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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文阅读-促盈门(50)

    火势起初并不迅猛,飘逸出的丝缕浓烟很快引起庄园内佣人们的警惕这里位于马赛郊区,山峦间根植错落有致的白橡木林成群,若是火势蔓延,直升机救火也不管用。
    佣人立即放下手里工作,赶去扑火,这时事先铺就的化学粉末发挥作用,连二亚硫酸钠加热燃烧,遇水后释放出高浓度含硫易燃气体,当气体密度积攒到一定程度
    最靠近火源的人在闻到刺鼻气味时急速退出!
    下一刻,嘭!
    轰然爆鸣声中,小型火灾成了爆炸现场。
    火舌瞬间舔舐三尺高,卧室被熊熊火焰焚烧,墙壁龟裂,尽管无人受伤,爆炸产生高浓度有毒气体,造成眼睛,呼吸道黏膜损伤,佣人们呛气逃离,因含硫气体流泪咳嗽不止。
    混乱之中,程奕趁此间隙,钻进无人看守的车库,找到一辆专门用于从外采买货物的越野车。这枚车钥匙曾在数天前遗落,当程奕完成仿制后的第二天,又悄悄地被主人意外找回。
    他没学过开车,此时不过十四岁,处于脚面刚好能够到踏板的半长不短身量,在鼓捣一番后大致掌握如何驾驶,程奕踩下油门,率性开着车,一股气从南法往东一路直开。
    不想停。
    没有目的地,只有眼前的公路。
    看不到尽头的感觉如此美妙,无拘无束的空气鲜活无比。
    一个晚上的时间,片刻不停歇,从马赛驶入瑞士境内,汽车半路没油,程奕丢下车,将它扔在旷野公路边上,等着哪辆经过的拖拉机借机拖走。
    毗邻意大利的边境,是阿尔卑斯山区的马特洪峰山,他在这住了两天,险峻山脊和三角独特的山形结构使马特洪峰成为著名的滑雪圣地,程奕幸运地结识到一群登山客。
    他们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因滑雪爱好结伴到此地,进行为期一周的高山滑雪项目。在瑞士靠近阿尔卑斯山地区,讲法语比德语和意大利语更常见些,他们在沟通之后,得知程奕孤身一人,都很惊讶,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还是个孩子。当随后听到他同样擅长高山滑雪,诧异之余,他们高兴地邀请程奕住进了半山腰帐篷。
    程奕和他们每日从山顶滑雪,一次不慎意外坠崖,突刺出的尖石丛擦破胸膛,差点捅出个窟窿,要不是躲避及时,险些丧命山谷。
    搜救队很快将他送下山,在附近医院抢救。
    闭眼时,他在阿尔卑斯山谷,厚重积雪埋没了身体。
    当睁眼醒来时
    却是在熟悉的卧室内。
    房间天花板正中心,是一枝皎白色水仙,图案由顶级艺术家设计而成,艺术家成名之作以水仙花为创作主题,才华横溢,却年纪不到三十患上严重抑郁症,自杀在画室。
    程奕起初无比镇定。
    他向往日一样起床,但被绷带缠绕的残破身体,牵扯住动作。
    程奕很快明白,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
    那两天出逃带来从所未有的美好体验。程奕自然知道被抓回去的后果有多残忍,但站在山顶的那刻,皑皑白雪纯净无暇,冰冷刺骨的空气清冽无比,他第一次感受到无所制约。为了这股解脱,他愿意付诸生命,只要有这两天的回忆,承受再残酷的代价也值得。
    可是,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当程奕还没来及回味时,就被意外夺走了珍贵的回忆。
    他一无所有,是个最贫穷的乞丐。
    此刻就连最后一枚硬币,也被人索取。
    滑雪遇难后,他失忆了两天,记忆停留在策划火灾之前。
    当看见庄园东面被烟熏漆黑的尖顶房屋时,程奕表情凝固在脸上。
    困惑、惊恐、恐惧瞬间扭曲了面孔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在预想中会发生的事,已经出现?!
