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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烟雨沫凉(9)

    前世忙着跟人打闹,哪里有时间细想,今日那影豹张口之时,苏杭只觉得自己都跟着提心吊胆,要是放任对方如此,将来难免不会酿下大错。
    就如同生死之战时,对方想也没想,替他挡下的那一剑。
    但考虑到卿子扬现如今毕竟还未及冠,苏杭在语气上也和善许多,一边脱衣服,一般缓声道: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妖兽不论是否豢养,都爱啖食血肉,你一定要先保障自己的安全,权衡利弊方可行事。
    当然,今日我也有些疏忽,没有事先提醒你,这是我的问题。说着,苏杭将脱下的外袍挂好,先卿子扬一步躺在床上。
    见人还没有跟上,便主动以体温替人暖起床来。对方没有回应,或许是因为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开口。苏杭也不急,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偏着脑袋,仰头看他。
    对了,今日那妖兽明明是影豹,你为何非说是猫呢?
    他是纯属疑惑,谁知沉闷多时的卿子扬闻言,突然抬起头来,面上如寒冰般冷硬。
    苏杭听见对方用从未有过的冷漠嗓音,一寸一寸敲击下来,字字诛心:那你自己呢?明明早就恢复智力,不也还是在我面前伪装痴傻?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把你当祖宗供着,好随时随地地看我的笑话是吗?
    你扪心自问,自己这个榜样又做得如何?事到如今却有胆子管教起我。
    卿子扬冷笑一声,薄唇亲启:想管我?你够格?
    屋内霎时陷入空前的寂静。
    苏杭沉默半晌,扭头睡了。
    第15章
    他真傻
    等到卿子扬睡醒,早已是日上三竿,另一侧被窝里温暖不在,原本睡在这里的少年早就不见踪影。
    事实上,昨晚的话一经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可这个年纪的少年怎可能会轻易道歉,牛脾气梗着,哪怕睡着都憋着火气。
    第二天清醒过后,卿子扬才发觉昨夜的自己有些过激,不论如何,苏杭初心是为他好。可忠言逆耳,他没控制住脾气,又实在拉不下脸妥协。两人互相犟着,勉勉强强过了一日。
    简单洗漱过后,卿子扬方才磨磨蹭蹭走出庭院。
    或许是因为昨夜受了惊扰,卿府上下都起得不早,管家替自家少爷取来膳食。卿子扬将筷子捏在手里,左右张望,还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多嘴:娘,苏杭呢?
    卿夫人忙着逗怀中的灵犬,才没功夫搭理他,大约是听到了「苏杭」二字,才抬起头来,指了指门外。
    童童啊,我瞧见他一早就出门了。
    童童?
    卿子扬一口咬在筷子上。
    不是吧,苏杭居然也会有告诉旁人他那字号的一天?
    得到了确定答案,卿子扬便专注于喝粥。他不再开口,或许是因为提到苏杭,卿夫人似乎勾起了兴趣,主动展开话题。
    童童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俊,怕不是你死缠着,人家才同意做你的伙伴吧?人也懂礼貌,还给我送了份小礼物,哎,要是他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又是熟悉的「别人家孩子」话题,卿子扬耳朵都快磨出茧子,心说要是你知道了那银簪究竟是谁付的钱,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欣喜了。
    不过到最后,卿子扬也没拆穿这谎言,连忙快速扒了两口饭,高声道了句再见,溜之大吉。
    卿夫人所言不错,如今的苏杭的确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他的气可还没消,短时间内并不想看到卿子扬那张脸,徒惹人生气。
    就是身后这条尾巴吧,怎么说也不听,想甩又甩不掉,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让苏杭着实心累。
    大师兄,我不过在大街上走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就先回去吧。
    可栾肃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脚步却半点不停顿,只一味地重复:师尊有命,我必须保护师弟你的安全。
    若是全盛时期的苏杭,其实未必不能甩掉。但他暂停用药,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前世仙尊的底子也不复存在,相比之下,此时倒确实不敌栾肃。
    眼见前方有一岔路,苏杭脚步微顿,以余光悄悄瞥向身后。栾肃依旧亦步亦趋,他突然加快脚步,顺势拐进转角。
    栾肃一惊,连忙快步追去。
    奈何这条小道仿若迷宫,一时半会儿难以到头,两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苏杭心知,自己多半还是逃不过去,会被栾肃追到,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又是经过一个转角,苏杭未曾留神,在他奔跑过去的半秒之内,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顺势将人拖进暗中。
    危险来临之际,苏杭原本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手中灵气已凝练,随时准备出击。然而下一秒,鼻尖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僵硬的肩膀如释重负般放松下去,迎着身后那人的力道,顺从地倒进对方的怀里。
    追赶而来的栾肃发现目标消失,在原地左顾右颁,迷茫片刻,最终,还是朝着其中一个岔路口奔去,渐行渐远。
