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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泽华(18)

    利苏年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地说他的话:联名款产品的事是不是谈好了,今天部门经理拿合作合同找我签名了。他把表放在一边,回头看了一她一眼,安总效率这么快?
    事关安鑫利益,效率当然要快。安嘉人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下巴:那你签字了吗?
    签了。利苏年说,合作协议就五页纸,我也用不着看。估计明天能送回到你的公司。他看她,见她脸色微红,你很热吗?冷气要不要调小一点?
    安嘉人摇头:不用,谢谢。只要他不在她眼前晃,她想她会好很多。
    我有个想法。利苏年又抽了皮带,开始脱裤子,随手把裤子丢到了角落里的脏衣篮,他对安嘉人说,你之前不是问包装怎么做,既然说了联名,两家公司的元素都应该用上。
    安嘉人想了想,的确如此。
    我可以安排公司里的设计师做几个设计稿利苏年看了她一眼,等我二十分钟再谈这个,我先去洗澡。
    安嘉人的声音追在他身后:先不用,我可以用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事实上,这件事可以由她来做,她好像脑海里已经有想要的东西了就像那晚他们在半山腰看了星星之后之后,她连夜回去画了几幅画一样。
    利苏年再回来时,身上只围了浴巾,隐约带着他常用的沐浴乳的香气。他弯着腰找内裤,高挑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模特而不是一个设计师或者一个老板。安嘉人盯着他看,突然发问:你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利苏年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你有兴趣?
    随便问问。安嘉人说,好像不是很大众的品牌。
    在国内不算热门。利苏年找到了内裤,也在旁边拿到了他的香水,把那个小瓶子递给她,自己研究。
    安嘉人看不懂那些字母组合起来的含义,喷了一下,是熟悉的柑果香。想再次确认一下和安琪用的是不是同款,但又觉得自己太无聊,放下香水瓶,在床上躺下,用被子裹住自己,包括大半张脸。
    利苏年已经穿了睡衣,在床沿坐下,静静看她,想了想,用手指轻轻勾开她身上的薄被:今晚没有安排吗?
    安嘉人能听懂他的意思,拒绝他的调情:我生理期。
    利苏年挑眉:意思是还没有成功。他给她掖了一下被子,讨论一个问题吧,哲学小姐。
    我现在可没有思考哲学的能力。
    要是你很快有了一个小BB他隔着被子,在她的肚子的位置摸了摸,会不会有些失落?
    失落?她摇头,表示不解。
    那表示,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结束了。
    安嘉人看着他:所以,你会失落?
    利苏年没有答她,转移话题: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
    安嘉人表示洗耳恭听。
    公司最近定了一批试衣服的模特,都跟你差不多高。利苏年半真半假,安尼问我,是不是我在选版的时候照着你来选的。
    所以呢?
    本来我也不觉得。利苏年看着她,笑了笑,不过认真想了想,好像是。
    安嘉人觉得刚才看他脱衣服时脸热的感觉又回来了,故作满不在乎:我要睡了。
    才十一点。
    对我来说,是已经十一点。熬夜,是以前她开工作室时的才有的坏习惯。那时候她甚至可以整夜不睡,就为了画画,如果你还坚持要忙到一两点,麻烦你今晚在客房睡。
    睡吧。利苏年轻轻拍拍她的头,我去书房看看图纸。他补充一句,如果我一两点才回来睡,我保证,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吵醒你。他关了床头灯,起身要出去。
    安嘉人在微光中看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他:诶!
    利苏年回头看她。
    安嘉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说,那个联名款包装她说,我想自己设计。
    利苏年说:热切期待。
    安嘉人的灵感来源是利苏年当初的雾霭系列的设计,她在工作的闲暇写写画画,很快便画了几幅手稿。
    她莫名觉得开心,并在周五下午开完会之后,把画稿装进了包里。她开始期待利苏年看到之后的反应,猜测他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觉得很美她真的觉得很美。
    一进门,王彤便叫她:你总算回到了。
    安嘉人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提着手里的糕点,呆在原地:怎么了?
