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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178)

    赵素大抵也知道这个原因,故而走得干脆利落。
    容宣心想果然是个大反派,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人,但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喜欢呢。他低头亲了姬凡一下,白衣无尘,红枫簌簌,一如当初在村中落脚之时。他也是喜欢一身白衣,躺在院外的红枫树下看书。
    姬凡不愿承认,但他曾经偷看过容宣许多次。见状忽然抬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侧脸,对容宣道:亲这里。
    容宣不愿意,忍笑道:有药,我才不亲。
    姬凡又指向另外一边脸:那亲这里。
    他一定要容宣亲一亲自己的脸。而容宣也就真的亲了,眉眼深邃,俱是温柔,顺便在耳畔低声夸了他一句:太子殿下,甚是好看。
    姬凡闻言忽而安静了下来:容宣,你喜欢燕国吗?
    周帝炼制修仙丹药,需以雪狼之血做引。燕国密探前日暗中传信,说不日便会有使臣队伍带着进献的两匹雪狼入宫朝贺,也许是个机会。
    容宣:我没去过,但若与你一起,应该是喜欢的吧。
    姬凡说:燕国很冷,终年飘雪,但也会有花开。
    他圈住容宣的脖颈,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再睁眼时,一向暗沉的眸底竟也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带着浅淡的希冀。
    赵素的动作一向很快。之后几日,她一直在暗中搜罗有关东临侯府的罪证,大大小小加起来竟有八十四条罪状。不日早朝,她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递交了一份厚重如山的罪证给周帝,弹劾东临侯与户部尚书长孙德贪污渎职,暗害朝廷命官,以权谋私,强征壮士埋骨之地,桩桩件件加起来,万死难赎其罪,一时间朝野震惊。
    周帝阴沉着脸翻看完那厚厚一摞奏折罪证,气得直接拂袖挥案,烛台摆件碎了一地:混账!简直混账!东临侯,朕对你柳家素来仪仗信任,视你为肱骨之臣,你们便是这么忠君爱国的么?!
    满朝文武吓得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东临侯面色难看,显然没想到靖州灾银一事会无缘无故被太子挖出来,反应过来立刻出列跪地,以头重重触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为国征战多年,戎马半生,一向不敢居功自傲。虽无大德,却也绝不会做下此等忤逆之事,近日身染重疾,故而缠绵病榻,对外间之事一概不知。若是族内有不孝子孙行此大罪,老臣必然会亲手处决,不致使我族颜面蒙羞。竟不知太子殿下是从何处听来这些流言蜚语,还请让老臣死个明白!
    赵素一听他的言论,便知他这是想将罪责推给不相干的旁支子弟,冷冷出声道:靖州三十万两灾银不翼而飞,绝非普通旁支子弟所能办到。东临侯府酒窖直通尚书府暗室,难道也是旁支子弟所为?东临侯,你用此等言语蒙骗三岁小孩便罢,难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不成?!
    朝中局势如火如荼之时,容宣正坐在院中与姬凡下棋。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每下一步都要沉思良久。
    姬凡手执黑子,轻轻叩了叩棋盘:怎么,你担心赵素扳不倒东临侯?
    容宣竟也没否认:靖州一案,物证虽齐,却缺人证。再则赵素不便暴露自己夜探尚书府之事,言行之间必定多有束缚,很容易被东临侯钻了空子。
    姬凡瞥了眼不远处坐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的灰衣男子:你怎么不把甄和交给赵素?
    容宣道:他是忠仆,却非死士。状告东临侯一事若成便罢,若是不成,他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他如果心中不愿,你让他强行作证也是无用,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
    说白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甄和不愿意上堂作证,你总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冒险。
    容宣只是草民一介,事关朝廷,这种案子可没办法找他上去当状师,否则他还能在旁边帮着参谋几分,出出主意。
    第182章 轩辕清请罪
    抛开那些枝叶末节的罪状不提, 现在能捉住东临侯证据的大罪有三:一杀朝廷命官,二贪赈灾银粮,三与长孙德结党营私,弄虚作假。这三条罪但凡能证实其中两条, 就算杀不了他, 也能让东临侯府元气大伤。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中天, 阳光烤得人焦灼万分。
    容宣抬头看了眼天色,慢慢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宫里还没消息传出来么?
    姬凡命人去打听,片刻后那仆役便跑回来,对着姬凡摇了摇头:宫门都封了, 探不出消息,只知羽林卫带兵去了东临侯府搜查。
    姬凡闻言淡淡垂眸, 用指尖轻轻拨弄棋局,掩去了眼底的幸灾乐祸:朝会已经上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动静传出来, 要么是东临侯罪状太深,要么是赵素功亏一篑,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了。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大仇家, 谁倒霉他都乐见其成。
    容宣也觉得宫里大概出了什么问题,罪证确凿的情况下, 按理说绝不会拖这么长的时间。正思索着该怎么办,忽而听得外间有人通报:禀太子殿下,护国将军轩辕清到访!