    脚步声逐渐消散,苏杭才以后肘轻轻抵了抵身后人的胸膛,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他转过身,恰好对上卿子扬略微有些躲闪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卿子扬挠挠脑袋,眼神微不可见地轻移开来:娘告诉我的。
    苏杭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他的怒火,在看到卿子扬之时就消散大半,只是尚且不知道该如何缓和如今这局面。
    眼见气氛又隐隐朝向尴尬转变,卿子扬突然将右臂背至身后,正当苏杭好奇的视线瞥来,他便突然从后往前,施法般生生变出一支红色月季来。
    变出后也不知作何解释,只能小声道:送你的。
    苏杭的表情明显有些怔愣,准确来说,他足足懵了好几秒,才缓慢伸出手来,接过花朵。
    这恐怕是连前世的魔尊都做不出的事,毕竟那家伙整天想着如何说服他双修,浑身的浪漫细胞大概都在追求苏杭时用光了。
    卿子扬忐忑地看着对方,心里七上八下,狂咽唾沫。
    现在的苏杭并未智力受损,若要向着自己从前的宿敌服软,实在令他拉不下脸皮,他便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企图让对方接受自己的道歉。
    你好土啊。
    卿子扬听见苏杭这么吐槽,可沮丧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上演,少年明艳的笑就印入眼帘。
    那当真是十分灿烂,至少在卿子扬的记忆里,对方从未因为自己如此开怀大笑过。
    一时间,卿子扬连呼吸都停顿了。
    苏杭甚至宝贝似的凑近,将右眼微微眯着,往花朵内部打量一眼,想看看其中是否有自己尚未发掘的新花样。
    但下一瞬,手中月季却突然被人夺了去,随即别在他的发间。
    仅束白色发带的青丝中,突兀地增加了抹鲜艳的红色,衬得主人都显得格外的俗气。
    而始作俑者大笑一声,率先朝着小巷出口奔去。
    苏杭的脸色阵青阵白,随手一捞月季,花瓣便散架似的掉落一地,只剩下一支光秃秃的花茎,全然丧失掉本来的美感。
    他狠狠地将花茎摔在地上,怒吼一声:卿子扬!你给我站住!
    午膳地点自然还是在卿府,月假不过两天,这顿之后,他们便要准备回程。
    苏杭有些舍不得卿夫人,毕竟对方带给他太多的熟悉感,也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不含私心,真心对他好的人。
    于是餐桌上,众人只见这两人又开始不断以公筷给对方添菜,嘘寒问暖,话语间满是不舍。
    旁人无所谓,卿纵可半点看不下去,虽不至于吃个小孩的醋,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
    他又舍不得埋怨妻子,只能暗中拱了拱卿子扬的手臂,以眼神示意。
    接收到老爹的二次暗示,可卿子扬才招惹了苏杭,现在哪里敢轻易触人的霉头,于是只能照猫画虎,捅了下正在夹菜的闻宗。
    闻宗一筷子红烧肉掉在桌上,心疼地「嘶」了声,再埋汰地看向卿子扬,正欲开口,却见对方飞快地朝他使眼色。
    不愧是多年兄弟,闻宗迅速理解他的意思,比了个收到的手势,清清嗓子,哀叹一声。
    哎,又要回穿云门了,又得等上一个月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啊。
    他的声音足够大,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连卿夫人也乐呵呵地看过来,捂嘴笑道:不打紧,下次月假再来沂文道呀。
    闻宗笑着应了两声。
    看着桌面重新恢复秩序,卿纵的脸色总算是好上许多。
    而苏杭却瞥向闻宗的方向,疑惑地问道:你不回家吗?
    苏杭是纯属疑惑,毕竟难得放一次月假,闻宗便来了沂文道,原本他以为对方的家也在此处,这两天也没见人外出。
    谁知,话音一落,席间顿时安静下来,除却苏杭以外的所有人脸上带着古怪的窘迫。
    正奇怪着,闻宗倒是率先开口,替他解了围: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没家可回。
    内容让人难过,语气却不低沉,甚至带着笑意,可气氛还是因为他这句话低迷下来。
    苏杭自知说错话,小声道了声歉,垂下头去。
    他听见栾肃正在安慰闻宗:没关系,以后穿云门就是你的家。
    也听见闻宗乐呵呵地应下,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夹着自己爱吃的菜肴。
    直到现在,苏杭好像才有些明白了,前世的闻宗,为何会心甘情愿追随卿子扬堕魔,也甘心居于人后,终其一生只当下属。
    卿家夫妇多年来,或许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让闻宗早不知何时在心里立誓,要用一生回报。
    这样想着,苏杭的碗里突然多了只鸡腿,他诧异抬眼,恰好看见卿子扬没来得及收回的公筷。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近似于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满脸都是强装的威胁,仿佛在示意他快吃。
    苏杭又埋下头去,看着碗中的鸡腿,忽然明白了卿子扬此举何为。
    他受师尊照拂,从小在穿云门长大,说到底,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
    闻宗尚且有人安慰,但卿子扬或许是担心他难过,这才想了个另类的方法,用以转移自己的视线。
    苏杭将公筷拿起,冠冕堂皇地以视线在盘子里挑选片刻,最终夹起其中唯一一块骨头,放回卿子扬的碗里,算作礼尚往来。
    他抬眼看去,因为父母在旁有气却不能发,卿子扬的脸几乎涨红。最后只能将那块骨头要进嘴里,用牙齿磨了磨,再狠狠剜他一眼,算作泄愤。
    苏杭失笑,静悄悄地想。
    他真傻。
    第16章
    你在看哪里?
