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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241)

    他想哄一哄百里渡月, 他想亲一亲百里渡月, 他想告诉对方,别难过, 也别哭
    这个人实在太傻
    百里渡月哪怕重伤被囚, 但有灵力在身, 想杀桑非晚亦是轻而易举。他能做很多事,但他只咬了桑非晚一口。
    他也只能咬桑非晚一口。
    舍不得杀,心中却又恨极了, 于是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如丧家之犬般, 死死咬住那人的血肉。
    这可比剥皮难多了, 也痛多了
    桑非晚从来没有红眼的时候,哪怕从前无数次在百里渡月面前装可怜, 也从不见这副模样。于是百里渡月不自觉停住了咬他的动作。他隔着冰冷的铁牢,怔愣且茫然地望着桑非晚,唇边血迹未干,眸色依旧猩红未褪。
    桑非晚哑声说了一句话:渡月,过来
    他忍着手腕尖锐的刺痛, 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低声唤道:渡月, 再过来一些
    百里渡月没有动, 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兽, 目光透着丝丝警惕防备, 似乎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桑非晚只好努力把手伸进牢笼, 轻轻碰了碰百里渡月苍白的面颊,用指腹抹去对方唇边的血迹,低声劝哄道:听我的,把那颗内丹和雪魄珠一起服下去,知道吗?
    他心疼摩挲着百里渡月的面颊,心知对方伤势一定很重,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只好攥住对方指尖,递到唇边亲了又亲,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听我的,把雪魄珠和内丹一起服下去听我的
    他希望百里渡月能信他一次。
    帝妃一直靠墙躲在拐角处,不敢现身。她见百里渡月如此疯魔狼狈,不由得想起当年旧事,以手掩面,泣不成声,只觉心如刀绞。
    桑非晚还欲再劝,然而不知是不是他们进来得太久,引起了护卫怀疑。外间忽然响起一阵轻微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抱剑试探性的呼唤声:帝妃?帝妃?
    帝妃闻言一僵,瞬间惊醒回神,下意识看向桑非晚:不好,肯定是换值的人来了,快走!
    桑非晚闻言也是一惊,心知定然是他们在此耽误太久,引起了怀疑。他下意识看向百里渡月,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就被帝妃强行拽走了。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门口的护卫见帝妃进去太久,心中实在不安,生恐出了什么纰漏惹得帝君怪罪,正准备冒死进去查看,结果刚刚迈出一步,就见帝妃带着那名黑衣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
    护卫连忙缩脚,抱拳行礼:帝妃。
    帝妃没什么情绪,直接抬手戴上了帽兜,掩去大半面容,冷冷吩咐道:里面都是四域仙府的贵客,好生以礼相待,不许动用私刑。倘若帝君问起,便说本宫从未来过此处,若是你们谁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小心祸及全族。
    帝君就算知晓帝妃来过此处,最多大发雷霆,却绝不会动她一根指头。谁若去告状,岂不是明晃晃的找死。
    护卫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能低声应是。
    帝妃见状这才带着桑非晚离去。
    彼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是一片绚丽的晚霞,已然快到了夜间,侍女寻不到帝妃,正在四处焦急寻找。桑非晚和帝妃走出地牢,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墙角落,这才顿住脚步。
    帝妃抬眼看向桑非晚:黄粱香虽能解他们身上的毒,可若想恢复全部功力,至少要几个时辰才行。本宫身边俱是帝君眼线,只怕不能带你藏身。这座宫殿少有人来,你暂且待在此处,等后半夜的时候再上高处发出引信,将四域兵马聚集于此。
    桑非晚闻言顿了顿:帝妃就不怕四域兵马造反,害得帝君性命不保吗?
    宫殿荒僻,虫鸣窸窸,兼得天边夕阳欲颓,一派荒凉之景。帝妃闻言不知为何没说话,转身背对着桑非晚,闭着眼。过了许久才终于低声恨恨吐出几个字:他早就该死了,数十年前就该死了!
    她袖袍中的手死死紧攥成拳,骨节泛青,不知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胸膛起伏不定,红着眼道:他当初坐上这个位置,本就是踩着旁人尸骨爬上去的,如今死了,也只能算是还债
    她忽然没有再用本宫这个词,而是用了我,语气也跟着恍惚起来,对桑非晚道:
    百里清都你应当不认识清都,他死了太久了,久到许多人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他是渡月的父亲,也是我的夫君当年世人皆以为他是重伤身亡,可谁又知道,他被扶余烬硬生生剖去内丹,折磨致死的
    帝妃扶着树,指尖缓缓收紧,目光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巍峨殿阙,恍惚间好似见到了两名年轻男女站在石阶前。男子身着蓝袍,温润尔雅,女子发色霜白,刁蛮精怪,捂着耳朵在原地气得跳脚:
    百里清都!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谁许你向帝君求亲的,我喜欢的是少君!
