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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到了下身,水时暗自咳了一声,自动绕开这人腰间有些松了的兽皮,只给他擦了擦大腿。符离自幼从山野中飞跃奔驰,一双壮腿更是肌肉流畅且修长。
    水时噘着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细小腿,一叹气,算了,有就行!
    等擦完身体,他端着新盛的热水,将符离的头发都拢过来,放到盆里细细的搓。还使小手给这人的耳朵也揉一揉洗一洗,符离耳骨有些软,还挺好洗。
    水时心里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独自乐呵呵的给这只野兽搓搓洗洗,往日因为惧怕而不敢接近,今日却仗着人家昏迷,好好折腾了一番!
    符离的头发湿透,被水时用手指一起拢在脑后,便更显出轮廓鲜明又英俊的五官,水时看着看着,便恶从胆边生!抬手轻轻捏符离高挺的鼻梁。
    心里暗自得意,哼,你那么厉害,如今还不是让他林水时随便揉捏!
    于是,正在他越将身体靠近,脸挨着脸去捏人家鼻梁时,让人“随便揉捏”的符离手指微微一动。
    正得意的林水时,贴着符离的脸,骤然望进一双深沉又静谧的暗金兽瞳中。
    作者有话要说:
    水时咸鱼躺:我无了,让我死吧……
    第28章
    水时此刻身体一僵,脑子都木了,头皮发麻!
    他与那双眼眸极近,仿佛能隐约看到其中自己的倒影。窒息!
    他怔愣的眨了眨眼皮,那双还拧着人家鼻梁的小凉手,悄悄松开,缓缓往回拿。
    仿佛只要自己暗暗的不惊动这人,悄无声息的撤走,那符离就不知道他刚刚被眼前这小东西肆意揉捏了!很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眼下符离重伤刚醒,记忆依旧停留在自己中了一只箭,昏迷在狼巢的时刻。但刚刚被热水擦了身体,活了血脉,且喝了孙先生的药,毒性稍解。在水时给他洗头时,便已经有了知觉,只觉周身都被水时的气息包围,仿佛回到了树屋中。
    刚睁眼,眼前就是那日被自己亲手送走的小雌兽,他离自己极近,细腻的肌肤上有一颗小痣都被看的清清楚楚,还愣头愣脑的眨眼睛。
    符离有些不解,不是被他送回“人”的身边了么?
    且刚刚这小雌好像还很开心的拧他的鼻子,现在却很惊慌的样子!
    符离心中一紧,难道自己还未脱险,那群身裹紫色毒液的人形“东西”,竟找到这里来,吓到了这只小兽么!于是符离立刻抬手,要去抓住水时往身后护住。
    但他一动,倒把水时吓的激灵一下!水时霍然直起身,下意识往后退。
    可水时忘了,此时正给人家洗头发呢。他这一动,热水盆往旁边一滑,当即就要扣在地上。
    就见原本侧仰在土炕上的符离瞬间弹起身!犹如一只矫捷而谨慎的兽。
    他一手拽着即将倒地的水时,一手平稳的端住水盆,滴水未洒。符离眼神有些防御的在这间屋子四处查看。他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从肩背上蜿蜒下来,这人全做不知。
    水时本来刚犯事,此时让人抓了个正着,心虚极了!但见到符离这样大的动作,深怕把他肩上缝的线扯开,又怕头发上的水沾到伤口。而符离显然已经受惯了疼痛,他并不将那伤放在心上。反而身体越虚弱,他越紧绷,越防备。
    野兽总会在这种时候遭遇灭亡,那是纯粹的自然规则与血的教训教给他的。
    符离的大手没轻重,那是能扼断猎豹脖颈的铁掌,此刻拽着水时的前领,勒的他难受。于是水时双手使力拍了拍那只大手,气弱的直哼哼,“放手,符离,轻些!”
    符离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甚至已经离开的雌兽还在身边。可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态,此刻他不一定能保护好这个弱兽。
    等符离看遍了土屋四周,觉得四处都很严密,且耸动着被捏的有些红的鼻子,没有嗅到那些“紫东西”的味道。
    反而,这个窝里弥漫着雌兽身上馥郁又清爽的气息,当然,还有那只小崽子的奶腥味。符离自从记事,便在狼群生活,他知道,狼群即便战死最后一只成年狼,也不会将幼崽置于险地!
    于是这才有所松懈,放开了水时,想了想,又将水盆重新塞进他怀里,又出自本性的——甩了甩头发。
    水时被甩了一脸水!但依旧不敢言语!被人当场抓包的感受实在太强烈,他尴尬的想撞墙!又怕符离生气翻脸,只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手欠!趁人之危果然要遭报应!甩你一脸水又怎么啦,忍着!
    所以,他被松开后,就势软软的坐在墙角,手里抱着水盆,低眉顺眼的瞄符离。看人家瞅自己,又立刻收回目光,低着头看脚,用小手扣木盆。
    符离本来就不怎么会说人类的话,以前两人沟通,大多都是水时在他身边别扭的小声嘟嘟嚷嚷,即便水时说话的底气不足,对着符离还拘谨,但话其实还挺密。
    可今日,现在,两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沉默着。
    水时正缩在墙根地下也不敢吭声,可眼神的余光扫过去,就见符离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肩伤,轻盈的跃下土炕要离开。
    他立刻抬头看符离,想起那日极惨烈的场面,心悸极了。便有些硬气起来,鼓着不大的胆子质问,“去,去哪!”说完话见符离回头看自己,抠木盆的手指就更使劲了。
    于是,在水时有些怯,但执着的目光中,符离回过头,喉咙间咕噜几下,找了找发音的部位,僵硬的说了两个字,“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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