    王彤见她吓着:没没没,我是说你爷爷在书房等你很久了,让你看画儿呢。
    安嘉人松一口气,把糕点放下:那,我去找爷爷。
    安嘉人去敲利耀华书房的门,利耀华让她进去,叫她:嘉人,你来看,真是意外收获。
    安嘉人走近,桌面有两幅画已然铺展而开,她不用细看,便知是什么作品了有上下两卷,上卷名为《山》,下卷名为《川》。当时是两卷一起卖的,没记错的话,一共卖出去了两万多块钱。
    利耀华让开身,让她站近书桌:万万想不到,他们送来的是我孙媳妇的作品。他说,一山一水,一浓一淡,很好。他看安嘉人,坦白说,你做生意,可惜了,应该坚持画下去的。
    安嘉人笑了笑,没说话。
    门又被推开,利苏年走了进来。安嘉人见他,有些高兴:我以为你没这么早回来。
    利苏年走近她:本来会晚一点,那边提早完成了。他又看桌上的画,爷爷,在研究什么好东西呢?
    这确实是好东西。最重要的是,这是嘉人的作品。利耀华指引利苏年去看落款,上卷的红戳正是安嘉人的名字,你看,用墨得当,层次分明,笔锋有棱有角,小子,你看得懂吗?利耀华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原来不都是你的作品。任秦宣这是另一个人了。他看了看下卷的落款,又看安嘉人,原来上下卷是不同的人画的,但凑成了一个作品,是这个意思?
    安嘉人当然知道下卷是任秦宣画的,她笑了笑,但笑容勉强:嗯。
    哎,怎么会想到这样画画呢?
    安嘉人笑意僵凝:只是好玩,爷爷。当时我和他一起开工作室,画着玩儿的。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利苏年一眼,他盯着下卷看了一眼,再没什么明确表情。
    晚餐如常用完,从利家离开的时候,王彤一再嘱咐:明天让司机把你的车送回去就是了,于是安嘉人便在她的殷殷关注下上了利苏年的车。大概王彤也察觉到她和利苏年在餐桌上气氛不对,在努力缓和二人气氛。
    利苏年启动车子,车子很快驶离利家的门口。
    安嘉人系好安全带,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她的手稿。虽然知道利苏年在开车不可能会看她的画,但她还是努力寻找话题,试图打破这莫名的压抑的氛围:我画了一些图,回家之后你看看是不是适合
    任秦宣,男的女的?
    利苏年的语气很轻,听上去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但安嘉人直觉认为这句话并不是听上去那么轻松。她抿了一下唇,把手里的画稿攥紧:男的。
    利苏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他是谁?
    一个画家。安嘉人答,见利苏年已经微微不悦,决定坦白,我之前的男朋友。
    利苏年的脸色更沉。
    安嘉人并无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见他沉默,她也觉得无趣:都过去了。
    以后每星期回家,都能看到你们的画挂在爷爷的书房。
    安嘉人忽然想起了郑梵那句话。果然是的,前任不能太具体,一旦具体,就具有对现任的杀伤力。她低头,把画稿收回自己的包里,最后还是无话可说,只嗯了一声。
    第028章
    利苏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认真在乎了。心内那股难以排解的郁闷,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大方一点,潇洒一点,像当初能轻松问出安嘉人最糟糕的约会时那样。现在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大方问安嘉人记忆中最棒的约会是哪一次。
    当爷爷说出下卷另有作者叫任秦宣时,他一时之间还没有任何的情绪,直到爷爷说两幅画凑成一幅作品,他才忽然意会过来那可能是什么含义。无论那个任秦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定是和安嘉人关系密切的人,才可能有这样的操作。而当安嘉人亲口说出那是她之前的男朋友,那就说明,她和他曾那样要好过,这让他莫名烦躁。
    利苏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视线所及是桌子上的图纸。那是安嘉人到家之后,从包里拿出来的,她告诉他那是她画的图,是联名产品的外包装设计,如果他愿意,可以看看看来,联名款产品这种东西,并不是她和他的专有,她早就和之前的男朋友有过同样操作,对她来说,应该已经没有新意。
    开始介意,是一段关系变得紧绷的开始。
    安嘉人从房间里出来,走向他。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她已经换上了七分袖宽大的睡衣他总觉得平日她那些黑白灰的端庄套装并不适合她,她适合更柔和的更有线条的衣服。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安嘉人已经在他面前站定:包装图样你要不要看?不然,我直接定了。看来,两人车上堆积起来的沉闷气氛,一直延续至今。
    利苏年向她伸手,掌心向上,安嘉人微微蹙眉:什么?
