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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48)

    他没有直接上去,而是从果盘捡了颗枣子,朝着那斜角用力一击,只听当啷一声轻响,一幅白色卷轴从横梁上应声而落,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一青衣士子怀中
    方才反光的地方便是那画上的白玉轴。
    那青衣士子吓了大跳,还没等反应过来,怀里的画便被广平小郡王一把夺去。只见他哆哆嗦嗦展开那幅画,随即欣喜若狂道:是真迹!是真迹!是孟溪亭的真迹啊!
    众人顿时呼啦啦又围了上去,想要一观名画风采,小郡王却已经眼疾手快将画卷了起来,抱在怀里谁也不让碰。他快步走至楚熹年面前,满心感激的施礼道:楚公子,实在多谢,小王能寻回心爱之物,多亏你出手相助。
    楚熹年还礼:失而复得,乃人生大幸,郡王能寻回爱物,再好不过。
    谢镜渊掀了掀眼皮,心想有什么可高兴的,贼又没被抓到,能丢第一次就能丢第二次,广平小郡王高兴的也太早了些。
    就在众人说话间,只听外间一阵吵闹。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忽然急急切切冲进了金鳞阁,他左右环视一圈,待发现早已死去多时的金公子时,面色骤变,声音凄厉的就要冲上前:我的儿啊!
    此人便是金公子的父亲,金部监察史金如海,品级不算高,却掌司天下贸易,也是众王想要拉拢的对象。他一听家中独苗苗出事,刚下朝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没想到宝贝儿子真的出了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情绪失控乃是情理之中。众人却恐他破坏现场,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拉住:金大人,金大人,万万不可啊!
    官府已经快到了,此时不可挪动金公子,若是出了岔子,查不出凶手,岂不使他含冤九泉!
    金大人节哀!
    金如海气的眼睛都红了,好悬才被众人劝住。他胸膛起伏不定,老泪纵横的看向广平小郡王:敢问郡王,我儿来此赴宴,为何不明不白的身死此处?!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广平小郡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件事他要负一定责任,只是官府没来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夺,只能出言安抚:金大人,小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请您节哀,等明镜司的人来了
    金如海冷冷拂袖,直接出言打断:哼,明镜司?!上次城郊女尸的案子他们都没查明白,又如何能指望他们还我儿清白,老夫信不过他们!还请郡王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老夫,老夫这便入宫奏请圣上,亲自来查!
    他一双赤红的眼睛扫过在座众人,好似他们便是凶手,只等广平郡王将事情经过道出,便立刻开始严加盘问。
    广平郡王只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事情便是如此,只是金大人,朝中百官各司其职,权贵命案一向由明镜司主理,您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
    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父亲,谁知道他会查出什么来,万一冤枉了无辜之人,不是广平小郡王想看见的。明镜司毕竟主审命案,怎么也比一个常年掌管钱银的官员强些。
    金如海听出他的未尽之言,肺都快气炸了。见今日群英宴上太子也在,直接掀起衣袍下摆,朝着他重重一跪:请太子为老臣做主啊!
    太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将他扶起,可金如海抱着他的腿就是不撒手,失声痛哭:老臣家中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不明不白的枉死,连查清真相都受到百般阻拦,太子一定要给我金家做主呀!
    太子裤子都快被他扯掉了,手忙脚乱将他拉开,连声安抚:金大人,你乃我朝忠臣,如今独子出事,孤自然会替你做主,你若信不过明镜司那群蠢货,不如
    他思索一瞬,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指向站立一旁的楚熹年,笑着道:不如让楚熹年替金公子查明真相如何,他机敏无双,断案如神,定能还令公子一个清白!
    太子也和谢镜渊一样,瞧不起那些酸腐书生,让那些蠢货出名,还不如让给楚熹年,起码肚子里有些真才实学。
    金如海闻言脸色一僵,万万没想到太子给出的办法是这个:这这这这
    颜卿河年纪最长,德高望重,闻言拧眉道:胡闹,断案乃是官府之事,楚公子就算有些机敏之才,只怕也不精此道。人命大如天,殿下万万不可视此为儿戏!
    第58章 技惊四座
    旁人只当楚熹年一介世家公子, 虽有急才,却未必能勘察断案。更何况仵作在大燕朝乃是贱役,怎么想楚熹年都不会去学验尸这种东西。别说金如海不同意, 就连颜卿河等长者也是连连摇头。
    谢镜渊不愿楚熹年搅入风口浪尖, 直接拉了他想走, 却被门口护卫拦住,眼神顿时一冷。
    广平小郡王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谢将军,今日是小王之失,才酿成此祸, 只是如今金公子死因未明, 还请再多留片刻。
    谢镜渊用帕子掩唇,嘶哑咳嗽几声, 面无表情拉了拉肩上的风氅, 皱了皱细长的眉:我久病不愈, 现如今到了该喝药的时辰,怎么, 郡王不让走?
