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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light(29)

    古思都没了兵器,就更加不是林牧青的对手,身上很多地方被林牧青砍伤,在林牧青最后一击的时候他抓住了一个蛮族士兵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古思都看大势已去,又听见外面已经有成群的大越人往这里赶,古思都便不再恋战,一声哨响集结剩余的蛮族士兵,一溜烟地往外撤,林牧青想去追。
    但还没移动一步,就跪在了地上,以一敌多肯定不可能全身而退,林牧青的两条腿,两只手,腰间腹部都有刀伤,他喘着粗气,踢开了堆在他脚边的尸体,以刀撑地,跌坐在地上。
    大黑的身上也有伤,他邀功似的绕着林牧青转,虽然受了伤,但精神很好,林牧青腾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去把他们叫上来吧。
    大黑绕着他转了几圈后,跳下了密道里往前跑。
    随玉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密道里太黑了,又没有空气流通,春娘很快就呼吸不畅,随玉只能让他停下来歇着,好在后面没有人追来,有时间能让他们喘息。
    一声犬吠传来,随玉屏住了呼吸。
    大黑跑到他的跟前,随玉几乎是瞬间就闻到了血腥味:大黑受伤了?
    它没去舔随玉,只是扯着他的衣裳往回走:外面没有危险了吗?我们可以上去了吗?
    大黑又叫了一声,继续把他往回扯,随玉这才松了口气,扶起春娘:娘,外面安全了,咱们上去看看林牧青吧。
    随玉走到刚才他们待的密室里,就闻见外面冲天的血腥味,随玉让林华和春娘稍等,自己先爬了上去,就看见了满身是伤,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喘气的林牧青。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走到林牧青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声音都在发颤: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
    林牧青见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尸体,怕他反应过来被吓到,他抬手碰了碰额头,发现自己额头上没有血迹,才跟随玉随玉抵着额头,让他无暇去看别的,眼里只有自己:没事,都是皮外伤,你还好吗?娘他们还好吗?
    我们没事。随玉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就好。林牧青的声音很哑,又挨了挨随玉的额头,只是咱们的床被砍坏了,你今晚睡不了觉了。
    随玉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才松了一口气:我去找向阿么,让他来给你看伤。
    别去了,向阿么今天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子,还有刚刚逃跑的蛮族人,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埋伏。林牧青的气息平稳了一些,然后才勉强站起身来,随玉扶着他,月白的外袍沾染上了血迹。
    娘,上来吧,没事了。
    春娘和林华这才爬上来,只是一出来,就看见了满院的尸体,春娘的脚下一个趔趄,还好林华稳稳地扶住了她。
    随玉扶着林牧青,林华扶着春娘,回到了房间里,房里也是一片狼藉,随玉踢开了屋里的杂物,然后让林牧青和春娘坐下。
    春娘看着林牧青:还好吗?
    没事,都是皮外伤。林牧青笑了笑,他的脸上还沾着血迹,看起来有些肃杀的意味,以前跟老寨主练武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随玉还是有些怕,他叫林华:咱俩去打点水来,给你哥擦擦伤口上点药。
    别出去了。林牧青拉住随玉,害怕他看到院子里的尸体作恶梦,我不着急处理,你们都先歇歇。
    这是外面有喧闹声,林牧青自己走出了房间,看着来人,笑了笑。
    这人是钟校尉底下的亲兵钟云,他跟林牧青的接触也挺多,林平去军营里搬救兵,钟校尉就让他带了个二十人的小队过来。
    钟云环视着院子里的情况,问:怎么样?没事吧?
    林牧青摇了摇头,也不跟他客气:那就劳烦您,把这满院子的尸体都打扫了吧,我家夫郎胆子小。
    钟云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硬生生地被他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只能木着脸让他带的那些人来处理尸体,又吩咐另一队人去后山搜寻蛮族人的踪迹。
    林平跟在他的后面,看到林牧青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他一路上都在催钟云快点儿,生怕他们来不及,寨子里出事:青哥,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寨子里看看其他人的情况,我歇会儿就过去。
    林平忙点头:你歇着吧,我去看看。
    林牧青看了一眼屋里,跟钟云一起走到了院子外面:边境是不是乱起来了?
    钟云点了点头:你收到校尉的信了吧,大年三十那天,边界岗哨的哨兵被人杀了,应该是有蛮族人偷偷混进了镇子里,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们寨子里的消息,摸了进来。看来也不用我们做什么了,我们只需要把这些尸体带走处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操持吧。
    林牧青点了点头:需要我带着人去一趟军营吗?
