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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鲸txt-图南鲸百度云(34)

    黎听道:说了放着等我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菜都会,但看着教程做,总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之前他提过要给房租,但许寄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将他从头看到尾,像是在说:就你?把你卖了都交不起一个月的房租。
    于是黎听闭嘴了,用做饭替代房租。
    饭后,许寄通常休息一下会先去洗澡,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洗得很慢。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黎听竟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要帮他洗。
    虽然他也不会同意,可按照黎听的性子,应该会先说为敬,他同意就是赚了,不同意也不亏。
    他洗完黎听接上,浴室响起水声,许寄一边出神一边擦头发。
    打断他漫游天际的是一段陌生的手机铃声,黎听手机响了。
    这个念头一出,许寄愣住,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这个长期独自居住的人,居然已经自然而然地习惯了黎听的存在。
    他没有管,但那边的人锲而不舍,自动挂断了就再打。
    许寄怕有什么急事,便拿起手机去敲门,黎听,有人打你的电话。
    水声停了,谁?
    许寄低头看了一眼,语音电话,你没有备注,微信名是白豆腐。
    黎听想了好一会都没想起是谁,估计是客人,他道:你帮我接一下,和他讲我待会打给他。
    许寄不太想接别人手机的来电。他叹了一口气,接通,喂你好。
    那边似乎迟疑了下,你好,请问你是?
    还能听出来他不是老板?不是一般的客人啊,他现在在洗澡,晚点回拨。
    那边又是一阵安静,道:好的谢谢您。
    黎听很快就出来了,他看回先前的聊天记录,才知道白豆腐是李云深。
    他坐在在地毯上打游戏的许寄旁边,大鸟依人地枕着后者的肩膀,腰不知扭曲成什么样子,喂。
    黎听哥,李云深的声音温柔了不少,我明天也想来,能不能教我做点别的玻璃呀。
    许寄被那声音恶寒得操作一顿。
    可以是可以,黎听公事公办道,但简单的你都做过了,做别的价钱可能就
    没关系的,李云深笑道,给哥哥花钱我心甘情愿。
    坐在旁边的许寄听得面部扭曲,他动了动肩膀,企图把黎听抖下去。
    黎听不肯,干脆揽住身旁人的腰。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许寄用杀人的目光看对方,你非要在我耳边说?
    黎听道:怕你误会,让你听听。
    许寄挑眉:我能误会什么?
    黎听:不知道,但万一未来让你以不知什么途径知道或者看到被扭曲成不知什么样的传言,还不如现在我来和你讲。
    许寄摁下了暂停键,他不得不承认,黎听现在的做法很对他胃口,他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说法,嗯,知道了。
    黎听见许寄的表情就知道后者很满意,他见缝插针地得寸进尺,那能有奖励吗?
    许寄:什么奖励?
    住进来了多久,黎听就失眠了多久,他盯着许寄,一本正经地、礼貌地说:我想要你的衣服,可以给我一件吗?
    许寄抱臂,要不我给你那瓶香水吧,你喷在你衣服上,一样的味道。
    黎听难道没试过吗?他还特地斥巨资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就为了买这一瓶香水,可是不一样,喷在自己的衣服上,很刺鼻,很浓郁,熏得他睡不着觉。
    由此可见,他馋的其实不是单纯的古龙香。
    而且,抱着自己的衣服、闻着自己的衣服睡觉,这是什么变态吗?
    恶心。
    黎听说:不一样。
    许寄:你到底要拿来干什么?
    黎听直白道:抱着睡,闻着睡,我失眠好久了。
    许寄端详着对方的脸,不用黎听表明,这几天他的确是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日渐憔悴起来。
    那你给我一件衣柜里的吧。黎听退让一步。
    许寄靠着沙发,懒懒地看着黎听,后者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活像一只为了不吓到猎物暂时收起獠牙的狼。
    而他就是那个放养狼王的人。
    许寄忽然笑了一声,抓住自己衣服下摆,缓慢地往上掀,不是一把脱掉,而是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的三角区、腹肌、胸肌、锁骨、喉结露出来。
    给你,许寄裸着上身,支着手,手上拿着衣服,他挑着眉,嘴角带着笑,悠悠道,拿去闻。
    黎听:是别的弟弟也开过,还是只有我?