    他还没逃出去,火灾爆炸就发生了?
    如果发生了,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谁能告诉他?!
    谁能,告诉我
    周围一片死寂
    没有人为他解答。
    佣人们不约而同缄默噤声。
    并且很快,他们都消失了。
    而来自父亲的怒火才刚刚降临。
    庄园内的原先雇佣人员全部辞退,换上语言不通的非法移民当时中东、北非正暴发难民危机,受难者如海潮般大量涌入东地中海地区,法国南部城市同样接纳了许多非洲黑人。
    他们生性懒散,无所事事游逛街头,经常与当地居民冲突滋事,没有人敢聘用他们。
    程世中派管家到旧港码头找到一批寻求工作的黑人,他们现在简直市面上最低廉的劳动力,薪资提得很低,温饱是最大的问题。只要满足吃住,一切好谈。
    因为先生不懂法语,以往庄园内以中国人居多,即使是欧洲人,也至少要求会讲英语。
    过往程奕从不认为沟通费事,如今却正在遭遇语言障碍,整整一个月,他无法与新佣人沟通,偌大庄园内找不到一个可说话的人,压抑隐忍快将人活活逼疯。
    所有对外联系方式被切断,网路信号阻隔。
    他被困在庄园内,不明白自己缺失的那两天发生过什么,惊恐未定之余,能给他解答的人却全部离开。
    没有什么,比抛弃更可怕。
    那段时间,程奕沉默地像个哑巴,不言不语。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隐隐抽条健壮、往成年男性方向发展的少年身躯挺拔,青涩中又富有肌肉感,再加上出色的外观长相,即使在不同审美风格的人群中依然享有极大魅力。
    那群黑人起初以为在庄园需要种植劳作,但后来发现这里实在清闲,他们只用修剪草坪、打理白橡木林等轻体力的活,空闲出的精力无处排解。
    渐渐的不知不觉间,他们的余光瞟向了这所庄园的小主人。
    其中最大胆的那个,叫作胡斯。
    他最先向程奕表现出兴趣,在遭遇对方震惊、恶心的神色后,他们仿佛得到了另一种趣味,以打发无聊沉闷的庄园生活。
    有人开始对程奕做出一些欺侮、饱含性暗示的动作,而当程世中从管家那知晓一切后,却故意默许,佣人们的行为开始愈发放纵。
    每天清晨,通往主人居住卧室的楼梯上,残留液体痕迹;食物摆盘成难以下咽的形状,晾晒在草坪的衣物、被单莫名其妙失踪,隔几天后,又会出现在家中的某一个角落
    管家始终袖手旁观,他是程世中为非作歹的帮凶,只有在事态即将脱离掌控时,才会出手调和,避免发生某种不可挽回的结果。
    管家将尺度把控得分毫不差,一如程世中所期望的那般,让程奕的神经时刻绷紧,催折精神防线,使他乖顺、徒于反抗,却又爱惜地不愿让孩子收到一丁点儿身体上的伤害。
    这个男人身行力施,让程奕永远记住那次深刻的教训。
    这是不听话的孩子,违逆父权的代价!