    钟云看了一眼他满身的血迹:你还是歇着吧,守好你们的寨子。
    他们一阵风一样地来,把这些尸体都堆在一边烧了之后才离开,整个寨子里都是乱糟糟的,他们连口水都没能喝成,还是春娘从自家厨房里找出了些干粮让他们带着,才又马不停蹄地往边境赶。
    一直到后半夜,寨子里才算是真正的平静下来,因为那声哨响,所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媳妇儿和老人,都躲进了地窖里,只是在外面杀敌的年轻人,很多都受了伤,这会儿都被送到了向阿么的家里。
    外面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很快就被收拾完了,林牧青这会儿才让随玉出门,外面的院子里还有些没有扫完的血迹,还有些萦绕在空气里的血腥味。随玉吸了吸鼻子,从厨房的水缸里打了水来给林牧青处理伤口。
    他的肩膀,两只手臂,胸口,腹部,大腿小腿,几乎是每个地方都有伤,都是被利刃划破的,随玉给他擦血迹的那个盆,里面的水已经洗成了鲜红色,林华又端了一盆进来,直到换了三盆水之后,盆里的水才没有了那样地鲜红。
    上药的时候林牧青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别的地方没管,只是把腹部的那一道伤疤缠上了纱布,只是给他处理伤口的随玉,每换一次水,他的眼睛就更湿了一些。
    林牧青摸了摸他的脸:我没事,不会死的,别哭。
    随玉抬起袖子想擦擦眼睛,又看见自己的衣裳上面也沾染上了血迹,只好作罢,林牧青抬起手,在他的眼睛边轻轻摸了摸。
    我出去一趟,还有好多事没处理,你先..他想叫随玉先睡,只是一回头,他们的那张床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啊,你先将就着歇一下,明天白天我再找人来修床。
    小玉儿,你去林华的床上睡吧,林华在你们这个床上将就将就吧。春娘有些虚弱,随玉赶紧扶着她回了房间。
    娘,你先歇着,我一晚上不睡不碍事。
    安顿好了春娘,随玉才走到林牧青的旁边: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向阿么那里肯定很忙,我去帮帮忙吧。
    林牧青想了想:好吧,去帮帮忙也好。
    向阿么的家门口果然是挤满了人,荣阳也在帮忙,帮着抓药,忙着给人包扎,随玉拉了拉林牧青的手:我去给他们帮忙了。
    林牧青点了点头,站在外头,跟每个小巡逻队的人交流了一下情况。
    我们听到哨声,就让家里人躲进了地窖,然后结伴着去了陈家那边,只是走到了之后,那里却只有一两个人,我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往回赶,在那边就遇到了大批的贼人,大家都受了些伤,不过没人出事,只是有几个伤得比较重。
    陈勇呢?
    向至摇了摇头,他伤在后背,荣阳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这会儿还渗着血:不知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原先在这边巡逻的兄弟都被绑在他的屋里,陈勇人不见了。
    我就知道有问题。林牧青说,那天听林华说他的好朋友陈小六好几天没见到了,又听陈勇说他媳妇儿孩子都回了娘家,直到林牧青走到路上的时候才想起,陈勇的媳妇儿,早就跟他娘家决裂了,她娘家人当时还上寨子里闹过好大一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会娘家去呢?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能动的人,循着他们家后面的山上去找一找,应该是那些蛮族人掳走了他的媳妇和孩子,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回来。
    林牧青走进向家的门里,就看见随玉在一盏油灯下,给寨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包扎手臂,火光印在他的脸上,这个时候的随玉,见血也没有皱眉,只是很认真地重复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他没去打扰,只是点了人往后山去。
    果然在山的深处找到了被绑在一个捕兽陷阱里的陈勇的媳妇儿和陈小六,两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就像是只吊着一口气,陈勇却不知所踪。
    他们把人抬回了了寨子里,林平带着剩下的还有些体力的继续在山上找陈勇,最后在快出山的地方找到了已经没了气息的陈勇,他的身旁还有几具蛮族人的尸体。
    看来是蛮族人让陈勇带他们走近路下山,却在最后都没有给他妻儿的消息,陈勇最后跟蛮族人同归于尽了。
    把这几个蛮族人埋了,把陈大哥,带回去吧。林平叹了口气,不管陈勇有没有出卖寨子,他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儿,逝者为大,还是把他带回去安息吧。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一夜的精神紧绷和厮杀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深深的疲态,向阿么的年纪也不小了,处理了一夜的伤之后几乎快站不住了,还是随玉和荣阳扶着他,才让他勉强在椅子上坐着歇下。
    随玉虽然也很累,但他的精神却很好,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需要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连手上还沾染着的血迹都不想去擦,荣阳可以跟向阿么学药理,学怎么炮制药材,自己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眼睛亮起来,慢慢地挪到向阿么的面前。
    向阿么像是知道随玉想说什么:要想来我这里,就要守我的规矩。
    随玉立刻点头。
    作者有话说:
    大家安啦安啦,我说过不会虐的!这波是黑总上大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战火
    把一切事务都处理完了之后已经日头高悬, 每一条寨子里的小路上面,或多或少地都沾染了些血迹,劫后余生的人们都坐在一起,说着昨日的凶险, 又不得不再一次地感叹老寨主的未卜先知, 将每家人的屋下面都挖了地窖和地道, 最后成为寨子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随玉累得腰都有些直不起,跟荣阳一起把药炉打扫完之后才捏着腰说要回家。向阿么出门送他,递给他一摞书:你要是想来跟我学药理,就先把这些书看完。
    随玉连忙接过去, 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看的。
    正巧碰到林牧青过来接人,他很自然地从随玉的手里接过那些书:回家了。
    随玉跟在林牧青的身后,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身上剩下的伤也应该是处理过了:累吗?