    男子不紧不慢:你若不喜这门亲事,我去拒了也无不可。只是少君即将与浮璧仙子成婚,你又已到婚嫁之龄,难道要给他当小妾不成?
    女子瞪眼:为什么不行?
    男子正色道:你乃雪域嫡系,万千尊贵,怎能嫁给旁人做妾?哪怕是少君也不成。
    女子哼了一声:我天生废体,又无灵根,什么嫡系不嫡系的。我知道,你们都只拿我当笑话看,就连我哥哥都只想寻个下九流的仙府宗门,将我嫁出去拉倒。
    男子笑了笑:姑娘横竖都要嫁,为何不嫁我?清都愿以北域为聘,千山夕照,这样才配得上姑娘的身份,岂不比那什么下九流的宗门强?
    女子见他神色认真,不见讥笑,唯有认真尊重,罕见扭捏起来,毕竟从未有人如此尊她重她,红着脸抱歉道:你很好,那我更不能嫁你啦,我心中喜欢的是少君,嫁给你不公平。
    男子:我知你喜欢少君,可他绝非姑娘的良配。世人皆被情爱蒙蔽双目,不识良善,不识喜恶,撞尽南墙也不肯回头。姑娘不可能一直待字闺中苦等少君,你肯,雪域的人也不肯。
    他最后语气认真道:千江城主若定要姑娘择一人下嫁,还请姑娘考虑清都。姑娘出身雪域,这颗心总不会比寒冰还硬,终有被人捂化的一天。
    女子反问:你若捂不化呢?
    男子:等日后少君继位,姑娘若还是心意不变,清都愿意完璧归赵。
    最后一缕余晖淡去,连带着记忆中久远的画面也碎成千万片。便如碎石入水,只剩圈圈涟漪。
    帝妃闭了闭眼,终于回神,喃喃自语道:我当初嫁给清都之时,扶余烬曾让我暗中传递北域消息。我不肯,与他斩断因果。后来生下渡月,本打算相夫教子,安稳余生,可他却因此恨上了清都,趁他重伤,暗下毒手,并将我强行带离了北域。
    渡月心中一定还恨着我,那时他年岁尚小,只以为我见异思迁,贪慕中洲荣华,如今心性阴沉,乃是年少所致,却绝不是枉负人心之辈,你若以真心待他,他必回以真心。
    帝妃最后看向桑非晚,面容仍是当年闺中模样,眼底却满是死寂灰败:我虽不知你与他如何相识,又如何引他动心,却还是希望你莫要薄他负他。
    行尽恶事之辈,终归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桑非晚闻言怔怔,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远处的花园廊下隐隐传来侍女焦急的呼唤声,渐行渐近。帝妃缓缓吐出一口气,对桑非晚道:你便好好在此藏身,莫要出来
    语罢戴上滑落的帽兜,正准备朝外走去,身后却冷不丁响起了桑非晚的声音:你不想和他解释吗?
    桑非晚觉得将此事说开,百里渡月心中大概能少个疙瘩。然而帝妃只是顿了顿身形,连头也未回,径直转身离去了。
    有些事过了太多年,说与不说,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
    桑非晚眼见帝妃离去,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目光落在身后破败好似冷宫的殿阁上,犹豫一瞬,还是推门躲了进去。
    他现在只要躲到后半夜,然后登上城楼把信号弹放出去就行,只希望扶余浩千万别找到自己。
    桑非晚步入殿阁之后,就反手带上了门,轻微的一阵动作也震起尘埃无数。他用袖子捂着鼻,抬手挥掉半空中的蛛网,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结果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暗处有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身形不由得一顿:
    不会见鬼了吧?
    帝都也有鬼?
    不过桑非晚现在有更烦心的事,以至于他看见鬼都不害怕了。他从须弥锦囊中取出一颗照亮用的夜明珠,缓缓走近暗处,皱眉问道:谁在那里?
    无人应声。
    但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桑非晚只好又走近了一些,随着夜明珠幽暗的光芒靠近,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显出了真容,却见对方蓬头垢面,衣衫破旧,竟是名疯疯癫癫,神智失常的女子。
    桑非晚仔细观察一番,见对方面容虽脏,却生得异常漂亮,心中猜测难道是被扶余烬打入冷宫的某个失宠妃子?毕竟帝君当年册立帝妃之前也是个风流种子,后宫三千,不在少数。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桑非晚礼貌性打了声招呼:在下想在此处逗留片刻,叨扰了。
    语罢将那颗夜明珠轻轻放在桌上,自己去了另外一边,随意寻了个地方坐着。
    而那名疯癫女子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颇为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转身抱着一个绣花枕头,像哄孩子似的在怀里轻轻拍啊拍,自顾自地走开了。
    宝宝乖宝宝乖母妃在这里
    不哭不哭
    女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声音轻飘,在漆黑的大殿中让人毛骨悚然。桑非晚安静坐在一旁,忽然感觉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强,在这种环境下都无动于衷。
    但有另外一个人比他还害怕,哆哆嗦嗦道:【宿宿主我们换个地方待好不好她好可怕】
    系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哭唧唧躲在桑非晚身后:【我害怕QAQ】
    桑非晚面无表情看了它一眼:你是系统你还怕?
