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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渡免费阅读(56)

    雪风呼呼地刮,国师府门口连个相送的人都没有,只余澹台漭稍显落寂的身影。
    澹台漭:他狠狠踢了一脚国师府门口的雪堆,骂了一句:洛无尘,你有种。
    在不远处看着他的邵雪月:他折扇轻摇,也没说话,澹台漭像是感觉到他了,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指了指国师府,又指了指邵雪月,随后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刺啦」。
    邵雪月:这小子居然敢威胁他。
    邵雪月朝国师府偏了一下头,纵身翻了下去。
    澹台漭:!!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手里攥紧了他爹给他的信,无视了邵雪月,这才朝将军府走去。
    回将军府的路上,澹台漭已经看完了信,看完他就将信纸揉成了一团,那力道大到恨不得把纸碾碎了。
    好哇,你可真是我的好父亲。澹台漭觉得他爹铁定是吃错药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敢瞒着他。
    可一想到当初他还年幼,也就释怀了。
    他爹惯来觉得他不成熟,不懂事,一心想要进得朝堂,难以在朝堂立足。
    澹台漭想到这段时间他做的事,微微拧紧了眉,随后深吸了两口气。
    他承认他气性大,到底不是轻重不分的人。
    如果真如他爹所言,那么,此刻,那人应当就在将军府的书房内。
    他敲响了自家大门,立即有人上来开门,好似没料到澹台漭今日回来,面露诧异,立即喊了一声「小将军」。
    澹台漭没应声,长腿一跨,直奔书房。
    开门的人:??
    直觉他们小将军今日心情不好,也就没去找不痛快。
    澹台漭混账起来他爹都能怼死,更何况他一个仆从了。
    书房内。
    一个身披鸦青色大氅的人站在一个书架前,正在看书。
    应当是并未知会仆从的原因,书房内冷得像是冰窟。
    他看着江随云那张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敛去了方才那一身怒意盛气,微笑道:江老板。
    澹台漭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见过好几面的江随云。
    澹台漭想起印少明把他带到笑春风的那几次,不由得深了眉眼。
    小将军,近日可好。江随云放下书,气质沉稳的绕前走到澹台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知道澹台漭这段时间都住在国师府,更没多问他这段时间在国师府如何,面上带着清浅的笑。
    江随云也不跟他绕弯子,想必将军已然将我的事告知与你。
    澹台漭不语,他想听听江随云究竟会如何说,当真如他爹说的那般也就罢了,倘若不是
    思及此,澹台漭微眯了一下眼睫,视线直直地看向对面的江随云,要让他澹台家卖命,那也得值得。
    在下记得,多年前曾与小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初始小将军还与我言,想要我娘给你爹续弦。江随云说话的语气像是缅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澹台漭装糊涂,其实那事儿他记得,只是没想到,那人就是现今的江随云。
    不过澹台漭也当真不记得那小孩叫什么名字了。
    记不住也不碍事。江随云并未在乎他的态度,在下只需小将军记得澹台将军的话便好。
    澹台漭已然十九,年后便二十,澹台卓将此事一拖再拖,澹台漭性子燥他一直都知道,却也知他并未如表面那般。
    澹台漭其实很懂得如何压制自己的脾气。
    我爹说了什么我忘了,江老板,不如您来说说。澹台漭把腿搭在椅子上曲着,微微偏头,姿态不羁又嚣张地看着江随云。
    澹台漭是不信任江随云的,纵然他爹说了个大概,可任谁听到忽然出现一个前朝遗孤,都让人难以接受。
    江随云的身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他在宫外出生,名不正言不顺,连姓名都不曾出现在前朝皇族的族册上。
    若不是澹台卓与他娘乃旧识,早时的澹台卓又曾与前朝皇帝有过一段交情,恐怕到死,澹台卓都不知其身为乃前朝天子。
    就连江随云,也是在澹台卓的帮助下出生的。
    具体情况如何,澹台卓在信中并未说清,只道他要信任江随云。
    江随云看着澹台漭,半晌后失笑,觉得澹台漭当真少年心性,大有种不知者无畏的精神。
    江随云便缓缓道来。
    从前朝天子如何跟他娘好上开始,一直说到澹台卓如何帮助他娘把他生下来。
    澹台漭全程都静静听着,随后道:你不是还没出生,怎会知晓得那么清楚。
    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江随云并未跟澹台漭自称在下,而是自称我,也没有什么架子,足见亲近之意。
    澹台漭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就是故意问的。
    澹台卓于江随云而言,是恩人,几乎是再造之恩,于父言也不为过。
    若不是江随云的娘死在宋氏人手里,他也不会多年后主动找上澹台卓,说他想要报仇。
    宋氏当时已然称帝,他要报仇,就必然要反了当今宋氏皇帝。
    澹台卓心有天下,这是他的大义,跟江随云不一样。从前江随云的心里私仇居多,可是看多了澹台卓,他也会为开始为天下着想了。
    可看着现世的天下,江随云觉得,这宋氏,不存在也罢。
    现今前朝血脉只余他一人
    私心而讲,江随云对皇位并没多大兴趣,他对前朝皇室那些所谓的血脉亲人都没什么感情,重要的是他娘。
    是他娘如何凄惨地死在宋氏士兵手里的。
    想到这里,江随云身上闪过与浑身那清润气质截然相反的杀意。
    可转瞬,他又敛了去,微笑转头看向澹台漭,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小将军可以细细思量,不必现在就回答我。
    面对澹台家的人,江随云的耐心向来很够。说完江随云就起身,当着澹台漭的面打开了密道大门,慢慢走了进去。
    澹台漭全程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他爹已然为江随云筹谋至此,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江随云给他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他看清楚,他爹究竟帮他到了何种程度,提醒他,他姓澹台,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可是
    倘若他们当真反了宋氏皇帝,扶江随云登上高位,这世道,真的能变好吗?