    他面色苍白, 唇色比常人深几分,泛着诡异的乌紫。不用装也有七分病样子。小郡王闻言一时犯了难, 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闻言看了过来,心想怪不得谢镜渊今天跟个炮仗似的,原来没喝药啊, 难得提出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反正此案一时半刻也查不明白, 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处不离开,依孤看不如将在座众人的姓名记录在册,等需要的时候再叫人来盘问。
    金如海却不同意, 人一走,那便如同放虎归山。世家子弟或许不会离开,可在座还有许多平民白衣,倘若出了京城,再找回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然而宾客也不愿一直待在此处,你一言我一语,吵嚷声渐大,争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就要将金鳞阁变成了菜市场。
    楚熹年从头到尾一直安安静静,他伸手替谢镜渊拉了拉风氅,低声问道:将军可是乏了,想回府休息?
    并不,其实谢镜渊看热闹看的挺开心,不过再留下去,难保牵扯楚熹年。他勾唇冷笑道:你直接与我出去便是,我不信有谁敢拦。
    那岂不是平白落人话柄,楚熹年笑着掸了掸衣袖,将军稍等片刻,等案子一查明白,我们便可回去了。
    查?谢镜渊掀了掀眼皮子,谁来查?
    楚熹年该不会真想去验尸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谢镜渊就见楚熹年忽然走向人群中间,对着四方作了一礼:在下不才,德薄能鲜,今日高朋满座,皆有踔绝之能,故不敢显露人前,班门弄斧。
    众人不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但也都侧耳倾听,退避回礼。
    楚熹年看了眼金如海,顿了顿,这才继续道:金公子无辜命丧,父母必深悲痛切,想亲手替爱子洗清冤屈也是人之常情,我等又何必阻拦,想来圣上也会体恤。如今官府未至,金大人想查问什么便尽管道来,我等定一一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虽不精验尸之道,却也粗知一二,金大人在此哭求太子殿下也无济于事,不如便亲手查验,我等从旁辅助如何?
    楚熹年语罢,做了个请的动作,方向正好对着金公子已经半凉的尸首。
    金如海脸颊肌肉抽搐不断,心想梅奉臣性格古板不知变通,等明镜司的人一来,自己只怕再难沾手,倒不如趁此机会盘查一番,瞧瞧谁的嫌疑最大。
    好
    金如海忽然挥袖,出声喝止众人的窃窃私语,对楚熹年道:老夫今日便依你之言,亲手查验一番,若让老夫知晓凶手是谁,定不轻饶!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苍老的眼中满是狠戾,将众人吓得齐齐一颤,再不敢吭声。
    金公子的尸体便静静趴在桌子上,因为伤势在脑部,而非大动脉,血仅流了一小滩便凝固住了。
    金大人看得悲痛心切,双手颤抖,不敢触碰,末了扭头看向众人:我儿是如何死的?!又是谁发现的尸首?!
    彼时广平郡王正在撕画,大家皆围作一团阻拦,实在无暇分神顾及旁的。画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都没发现,更何况死了人。
    内堂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楚熹年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至金公子尸体旁边,将人在地上小心放平。而后挽起袖口,解开了他的衣衫,声音平静地一一叙述。
    金公子尸首尚有余温,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楚熹年目光由上至下,粗略看了一遍尸体的四肢后背:体表无明显外伤,致命伤在脑部,左右太阳穴各有两处血洞,似被尖细之物贯穿。
    他说着,又扒开尸体的眼皮和口唇:眼球外凸,舌尖破损发紫,耳廓出血,双手痉挛,死前曾经中毒,有挣扎痕迹。
    楚熹年语罢看向四周,见金公子面前的桌上有一杯残茶,从地上起身,忽略了谢镜渊危险的目光,在其中一名穿鹅黄衫裙的贵女头上拔了根银簪下来:借姑娘簪花一用。
    那贵女小小惊呼一声,却也没阻拦,好奇看向他,想知道楚熹年要做些什么。
    众人只见楚熹年将银簪在杯盏中搅弄片刻,等再取出时,银色的簪棍已然乌黑,不由得纷纷瞪大眼睛,惊慌失措。
    茶中有毒!怎么办,我也曾饮过此茶!
    我我也饮过,这可怎么是好?!
    快去找大夫来!
    楚熹年笑了笑,低头用帕子擦拭手心,出言平息慌乱:诸位不必惊慌,此毒药性猛烈,服下后顷刻便会毙命,仅金公子一人的杯盏中有毒罢了。
    这是一起有预谋有针对的谋杀案。
    金如海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已经开始飞快思索自己是否得罪过什么仇家,然而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楚熹年问道:敢问刚才发现金公子尸首的是哪位姑娘?
    一名雪衫女子闻言犹豫一瞬,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楚熹年与金如海施了一礼:小女子江素琪,是我先发现金公子尸首的。
    是平洲江家的大小姐。
    楚熹年:敢问姑娘,当时是何情景?
