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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36)

    黑漆漆的房内掌起了灯,内室一览无余。九庸冲进来,见窗户大开,被假象误导,立刻分出一队人马前去追踪,自己则飞快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丢失。
    云雀站在外间,神情紧张,下意识看向楚熹年: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熹年淡定吹灭了手里的灯笼,并将手中的人形纸片撕碎扔了进去。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自然是回屋去比较好,不过就怕有人不让他们走。
    站住!
    果然,他们未走两步就被守门卫兵拦住了。
    楚熹年早料到走不脱,余痕阁刚刚闹了贼,他们又刚好在此处,嫌疑实在太大。对云雀道:无碍,我们就在此处待着。
    谁也不知他在弄什么名堂。
    出了这么大的事,谢镜渊怎么可能不被惊动。然而就在他深夜匆匆赶来时,却见楚熹年正站在庭院里,想起有人通传刺客闯入,面色微不可察的阴沉一瞬。
    他无声攥紧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到楚熹年面前,声音平缓,却让人脊背发寒:你为何在此?
    谢镜渊想起今日自己对太子说过的话,眼皮子跳了跳。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暗火。
    楚熹年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犯愁:我夜深难以入眠,便想出来走走,谁曾想被当做了贼人,将军,实在是冤枉。
    后面两个字很轻,带着几分散漫,仿佛说的不是冤枉,而是甚好。
    谢镜渊当然不会信楚熹年的片面之词。他掩在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漆黑,一眼望去见不到底。唇角微勾,缓缓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在楚熹年耳畔低声问道:你确定贼人不是你?
    气息冰凉。
    楚熹年故意一怔: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现在像一条嗜血的蛇,死盯着猎物,对方但凡稍有异动,他便会一击毙命,一字一句道:最好不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进了余痕阁。九庸命人都退出去,带上门,在谢镜渊耳畔一阵低语,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末了皱眉做下总结:将军,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谢镜渊不做应答,走到博古架前转动其中一个花瓶,书桌下的地砖便传来一声轻响。他俯身掀开暗格,从里面抽出一摞纸,目光粗略扫过,声音冷冷道:东西还在。
    九庸:方才那刺客逃的快,应该还没来得及找到机关。
    谢镜渊把东西原样放回去,用一方帕子慢慢擦了擦指尖浮灰,平静得可怕:可曾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九庸摇头:未曾看见,不过楚熹年从曲阳候府带来的家丁都没有异动。
    找谢镜渊只说了这一个字。
    他转身走出门外,玄色的风氅拂过门槛,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谢镜渊以拳抵唇,发出一阵病态的低咳,阖目缓声道:宁错杀,不放过。
    九庸看向庭院外间:那楚熹年
    我来查。
    谢镜渊说完径直朝着庭院中的白衣男子走去,然后慢慢顿住脚步,停在了对方面前。他在低笑,然而笑的越开心,后果就越严重。
    谢镜渊用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楚熹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来此?
    楚熹年没说话,他仿佛是故意的,做了许多引人怀疑的举动,片刻后才反问道: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色泽冰冷,墙头撒下的阴影将整个人分割成了两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将军若是真怀疑我,尽管处置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熹年说这句话时,慢慢敛去了笑意,看起来罕见的沉默与安静。他从袖中取出一摞纸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见将军为旧疾所扰,日益难安,心中担忧,恐有人下毒加害,便对屋内摆件进行了查验,谁曾想却与外间的碧梗树有关
    他每说一个字,谢镜渊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骇人。
    楚熹年顿了顿,继续道:然而我并不能确定根源是否真的在此,听人说将军从前住在余痕阁,便想来看看此处是否也栽种了碧梗树,结果被误会成了刺客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摇曳,庭院内种着的碧梗树又悄无声息落下了许多不知名的黑色果子,滚落一地。
    楚熹年说完叹息一声,声音低沉,似乎真的很心寒:我知将军一直存疑,怀疑我是晋王的人。可我无心党派之争,只想与将军好好过日子罢了,没想到终究是痴心妄想。
    他说完,将手中的一摞纸递给陷入怔愣的谢镜渊,勉强笑了笑:可我还是希望此物能解了将军身上的毒,至于刺客的事,将军若不信,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楚熹年一直是淡笑如云的人,何时有过这么情绪反常的时候。云雀立在一旁,深深埋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九庸拧眉急道:将军,您千万不要听他蛊惑
    谢镜渊却抬手打断他,冷冷出声:去,把万大夫请来。
    他手中捏着那叠纸,险些攥烂。倘若楚熹年说的话为真,那他谢镜渊岂不是白当了一年的蠢货,险些被人毒死都不知道。
    谢镜渊脸色难看,见九庸不动,声音阴鸷斥道:还不快去!