    以至于那段时间,程奕只有在自己的卧室内,才是确保安全的。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房间,不吃别人做的饭。深夜听见些微动静,瞪大眼睛彻夜无法入睡,长期的精神压制使他无形中改化,变得易怒、狂躁和暴戾。
    当程奕忍无可忍,将起哄最过分的黑人摁在壁炉前烧红的木炭上,燃烧蛋白质的焦臭味钻进鼻尖的那一刻,程奕猛然意识到,他俨然成为父亲的另一个翻版。
    一瞬间,浑身僵冷如石。
    胡斯捂着半边灼烧至血肉模糊的脸,疼得满地打滚,旁边的人僵持在原地,眼神又惊又恐,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程奕缓缓松开手,退后两步,打了个寒颤。
    寒气直入骨髓。
    作者有话说:
    别锁了别锁了
    真删了啊
    程奕失忆时,换个比较浅显、平常化的类比就是: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期末考完后,你睡醒发现自己记忆还停留在期末考试前,一切痕迹表示你已经考完了,但你对试题毫无印象,然而周围同学们告诉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这一场考试。非常割裂。
    童年阴影加载50%,程奕父亲是真的变态,大家受不了的匆匆跳过吧
    第61章
    有人在抚摸他的脸颊。
    轻轻摩挲,划过一寸寸白皙皮肤上,反复流连。
    亲昵,又温柔。
    细究之下,耐心的表象下隐隐夹杂一丝急切,饱含兴奋和情|欲意味,蠢蠢欲动。
    如同狮子杀死羚羊,用力拧转咬断脖子,颈动脉迸射出新鲜可口的血液,带倒刺的粗砺舌头缓慢舔舐过伤口。
    一下、一下。
    没有人会以为这是温情,而是逮捕者进食前的讯号
    它迫不及待想要将猎物拆吃入腹。
    程奕面寒如冰,眼神阴冷地能冻出冰渣子。
    被触摸后的地方汗毛耸立,胃腔剧烈翻腾,恶心得直要把吃进食物吐出来;他咬牙切齿,拳头紧攥到手臂突起青筋,恨不得将这群胆敢觊觎自己的禽兽,一个个抓到跟前,打得他们血肉横飞,亲手折断每一根骨头!
    可是,很快。
    程奕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奋力挣扎,但始终有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把持住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手越来越近,步步逼近,伸向他的
    那一瞬间,汹涌怒意冲垮一切,程奕猛然震裂束缚,腰腹收紧,一把攥住那胳膊将人反压身下。
    啊!
    顾亦徐失声痛呼,手臂快被扭断,剧痛震麻了肢体神经,使她根本抽不出手臂,脸色瞬间褪得惨白。
    幽暗的影印室内,外面书房暖色系的灯光从门下缝隙钻进来,耳机掉落在地上,荧幕无声放映一帧帧影像。
    顾亦徐进来时,程奕并没有在看电影,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然而睡得并不踏实,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额头冷汗凝聚成滴,打湿脸庞。
    顾亦徐刚伸手给他擦去汗,准备叫醒时,却不备猛然被攥拉,一个天旋地转,被重重压在地面上,后脑勺着地磕了下,一阵昏眩,还没反应过来,手肘近乎脱臼的剧痛让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明显属于女性的声音,让程奕挽回一丝理智,但仅仅只是那么一丝,意识还停留在梦境之中,久久走不出来。
    顾亦徐疼得颤声:你放开我!
    隔了一会儿,程奕缓缓松开钳制。
    顾亦徐抱着左臂,直吸凉气,眼睛生理性冒出几滴眼泪,困惑又不解地瞪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
    程奕却以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审视过来。
    第一反应
    眼前人毫无攻击性。
    而且,还有着让他无法抗拒的亲近感。
    那可真是
    太好了。
    程奕喉咙干涸,刻在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喧嚣鼎沸,叫嚣着立即发泄,浑身炙热气血上涌,冲撞得眉心突突直跳。
    压抑隐忍十九年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化为另一种渴望。
    顾亦徐刚开口:让我起来。程奕用那完好的左掌垫在脑后,托起,但不是扶起她,而是让自己密实地亲下来。
    唔!
    顾亦徐猝不及防,彻底怔愣住了。
    一半是被惊吓,一半是恐慌。
    那几乎不能叫做吻!
