环顾一眼，几乎所有不具备放射性的医疗器械都有，中间两张床反而有些突兀，我算是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为了救向谦，向家跟莫子耀往里面投入多少钱，换成普通人家，根本没有可能活下来。
我又看一眼向谦，此时的他比往常更脆弱更惨白，血管更清晰可见。
向先生，该吃药了。
护士端着药进来。
我看到向谦坐起来吃药，盘着腿，一次吃了五粒，吃了两次，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吃药跟喝水差不多，等向谦吃完后看向我，笑了笑，笑得很纯真。
没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向谦顿了顿，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如果没有我，你应该可以活得更好，海扬哥，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怪过我，怪我活那么久，折腾你这么久，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希望我去死的？
你很想死吗？我反问。
有时候会想。
我没有这样希望过，我希望你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赵海扬说得太平静，目光太平和，这个答案反而让向谦怔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你是真的这样希望吗？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死掉，毕竟我活着就是折腾你，而且我活着，子耀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难道不想子耀爱上你吗？
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另一个人死去。
呵呵你现在说得好听，真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退缩的，你这么惜命，你不会舍得用你的命换我的命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很自私，我不希望子耀爱上你，所以我会阻止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爱上你。
我先下楼了，我还要学习。
见向谦看起来没事，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也不大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离开前，我又回头看他一眼。
向谦，我是真的希望你活着，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赵海扬离开后，向谦一个人在病房里静静坐着，出神发呆，发完呆后又在心里骂赵海扬一句虚伪，这个人太虚伪了，他这么说肯定是想让他放手，想要得到子耀，在他面前说些好话，这人心机太深了。
傍晚，莫子耀过来时，他刚吃完药，饭没吃几口，完全没胃口。
怎么不吃？
不想吃，没胃口。
不吃不行，多少吃点。向谦昨天就没怎么吃，莫子耀怕他身体更不适，他过来摸摸向谦的额头，温度没那么高，昨天夜里发高烧，又吐血，把他吓一跳，向谦有一段时间没发烧感冒了。
不想吃。
那要不要吃点水果？你吃点水果吧。
向谦抬头看着莫子耀，扔出一句赵海扬过来看他了，他看到子耀脸色变了一下。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能说什么，我们两又不熟，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出院，让医生跟他说他可以走了，没有必要在医院候着，应该不需要抽血，我看他事情挺多的。
没事，他在医院等一两天无关要紧。
他说他要学习还是上课，应该没时间在这里耗着，我已经没事了。
莫子耀看了看向谦，满脸担忧，今天凌晨本来以为没事，结果又有事，大吐血，他已经有很多长时间没这样吐过了，之前都是含血，带有血丝，这次直接吐血，一大片红，赵海扬在这里等一两天总没事的，学习也可以在医院里学，从他学校过来这边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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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我看向谦一眼，很自然地回道：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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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向谦可能犹豫了两秒，又开口说莫子耀最近不常去他那里，都是过来我这边，问我跟莫子耀平时聊什么，他说他跟莫子耀最近都没有话聊，可能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能聊的都聊完了，加上他身体不好不常出门，认识的人不多。