    第52章 坚强与勇敢。
    整洁的房间,适宜偏冷的温度,床上隆起一个弧度,却看不到人影。柔软的空调被拉高遮住下巴,唯一露出来的上半张脸也被一件衣服盖了个严严实实。
    黎听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他翻转身体,将脸上的衣服压在枕头上,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早餐吃昨天自己包的玉米饺子、火腿三明治和黑豆豆浆。
    不知是不是身体比较好外加自愈能力强的缘故,许寄受伤的左腿已经可以沾地了,虽然仍不能受力,但总归是方便了不少。
    许寄把早餐全扫荡之后,换了一身全黑的衣服。
    是的,他要出门。
    粗略算了算,黎越已经被他关了十多天了。起床时接到电话,说对方的状态不太好。
    许寄坐在副驾驶,百般聊赖地看着车窗的景色。
    司机道:老大,到了。
    许寄打开车门,右腿刚踏到地上,司机一骨碌小跑绕过来,伸出双手,紧张道:别!老大!我抱你!
    许寄面无表情,狠狠敲了下对方脑门,滚蛋。
    黎越被关在之前他盘下来的一个仓库里,他没人时走得一瘸一拐,进去的一瞬间挺直了腰背,走路带风。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站起来喊了一声许少。
    许寄点点头,分别给了两包烟,这才去看黎越的情况。
    越靠近,絮絮叨叨的声音就越明显,黎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破了,地上还有点点血迹,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仓库没有窗户,唯一亮堂的只有天花板上那一盏灯,在这之前,这里24小时全黑,分不清白天黑夜与时间流逝。
    许寄一开始没查到黎越的把柄,是真的奔着把人弄傻的目的去的。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道:把人弄醒。
    那两人立刻拿来水管,用冷水浇。
    黎越大叫起来,他眼神涣散,终于看到了坐着的许寄,他又开始磕头,许少许少!我错了!
    许寄置若罔闻,他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不带感情道:黎越,S城人,29岁,无业游民,2013年开始吸毒,一年内和毒贩有过78次交易,2015年第一次在蓝天会所贩毒,2017年在英旗会所聚众吸毒、教唆未成年吸毒并贩毒,同年,嫖娼时用残忍手段致女方性器官损坏,终生不育。
    黎越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自己死死隐藏的事情就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念了出来。他被吓破胆,只能求对方放过自己,用力抓住许寄的裤腿,许少!许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本站在一旁的司机怒了,放开你的脏手!就你也敢
    打断他话的是黎越的惨叫。
    许寄直接用刀将黎越的手钉在了地上,刀刃贯穿了手心,血涌了出来。
    司机愣了下,站回了原地,太久没见老大这个样子,以至于他忘了对方是个比他还狠的主。
    许寄缓慢地站起来,淡淡道:黎越,只要我想,黎听我保得下来。
    这句话是让黎越彻底心如死灰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寄说得对,法律是为穷人制定的,而现在是资本的世界。
    许寄又道: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外加不踏进G城一步。
    黎越大悲过后大喜,他精神已经崩溃了,满脸都是泪,闻言往前跪了几步,行至许寄脚边,谢谢您,谢谢您
    话音未落,许寄又是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黎越的后背狠狠砸到水泥地上,彭的一声,你刚刚,听见我说话了吗?
    黎越哆嗦着开口,满嘴都是血,估计是刚刚被许寄踢中下巴,伤口开裂了,听见了听见了,不来G城不会再来G城。
    许寄对那两人说:他没听懂。
    啊咳咳咳黎越再次被冷水冲了个劈头盖脸,他呛咳起来,清水里淌着被稀释的血。
    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恍惚中想起什么,喊了出来:闭嘴,我会管好嘴我什么都不会说!我闭嘴!
    许寄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走上前,踩上对方流血的手心,你妈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子啊。
    黎越惨叫的声音硬生生卡住。
    许寄查到,黎越是个妈宝男,世界上最在意的估计就是黎听的继母了,他声音像裹着冰霜,阴冷道: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点不对劲的念头,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黎听今天提早下班了。
    他开着许寄最便宜的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车库,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他摸了摸方向盘,又摸了摸副驾驶的沙发。
    他这么高兴的原因除了开上许寄的车外,还有他今天收到了英文大学的电子邀请函,邀请他们去做一组公共艺术品。
    虽然黎听觉得是捡了个漏,因为G城做玻璃艺术的太少了。
    他提着一袋子菜,摁响了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黎听以为许寄没听到,又摁了好几次,门内依旧悄然无声。
    他皱了皱眉,手滑过密码锁,输入密码。
    门开了,许寄不在。
    黎听变了表情,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给对方,现在腿还伤着呢!去哪里?