    而是单方面的啃咬、在唇齿间肆虐,掌心牢牢固定住脑袋,甚至刻意下移几寸,使她被迫扬起脖子,像是引颈受戮的赎罪者,放任程奕随意施加想要的力度。
    紧密吻压得她喘不过气,提不起力气去抵抗。顾亦徐感到疼痛,难受,下意识身体往后畏缩。
    程奕眼底寒光一闪,不具备威胁的人生出反抗之心,无疑触及到他最敏感的那条红线。
    顾亦徐躲闪的举动,令他加倍愤怒失控,滋生出强烈的占有欲。作为报复和惩罚,程奕几乎是恶狠狠、毫不怜惜地反击。
    在震惊懵神中,手掌裹着医用纱布,难以忽视的触感,游走过腰间、背后
    然后,往前
    顾亦徐终于慌神了。
    她感到陌生的害怕。
    每次他们有过亲密接触,无一不是她主动贴近,程奕才会回应。他仿佛对身体上的饱含情愫的亲近意味有所抵触,就像顾亦徐忍着害羞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洗澡,程奕同样略施小计,反倒叫她先禁不住逃了。
    所以顾亦徐潜意识里,程奕是没有威胁性的。他们的进展由她主导开始,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程奕第一次主动,会是这样的强势、具有绝对的压制力!
    呼吸不顺,喘不过气,她真的害怕了,起初还分心顾忌程奕的手伤、脚伤,不敢随意乱动,眼下慌乱至极,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和发生什么!
    受惊下急欲推开,手抵在程奕肩膀前,忽然挣扎的手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
    手心触碰的躯体滚烫无比,像是要把人灼伤。
    却在微微颤抖。
    再一听,程奕气息急促紊乱,动作毫无理智,失控背后,是浓缩到至极的忐忑焦虑,压迫他近二十年无法自如喘息,他在寻求一片温暖,汲取多年渴望的安宁和慰藉。
    顾亦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她以为自己看不透程奕的想法,但这一刻,竟然心有灵犀,隐约感同身受。
    顾亦徐闭眼,放下最后一丝戒备,任由他攫取。
    程奕想要的,她恰好所拥有,此外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一刻间心软得如融化雪水。
    她想,这有什么可犹豫?
    粗暴的动作造成了伤害,嘴唇在撕扯间咬破,血液中的铁锈味逐渐唤醒了深陷不安的人。
    程奕半天才凝神,看清顾亦徐的脸。
    眼神一点点恢复清明,当触及顾亦徐嘴角的一丝血迹,程奕身形蓦然顿住。
    顷刻神色变幻莫测,表情震惊又无措。
    他做了什么?
    顾亦徐忍着疼,轻声问:感觉好点了吗?
    好半天,情绪才平复几分。
    但迟迟不敢言语。
    最后,他低低叫了声:亦徐。
    声音特别低沉,语速很慢
    为什么,不反抗。
    程奕语气格外艰涩,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身上有伤,而且都不轻,但凡顾亦徐挑个伤处,痛楚能让人迅速从半梦半醒间苏醒过来。
    听到这句话,顾亦徐垂眸,眼泪快掉下来。
    她不是为自己,而是替程奕难过。
    顾亦徐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什么样的噩梦能够让向来神色自若、时刻冷静自处的程奕变成这样
    如此的疯狂、绝望,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他从未如此脆弱
    还有不由自主的战栗。
    顾亦徐眼眸慢慢凝聚水雾,程奕只以为她被吓着了,神色僵硬一瞬,最终将人抱回座椅上,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甫一有松动的迹象,顾亦徐伤心更甚,克制不住回身深深搂住他,泪水掉落在他的肩头。
    程奕一怔。
    不怪我?
    她泣不成声,摇头说:我不明白。
    顾亦徐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答非所问。可程奕听见,心口竟柔软一片
    我可以解释。程奕道。
    顾亦徐退开身子,不由平视看向他。
    程奕替她擦泪,嘴角破损处很快凝结止血,红肿渗血的唇色在指控受到过怎样的摧残。
    他眼神微暗,十四那年,我曾经因为滑雪受过伤。
    脑震荡导致局部记忆缺失,遗失了整整两天记忆。从被抢救回来后,我意识到自己失忆,但没有人愿意告诉我,那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电影中途,程奕闭目假寐,却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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