向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听着，没打断他。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还好。
要不我们来弹琴吧，你再指导指导我。
可以。
在弹琴的时候，向谦说他很喜欢弹钢琴，觉得钢琴声好听清脆，但是莫子耀不喜欢，也不大懂音乐，跟他聊到这些东西，他总是意兴阑珊，兴致缺缺，又因为莫子耀需要工作，需要出门，常常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觉得很无聊。
你懂那种你喜欢的人跟你聊不到一块的感觉？
向谦突然抬头问我，那双眼睛潋滟清澈。
琴声停了。
我不清楚，那是你跟他的事。
不对，现在不是我跟他的事，现在还多了一个你。
向谦每次来都是跟我聊钢琴，聊音乐，聊书籍，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聊起莫子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无言。
我知道他来你这边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我觉得我已经在失去他的边缘，可我不想失去他，我跟子耀认识很多年了，我们也陪伴彼此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走他，你懂吗？
我懂吗？
这句反问让我瞳孔瑟缩一下，没有跟他对视，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亮堂的大客厅此时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黑色大钢琴的琴面透出向谦的侧脸，似乎他还在等我的回答。
那是他的自由，跟我没关系，我无权干涉他。
呵呵，也是。向谦笑两声，算啦，不聊他，我是来跟你借书的，你能借我两本你看过的书给我吗？
我到书房拿两本书给他。
向谦捧着书，笑着说谢谢后准备走了，走到大门口时，他又忽然凑过来，凑在我耳边轻声道：海扬哥，你应该不会把我跟二叔的事告诉子耀吧？
不会。
好，我相信海扬哥，我走了，顺便说一句，在子耀心中，你永远都比不上我，他也永远不会爱上你。
向谦真的离开，门阖上时，我有些失神，愣了几秒才回卧室继续学习。
晚上，莫子耀并没有过来。
第二天，第三天一周，他都没有过来，也没有给我发信息，我跟他发信息现在就是有事说事，无事不聊，偶尔莫子耀心情好会报备一下他的行踪。
我整天待在公寓里学习，偶尔看一下剧放松心情，过得其实很轻松。
梁家欢这段时间不拍戏，所以约我出来，有时候我知道陈易青也会出现，就没有赴约，说躲陈易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深交，倒是李生他们约我出去，我会出去跟他们吃顿饭。
过了十五天，莫子耀才再次出现在公寓里，他身上带有我熟悉的药味，从向谦那过来的吧。
还没睡？
时间还早。
十二点了还早，你平时都在十二点前睡的。
你从哪里过来的？我问他。
公司，最近比较忙。
从你公司直接过来吗？
嗯。
我不知道是莫子耀说谎还是他真的从公司那边过来，他能把话说得自然，说得理直气壮，说得毫不心虚，至少我从他脸上看不出真假。
怎么了，这样看我，是不是很想我？
莫子耀过来想要抱我，我躲开，让他先去洗澡，他没有拒绝，洗完澡后只披了浴巾出来，上半身裸着。
你觉得热吗？为什么我觉得空调温度高了？
你刚回来觉得热而已。
莫子耀这次过来抱我，我没有拒绝，他的吻细细碎碎落下来，我把笔放下，回过头，他很自然坐我腿上，任由我吻他，只不过我腿麻了就让他起来，两人转到床上。
做到一半时，莫子耀手机响了。
我看到一个向字，然后他就拿着手机过去阳台那边接电话，再然后就是他跟我说向谦身体不舒服，他要过去看他。
不用等我，早点睡。
撂下这句话后，莫子耀穿好衣服就走了。
我也没想等他，很快就睡了。
接下来这样的事情又连着发生两次，我才明白过来，向谦应该是在跟我示威，他可能想告诉我，在莫子耀心里，我永远比不过他，用行动证明，莫子耀对他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我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开学事多，又要上课，又要在医院实习，没那么多时间想其他事情，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三天，我们就收到实习的任务通知，课表也是排得满满的，还有两场资格考试。
群里已经有人抱怨这个学期看起来比上个学期还要忙，有些人还要考研究生还要找工作，课表的安排不像是可以给时间给他们找工作。
李生给我发信息，问我回学校没有，我说一直在淮城，李生前两周去国外玩了，我有看到他的朋友圈，这个假期他也没有实习。
不过他有到国外读研的打算，他一直跟我说让我也申请，我们学校跟国外的名牌学校跟研究所都有合作，学校会举荐成绩优异的学生读研。
我连淮城都出不去，更别说到国外读书，当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如果找不到工作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书，反正我也不缺钱，想读多久就读多久。