    黎听:你在哪?
    许寄一顿,你回到家了?我很快就到。
    黎听提着的心松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带上了点撒娇,你出去怎么不和我说?你不是还走不了吗,乱跑什么?
    忘记了,许寄完全没有和别人交代行踪的习惯,毕竟除了黎听,他没和别人同居过,下次和你说。
    黎听心情又好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和对方分享喜事,好,我今晚做大餐,你快回来。
    他哼着调子准备材料,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黎听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洗干净手,把围裙脱掉,快步走向门口,你回
    黎耀行看着自家小儿子灿烂的笑容一点一点落下。
    黎听所有的兴致在看到来人时消失了个彻彻底底。
    他的继母哪里还有阔太太的样子,出门都不化妆了,眼角皱纹横生,脸上带着泪,黎听,黎听!算我求你,你把我儿子还我
    黎耀行也没了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两鬓头发斑白,神色憔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黎越能平安回来。
    黎听没说话,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巨大的、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刹那涌上喉咙,要将他淹没。
    黎耀行那么高傲自大的一个人,竟然能为了黎越低微到这种地步。
    二十年,事到如今,黎听早已不会愤怒了,他只觉得凭什么。
    他很想质问黎耀行,很想大声地吼出来。
    凭什么同是你的儿子,我却不配得到宠爱。凭什么我被咬被打时,作为父亲的你却能熟视无睹。凭什么从小到大,你可以偏心得那么严重?
    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看到自己所谓的哥哥被黎耀行抱起来,他多期待自己也能坐在父亲的手臂上。
    他还不够乖吗?
    凭什么。
    不公平。 。 。 。 。 。
    不公平!!!
    无论如何,黎耀行抓住他,他也是你的哥哥,你手下
    黎听猛地甩开黎耀行的手,怒道:滚!
    黎耀行被拂得差点摔下台阶。
    黎听压着唇角,下颌线冷硬,他森冷道:怎么不见黎越欺负我的时候,你对他说,好歹我也是他弟弟?
    黎耀行咬牙,是我
    瞧着自己父亲低声下气的模样,黎听又变了脸,他笑起来,笑容艳丽。
    他拉开袖子,左臂的最上方赫然是一个呈牙印形状的疤,声音温和,你看呀,这个是你眼睁睁看着他咬的吧?
    他像是真的疑惑,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黎耀行沉默片刻,苦涩道:你已经把公司毁了,我们也过得很惨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们抵消了,成不成?
    黎听愣住了,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两边的长发遮住大半的脸。
    但黎耀行看到,阴影下,对方的嘴角渐渐扬起来,笑容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黎听忽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来仅仅这些事,就可以抵消他受到的一切吗?
    原来他那么廉价的吗?
    他猛地抬起头,伸手攥住黎耀行的领子,一个用力拖到面前,你是不是以为,你提供了一颗精子,我就不敢打你啊?
    放黎耀行似乎是料不到对方竟然动手,他被拽得有点呼吸不畅,脸都涨红了,不停去拍打黎听的手,疯、疯子
    黎听笑了一声,拳头握紧,朝黎耀行的脸上挥过去。
    女人尖叫。
    啪的一声清脆,黎听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还未看到来人是谁,就被扣住了后颈一扯,额头磕在坚硬的肩膀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于快,他睁着眼睛,头嗡嗡响。
    只来得及感受此时此刻,他后颈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随后顺着后脖子上的骨头往上摸,直到按住他的后脑勺。
    黎耀行捂着脖子,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原本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人像瞬间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安静地伏在许寄的肩膀上,异常乖巧。
    黎越已经回去了,许寄说,但要是你们再搞什么幺蛾子,我不介意下次还给你们一具不会动的。
    黎耀行被震得说不出话,他望过去,一秒移开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发着抖,不、不会谢谢,先走了。
    他踉跄着转身离开,坐上车后,却一时半会没启动。
    女人急了:老公!做什么!快回去!黎越说不准要去医
    闭嘴!黎耀行吼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后生仔吓到。
    当时,许寄的眼睛幽黑得隐隐透出血光,直直盯着他,整个人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与寒冷,像是一只护着幼崽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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