    随玉虽然身上是有些疲乏, 但精神很好, 他的眼神清澈:林牧青,我跟向阿么说好了, 去跟他学药理。以后等我回家了,我也能照顾我兄长。
    林牧青点了点头:想学就学, 只是向阿么这个人很严格, 到时候不要被骂得哭了鼻子。
    向阿么会骂人吗?随玉想了想,虽然向阿么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就冷冰冰的, 但应该不至于会因为学得不好就骂人吧。
    我记得荣阳刚刚嫁过来的时候, 几乎是三天两头地挨骂,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林牧青的步子慢下来了一点, 等着随玉走到他身边, 跟他并肩而行,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虽然当时只是在担心林牧青的伤势,但他的余光还是看到了那躺得满院子的尸体,昨夜帮着向阿么又给那么多人处理过伤口,以致于随玉一闭眼,眼前都是些红红白白的血肉,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什么都不想吃,我想睡觉。随玉摇了摇头。
    上来,我背你回去。林牧青弯下了腰,仿佛身上那些伤都不存在了一般,快上来。
    随玉赶紧拒绝:你身上有伤。
    一夜过去了,都愈合了,快,不背我就抱你了。林牧青把手里的书交到他的手上,趁着他不注意直接把人翻到背上背了起来。
    林牧青的背很宽厚,随玉把书放在两个人的中间,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的味道。
    睡吧。
    听到他的话,随玉就闭上了眼睛:林牧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
    以后不会了。林牧青背着他,感觉到他好像跟之前比又轻了不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他走得慢悠悠地,随玉被他晃得眼皮打架,咕哝着说:你少折腾我就好了。
    林牧青低低地笑:都听你的。
    林牧青还没走几步,随玉的呼吸声就渐渐地绵长起来,家里春娘和林华已经把屋里都收拾好了,那被砍坏的床一时间找不到替代品,这会儿屋里空空荡荡的。
    春娘看随玉睡着了,压低了声音:床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们去林华的床上将就一下?
    林牧青摇了摇头:那床太小,我就在这屋将就一下吧。说完他稳稳地把随玉放下来抱在怀里,坏掉的床扔了出去,林牧青干脆把被褥垫在地上,抱着随玉直接坐在被褥上,随玉睡得很香,在他动作的时候也只是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抱着随玉,也合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地叫,随玉的脖子睡得有些僵:林牧青,好饿。
    林牧青的双腿也很麻,腹部的伤口也因为长时间被随玉压着,渗出了点点血迹,他揉了揉随玉的头,声音低哑:喝点粥吧,我去煮。
    哥,你们醒了?林华把粥放在桌上,我熬了粥。
    谢谢。随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这时已经日落西山,这一觉差不多睡了一个白天。
    寨子里的生活在有序地恢复,而云西边境,一场大战正在蓄势待发。
    林晚秋自从上次除夕夜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的尸体的时候就越发地沉默了,早起的晨练也比以往要认真得多,军营里的事务太多,钟校尉也根本顾不了他,只是匆匆地交代过一两句话。
    他站在操练的队伍里显得格外地瘦小,甚至连铁戟都不怎么能拿得动,一个动作没有做得很规范,就被他们的小队长一脚踢在了腿上:你这做的什么动作?你这个样子上了战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晚秋被踢得一个趔趄,喃喃地说:我又不会上战场。
    小队长提着他的领子:战事一旦来临,就是黄口小儿,七旬老人也要上战场,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对你仁慈。
    营帐里征西将军卢宏英坐在主位,他的脸色黒沉,不怒自威:文瀚,你的亲卫回来了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钟云已经回来了,那边没事,击杀了蛮族士兵五十余人,他们有足够自保的能力。钟校尉沉声回答,他们糟了这么大的重创,必定憋着一口气,估计不日就要来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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