开学第一天，我们先到医院报到，实习跟上课中间穿插着来，实习也算是上课的一种。
下午两点，我们几个学生站在走廊上休息。
吴教授
原本低头看手机的我被身边齐喊吴教授的声音分去注意力，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吴睿森，依旧是步伐匆匆，只是跟我们点点头，然后进医生的休息室。
本来我们这些学生站在走廊上，有人见吴睿森进休息室，我们也进休息室，只听见吴睿森跟一个主任医师说话，大概是什么申请经费表之类的，然后说一些行政的事情，让主任医生给他们部门分人，人不够，缺一些实习生打杂，很光明正大地说缺一些学生打杂，说完后就走了，走之前跟我们这些挤站在门口的人又点点头，但眼神并不在我们身上。
你们很闲吗？主任看我们一眼。
我们又出去了，不触主任的霉头。
第108章
开学后, 我很忙，也很累，实习大部分时候并不轻松, 尤其是我们要准备考试，要上课, 要做实验, 还要跟着做项目，分身乏术，我没有心思理会旁的事情, 这并不代表别人不想找我麻烦。
回到宿舍楼下时, 我碰到邢向北。
邢先生，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跟向先生的事情，不要来警告我。
工作一天，我累到连话都不想说，站了一天, 腿酸。
我怎么相信你？邢向北抓住我的手。
你相不相信都不关我的事, 还请让开, 我要回宿舍。
我知道你这种人, 别以为你傍住子耀就得意了, 你要是敢告诉子耀,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懒得再跟他废话, 回到宿舍后先洗澡，洗完澡看一眼手机知道自己没忽略掉什么通知就倒头大睡, 到床上后整个人放松下来, 紧绷的身体如同表带被剪开, 彻底松掉, 我只记得我很快睡着。
半夜，我的手表持续震动，把我震醒了，我看一眼上面显示危急两个字，一般而言向谦出事，需要我去医院，打不通我手机，联系不到我会通过手表传递信息给我，我伸手过去拿我的手机，点开果然见到林医生陈医生给我发的信息，说是向谦在医院，让我过去医院那边，可能需要抽血。
我都不用给保镖打电话，林哥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
我穿好衣服下楼，上车，因为半夜被叫醒，我依旧很困，在车上又睡着，到医院的病房后，暂时还不需要抽血，可能情况没那么危急，也可能之前抽的备用血还有。
所以暂时不需要我做什么，疲惫的我又睡了，这一睡就没有人叫醒我，我一醒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连闹钟都错过了，绝对迟到了。
这里还需要我吗？我问眼熟的护士。
哦，不需要了，赵先生，你可以走了，向先生没事了。
他昨晚出什么事？
听说是吐血不止，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陈佳佳回道。
吐血是向谦的老毛病，动不动就吐血，只是吐血可能对于向本人谦而言还好，但是有时候吐着吐着止不住就会出现危险。
我没说什么，又赶往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因为迟到，又没有请假被带我的主治医生说了两句，只是说两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工作。
你来缝吧。
主治医生指着我，让我给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病人缝伤口，做最后的处理，我们换个位置，我坐下来，开始缝合，不到三分钟就缝好了，小孩子也没有哭，大人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
缝得不错，慢了点，开个单子，去打一个破伤风。
这话是对家长说的，过一会就到下一个病人，我们几个实习生基本上跟在医生后面，看他们处理病人，看他们手术，偶尔学着写病历，偶尔被护士叫去干别的活。
刚下班，我又被叫去医院，还是在病房内等，暂时没有抽血，也不知道向谦的情况。
向谦他怎么样了？
见到林医生进来，我问了一句。
应该还在治疗，你前不久刚抽过血，如果情况没有变得严重，我们不会抽你的血，还有一些备用血。
我能去看看他吗？
林医生显得犹豫，说他要请示莫先生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先在里面等等，然后他转身出去了。
因为待会可能要抽血，林医生让我先别急着吃饭，顺便跟我说因为人还在救治，不大方便探望。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我先洗了一个澡，然后看书学习。
等到晚上十点多，我才被允许吃饭，应该是向谦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具体怎么个稳定法，我也不知道，连着两天吐血，情况应该算是不好。
我不清楚我明天要不要待在医院，如果明天需要待在医院，我得先跟老师请假。
果然第二天，我还需要待在医院，我就跟老师请假，继续待在病房内，早上十一点多，我收到向谦的信息。
向谦：听说你想探望我，你可以上来，我在1708病房。
我：好，我过会上去。