    姬凡与容宣闻言动作俱是一顿, 不由得心生疑窦,他们正愁没机会收拾对方呢, 结果轩辕清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姬凡目光阴沉, 连棋也不下了, 直接将手中的棋子哗一声扔入了棋篓:让他进来。
    事实上还没等他发话,轩辕清就已经推开拦路的仆从,火急火燎冲了进来。他第一眼就看见凉亭内坐着的容宣,快步上前,竟是直接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重重抱拳急道:请容公子救命!
    他满头大汗,焦急如焚,想必赵素在宫内一定出了什么事,这才引得他出来报信。
    容宣看了眼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姬凡坐过来。见轩辕清跪地,也并不伸手扶起,反而不紧不慢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
    轩辕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你麾下雄兵数万,在下一介平民,手无寸铁,如何救得了你?
    姬凡本想趴在容宣肩上看戏,但见轩辕清在场,又只好坐直了身形。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藏着仅有自己知道的冷意。
    轩辕清急得汗湿后背:太子殿下今日于朝会弹劾东临侯贪赃枉法,但没想到他竟直接将独子柳剑来推出顶了罪责,言称都是柳剑来与长孙德暗中合谋,自己一概不知。长孙德也不知有什么把柄捏在了东临侯手中,竟也承认了自己与柳剑来相互勾结,私吞灾银。
    容宣闻言嗑瓜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心想东临侯果然是心狠之辈,为了脱罪竟连脸都不要。柳剑来这个便宜儿子倒是终于有了一回作用:柳剑来呢?他也认了?
    轩辕清牙关紧咬,艰难吐出了两个字:认了!
    这是一个以家族为尊的时代,相较之下,个人性命实在无足轻重,哪怕柳剑来这个纨绔子弟也没有任何选择。柳氏一族现在全靠东临侯支撑,他若是倒了,柳家满族覆灭在即,谁死了他也不能死。这项罪名,柳剑来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尤其在长孙德承认与柳剑来暗中勾结的情况下,赵素实难应付。皇上看在柳妃娘娘的面子上,充其量判东临侯一个教子无方,浅罚一顿。虽伤元气,根基还在。
    东临侯壮士断腕,贪污受贿和结党营私这两条罪名算是废了。
    容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扇子,语气听不出情绪:那我就更不明白轩辕将军意欲何为了,这种事连太子殿下都无计可施,找我救命有什么用。
    轩辕清看出他态度冷淡,抬起头欲言又止:甄元仲被暗害一事,虽有血信,却无人证。太子殿下已查明当初随同赈灾的官员中有东临侯亲信,刺杀一事也有参与,急需人证上堂辨认。还请容公子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言外之意,是想让容宣把甄和交出来,去辨认当日刺杀的凶手。
    这件事容宣还真帮不了,甄和如果愿意作证早就去作证了,何必等到今日:这件事我帮不了,我当初愿意把那封血信交给太子殿下,已然是看在靖州百姓的份上,余者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语罢,目光不善地盯着轩辕清道:再则不计前嫌四字轩辕将军说的是否太过轻巧?当初你无故出手伤我,又毁燕太子容貌,凭什么让我们不计前嫌?
    容宣就是想故意气死轩辕清,似笑非笑道:实话同你说了吧,我有办法让甄和上堂作证,可我一瞧见轩辕将军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忽然又不想让他上堂作证了。
    轩辕清闻言神情恼怒:你!
    他这才回过味来,容宣分明是为了那日酒窖之事在记恨自己。本想直接转身离去,但念及赵素于朝堂四面楚歌之境,竟是咬牙生忍了下来,低头重重抱拳:那日是轩辕清鲁莽,今日在此给燕太子与容公子赔罪,愿任凭处置,还望二位不计前嫌,让甄和上堂作证!
    远处在廊下坐着的甄和陡然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站直了身形。
    容宣听见任凭处置四字,终于掀起眼皮看了轩辕清一眼,慢悠悠笑道:这么说,就算我要在轩辕将军脸上刻个大王八,轩辕将军也会束手就擒,任我处置?
    轩辕清闻言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容宣竟然要在他脸上刻王八,直接从地上站起了身:容宣,士可杀不可辱!你若心中有恨,直接刺我十剑,我绝不反抗,何必想出如此折辱人的法子!
    容宣闻言哗一声收起了扇子:那你就自行离去吧。还请转告太子殿下,非是容某不愿意救她,实在是轩辕将军太过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一件事偏要结仇结怨。望她日后慧眼识珠,多揽贤才,不要什么臭鱼烂虾都招入麾下。
    他语罢目光盯着轩辕清,一字一句提醒道:还请轩辕将军记住,今日太子朝堂事败,罪过皆在你身。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姬凡眼见轩辕清面色煞白,轻笑一声,靠近容宣耳畔道:赵素若能有你三分口才,今日朝堂上也未必会让东临侯占了便宜。
    容宣就当他在夸自己了,在桌子底下握住姬凡的手拍了拍:等着瞧,我今日必然要在他脸上刻个大王八给你出气。
    姬凡闻言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侧已经结痂的伤,却开口道:轩辕清必然不会让你如愿的。
    容宣反问:为什么?
