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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你爹来咯(31)

    视频信号一链接,一个清秀的少年的脸便出现在祁有岁面前,过于阴郁的眼睛被厚重的刘海微微挡住,但不难看出长大后一定是个漂亮的美人胚子。
    楚却泽眼底还有红血丝,似乎有些疲惫,但在看到祁有岁的那一刻,还是勉强展露了笑脸:
    有岁,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跟你说,我今天,吃到了超级好吃的糖油芝麻糕饼!
    祁有岁多年夙愿得到视线,精神一震,兴奋的手舞足蹈,差点从床上跳出来,噼里啪啦将今天的事情全告诉楚却泽,隐去了自己哭的事情,重点将手腕上的银对镯亮给楚却泽炫耀:
    你看,他送我的镯子,漂亮吧。
    说完,祁有岁还骄傲的晃了晃,清脆的对镯碰撞声有如铃铛,在少年凝霜的皓腕上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祁有岁捧着手机倒在床上,捧着手机,即使是这样死亡的视频角度,他还是俊秀的不似凡人,喃喃道:
    我也像别的小朋友那样,有出生礼物了.......
    虽然这个礼物来的有些迟,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勉强原谅祁轻筠。
    祁有岁的话多说一字,楚却泽面上的笑意便僵硬一分,直到祁有岁小声说我还挺喜欢祁轻筠时,楚却泽脸上的笑意终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怖的阴沉,如同山雨欲来,黑的几乎能滴墨。
    有岁.........
    楚却泽缓缓将手机镜头遮住,防止自己过于扭曲的神情吓到对方,低冷的嗓音从嘶嘶的电流里传递到祁有岁的耳朵里,听不出情绪:
    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祁轻筠啊。
    祁有岁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完,他还在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如果他真是我爹就好了。
    他本性不坏,谈过的许多女朋友大部分都是嘴上说着玩的,没过几天就分开了,他现在,连手都没和女孩子真正牵过,反倒是经常和楚却泽黏在一起。作为发小,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要比任何人都深些,年岁渐长后,祁有岁偶尔也会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却泽看,感觉心跳加快,但是这种感觉太过于陌生,他一向心大,没一会儿就被他丢到了后脑勺,从没细想过自己对楚却泽是什么感情。
    而他对祁轻筠,是那种近似于亲情的依赖和信任感,像小蘑菇亲近给他温暖的大太阳,没有一丝男女的□□之爱。
    楚却泽却不知祁有岁心里所想,在听到祁有岁说喜欢的时候,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阴暗的藤蔓如网般瞬间在心中的角落里长出,紧紧箍住楚却泽的心,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驱逐出大脑。
    楚却泽猛地捂住摄像头,在祁有岁问怎么看不见人啦的疑问声里,用力闭了闭眼,自己都不敢对着医院光可鉴人的瓷砖看清自己此时狰狞过头的脸庞,用了喘了一口气,抓着手机的指骨几近泛白,许久才缓解心中的窒息感,哑着嗓子道:
    没什么。
    奇奇怪怪。祁有岁嘟囔了一声,看了甩着手走进来准备写作业的祁轻筠一眼,灵机一动,想给楚却泽一个惊喜,于是装模作样道:
    祁轻筠催我睡觉了,我们周一见哦。
    说完,他强先挂断了电话,没有注意到楚却泽暗潮翻涌的眼神,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像个小狗狗般,抓着祁轻筠的衣角摇了摇,讨好道:
    祁轻筠,你周日下午可不可以再给我做糖油芝麻糕饼啊,我想带回去给楚却泽尝尝。
    他这边的话,传到了祁轻筠的耳朵里,却没传到楚却泽的耳朵里。
    楚却泽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身后是重症ICU病房,阴冷的风从走廊传过来,吹遍他的四肢百骸,只觉浑身冰冷,几乎要抱着肩膀打起颤来,只能用力握紧拿着祁有岁的照片当屏保的手机,试图从中汲取些许暖意。
    小泽,疲惫的男声忽然从楚却泽的身后传了过来,沙哑的像砂纸在沥青路上刮磨,尾音是掩盖不住的倦意和悲痛:
    爷爷快不行了,你快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在听到爷爷快不行了这几个字时,楚却泽的肩膀骤然紧绷,背对着光,楚敛玉并没有看清儿子的脸上是何神色,只知道好半晌,楚却泽僵硬的后背才缓缓松垮下来,像是被套上衣服的洋娃娃,言行举止透着难以言喻的怪异,许久才将手搭在墙上,踉跄地站起身。
    直到楚却泽转过身时,楚敛玉才骤然看清,在被明暗光线切割的楚却泽脸上,镶嵌着一双近乎漠然的大眼睛,配合着冰冷的嗓音,几乎有些像地狱里择人而噬的恶鬼般吓人:
    知道。来了。
    第28章 吻
    楚却泽的爷爷楚笠年轻时候是京都医院拔尖的外科主任医生,只是医人难医己,如今他也像他曾经治疗过的许多病患那样,躺在冰凉满是消毒水味的病床上,浑浊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唯一的孙子,扎满留置针的苍老的手攒足力气想要抬起,却连轻轻动一动指尖都不能做到,只能用力地喘了一口气,呼吸罩上瞬间浮起了淡色的白雾。