    给我看看。
    明明图纸就在桌面。安嘉人想了想,还是弯腰去拿图纸,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反而拉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他总得做些什么,打破这窒人的氛围。
    安嘉人毫无防备,被他拉住跌进了他的怀里。她看他,眼睛圆圆的,像只生气的猫。他看着她:你的设计,当然要看。他左手把她困在他怀里,右手从她手里拿了纸轴,他下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帮忙打开,谢谢。
    安嘉人不理他,双手用力想要挣脱他。
    利苏年只用左手就成功把她困在他怀里:是不是觉得我小气又不可理喻?他把纸轴扔在一边,说说吧。
    哈,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安嘉人见挣脱不开,干脆把全身的力气都往他胸前压。
    利苏年的鼻端就是她的头发,她一动,他鼻头就被头发扫到,他抓住她的手,今晚反正干不了别的,玩个游戏吧,十个手指数前任,要是不够,加上脚趾。
    我才不会把宝贵的时间用来跟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安嘉人调整姿势,好让她以一个更舒适的状态被他困住。
    是怕数不过来吗?
    我是担心你数不过来,还得用上眼睛、鼻子、嘴巴、牙齿
    利苏年低头:要是真有这么多,你会不会也为我吃醋?话一出口,他才醒觉,自己用的是也。
    第二天中午,安嘉人特意回了家里一趟。
    虽然昨晚和利苏年产生的恼意莫名而起,又好像莫名消失,但她已经决定要想办法把那两副碍眼的画从利耀华的书房撤下来不止碍她的眼,还碍利苏年的眼,那是家庭矛盾的始作俑者。而要把画撤下来,当然要找一个更顺理成章的理由,想来,只有找一幅更好的作品才是最不让人产生怀疑的理由。
    当初工作室关张之后,安嘉人的画都放在家里的地下室,由于忙于工作,她也没有认真整理过,看来,她得费工夫好好找一找。
    郑歆云正在喂猫,见安嘉人进来,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我爸呢?安嘉人把包扔在沙发上,我得到地下室找点东西。
    你爸在书房。郑歆云放下手里的活,跟了过去,你要找什么?
    不用管我!安嘉人的步伐匆匆,很快消失在客厅转角。
    一个多小时后,安嘉人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回到客厅,叫郑歆云:妈,我整理了一些不要的东西,待会儿让慧姐找人把他们扔了。
    有什么是不要的啊。郑歆云絮絮叨叨,叫了慧姐下地下室去看。
    安嘉人热出一身汗,倒了大半杯水,很快饮尽。郑歆云又上来:这不都是你的画儿吗,怎么都扔了?
    确实是她的画。但她决意要丢掉的那些画,是承载着她和任秦宣所有记忆的物件。那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她一部分的创作都因为有他。分手的时候,她并舍不得扔,现在必须扔了就像车里的那个小摆件,她也扔了:不要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好的画,说不要就不要了。郑歆云说,画的时候多辛苦啊。
    一段感情,走不下去却还要努力维系的时候也辛苦,但当她决意分开,也便真的分开了。安嘉人不想让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我得走了,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有空和苏年回来吃饭!郑歆云追出去,站在她车边,还有,多找找你弟,最近打电话总不爱接,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安嘉人点头,发动车子:我先走了。她又对满脸担忧的郑歆云笑了笑,开心点,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她,即使把曾经的爱情丢掉,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现在要思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在下个星期她和利苏年回利家吃饭之前,把利耀华书房的那两幅画换下如果能把它带走,再扔掉,更好不过。
    安嘉人成功在星期四的中午回到利家,用手里的画撤下了那两幅画。为了成功带走下卷,她甚至编了个离谱的理由,她对利耀华说有人出更高价愿意买走下卷,她说谎时还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是朋友所托,实在不好意思推辞。利耀华很是不解,说明明下卷并不出色,为什么会有人特别想要?她只得笑:爷爷,各人审美不同。
    画已经是裱好安装在画框里的,安嘉人花了一番力气,才成功把它搬上了车。
    安嘉人很快开车离开。她是特意选在中午回来的,这时候除了料理家务的阿姨,多数人都不在家,即使在家,也是在午睡,所以她不用那样大费周章、引人疑窦。
    安嘉人边开车边想,下卷该怎么处理。扔掉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那么大的一个相框,她搬到车上已经吃力,要在大街上再找个地方扔掉,又不引起路人的猜疑,实在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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