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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一言(16)

    周知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起繁抱进怀里,陆起繁身上还沾着萧瑟冷气,把周知蒙紧紧裹挟。
    你怎么来了?陆起繁捧着周知蒙的脸,作势要吻。
    但他知道周知蒙会躲,所以只是靠近,不敢真的吻。
    周知蒙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辛桓。
    隔着落地窗,他看到辛桓死死地盯着这里。
    周知蒙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些烦躁,可是陆起繁的拥抱很紧,他的心情似乎又重新微妙地愉快起来。
    他望向陆起繁。
    陆起繁亲了亲他的鼻尖,又在他的唇角流连。
    拿铁咖啡和椰奶淡淡地交融。
    周知蒙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小起是我的。
    所以他没有躲。
    陆起繁在片刻讶异后迅速反应过来。
    周知蒙的唇瓣柔软水润,等着被吻时还不自觉微微张开,青涩又勾人。
    陆起繁封住周知蒙的唇,厮磨后忍不住咬了一口,周知蒙吃痛,想推又推不动,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一些,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第25章
    日色被揉进橘色黄昏里, 温柔惬意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周知蒙的肩上,他感觉到热,可更热的是陆起繁的掌心。
    陆起繁的手抚过周知蒙的脸颊, 力度很克制, 但随着气氛升温, 他开始不满足, 指腹从周知蒙后颈的皮肤, 辗转流连一路往下到后背,带着少年人的生疏, 惹得周知蒙一阵战栗, 他胆怯地阻止:小起,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什么?
    你说让我慢慢适应。
    陆起繁终于放过周知蒙的唇, 是啊, 我在等你慢慢适应。
    你这算什么等?周知蒙恼道。
    两者不冲突,卷卷, 我只是在等你从心里接受这个关系, 和身体无关。
    周知蒙被陆起繁的话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他甚至无从辩驳, 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紧接着, 陆起繁的掌心就慢慢抚上了周知蒙细瘦的小臂, 最后落到腰上,陆起繁隔着衣服摩挲周知蒙的腰, 在周知蒙挣扎前将他按进怀里, 不留一丝缝隙。
    这个吻的侵略性太强, 周知蒙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小起, 停下。
    周知蒙在片刻间隙里求饶, 不可以这样,小起,叔叔还在楼上。
    他偏过头咬着唇,陆起繁亲不到,于是拿他的耳垂和颈肉泄愤,像小狗一样乱咬:谁让你不躲?
    有一瞬陆起繁还惊喜地以为他和周知蒙互通心意了,结果他的卷卷还是懵懵懂懂误打误撞。
    可是太软了,周知蒙被养得太好,皮肤很软,又带着椰奶味的清淡甜香,陆起繁怎么揉怎么亲都不过瘾。
    周知蒙整个人都快被烧着了。
    陆起繁说:是你自己不躲的。
    我没有
    他一边躲着陆起繁的利齿,一边往窗外看,辛桓早就不见踪影,周知蒙的纷乱心跳慢慢归于平静,羞臊后知后觉地漫上来,他两手抵在陆起繁的肩上,努力推他,因为急切而沾染了哭腔:小起,你再不停我就喊钟叔叔了。
    陆起繁这才停下,两手捧着周知蒙的脸,催促着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告诉我,快告诉我。
    周知蒙只感觉心慌意乱,他也说不清缘由,脑海里蹦出来的五个字让他更加忐忑。
    在落地窗前,陆起繁吻上来的时候。
    当着辛桓的面。
    他想:小起是我的。
    他理不清这几句话的意思,如何排列组合都拼凑不出他那一秒的心情,他默许了陆起繁的吻,承受了他更汹涌的入侵,在随时会被人看到的敞亮透明的窗前。
    周知蒙内心的小人掩面痛哭,以后他该怎么面对陆起繁?
    还算是弟弟吗?
    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小起,你怎么总是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吗?
    现在他陷入混乱,事实证明,分不清的人确实是他,小两岁的陆起繁在这件事上显得过分早熟和淡定,在这段朋友变恋人的磨合期里,陆起繁更像是旁观者,倍受煎熬的从来只有周知蒙一人。
    陆起繁的大脑里好像被安装了什么只喜欢卷卷的电子芯片,他目标坚定,态度明确,不为任何人所动,他坚定到让周知蒙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刚刚为什么不躲?
    因为
    因为那一刻想要你吻我。
    见周知蒙不说话,陆起繁直接将周知蒙打横抱起,周知蒙在天旋地转后下意识搂住了陆起繁的脖子,他惊慌失色,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看上去更加可怜,陆起繁还哄骗他:卷卷,你嘴唇都被亲红了,你要让我小爸看到吗?