我是吃完午饭才上楼，向谦所在的病房在十七楼，我很少踏足其它楼层，总归是一个医院，跟其他医院其实也没有太多差别，踏入十七楼，我知道这一层都是为向谦一个人准备的，除了1708病房便再也没有其他病房。
在病房外面，我没有看到莫子耀，进去后只看到脸色苍白的向谦，身上没有插着管子，也没有连监护仪，只是在输液。
不过以向谦的身体而言，如果不是非常紧急，他是不可能动手术开刀的，一开刀血就更止不住，要咳血也没有办法，就是以血补血，用我的血补他失去的血，吃各种凝血的药，输液。
子耀刚走，我没事，就是吐的血有点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向谦解释一句。
第一次来这边？
是。
有没有被吓到？
我环顾一眼，几乎所有不具备放射性的医疗器械都有，中间两张床反而有些突兀，我算是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为了救向谦，向家跟莫子耀往里面投入多少钱，换成普通人家，根本没有可能活下来。
我又看一眼向谦，此时的他比往常更脆弱更惨白，血管更清晰可见。
向先生，该吃药了。
护士端着药进来。
我看到向谦坐起来吃药，盘着腿，一次吃了五粒，吃了两次，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吃药跟喝水差不多，等向谦吃完后看向我，笑了笑，笑得很纯真。
没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向谦顿了顿，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如果没有我，你应该可以活得更好，海扬哥，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怪过我，怪我活那么久，折腾你这么久，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希望我去死的？
你很想死吗？我反问。
有时候会想。
我没有这样希望过，我希望你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赵海扬说得太平静，目光太平和，这个答案反而让向谦怔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你是真的这样希望吗？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死掉，毕竟我活着就是折腾你，而且我活着，子耀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难道不想子耀爱上你吗？
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另一个人死去。
呵呵你现在说得好听，真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退缩的，你这么惜命，你不会舍得用你的命换我的命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很自私，我不希望子耀爱上你，所以我会阻止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爱上你。
我先下楼了，我还要学习。
见向谦看起来没事，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也不大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离开前，我又回头看他一眼。
向谦，我是真的希望你活着，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赵海扬离开后，向谦一个人在病房里静静坐着，出神发呆，发完呆后又在心里骂赵海扬一句虚伪，这个人太虚伪了，他这么说肯定是想让他放手，想要得到子耀，在他面前说些好话，这人心机太深了。
傍晚，莫子耀过来时，他刚吃完药，饭没吃几口，完全没胃口。
怎么不吃？
不想吃，没胃口。
不吃不行，多少吃点。向谦昨天就没怎么吃，莫子耀怕他身体更不适，他过来摸摸向谦的额头，温度没那么高，昨天夜里发高烧，又吐血，把他吓一跳，向谦有一段时间没发烧感冒了。
不想吃。
那要不要吃点水果？你吃点水果吧。
向谦抬头看着莫子耀，扔出一句赵海扬过来看他了，他看到子耀脸色变了一下。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能说什么，我们两又不熟，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出院，让医生跟他说他可以走了，没有必要在医院候着，应该不需要抽血，我看他事情挺多的。
没事，他在医院等一两天无关要紧。
他说他要学习还是上课，应该没时间在这里耗着，我已经没事了。
莫子耀看了看向谦，满脸担忧，今天凌晨本来以为没事，结果又有事，大吐血，他已经有很多长时间没这样吐过了，之前都是含血，带有血丝，这次直接吐血，一大片红，赵海扬在这里等一两天总没事的，学习也可以在医院里学，从他学校过来这边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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