    姬凡善识人心,少有出错:你只看他不愿意日日顶着一只王八脸出现在心上人面前便知道了。依我看,不如在他脸上划三刀,也算报了仇。
    能伤一点是一点,下次想找轩辕清算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容宣心想也是,轩辕清只怕宁愿跳黄河,也不会让赵素看见自己脸上顶着王八的滑稽样子:那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姬凡不语,直接命仆役拿了一把匕首来。只见刀柄上嵌满宝石,华丽异常。他从袖中取出一盒药膏,用帕子慢慢涂满刀刃,然后递给容宣,静默一瞬才出声道:是便宜了他。可我生平最不爱欠人情。当年他于城门救我一次,今日我放他一马,此后恩怨两毕,便再无纠葛了。
    原著的轨迹至此被彻底打乱。连带着姬凡对轩辕清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激之情,也随着城墙上的砖石彻底风化腐朽,了无痕迹。
    容宣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终于伸手接过匕首:你涂了什么?
    姬凡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生肌膏罢了。
    这种药膏能促进伤口生肌愈合,乃是奇珍所制,只可惜用多了会让患处奇痒难耐,像一千只蚂蚁在爬,生不如死。姬凡平日涂抹伤口只敢掺零星半点,方才在刀刃上却是涂了十足十的量,够轩辕清喝一壶的了。
    轩辕清只见他们窃声私语,也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后容宣就拿着一柄匕首朝自己走了过来,清俊的容貌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不清:轩辕将军,你方才说的任凭处置,是否还作数?
    轩辕清无声咬紧牙关: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宣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做什么,只要轩辕将军任我在你脸上随意划三刀,这笔帐就算掀过去了,如何?
    轩辕清总觉得容宣不怀好意,故而迟迟未敢出声应答。
    容宣见状轻笑一声:轩辕将军怕什么,三刀划不出个王八。你的太子殿下还在朝堂之上苦苦周旋,你就忍心让她这么等着,什么忠君爱国,原来不过是假话罢了。
    轩辕清性子鲁莽,最受不得激,闻言对容宣怒目而视。无声僵持三秒后,竟是哗一声掀开衣袍下摆跪了下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只盼容公子能信守诺言,让甄和上堂作证。
    语罢用力闭上眼睛,等着容宣动手。
    姬凡支着头,坐在石桌旁远远相望。心想轩辕清对赵素大抵是一片真心,只可惜这份情太过愚蠢,不仅作茧自缚,也给赵素带来了麻烦。下次遇到这种人,真应该躲得远远的才是。
    容宣走至轩辕清面前,思虑半天,最后将第一刀落在了他额头上。只见锋利的匕首缓缓划破皮肉,往外渗出了猩红的血色。轩辕清只觉额头一阵刺痛,随即耳畔响起了容宣低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这一刀让你引以为戒,有些人可以碰,有些人不能碰,日后若再有下次,我绝不罢休。
    第二刀落在了轩辕清的右脸上。
    容宣:这一刀与你留在他脸上的位置一样,可世间良药甚多,也难收覆水,难补玉裂。这道伤在他脸上或许会留三年五载,在你脸上却会留一辈子。
    第三刀落在了轩辕清的左脸上。
    容宣:你心有赵素,尊她如神。我心中也有一人,护他如命。当年你于城门之下护他一次,今日却又在酒窖之中伤他一剑,这一刀且让你记住,日后你们恩怨皆休,再无瓜葛。
    三刀划完,轩辕清已是鲜血满面。他怔愣抬眼看向容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语气惊诧:你
    容宣语罢当啷一声把匕首扔在地上,用帕子擦了擦手。看也未看轩辕清,径直走向被眼前这一幕吓傻的甄和: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可愿上堂作证?
    甄和慢半拍回过神,随即面色羞惭地低下了头:不瞒公子,甄和贱命死不足惜,只是远在家乡还有贫妻幼子。我从前行鸡鸣狗盗之事,在官府早有备案,倘若上堂作证,只怕免不了牢狱之灾。甄和还想看着幼子长大成人,实在实在是
    甄和以前就是个市井混混,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后来阴差阳错被甄元仲收入麾下,这才走上正途。他在官府的备案太厚,全部加起来少说也得判个流放,确实不大好办。
    容宣思索一瞬,却开口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让你免了牢狱之灾,你安心进宫作证便是。
    容宣也是刚刚才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他语罢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蘸墨飞快写了一行字,然后将字条递给甄和:你进宫之后把这张纸给太子一看,她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甄和接过纸张,下意识看了眼,随即神色震惊地看向容宣:容公子,这
    容宣道:最多也就这三五日的事。你就算被抓入牢中,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放出来。进宫去吧,莫误了时辰。
    甄和闻言把纸匆匆塞入袖中,立刻随轩辕清离去了。姬凡看见他们两个离去的身影,狐疑看向容宣:你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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