    周知蒙想要告状,可是又心虚。
    是他没有当好这个哥哥。
    陆起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恶劣,一定是他没有管好小起。
    在他高中学业紧张自顾不暇的时候,小起迷恋上了赛车,每天和一群成年人在一起,早早地懂了一些不该懂的事情,现在又实践在他身上,周知蒙想:是我的错。
    可是他真的很想告状,想让陆叔叔把小起揍一顿。
    狠狠揍一顿。
    见周知蒙神情纠结,陆起繁笑着把他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我会让陆叔叔揍你的。周知蒙威胁道。
    陆起繁解开周知蒙的外套扣,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你。
    他脱掉了周知蒙的外套,手伸进棉质卫衣的衣摆,周知蒙真的害怕了,一边推搡着陆起繁的手,一边往床里躲,陆起繁不依不饶地覆上去。
    周知蒙只能靠忍受亲吻讨好安抚陆起繁,趁着陆起繁去解自己的衣扣,好不容易才从陆起繁的魔爪中挣脱出来,趔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逃进了钟晔的画室,钟晔被吓了一跳,见状急忙起身抱住他,担忧道:怎么了怎么了?
    周知蒙抽噎着说:小起欺负我。
    这场面和小时候如出一辙,每次卷卷来陆家玩,每隔一小时,他就会哭着跑过来痛诉小起的恶劣行径,小起追在后面,捧着玩具一脸无辜。
    长大后,始作俑者陆起繁悠悠然地走过来倚着门框,钟晔用警告的眼神望向陆起繁,不悦道:小爸说过多少回?不可以这样对卷卷,你是什么小流氓吗?用这种强迫的手段?
    周知蒙觉得这个词太严重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替陆起繁解释:也不是,没有强迫,就是就是
    他不好意思说。
    钟晔心中了然,朝陆起繁皱了皱眉,然后搂住周知蒙,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是小起的错,咱们不理他了。
    周知蒙呆呆地倚在钟晔怀里,心中一片惘然。
    陆起繁想走过来,被钟晔摆手挥开了。
    周知蒙收拾完心情之后就要回家,连礼物都懒得拆封,塞进陆起繁怀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试试看,尺寸不对我再拿去换,我走了。
    陆起繁又做出一副他最擅长的表情,也是周知蒙最无力抵抗的表情,他扮着可怜,像是被狠心渣男抛弃,卷卷,你生我的气了?你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吗?
    他明知道不会,还偏要问。
    我实在太想你了,才会忍不住。
    周知蒙顿感坐立难安,他没有回答,甩开陆起繁的手,跑回了家。
    陆起繁回到客厅,钟晔揪了揪他的耳朵,你啊,一两年都等不了?你周叔叔知道的话又该生气了。
    卷卷本来就是我的。
    对啊,是你的,干嘛还要逼他?每次都把他惹哭,只会让他对这些事更害怕。
    钟晔叹了口气,心里想:这混小子到底明不明白,卷卷需要的是开窍,不是开荤。
    他轻咳了两声,解释道:小起,小爸明白你着急卷卷还懵懵懂懂,但是一味的身体接触只会把卷卷吓跑,让他对这些事更恐惧。你要试着让他信任你,让他慢慢转变对你的看法,不只是把你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他对你很多亲密行为的接受,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容忍你,你理解小爸的意思吗?
    陆起繁微微蹙眉。
    钟晔揉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你想想你小时候,调皮成那样,幼儿园的小朋友没人敢和你玩,只有卷卷愿意陪着你,就这样你还经常把他欺负哭,可是他哭完之后还是会继续陪你玩,为什么?因为他觉得你是他的弟弟,他理所应当地容忍你接纳你的一切,包括现在他还是这个心理。
    他喜欢我。陆起繁反驳。
    那他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告状?两情相悦了还会那么逃避吗?
    陆起繁没了声,半晌才问: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再把他吓哭,而是往后退,让卷卷自己做出反应,让他猛地意识到,小起成年长大了,小起的情绪很稳定,他不再需要哥哥的保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要让他感觉到你的成熟和变化,明不明白?