    刚才一直紧绷的心,却不知为什么松了下来。
    九庸闻言只得领命去请大夫,经过云雀身边时,却见那死丫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咬牙忍下。
    九庸领着人一走,庭院顿时空了大半。
    楚熹年也不在意地上尘土,掀起衣袍席地而坐,头顶恰是大片的碧梗树荫。他随手捻起一粒掉落在地上的黑果,自言自语道:将军还是莫要信我的话,我是刺客,不仅要偷窃将军的机密,还会害了将军的性命,嗯?
    他说完笑了笑。今夜无月,楚熹年一身白衣,皎洁却远胜天边圆月。
    谢镜渊一目十行,匆匆看完他的实验稿,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在楚熹年面前倾身蹲下,意味不明的问道: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验毒?
    不是,楚熹年抖了抖袖袍,慢慢摇头,我是来窃取将军府机密的,被九庸抓了个正着,将军最好将我就地斩杀,免得后患无穷。
    谢镜渊闻言拧眉,眯了眯狭长的眼,声音恼怒:楚熹年,你真当我舍不得杀你是不是?
    舍不得?
    楚熹年听见这三个字,疑惑的皱了皱眉,却也没太过纠结词意,很快抛到了脑后:将军要杀便杀吧,我绝不还手,反正纵活下来,也只剩被怀疑的份,他日若再来一个刺客,又栽到我身上可怎么办。
    谢镜渊语结,论嘴皮子,他绝对比不过楚熹年。
    楚熹年见他不动,笑了笑:将军不杀?不杀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从树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朝着拱门外走去。
    谢镜渊见他没有再继续胡搅蛮缠,心中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楚熹年对云雀淡淡吩咐道:去,收拾东西,回曲阳侯府。
    谢镜渊:
    第46章 京郊女尸
    万济邈本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山野大夫, 常年住在远离尘嚣的药谷中。有一次在大漠寻找毒物时,被狼群追赶,阴差阳错被谢镜渊所救, 成了在军伍中的随行大夫。
    他今年五十有九, 鬓发斑白, 深夜前来实在有些为难一个老人家。但万济邈一听谢镜渊身上的毒有了结果, 立刻来了精神, 抱着不逊于楚熹年的研究精神,将那份实验稿对着烛火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九庸依旧对刚才逃脱的刺客耿耿于怀, 脸色难看的对谢镜渊道:将军, 那楚熹年并非医者, 又怎可能破解这奇门怪毒, 只怕是不怀好意,您万不能受了蛊惑。他们主仆都不是什么好人。
    谢镜渊正等着万济邈的结果, 闻言拧眉,声音阴沉的对九庸道:你今日话太多了。
    聒噪。
    九庸一噎, 只得抱剑请罪:属下该死。
    谢镜渊闭眼挥手, 示意他退下, 吩咐道:你去看着他们二人,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九庸领命:属下定不负命,他们若敢轻举妄动, 直接杀无赦!
    谢镜渊却倏地睁开了眼, 冷声斥道:蠢货, 让你看人,谁让你杀人了!
    九庸一顿:是。
    将军的意思是不能杀么?
    同一时间,云雀正在屋里收拾行囊。她一边整理,一边看向正在榻上打盹的白衣男子, 期期艾艾问道:公子,咱们真的要回去吗?
    虽然她也想回曲阳侯府,但那个地方显然不是说回就能回的。只怕门还没进去,就被宫里知道了。
    自然是假的。
    楚熹年懒懒闭眼,
    你慢些收拾,越慢越好,做个样子给人看就行。
    云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没忍住低声问道:公子,咱们今日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东西不仅没偷到,反而还打草惊蛇,等会儿谢将军若是要问责该怎么办?
    楚熹年闻言忽的抬眼看向她,浅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暗芒,笑了笑:谁说今日这一出没有用?
    他不仅知道军部名单藏在了哪儿,还要让谢镜渊以后再也不敢怀疑自己。这难道不比贸贸然去偷东西要强得多吗?
    例如晋王府派来的那几个蠢货?