    楚却泽一身蓝白校服,面无表情地坐在楚笠身边,出了神般看着这个满脸皱纹、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拿着衣架抽他的老人,许久,才动了动唇,嗓音在偌大的病房里一时间有些阴森,带着些许气音:
    爷爷。
    楚笠已经病的有些神志不清,但还勉强能认得到人,闻言微微侧了侧头,眼珠艰难地动了动,视线落在了一旁的一叠资料上。
    楚却泽见此动了动,了然地站起身,将那叠厚厚的资料交到楚笠手上。
    这是楚笠生前一直在研究的提高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成功率的相关课题,据说一直在和国外的某个医院进行合作研究,但很可惜,还没等到楚笠研究出一个结果,他就现行病重,只能暂时搁置研究。
    这最终演变成为他最后的日子里的一大憾事和心病。
    楚笠生前视医学事业为生命,又曾经为了楚敛玉没有继承楚家各位长辈的遗志学医而耿耿于怀至今,如今临死,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要突破研究瓶颈的自己中道崩殂,回首平生,满是遗憾,这叫他怎么能甘心。
    他的喉结滚动,竟在死前拼尽全力,回光返照般用力抬起手,细弱如鸡爪的指节箍住了楚却泽的手腕,那仿佛从缝隙里才能透出的字句几乎要被沉重的呼吸声打散:
    小.......泽,出........国,学,学医.........
    楚家......不,不能,没有医生。
    楚笠眼睛凸出,嗓音粗粝的像是沙子冲刷过石面,像是固执地想要从一直沉默的楚却泽口中得到答案似的,一字一句,拼尽力气道:
    继,继承我的.......研究,去学医.........
    .........
    楚却泽任由楚笠握着他的手腕,纤瘦的身影没在阴影之中,脊柱有些微微弯曲,像是被某种沉重压垮了身躯,许久才测过脸,露出一张如同水墨丹青般清冷秀致的侧脸,微微垂下眼皮,遮住了那一层带着水润眸子,沉默许久,自顾自开口道:
    爷爷,我今年十六了。
    楚笠被打断了话头,似乎有些急躁地蠕动着青紫的唇,不悦地皱起了眉,还想再说什么,但再难积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却泽继续往下说,像是自言自语般:
    不过,我想你估计也不关心我几岁吧。
    你和爸爸总是这样,只关心我能不能学好你们教给我的东西。
    楚却泽垂下头,细长的指尖拨弄着手中的资料,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般,冷眼道:
    从我识字开始,你就只允许我在课余时间看书房的医书,纪录片,其余别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便一概不许碰,一概不许喜欢。
    只要碰了,就是一顿毒打。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偷偷和祁有岁一起看故事书那回么?说到祁有岁,楚却泽的眸子里像是如同万年冰封的河般浅浅漾起水光,逐渐变的柔和起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变的暗淡,语气倏然变的更加冷硬,下颌线紧紧绷起:
    那时候我没有背完你给我布置的医书,却躲在角落偷偷看故事书,你看见了,气的直接拿起衣架,将我毒打了一顿,活生生将衣架打断。
    那时,我不过才五岁。
    要不是祁有岁扑过来替我挡了几下,我怀疑你能将我活活打死。楚却泽指腹抵在那一沓资料的边角上,自虐般感受着摩擦时带来的痛意,思绪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后来,因为祁有岁的制止,你没有再动手,而是罚我一整夜跪在院子里背书,没有背完,就不许吃饭。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要在一个星期背完一本医书太难了,楚却泽那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以为自己笨,一边哭着,一边继续背,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不停往自己脑袋里塞,即使无法理解,也不影响他在饥饿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爷爷,我不喜欢学医,也不喜欢背书。
    楚却泽抬起头,看着楚笠因为愤怒逐渐变的急促的呼吸,内心毫无波动地笑道:
    我这辈子,喜欢的东西很少,但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偿所愿过。
    楚却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阴郁难言,瞳仁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厌恶至极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迫变的过目不忘,然后再次被你不停要求,将那些我看都不想看的医书记到脑子里。
    现在,你死了,我就再也不需要背书了。
    楚却泽居高临下地看着楚笠,双眸弯弯,像是个恶魔般咧开了嘴,眼底却没有多少愉悦,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轻快的嗓音,像个神经病般轻声笑了起来: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去学医呢?
    小泽.........学医.........
    话音刚落,楚笠的神志已经濒临涣散的临界点,到楚却泽说道不喜欢学医的时候,已经再也听不进任何东西,只是像前半生那样,固执地要求楚却泽继承他的事业:
    出国........学医.........