    钟晔点到为止,很多话当着孩子的面他也说不出口,只希望陆起繁这小子能听懂。
    陆起繁思考了很久,没有表态听懂与否,拎着包装盒回了房间。
    钟晔摇了摇头,进厨房倒了杯咖啡。
    陆起繁倒在床上,唇上还残留着一点触感和余味,刚分开十分钟,他已经开始思念周知蒙了。
    周知蒙从来都不知道他对他的思念有多深,估计只当他为了接吻而编造出来的借口,自从周知蒙上了高中,他们的相处时间陡然减少,保送前的集训是第一道坎,放学的时候陆起繁经常一个人站在周知蒙家的楼下,看着二楼没开灯的房间,一站就站很久。
    他不知道该怎么度过没有周知蒙的生活,只有赛车的刺激轰鸣能短暂地掩盖住这种思念,周知蒙上大学之后,这种分离带来的剧烈痛感几乎将陆起繁淹没,他无法接受,也无法适应。
    他常常在深夜想念周知蒙。
    周知蒙有很多朋友,没有他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但他不行,失去周知蒙他活不下去。
    周知蒙永远都不知道,那天他破了赛车纪录在簇拥中走上看台,抬眼看到周知蒙时,他有多喜悦。
    当周知蒙说:小起,我为你能有一个真正热爱的事情而感到开心。
    那一刻陆起繁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充满了亮色,爱人和爱好可以轻易共存,周知蒙温和地看着他,眼里有心疼有缱绻爱意。
    周知蒙永远是他生命中的一盏灯。
    陆起繁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周知蒙的,可能真的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当他在课堂上第一次学到一句表达爱情的诗句,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周知蒙的脸。
    他很喜欢很喜欢周知蒙。
    周知蒙足足两天没有搭理陆起繁,但罕见的是,陆起繁竟然没有主动来找他。
    既没有电话也没有上门,昨天晚上钟晔来找林知绎,陆起繁也没有跟过来。
    周知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唉声叹气,钟晔看着笑了笑,林知绎摇头道:完了完了,我家卷卷真的要被你家的小混世魔王拐跑了。
    这不是早就定好的事?钟晔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知蒙点了点手机,始终没有收到陆起繁的消息,可他又不想主动联系,毕竟陆起繁做了那么讨厌的事。
    可是为什么他还不来找我?寒假已经过去两天了,已经已经快结束了。
    周知蒙难过地想。
    他走到餐厅暗戳戳地对钟晔说:叔叔,你们晚上都过来吃饭吗?
    钟晔说:你陆叔叔出差了,小起好像也去车场玩了,对了,卷卷你知道他说的车场是哪里吗?我一直听他说,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危不危险?
    周知蒙黯然地低下头,慢吞吞地说:就是城南车场,不危险的。
    他重新缩回到沙发。
    第三天的早晨他终于接到了陆起繁的电话,九点半他还在温暖被窝里睡懒觉,声音还黏黏糊糊的,没有听清来电人是谁,有些起床气地抱怨:谁呀?
    卷卷。
    周知蒙停顿了三秒才睁开眼,刚想说话又忍住,语气硬梆梆的:你是谁?
    明显是在怪他。
    陆起繁差点笑出来,还是好声哄着:我是小起。
    我不知道谁是小起。周知蒙缩在被子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陆起繁进行这样幼稚的对话了,陆起繁站在楼下,看着二楼的窗户,冷风刮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哥哥。
    周知蒙愣了愣,从被窝里冒出头来。
    陆起繁轻笑,哥哥,外面好冷。
    周知蒙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边看了看,一下子就和陆起繁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陆起繁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大衣,站在深冬的院落里,他抬起头,朝周知蒙笑了笑。
    周知蒙的心跳停了半瞬。
    怎么会?陆起繁明明比他小两岁,看起来却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样子,明明几年前他还是个因为周知蒙没有把他送的礼物放在圣诞树前最显眼的位置,而气到把其他礼物一脚踢开,惹得周知蒙哭了一晚上的小混蛋。
    你怎么不进来?
    我带你去车场玩,好不好?我想为你再破一次记录。
    周知蒙也忘了注意安全的批评教育,挂了电话就起身洗漱换衣,他想到陆起繁穿的卡其色,于是给自己挑了一件白色外套。
    洗漱的时候他让他爸爸煮两杯热奶茶,放进带盖的吸管杯里。周淮生把早餐摆到桌上,周知蒙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就捧着热奶茶出了门。
    他热奶茶放在陆起繁手里,陆起繁两手握住,说:谢谢卷卷。
    他们靠得很近,陆起繁的声音就被放大,周知蒙脸热地移开了视线。
    他以为陆起繁会直接带他走,可没想到陆起繁竟然带着他回到房里,跟周淮生打了招呼:叔叔,我和卷卷去车场玩。
    注意安全,照顾好哥哥。周淮生把围巾和口罩递给陆起繁。
    陆起繁接下,当然。
    周知蒙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目光呆呆地游离在陆起繁身上,他都不敢相信这么稳重的行为能发生在陆起繁身上。
    告别了周淮生,陆起繁带着周知蒙坐进车里。
    周知蒙这才意识到自己未免太主动了点。
    不就是两天没有主动联系吗?
    陆起繁来找他他为什么要这样高兴?
    陆起繁会不会在心里笑话他?明明那天哭着找钟晔告状的人也是他。
    再说了,陆起繁又没有义务必须和他联系,就算是恋爱关系,也不是天天都通电话的,他的室友韩枫和女朋友一直异地恋,有时候忙起来能半个月都不联系。
    很正常的,而且他和陆起繁还不是恋爱关系。
    不是恋爱关系也可以拥抱接吻吗?
    周知蒙快被自己绕晕了,气呼呼地喝了一口奶茶又被烫到。
    陆起繁急忙捏着他的下巴检查,没事吧?
    周知蒙摇了摇头,陆起繁神色紧张地检查了周知蒙的舌头,没有异常才放心。
    他接过周知蒙的杯子,打开盖子后用吸管荡了荡。
    周知蒙看着陆起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切都是对的,他又形容不出来问题所在,可是陆起繁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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