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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light(31)

    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随便给你绣了两张帕子。云秀从怀里掏出两张手帕,只是上面的图案上随玉有些失神,上面绣的是兔子,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
    随玉拿起帕子,在鼻尖碰了碰:谢谢你,我很喜欢。
    荣阳也送了随玉一本他在跟着自家阿么学药理的时候记的笔记,他笑得有些腼腆:你应该会需要。
    随玉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寒暄完了之后,林牧青的菜已经做好了。
    桌上是男人推杯换盏的场合,其余人都在闷头吃菜,听他们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两兄弟,云秀一听,一脚踩下去,钱川疼得差点跳起来,痛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找得不太好。
    他怎么了?随玉虽然在埋头吃饭,还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林牧青匆匆地说了几句,随玉的筷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你不把他接回来吗?受了伤,又没了哥哥。
    他不愿意回来。林牧青说。
    随玉就不说话了,又埋头开始吃饭。
    云秀看桌上的气氛慢慢地变了,赶紧捅了捅钱川,然后得到了酒瓶,豪气冲天地倒了一杯给自己,又给随玉倒了一杯:过生辰寿星怎么能不喝酒?
    随玉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对林牧青没给他生辰礼的气这会儿都撒在酒里,喝起来没个完,林牧青心里一惊,想应该是今天在随玉的生辰宴上还提到了他讨厌的人,惹他不高兴了。
    一顿饭吃到月上中天,几乎每个人都喝醉了,只剩下林牧青还稍微清醒一点,他看着人走出自家大门,才把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随玉抱回了房间,洗漱的时候他人乖得不得了,让抬手就抬手,让闭眼就闭眼。
    洗漱完了之后,一阵冰凉的触感从随玉的手腕上传来,随玉低下头去看,就看见自己手腕上被林牧青套上一串打磨得细腻光滑,连珠子大小都磨得一模一样的手串。
    他的肤色白,暖黄色的珠子更称得他的冰肌玉骨。
    你现在送给我,晚了。他说着就想把那套上的手串给撸下来,被林牧青拉住手。
    这不是生辰礼物,你的礼物还没到。林牧青在他的手腕上亲了一口,不过快到了,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随玉哼了一声,翻身上床不再理他,只是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手上停留了很久不肯离去,在对上林牧青眼神的时候,他的眼睛又不争气地湿润一片。
    随玉亲手修好的发丝有些落在了他的鼻翼,有些落在了他的脖颈间,带着林牧青身上的热气,让他原本就迷糊的脑子有些更晕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家人
    廿州。
    涂虞翻身上马, 冰雪渐融,他带着一家人的希望从这里出发,随运昌朝他挥了挥手,随施在伸手抹泪, 只有随旌, 像是冬日最冻人的那块冰棱, 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知道他们夫夫还有话要说,随施扶着随运昌回了房里。
    涂虞还是没能忍住, 又下了马,走到了随旌的面前:我会把小玉儿安安全全带回来的。
    随旌没有说话, 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涂虞的面前,他的手上是一条软鞭子, 上面还缠了丝丝缕缕的金线。
    涂虞一怔:这条鞭子, 不是早就,早就丢了吗?
    随旌低下了头, 把这条软鞭缠在了涂虞的腰间,他的身量其实比涂虞高很多, 但因为长年病体缠身, 原本挺拔的腰身都变得有些佝偻了。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能给你。随旌说两句话便有一声咳嗽, 缠好鞭子之后, 他冰凉的手轻轻地碰上了涂虞的脸, 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 涂虞脸上永远都是肆意的笑, 只是现在, 那些肆意不见了,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忧愁和不安,平安回来。
    涂虞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好好吃药,好好养着身体,等我把小玉儿带回来。
    好,我信你。
    涂虞轻轻踮了踮脚,在他有些干裂的唇上碰了碰,又拉住他的手:等我回来。
    离别的话不能一直说,否则要走的人一直都走不了。
    涂虞最后一次亲吻了一遍随旌冰凉的唇,然后干净利落地上了马,一步不回头地打马扬鞭,只留下地上的一串马蹄印。
    *
    随玉等他的生辰礼等了很久,每天睡觉前就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林牧青,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开始对着林牧青撒气,往往得到的就是更厉害的回报。
    他的自学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向阿么让他明天早上就开始去药炉那边学,说让他每天卯时正就去赶过去,随玉听见这个时间惊呆了,因为他平时都是睡到辰时末才慢悠悠起床的。
    随玉惊讶地发现,今天是他赖床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他就要每天卯时起床去学习了。
    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之后,随玉才慢悠悠地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暖黄的手串下面,是有无数暧昧痕迹的手臂,随玉在心里把林牧青骂了个狗血淋头。
    嫂子,吃早饭。林华把给他留的朝饭端过来,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他刚坐下,就跳起来:嫂子,你脖子上是什么啊?红红紫紫的一片。
    随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口粥在嘴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呛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去跟你哥说说,可能是贴身的衣裳太粗了,可能是起疹子了。
    林华恍然大悟:啊,是这样,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哥说呢?