    系统:【QAQ我是一颗容易受伤的钻石】
    其实桑非晚屁股也坐麻了。他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门外,推开一条缝隙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出声询问系统:现在什么时候了?
    系统:【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
    桑非晚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时辰,那些修士应该也恢复灵力了。当下也不再耽搁,直接推门走出宫殿,避开那些巡逻守夜的护卫,登上了附近一处用来观景的摘星楼。
    桑非晚从须弥锦囊里拿出那些仙府掌门给的信号弹,然后一个个拉开引线,对准上空放出焰火。只听一阵尖锐的鸣啸声,漆黑的夜空忽然绽开数朵彩色的花瓣,落下之时好似天女散花,美不胜收,底下的宫人见状不由得纷纷驻足,抬头观望,好奇出声:
    呀,是谁在放烟火,竟也不怕帝君怪罪吗?
    真漂亮,咱们只管看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罚不到我们头上。
    她们不知这焰火的含义,仰头看得津津有味。天香南域驻扎在城外的护卫见状却面色大变,纷纷跑出营帐,目光紧盯着帝都王城方向:不好,是百花焰火,城主难道出了什么事?!
    鬼域之人一向与他们不对付,见状正欲嘲笑,然而下一秒天空中就又绽出一道焰火,只是这次却不是百花焰火,而是骷髅帖,赫然是司无咎的急令。
    鬼域副统领见状面色微变:城主有召,命我们速入帝都!
    焰火接二连三地响起,除了天香南域的百花焰,白骨鬼域的骷髅帖,另外还有苍都北域的啸月狼图,昆仑洞府的红丹鹤。这下城外驻扎的人马都发现了不对劲,料想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事,纷纷召集弟子部下准备冲进帝宫。
    守门的红翎卫见他们竟想集体强闯,不由得大惊失色,一面命人速去禀告帝君,一面飞快调兵遣将把守城门,骑于马上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竟敢深夜带兵强闯?!帝君有命,私兵必须驻扎城外五里,胆敢擅越,罪同谋反!
    若只有一个宗门,他这番话或可吓得住对方,但此刻不仅是四域的兵马,还有八天六洞的仙门弟子,众人自然不惧。
    苍都城的人冷冷出声质问:我们城主赶赴帝君寿宴,当夜便该出宫,如今已过了一天一夜,仍未有音讯传出,本就蹊跷。你们横加阻拦,意欲何为?!
    天香南域的人也都愤愤不平:寿宴散后,余者皆离,为何独四域仙府的人不曾出来?!莫不是你们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鬼域副首领腰间银铃作响,竟是已经开始召唤活尸,语气阴沉道:与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冲进去,城主若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万死难辞其咎!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毒尸便已经开始纷纷嘶吼着啃噬活人。其余人见状也都不再留情,齐齐拔剑布阵,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彼时扶余烬恰好出关。他冲击天神境失败,面色阴郁难解,然而刚刚迈出大殿,就见一名红翎使者连滚带爬地跑到面前,跪地焦急道:禀告帝君!帝君不好了!方才不知是谁在城楼上放出焰火求救,现如今四域仙府的人口口声声说他们城主一定出了事,都开始集结兵马想要强行入宫,已经在北宫门打起来了!
    帝君闻言眉头一拧:你说什么?!打起来了?!
    扶余浩下意识看向上空,果不其然发现摘星楼的方向有焰火发出,皱了皱眉,对帝君抱拳道:只怕是有人故意作祟,父君不必担忧,孩儿这就去看看!
    语罢也不等他应允,立刻匆匆赶去了摘星楼。
    扶余烬到底做过多年帝君,此时竟也沉得住气,冷冷拂袖道:青冥、太玄,你二人速速带兵去北门镇压,就说他们城主在帝宫之中安然无恙,等会儿便有亲笔书信一封以报平安。但他们若是敢擅自强闯,后果自负!
    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外如是。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名鲜血淋漓的男子从远处跌跌撞撞赶来,赫然是被他派去看守地牢的护卫首领。
    帝君,不不好了!方才牢中关押的修士竟不知如何恢复了功力,齐齐破开牢笼想要冲出地宫,底下的人已然阻拦不住了!
    那护卫首领说话时紧捂着胸口,显然伤势严重,所言不虚。帝君闻言脸色难看至极,他思及刚才有人放烟火求救,目光阴沉,指尖隔空而摄,直接扼住了护卫的咽喉:今日有何人出过地牢?!
    护卫呼吸困难,结结巴巴道:并无并无人出过地牢
    帝君冷冷眯眼:何人进过地牢?!
    护卫犹犹豫豫,不敢出声,但见扶余烬目光骇人,只能艰难吐出了几个字:帝帝妃
    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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