    楚熹年将双手枕在脑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们要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到手了。
    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今夜月黑风高,视野受阻。楚熹年拎的灯笼是特制的,里面燃了五根蜡。当烛光照在纸糊的窗户上时,就形成了一个天然幕布,他用提前准备好的人形剪纸一晃,黑影闪过,就产生了房内有人的错觉。
    而九庸生性多疑,听见动静肯定会冲入房内查看。云雀只要掐准时机,暗中击开窗户,就可以虚构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刺客。
    谢镜渊早料到晋王府会来人偷名单,所以提前加派了许多人手。听闻刺客闯入,他第一时间就会去查看那个最重要的东西是否被人偷走,自然而然也就留下了痕迹。
    当然,这个计策也有一定风险,它需要楚熹年的演技,云雀的功夫,还有谢镜渊的一点点信任。
    前者缺一不可,后者尤为重要。
    云雀收拾好行囊,正打算出去探听探听消息,结果刚刚打开门就见九庸那个黑面神守在门外,吓了大跳: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熹年闻声睁开眼,一偏头就见九庸领着人守在了外间,心中猜测怕是谢镜渊吩咐的。算是另类的关押软禁,不过总比一刀砍了强。
    九庸不想理云雀,故而并不答话。
    云雀拎着行李,直觉来者不善:问你呢,守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外。
    九庸横剑将她拦住,只冷冷说了两个字:回去!
    云雀最厌他持剑行凶:姑奶奶我今日偏要出去不可,让开!
    她说完径直往外冲,九庸又不能拔剑杀人,见状想也不想,快如闪电出掌击中云雀肩头,将人直接给打了回去。
    云雀躲闪不及,正中肩胛,一掌被打到了地上。她捂着肩膀,面色苍白的恨恨出声:你
    居然打女人!
    楚熹年原本在后面看戏,见九庸出手,略有诧异。他步下床榻,走到云雀身边将人扶起,低声淡淡道:他既不让出去,我们便在此处待着就是,不要起了冲突。
    云雀从地上起身,捂着肩膀点了点头:是,公子。
    于是九庸看见大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他顿了顿,继续看守。
    而与此同时,谢镜渊身上的毒也有了结果。万济邈照着楚熹年实验稿上写的,将碧梗树的果子,香炉内的香灰,熏球内的香料,以及每种花都有的芳香汁液混合在一起,终于查验出了些许眉目。
    竟然是四物混毒。
    万济邈用随身带着的小药鼎装入此四物,鼻端细嗅许久,不由得面色大变。就如同楚熹年猜测的那样,古代很少见过这么高级的毒。
    老夫生平仅见也仅是二者混毒,没想到将军院内竟有四种毒物!
    谢镜渊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竟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他目光锐利的捻起一粒香颗,不需用力便捻得粉碎:你的意思是毒被下到了这里?
    万济邈正在研究香料成分,多次对比后,才捋着胡须皱眉道:天南七星竹,相思子,苍棘,此三味药材放在香料中本也不以为奇,只是这些药材未长成时皆有剧毒,倘若被制成香料,亦对人体有损。
    这些香料一经熏燃,与碧梗树的果子味道混合,便有了一半的剧毒,再遇香薰球内的一味麝香,便又添一半毒性。而瓶中的时令鲜花香味则起催发作用,此四物相混,可令人五脏渐衰。
    万济邈到底是专业的,在楚熹年筛选出的结果中进行二次排查,很快发现了原因。
    香料中未成熟的天南七星竹,相思子,苍棘,加上碧梗树果的味道,香薰球内的麝香,被时令鲜花的芳香一催发,就形成了剧毒。
    如此机关算尽,下毒的那人真是费劲了心思。
    谢镜渊悄无声息攥紧指尖,眼神毒辣,对侍从冷冷吩咐道:去查,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又经了谁的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万济邈摇摇头,手中捻着一片叶子:此局怕是布置已久。依老夫来看,庭院外间种着的树并非碧梗树,而是石云树。此树与碧梗树外形相似,却因不好存活,气味腥甜,故不常种。
    他说着递给谢镜渊看:将军瞧,碧梗树的叶子叶脉是黄色,而石云树却是浅金色。
    这树种了少说有几年,都是内府负责布置的。倘若想深挖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只怕难上加难。
    谢镜渊直直盯着他:此毒何解?
    万济邈捋了捋胡须:此毒入侵肌理,损害五脏,不能说解,只能慢慢调理,老夫还需细细斟酌。
    他说完,提笔开了几张药方:将军从前的药便停了吧,到底毒性过深,从今日起,每日扎针调理五脏,老夫明日再来。
    今日出了太多事,谢镜渊有些心绪不宁,闻言拧眉,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万济邈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对了,将军,这份手稿出自何人之手,老夫倒是很想切磋切磋。
    改日再告诉你。
    谢镜渊确认了结果,也就没有多待,快步回了住处。他见九庸守在门外,在台阶处慢慢顿住脚步,用帕子掩嘴低咳两声,皱眉问道:人都在里面?
    九庸顿了顿,然后点头。
    谢镜渊阴恻恻睨了他一眼:可有伤人?
    九庸脖颈僵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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