    江素琪慢慢回忆道:我与金公子席位相邻,赏画之时,与众人一同离了位置上前观画,谁曾想归座回来,便瞧见他一动不动的趴在矮桌上,头上全是血
    她似乎又想起那副可怕的场景,蹙眉用袖子掩了掩面,不忍目睹。
    楚熹年微微颔首:多谢姑娘解惑。
    他语罢转身看向金如海,慢慢问道:金大人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金如海一时傻了眼。他掌管金部,平日接手的也只是生意场上的贸易往来,哪里会查什么案子。他正等着楚熹年继续往下说,谁曾想对方又将问题踢了回来。
    能在官场上混的就没有几个蠢货,更何况金部监察史这个天下一等一的肥差。金如海能稳居此位,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方才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神色不定的打量着楚熹年,心中大概也猜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有几把刷子,语气稍有缓和,一字一句道:老夫只想知道,凶手是谁。
    老狐狸,一句话便将楚熹年堵了回去。
    楚熹年不语,片刻后才道:要查出凶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杀害金公子的凶器。
    众人闻言虽不明所以,但都下意识低头一起搜寻,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忽然惊叫一声,指着梁柱旁边的角落道:瞧!那边有一根铁钉,莫不是杀害金公子的凶器?!
    说是铁钉也不恰当,此物更像一根细长的三棱锥,只是尖端磨得细长,像箭矢一般,一头沾着血迹。半个巴掌长短。
    楚熹年走过去,用帕子将此物捡起,置于桌上供众人观察。
    楚焦平恰好站在梁柱旁边。他见朱红色的柱子上有些许浅浅的、白色的痕迹,又见窗户大开,顺着看向外间,湖对岸恰好是一处山石树林。
    楚焦平微微皱眉:莫不是有人躲藏于湖对岸,借窗户之便观察金鳞阁内众人。而金公子恰好靠窗,凶手在远处对他射出暗器,穿脑而过,击中梁柱,掉落在地?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金如海正要命人去湖对面察看,却被楚熹年伸手阻拦:金大人稍安勿躁,莫被假象误导。
    他这句话的意思与楚焦平相悖,难免让人怀疑他们兄弟不合。一时间各式各样纷杂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熹年身上,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楚焦平倒没什么不满,看向自己这个性情大变的弟弟:有何假象,不妨直言。
    楚熹年往窗外看了一眼,而后在金公子刚才的位置上盘膝落座,对众人道:我与金公子身量相仿,此刻便坐于此处,请金大人派一奴仆在窗外查看,是否能瞧见我。
    金大人立刻差了名仆人出去。那仆人站在窗边,根本看不见楚熹年的头,除非踮起脚尖往里看,又跑进来复命:回大人,小的看不见楚公子。
    楚熹年这才对对众人解惑:金公子席位虽然靠窗,可从外间看去,他的位置是死角,凶手不可能在湖对岸观察他的位置,这是第一点。
    第二,若金公子是被远处射来的凶器贯穿脑部而亡,这根细长的三棱箭矢应该全部沾血才是,可诸位请看,此物仅有尖端沾血。
    广平小郡王等人连忙低头查看,却发现果不其然如他所说,凶器仅有一头沾血。
    如此还不算完,楚熹年继续推翻楚焦平的猜测:第三,凶器如果是从窗外直接射入金公子大脑,他左边太阳穴皮肉应该向内陷入,右边太阳穴皮肉应该外凸,如此才符合箭矢冲力。
    楚熹年从位置上起身,将金公子的头部伤势展露给众人看:可他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伤势皮肉皆往里陷,很明显,是有人用凶器故意刺出了一个对称的伤痕,想要误导我们。
    第四,梁柱上的暗器击痕杂乱,且位置偏高,与金公子坐直时的身形并不形成一条直线,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暗器击中所造成的痕迹。
    还有最重要的第五点。
    楚熹年将那杯有毒的残茶举给众人看:凶手若想用暗器杀他,何必大费周章在茶内下毒,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让我们误以为凶手在外面作案,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很明显,凶手是先下的毒,而后趁金公子中毒浑身麻痹之时,直接取了他性命,做出一系列伪装。
    在座诸人闻言俱都陷入深思,对楚熹年半是惊叹半是佩服。金如海双手紧攥成拳,追问道:也就是说凶手还在金鳞阁内?!
    楚熹年颔首:自然。
    广平小郡王闻言莫名有些紧张,凶手就在金鳞阁内,那还了得?!他对楚熹年长施一礼,言辞恳切道:楚兄断案如神,还请务必查明真相,还金公子清白,还我等清白。
    谢镜渊暗中盯着他们,试图发现些蛛丝马迹,然而一无所获,自觉无趣的挑了挑眉。这种事果然还是交给楚熹年比较合适。
    在下自当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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