    随玉尴尬地笑了笑:我怕他说我娇气。
    林华:他不敢吧。
    随玉没再跟他说这事儿,怕自己连这点饭都吃不下去:你哥去哪了?
    那边齐河叔回来了,哥找他有事。林华回答。
    那是谁?
    就是药田挨着咱们家那家,河叔年前的时候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随玉哦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就是为了岔开这个红疹的话题。
    林牧青很快回来了,他的唇角翘得高高地,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随玉多看了他好几眼。
    你笑什么呢?随玉洗碗自己吃的那个碗,就看见林牧青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
    他朝随玉勾了勾手:快过来,你的生辰礼来了。
    随玉凑到他身边,心里赞叹太不容易了,这生辰礼迟到了快一个月了,现在终于到了,他按捺住好奇:是什么啊?让我等这么久。
    林牧青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随玉:拆开看看。
    随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只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他白了林牧青一眼:不会是什么田契地契那么俗套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信上熟悉的笔迹:林牧青,这是这是我虞哥的笔迹,这是我虞哥写的信。
    这个生辰礼你还满意吗?林牧青转头去看他,就看见他的眼泪像是珠子一样地往下掉,他又怕自己的眼泪打湿手里那薄薄的信纸,于是把信拿得很远,又抬起袖子去擦泪。
    你是怎么拿到的?随玉边哭边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年前我让人去廿州给他们送了东西,这是你哥哥写的回信。林牧青赶紧凑过去给他擦眼泪,别哭啊,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吗?
    我就是太高兴了,他们都还平平安安的。随玉边抽泣边说,我怕廿州那边冷,我哥哥的身体不好撑不住;我怕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住那么久的长途跋涉;我怕我姐在一路流放的路上又遭到什么不测。
    还好他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随玉趴在林牧青的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林牧青谢谢你。如果不是林牧青派人送去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的家人能不能过得了一个好年。
    跟我说什么谢?林牧青有些好笑,那也算是我的家人,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当然应该接济。
    随玉哭了很久才止住哭声,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下轮到林牧青顿住:随玉。
    随玉听见他的声音抬眼看他,他哭得眼睛有些疼,看向林牧青的时候眼睛也微微地眯着:怎么了?
    找到你的家人之后呢?林牧青问。
    随玉的手僵在原地,他从来没去想过找到家人之后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是当然要跟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可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牧青的身上。
    找到家人之后,是不是就留在廿州,不回来了?林牧青又问了一遍。
    随玉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绪万千,他当然是要跟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的啊,反正这里又不是他的
    这里真的不是他的家吗?有叫了大半年的娘,有祭祖时候叫过的爹,还有一直维护他的弟弟,有自己交到的朋友,马上还会有传道授业的师父。
    还有林牧青。
    他真的就能这么一走了之,从此山高水远,不再想念吗?
    你有没有想过,接你的家人来这里安家?林牧青的心揪着疼,是他答应会帮随玉找家人,也是他要送随玉回家的,这个时候反而是他更舍不得了一点。
    嗯?随玉的鼻腔里发出一声疑问,他没太能理解林牧青的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过过一个冬天,你知道咱们这里的冬日并不冷。林牧青缓缓开口,你的兄长身体不太好,廿州比这里冷多了,对他养病真的有益处吗?
    随玉眼眶的泪还悬着,听到林牧青的话才慢悠悠地伸手去擦。
    林牧青又接着说:你兄长养病要很多药,我们这里的药都是他需要的。
    随玉的心动了动。
    我听河叔说,你们家在廿州的房子并不太好,他们一家四口人,住三个房间,其中一个还是堂屋,你回去的话,要住在哪里呢?
