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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两人心照不宣的安静了,时间仿佛过了许久一样,实则不过瞬息之间。
    可能知道边上的人是傅呈辞他连自称都给省了,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语气。
    面对陆怯漠然的态度,傅呈辞的心只有淡淡的烦躁。
    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怯的一举一动已经可以牵动他的心了。
    好比方才他一进来看到地上蜷缩起来的身影,好比此刻他冷漠不耐的语气。
    造成这个的缘故,可能是他看到陆怯奄奄一息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或是这个人死缠烂打要住进江北府的时候……
    亦或者是四年前,城门之下的那四个字。
    “等我回来。”
    他等了,等了四年等到了一个病骨残躯的陆怯。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向来泰然自若的江北王眼里满是怅然若失。
    两人没有说话,互相搀扶的离开了这,一个行迈靡靡,一个步履跌撞等到了暗室入口后,陆怯突然握紧着傅呈辞的手腕,“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我如果听到一句流言蜚语,那么……”
    他半响没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傅呈辞却是微微一笑,“那么?”
    陆怯发狠的语气阴恻恻的说:“那么后宫那群妖僧我一日杀一个!杀光为止!”
    他知道傅呈辞能问出这里,同那些道貌岸然的秃驴定然逃不开干系。
    “好!”
    傅呈辞应了,就见他把入室的位置恢复了原样,下一刻打横抱起了陆怯。
    在后者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迅速先开了口,“三日后有大宴,你要听声辩位接见百官?”
    一句话将他堵噎了回来。
    新帝登基不过几日,就成了一个瞎了眼的废物,只怕这刚刚平息不少的风波又要动乱起来了。
    陆怯横竖知道傅呈辞不会要他性命,这才松了方才因为慌张而紧握对方衣领的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经过刚刚那一顿折腾,他此刻早就疲惫的不想动弹了。
    他如今这样,傅呈辞一只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如今什么也看不见,全靠听声……辨位。
    这一路他几乎感受不到傅呈辞有任何的停歇,甚至这已经超过了回朝兴殿的路程。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蹙眉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嘈杂声,隐隐约约,像是市井。
    他极力的想要听清周围的动静,直到耳边传来了一道有些苍老且熟悉的嗓音。
    “王爷您回来了……”
    陆怯浑身一僵,一只手勾在傅呈辞身后狠狠一捏他腰间。
    傅呈辞低头看去,那人模样龇牙咧嘴如同要吃人一样的可怖。
    钟伯行了一个礼,再抬头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他眼神不好,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后那似乎是一条手臂?
    王爷方才回来的时候,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人……?
    钟伯知晓他今日去了护国寺,却不知道他进了宫,内心顿时一阵抓心挠肝的紧张。
    王爷这该不会是抱了一个和尚回来吧!
    他连忙弓着身子小跑跟进了后院。
    等陆怯感受周围又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才沉着嗓音发问:“这是哪里?”
    傅呈辞一路抱着他穿过了弧月门、绕梁亭回了房,将他放到了床上,“我房间。”
    陆怯:???
    钟伯伯匆匆跟了进来,半个身子藏在傅呈辞身后,只有一个脑袋一探,是有头发的,还好的不是个和尚。接着,他的视线又小心翼翼的向下看了一些,入目是那张熟悉的脸,这一看不得了,吓得他一条老命险些的魂飞魄散。
    惊呼:“皇!!!皇上!!!”
    陆怯面色已经黑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知道傅呈辞怎么给他带出皇宫的,宫里平常暗地里监视他的那些双眼睛难不成是瞎了吗?
    傅呈辞让钟伯出去了,淡淡吩咐道:“叫二公子过来。”
    钟伯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了好些,才叹气的走了出去。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等人走远陆怯才问他,语气平淡的令人发怵。
    傅呈辞给他脱了双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模样,又生怕人掉下来似的给往里面抱了一些,“宫里的太医我不放心。”
    短短一句话就是他的解释。
    陆怯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个答案,想着想着,内心不觉就涌起了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意。
    索性闭着眼不在说话,直到傅呈辞离开这个房间后,陆怯才将唇齿间弥漫的腥锈味用舌尖卷过,悉数咽下。
    那迟钝的痛意也紧接着翻涌而来。
    他死咬着牙关一语不发,五官因为痛苦而模样扭曲,他五指紧捏身侧柔软的被褥,一偏头就能够闻到一股很清松的味道,亦如傅呈辞身上挥之不去的雅香。
    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安。
    而不远的书房。
    说话的男子五官精致,面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细看之下同傅呈辞却是极其相似,只是不同于傅呈辞的英朗,那一眼望尽的眼底满是乖戾恣睢:“将陆怯带回来要是……”
    傅呈辞眉间微蹙,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节曲扣敲了敲桌面,纠正他的话,“隔墙有耳,注意你的用词。”
    傅以堇眉眼细长形如刀裁,此刻那掩敛下的阴鸷却是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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