    现在的宋氏江山已然烂入骨髓,前朝霁国风以「风雅」闻名,更以「善」为本
    其实在澹台漭眼里,前朝的作风到底缺了点铁血,以德未必能服人
    前朝霁国跟当今雍国,那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其实某种意义上而言,江随云是妥了澹台漭的想法的。
    可他并不清楚,江随云,到底会不会成为一代明君。
    爹啊,你到底给儿子挖了多大一个坑。澹台漭抹了一把脸,然后转身猛地打开了书房大门,吼道:人呢?你家公子快霉了,赶紧准备热水。
    国师府。
    澹台漭走后,邵雪月便拿着他的折扇骚包地倚在洛无尘的门口,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看洛无尘作画。
    洛无尘全程没有搭理他,邵雪月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忍不住折扇一收,走上前去,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
    洛无尘只是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作画。
    那是一副山水图,画的乃是傲风山,邵雪月认得傲风山,忍不住笑道:哟,像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也会思乡。
    洛无尘一笔落下,俯身吹了吹上面的墨。
    邵雪月:这人真当他是透明的不成?
    喂,我说,你究竟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邵雪月伸出折扇挡住了洛无尘的视线,洛无尘转身,在身后的书架上拿了一封信出来,递给邵雪月。
    邵雪月:他疑惑地接过信,看完信上的内容,邵雪月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他当即软了语气,洛神医,无尘,无尘兄,我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洛无尘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居然将他的雪月阁搞没了一半,三煞丢了俩,另一个还在苟且偷生,他这个阁主窝在国师府跟自己的仇人就差对饮当歌了。
    帮我做件事,我便放了你。洛无尘拿出印章,在那幅画上落下。
    什么事?我告诉你,杀人放火我可不干。
    洛无尘:
    敢问邵阁主,你何时是个好人了?洛无尘觉得邵雪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心性一直如此,其实有时候,洛无尘挺羡慕邵雪月的。
    这人不论面对什么,都能笑得出来,行事作风十分自我,很看得开的一种人。
    比起你我还不算好?当初江湖中有人为了见洛无尘求得一药,不过小小得罪了他一下,人武功就废了,落得个终生残疾的下场,不久就被仇家杀了。
    其实不是洛无尘不救那人,是洛无尘救了他,可他还不知足,见洛无尘不怎么会武,便起了色心,更想对洛无尘用强,洛无尘不过还施以礼。
    不让他死在药庐,是怕他脏了自己的地儿,青黛跟蓼实懒得收拾。
    洛无尘并不打算跟邵雪月解释什么,而是微笑道:做,还是不做,雪月阁的存亡,全在邵阁主一念间。
    邵雪月:他能不做吗?不过他还是好奇,洛无尘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把他雪月阁搞成这模样的。
    听见邵雪月问,洛无尘但笑不语。
    邵雪月:他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既然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要点回报实在不像样,于是问:我说神医啊,你觉得澹台漭这人如何?
    能如何?洛无尘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面上倒是神色不显。
    比如,喜欢与否?邵雪月就没见洛无尘除了在自己人面前,何时有过如在澹台漭面前那般放松的时候。
    以往邵雪月同样派人在十五这日暗杀洛无尘,这人就算拖着动不了的病体也要将他的人斩尽杀绝,为何偏偏对澹台漭如此特殊。
    难道只是因为澹台漭是澹台卓的儿子这个身份?
    洛无尘闻言,倒是正眼瞧邵雪月了。
    一双桃花眼虽然在笑,终是未达眼底,看得邵雪月脊背生寒。
    他可太了解洛无尘这笑容了,当即就想跑,谁知道洛无尘眼疾手快,直接点了他的穴。
    邵雪月:他就不该嘴欠,暗的不行,谁知道他明着更不行。
    洛兄,打个商量,你不是还用得着我吗?我立马滚去给你办事好不好?