    随玉喃喃地开口:可以再建两间房啊。
    可是建一间屋子,需要多少银钱呢?林牧青帮他算了算账,起一间屋子,泥瓦钱,砖钱的花费,大概是在十五两银子左右,两间就是三十两,再加上还要添置家具,两间房的花销下来,怎么也要四五十两。你爹年纪大了,你哥哥身体不好,你和你嫂子,姐姐三个人,能掏得出这五十两银子吗?
    随玉愣住了,他刚想说不是还有你的时候,突然想到,林牧青的家在这里,他并不会陪着随玉留在廿州。
    好,咱们就算你们能拿得出这五十两银子,以后的生活呢?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呢,你要你嫂子一个人承担这些吗?
    随玉看向林牧青:我可以去药铺上工啊,我不是在学了吗?
    林牧青说:你只是看了几本医书,你最多能在向阿么那里学一个月,你真的能全部都学会吗?如果你去了药铺,给人抓错了药呢?
    为什么是一个月?
    因为我打算三月中下旬就带你走。
    林牧青接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你想想,廿州离京城很近,如果上面再发什么疯,你们一家人又该怎么办?
    随玉的心一惊,按照上面的人的疯癫性子,是有可能继续找他们一家的麻烦。
    林牧青继续说:你们一家人来这里,你嫂子是军营钟校尉的朋友,你父亲可以再这里办个私塾,寨子里还有很多需要启蒙的孩子,你兄长可以在这里安心养病,这里草药充足,你还可以继续跟向阿么学医术,对你们一家人都好。
    随玉的心又松动了几分。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接他们过来呢?随玉犯了愁,我父亲和哥哥,怎么受得了这长途跋涉,从廿州到云北可比从京城到廿州远多了。
    林牧青早已做好了打算:把马车垫软一些,也不用疾行赶路,就像是出游一样,我想你父亲猛然遭难,必然心内郁结,不如让他散散心。
    随玉:你怎么能想得这么周到。
    因为那也是我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红疹
    林牧青的问题随玉没有回答他, 现在回答也还为时尚早,因为他没有办法做父亲和哥哥姐姐的主,就算他想让他们来云北定居,也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这里面其实有着不少的内情。
    他现在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所以去哪都没有关系,可是他的家人们不一样,他们现在仍是戴罪之身。
    万一哪天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想起了他们, 私自逃离流放地也是死罪,所以他们要来云北定居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随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想自己现在操心的事情可能太多了,明明都还没有找到家人, 就已经计划了这么多事情,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现在有更大的问题摆在随玉的面前。
    寅时末的时候林牧青就起了床,随玉还睡得云里雾里, 不知今夕何夕。他匆忙地穿好了衣服,开始叫随玉起床。
    随玉还正在睡梦中, 被林牧青摸脸也只是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 然后继续抱着被子。
    小玉儿,该起来了。林牧青又叫了一声。
    随玉睡得迷迷糊糊, 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看窗外还是黢黑一片, 他就有些气, 一巴掌打在林牧青的肩膀上:天都还没亮, 你叫我干什么?
    看他醒了一点点, 林牧青赶紧说:你今天得去向阿么家里,去晚了向阿么要生气的。
    随玉有些懵的脑子终于有了一点点清明,想起了自己今天确实是要去向阿么家里报到的,可是这会儿太早了,说不定向阿么都还没起来呢。
    他刚刚恢复的一点神志又要被这个理由给打败,林牧青赶紧把人拉住:不能再睡了,马上就要到卯时了,你以前上学堂的时候,没有因为迟到挨过手心吗?
    没有,我没去上学堂。随玉说。
    林牧青见机行事,开始给随玉穿衣裳,只是他不配合,老是想往被窝里钻,好容易把人穿好衣服,已经快到卯时了。
    林牧青打了水来,把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才带着随玉出门。
    随玉走路都偏偏倒到的,林牧青只好把人背在背上,天边慢慢地泛起了一线白,月亮却也还挂在天际。
    随玉搂着林牧青的脖子,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直到走进了向阿么的药炉里,随玉被药炉里的药气一熏,才真正地清醒过来。
    向阿么守在锻药炉旁边,看到林牧青背着人进来的时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向阿么虽然也是个哥儿,却生得如男人一般,脸上颇有些不怒自威的威严,随玉终于清醒了,他从林牧青的背上跳下来,怯怯地跟向阿么打了招呼。
    向阿么的眼神落在林牧青的身上,林牧青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随玉才离开。
    随玉缩了缩脖子,记起了礼数,走到向阿么的面前,扣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他的手里没有拜师茶,只有三叩首算是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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