    回程路上,赶马车改换为苏杭卿子扬二人。
    原本栾肃极不认同这个决定,毕竟师尊交于他的任务,就是照看好师弟。况且看苏杭那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像是能驾马车的,实教人担忧他冻着。
    不碍事。苏杭道。
    随即习以为常地往卿子扬的怀里挤去,对方在初时的僵硬后,很快便放松身体,进而解开披风,把人牢牢拢进自己的胸膛。
    又听苏杭继续道,师兄辛苦多时,快些进马车歇息吧。
    看着两人状似极为亲昵的姿势,栾肃的表情在一瞬间显得有些复杂,将两人来来回回打量片刻。马车中有人撩起车帘:师兄,你进来吧,咱们啊,就别打扰他俩恩爱了。
    不知被什么吓了一跳,栾肃结实打了个哆嗦,抿紧唇,最终还是顺着闻宗掀开的一角,钻进马车。
    车帘合上的刹那,原本黏在一处的两人悄悄分开来,各自居于一角。不自然地别过头,皆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卿子扬握紧手中缰绳,隐秘地看了苏杭一眼。对方正坐在角落,眼神无目的性地往前方瞧着,风撩起少年的鬓发,他飞快地收回视线。
    路途并不遥远,抵达穿云门不过几个时辰。四人兵分两路,栾肃与闻宗前去归还马车,苏杭两人则踏上回庭院的路。
    不曾想,竟迎面撞上了个略微瘦弱的青衣男子。
    他双颊有些凹陷,眼神阴郁,步履匆匆,没留神,恰好跟拐角处的苏杭碰在一处。
    男子似乎武力不济,竟因此倒退三步,先是喘了两口气,捂上胸口,才目光不善地瞥向前方两人。
    忽而,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在面前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双指并拢,以微薄灵力迅速击中苏杭腹部。
    苏杭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正着,吃痛地皱紧眉头,略微张开嘴。
    谁知下一刻,一枚指甲大小的药丸竟乘风落入他微张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苏杭捂住脖子,喉咙处明显地异物感迫使,他狼狈地干呕两下,连眼尾都溢出泪水。
    这种种变故就发生在瞬息之间,卿子扬震惊于对方尚在穿云门就敢行凶,等回过神来,不禁勃然大怒,长剑随之出鞘,横上男子的脖颈。
    你喂他吃了什么?!快交出解药!
    面临生死胁迫,那男子竟然丝毫不显慌乱,气定神闲地望向苏杭,大约是在等待什么。
    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卿子扬,正欲让对方见点血,一旁的少年却突然扯住他的袖口。
    不过几息调理,苏杭明显地感觉到,这几日累积在自己身体中的淤气尽散,浑身经脉活络,疲惫感也随之一扫而空。
    毫无疑问,这男子喂给他的丹药绝非俗物,否则难以产生如此绝妙的治疗效果。
    多谢二师兄赠药。苏杭扬起微笑,诚恳道。
    卿子扬猛地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手中长剑也不知该不该放,尴尬地举在原地:二、二师兄?
    不过二师兄邬南似乎并不觉得冒犯,甚至伸出二指,随意地搭上颈边锋利的刀刃,将其推远了些。
    卿子扬这才回神,飞快将长剑取下,打了一肚子腹稿,准备跟人道歉。可当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眼前人却看也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邬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卿子扬瞠目结舌,抿抿唇:你你二师兄这性格可真别致。
    苏杭笑了笑,多亏二师兄的丹药,他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连语气都不禁热切许多。
    我与他也许久未见,貌似以往师兄便是这副模样。他善于制药,脾气或许是古怪了些,但人其实挺不错。
    他只是这样说,事实上,苏杭对这个二师兄的记忆很模糊。前世,似乎在他执意要与魔尊结为道侣时,同从前的师兄们都再无往来,想必是听说了传言,躲着不愿相见。
    不过这样也不错,总好过从前师兄弟,而今兵戎相见。
    卿子扬理解地点头,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走到了苏杭的庭院处。
    月假前几天,他们还曾在此共眠。
    他也是抵达后方才发现自己走岔路,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左右为难。
    苏杭倒没表现出什么额外的情绪,见人随自己回来,无比自然地掩上房门:你先坐会儿,我去取衣裳,待会儿我们一起沐浴。
    一起?!卿子扬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反倒是吓了苏杭一跳,他责怪地看向对方,秀眉轻蹙,奇怪地问:怎么了?后山有大浴池,足以容下我们两人。若你担心没有可换的衣衫,我这里什么都有。
    卿子扬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只是浴池,又不是那小小一方浴桶,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不对。
    他们两个大男人,能发生什么??
    他强迫自己松了口气,苏杭见他默认,已率先转过身,前往衣柜找寻。
    卿子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苏杭方才说,他这里有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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