    第68章
    洛无尘走到他身边, 把他的手牵了起来,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那一刻, 让邵雪月浑身一僵。
    邵雪月的视线极力往洛无尘的方向瞟, 生怕洛无尘忽然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暗算他。
    别看他平时不着调, 他对自己的身体部位,可是看重得很,当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毒功于你无益,不如每月来找我求药。洛无尘放下手,邵雪月立即感觉自己的手腕在刀口上滚了一遭,翻个白眼又松了口气,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要不害我, 我还用得着跟你作对。
    重点是他还对不过。
    洛无尘:
    这些年你就不曾找别的大夫看过?洛无尘颇觉无语。
    别的大夫医术还能比你好?
    洛无尘:他难得觉得无言以对, 只是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邵雪月被他这种眼神看了很多次了, 倒是习惯了,反正洛无尘一肚子坏水儿, 指不定怎么算计他呢。
    洛无尘看他表情就知道邵雪月在想什么,可想到此时要用邵雪月,他难得解释道:初始见你,你便身中奇毒, 我为你解了一道,要你每月找我讨要解药,非是害你。
    邵雪月觉得洛无尘在当他傻子玩儿,笑道:我好好的身子被你一暗算就成了这样,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在救我?
    邵雪月, 你来自何处, 你别说你忘记了。洛无尘的眼中是洞察一切的精明。
    邵雪月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语气瞬间变得沉凝起来:你知道什么?
    洛无尘只道:听话,不然神仙难救。
    邵雪月正想说什么,只听洛无尘道:你练了毒功,继续练下去,最多一年便会殒命。
    一年?!
    邵雪月略带几分妖艳的五官瞬间变得阴沉,他一直都知晓洛无尘可怕,但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可怕。
    邵雪月自己的来历自己当然知道,可他怎么可能身中奇毒?
    似是看出邵雪月的想法,若不是我,你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洛无尘纵然狠心,到底没有随意杀人的念头,邵雪月固然骄纵,到底不曾得罪于他。
    而从前邵雪月又不屑听他解释,见他活得浪/荡,洛无尘也无暇他顾,便也就由着他了,命是自己的,要与不要,全看主人意愿。
    什么毒?邵雪月到底是信了,他跟洛无尘纵然不对付,到底是建立在自己身体变差之后。
    不妨,你回去问问你的表哥。洛无尘脸上的笑颇具深意。
    邵雪月瞬间沉了脸。
    他不信会是楚陵做的这件事,楚陵如果要害他,就不会把他带出来,更不会甩了一个雪月阁给他玩儿。
    邵雪月抿紧了唇,到底没有再多言,只道:你有法。
    现今而言,六成。
    洛无尘口里的六成,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六成。
    邵雪月瞬间想到当初他为何会去找还不怎么出名的洛无尘,是楚陵让他去的,楚陵知道他的性子,必然受不了如此激将,更何况那时他远比现在更不成熟。
    邵雪月对自己的斤两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除了一般的玩笑打闹,他从不曾正儿八经地去做什么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就连跟洛无尘作对,他也知道必然不会真的对洛无尘造成什么影响。
    洛无尘倘若真要杀他,机会多得是,他也是基于洛无尘对他的放纵,才敢如此为所欲为。
    可洛无尘对他的放纵,究竟基于何种情况之上?
    此刻,邵雪月的脑子里除了楚陵,再无其他。
    洛无尘为他解了穴,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药。说完他便转身,再也不理邵雪月。
    邵雪月手里握着洛无尘给他的瓷瓶,走了几步后回头,道:你当真能救我?
    六成。洛无尘头也不抬。
    他正在看宫中送出来的折子,有些折子需得过他之手,然后才会送去给皇帝。
    邵雪月看了他半晌,洛无尘再没有抬头的意思,邵雪月这才转身离开。
    笑春风。
    从前有两个月,楚陵是以小倌的身份住在笑春风,而今,他却是客。
    江随云坐在他对面,面对楚陵的阔绰,微微失笑,楚公子难得大方一次。
    江随云为他倒了一杯酒,楚陵拿起杯盏,在鼻尖闻了闻,笑道:不是自己的,自然不心疼。
    江随云不语,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棋盘与棋盒,一会儿后抬眸看他,可来一局?
    楚陵的视线先是落在棋盘上,后,移至江随云的脸上,这人脸上的笑始终温润,却又疏离,看起来谁人都能接近,却又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这特性,除了江随云之外,楚陵单知一人洛无尘。
    他放下杯盏,身子微微朝前探,越过棋盘,手忽然就抚上了江随云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道:随云,我从来不知,你也会来试探我。
    江随云将他的手轻轻捏住放下来,微笑道: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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