    楚家.......不能没有医生..........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记录心电的机器陡然发出滴的一声,上面抖动的线段骤然变的平直,听到动静的医生们顿时冲了进来,慌乱地将楚却泽推开,用力做着心脏抢救。
    楚却泽被推的踉跄几步,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在坚持做了十几分钟的心脏强求后,遗憾地向楚敛玉宣布了楚笠的死亡。
    在医生宣布楚笠死亡的那一刻,楚却泽大脑嗡的一声变的空白,面前闪过一丝白光,脑海中空白一片,神情茫然,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般,缓缓沿着墙面滑下,坐在了地上。
    他只觉头晕脑胀,好半晌才逐渐恢复理智,忍着骤然如同电报炸响的耳鸣撕破耳膜的痛楚,慢慢地将脸埋进紧抱的膝盖里,无数的情感纷纷扬扬地涌上心头,有愧疚、庆幸、悲痛、无措和茫然,无数的负面情绪宛若一座大山,几乎要将他压垮。
    那个带给他一生童年阴影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楚却泽却觉得自己仍旧未曾释怀。
    想象中的解脱没有到来,楚却泽只能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心中那一点残念,似乎只有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沉重的窒息感才能得到些许缓解,让他能在那些自我厌恶的情绪里,劈开一方净土,稍作喘息。
    他喜欢的东西很少,现在只剩下祁有岁了........
    谁也不能把祁有岁抢走,谁也不能.........
    然而,被楚却泽一心惦念的祁有岁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楚却泽这边发生了什么,苦着脸被祁有岁从床上薅起来,不情不愿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这题选D,事物是呈螺旋上升式发展的。
    祁轻筠坐在祁有岁身边辅导他写作业,看着祁有岁痛苦地抓头发的模样,简直要怀疑祁有岁是不是自己儿子了,不然怎么能笨成这样:
    为什么那么简单的政治题你都能选错?
    谁知道螺旋上升式发展是怎么发展啊,这些人就不能说点人话吗?
    祁有岁捂着耳朵,痛苦地用额头撞桌面,从喉咙里发出动物幼崽般的小声嘤呜声。
    他错了,他再也不想找个爹了,怎么没人告诉他爹除了会给自己做饭,还会强迫自己在睡前完成周末作业啊?!
    事物呈螺旋上升式发展的意思是,发展似乎是在重复以往的阶段,但它是以另一种方式重复,是在更高的基础上重复。*祁轻筠极其耐心地给睁着一双茫然眼珠的祁有岁补课:
    这是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所谓发展,是指事物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的变化趋势,其实质是新事物的产生和旧事物的灭亡。
    .......听不懂。祁有岁只想摆烂,头好痛,不想学习。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题给做了。
    祁轻筠看不得儿子是个文盲,揪着他的耳朵强迫他清醒,不准睡,这题,选C,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祁有岁咬着笔头,不情不愿地听着祁轻筠给他讲题。
    好在祁轻筠足够耐心,祁有岁也不笨,很快就跟上了,手中的卷子逐渐消失,很快就在十二点到来之前,成功做完百分之八十。
    嗷
    祁有岁被祁轻筠恩准上床睡觉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像是怕祁轻筠反悔般,飞奔扑上床,在那张大床上滚了一圈,像是抱怨般拖长音调:
    累死我了.........
    这就累了,等高三更累。
    祁轻筠瞥了他一眼,走过去给正蹲在地上铺被子的钟雪尽搭手。
    没事,我来。
    钟雪尽之前在等父子俩的时候就顺便把作业做完了,所以现在在替祁轻筠铺被子。
    祁轻筠租的房子只有一件卧室,虽说床挺大的,但是给了祁有岁睡,夫夫俩只能睡地上了。
    唉,你们.......
    祁有岁和祁轻筠呆久了,不知不觉也多了一些明辨是非的能力,看着准备在地上打地铺的夫夫俩,不安地踢了踢身下松软的被子:
    你们........
    他你们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俊秀的眉眼皱在一起,像是有些纠结和为难。
    没事,你睡床上,我和他睡地上。
    祁轻筠看出祁有岁的纠结,了然地安慰道。钟雪尽怕冷,祁轻筠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地上,特地加厚垫了几层被子,才让他睡上去。
    钟雪尽笑了笑,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随即走回房间放到了桌子上,防止祁轻筠半夜醒了想喝水,去厨房时撞到椅子角受伤。
    两个人上辈子同床共枕多年,对彼此的习惯了如指掌,动作默契又合拍,看的祁有岁怪怪的,扬了扬眉,心中满是疑惑地躺下了。
    他刚一躺下,祁轻筠便关了灯。
    借着夜色的掩护,钟雪尽熟练地钻进了祁轻筠温热的怀抱,愉悦地踢了踢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搂住了祁轻筠。
    祁轻筠轻笑一声,任由他八爪鱼般抱住了自己,还将被角往上掖了掖,防止晚间风大钟雪尽着凉。
    祁有岁本来想睡觉,眼皮都似灌了铅般不断往下坠,差一点就要进入梦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倏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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