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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这模样,卓应闲方才那强烈自尊带来的恼羞成怒消弭于无形,心里全都是被人关爱的甜蜜,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忍。
    他也觉得自己矫情,不能见别人欺负自家汉哥,自己倒是可着劲儿欺负,还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脑子就发火。
    “我没事,真的,那两人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再说这也只是两人而已,与你战场杀敌又不一样。”卓应闲促狭心起,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聂云汉的脸颊,“这份体贴,我心领啦!你也别多想,我不是平白无故卷进来的,别忘了我还有个假装大曜人的独峪师父。”
    聂云汉握住他那根手指,展开他的掌心十指相握:“就这么烦我唠叨?万一我老了更唠叨可怎么办……唔!”
    卓应闲猝不及防地吻住他的唇,然后又飞快地退了一步,端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眼神带了一点得意:“这有何难,堵住你的嘴不就成了?”
    “嘶……小机灵鬼儿,变脸比翻书还快。”聂云汉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对着你我可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心里总是乱套。”
    “汉哥,我好喜欢你啊。”卓应闲突然道。
    他习惯了装模作样,自己心里也清楚是因为怕被别人看低,太要面子。
    可现在卓应闲明明白白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将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若是在对方面前也要别扭,那简直就是辜负了他的一腔真情,于是毫不掩饰地坦诚自己的心意。
    “虽然相识不久,但一起出生入死,尤其经历过昨天的事,好像已经和你过了一辈子。”他舔舔嘴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你……你别因为我患得患失,我的心,不会变的,我……我还想跟你过好几辈子。”
    聂云汉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一会儿担心,一会儿欢喜,会因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又突然听了这番掏心掏肺的话,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险些停住了。
    于是他深深叹了口气,把面前这只小狐狸一把拉进怀里:“好阿闲,我的命我的心都是你的,你就揪着随便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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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壁声称有事,是突然想起来要去看看左横秋。
    自从山上下来,他一直忙活照顾韩汀,等段展眉被送来之后,他又跟孔昙一起审问,恨不能将对方山路十八弯的肠子全都拽出来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直也没顾上别的事。
    方才探完韩汀,他便有心先到左横秋那里看一眼,问问这人耳朵的情况,接下来也好踏踏实实谈韩方的事。
    刚到左横秋厢房门口,他正抬起手来要敲门,不料门自己开了。
    “哟,大忙人,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左横秋嘴里叼着烟袋笑道。
    “还能做什么?问问你的耳朵啊!”凌青壁见他右耳包了起来,也不知情况严重不严重,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他也不是爱关心别人的性子,只不过总觉得这人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了伤,不由心中多惦记一些。
    左横秋嘿嘿一笑:“二当家,你可别是看上我了”
    自家领队是个断袖,他见了凌青壁这突如其来的黏糊劲儿,不由地打趣。
    凌青壁闻言,龇牙笑了笑,抬手撑在门边,把左横秋圈在里头,臭不要脸道:“怎么,不行啊?”
    “少来,我喜欢的可是香香软软的女人,你这大汉我消受不起。”
    “我这大汉又香又硬,别有一番风味,不试试多可惜?!”
    左横秋知道他比聂云汉嘴里还没谱,一把推掉他的胳膊,正色道:“戴爷来诊治过了,我这耳朵不是被石头砸的,是让那开山雷震的,与你无关,你别往心里去。”
    他这么一说,凌青壁的确是心里轻松了一些,随即问道:“那到底怎么样了呢?能恢复吗?”
    左横秋没回答,抽了几口烟,才道:“不影响过日子。”
    这言下之意,是说他的耳朵不可能恢复到之前那般敏锐了。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妨碍什么,但左横秋是斥候出身,在赤蚺也是以耳力见长,他这一伤,就等于雄鹰折翼,骏马断腿,虽不致死,却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凌青壁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习惯了没脸没皮,实在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这……这……”凌青壁抓耳挠腮,“你有什么打算?”
    左横秋斜了他一眼:“啧啧啧!瞅你这为难的样儿,甭安慰,我也没当回事,反正干完这一票就打算解甲归田,不妨事。但你别跟老聂说,他心思太细,我不想给他添心病。”
    “那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戴老弟知。”凌青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去哪?”
    左横秋咧嘴道:“来五陵渡这么久净瞎折腾了,估计明天就得走,想趁这会儿出去溜达溜达,听个小曲儿解解乏。”
    凌青壁会意,点了点他:“这事儿问我啊,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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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汉和卓应闲到了正厅等了一会儿,孔昙拿着书信和画册匆匆赶来。
    “青壁说有事,不过来了,让我们三个聊。”他把两个物件摆在桌上,推给聂云汉,“东西都在这,你看看。”
    聂云汉看了看信,内容十分简短,大意就是韩方让孔昙等人阻住赤蚺,别让他们太过恣意丢了性命,他与关山多年好友,不忍见聂云汉等人做无谓的争斗,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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