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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相爷赖上我了(穿书)全文阅读(10)

    顾言思与她视线相接,心中感念,赵长赋与赵挽月真是教养和心性都是上上之选,不知赵修安这个御史大夫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扬起笑,好啊,那就有劳挽月了。
    第15章 真相一
    承天殿中,龙椅上的景乐帝神色恹恹,文武百官静立不言。
    依照往日惯例,待丞相和太师向景乐帝述完重要朝事,便会宣布退朝。
    大昭朝纪年以开国之君武帝李和昭正式称帝开始记起,景乐帝为武帝称帝后唯一留下的儿子,登基后为表孝心,不改年号。
    二十六年前,先朝天子昏庸无能,各地藩王揭竿而起,都想角逐天下,致使天下大乱,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
    武帝当年作为朝廷一名小将,斩藩王,驱外寇,一路收整河山,历经七载征战生涯。称帝后案牍劳形,一年后便驾崩了。
    武帝将天下平定,花费一年时间让新朝入了正轨,留下了五十万军队,把这四平八稳的江山留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景乐帝早年跟着四处征战,吃够了苦,登基后很是奢靡无度,沉迷酒色,常年无心朝事。朝堂上之事一应交由太师庞先与丞相韩盛处理。
    百官皆知晓汇报事情得找太师和丞相,朝堂上几乎无人发言。
    但今日不同,自皇帝赐死顾池风后一直称病在家的御史大夫赵修安上了朝。他虽才年过五十,但因常年抱恙,瞧起来像是花甲老人。
    赵修安从御史台官员首位颤悠悠地走出,走到空旷的大殿中央,向皇帝行了跪拜大礼。
    大昭朝跪礼不盛行,只有祭拜天地,高堂离世,皇帝登基等十分重要的场合才会行跪礼。平日众臣参拜皇帝也只需躬身问安即可。
    赵修安这一跪,众臣开始骚动起来。
    景乐帝立时坐直身,一双黄浊的眼直直看着赵修安,老师这是何意?有话直言即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赵修安是先帝给景乐帝钦定的太傅,景乐帝一向称他为老师。
    启奏陛下,臣获知顾府灭门惨案乃未经调令的赤龙军偷潜入京而为。灭门行径恶劣至极,发生此等惨事,京都百姓人心惶惶。滋事体大,望陛下明查赵修安又是一拜。
    满朝哗然。
    众臣皆知顾池风是因为在皇帝召见之时惹怒了皇帝被赐死。但当日并非在朝堂之上,不知内情者众。
    只知那日皇帝发了很大的脾气,不但当场将顾池风赐死,下令收其家产,还不许任何人求情陈表。
    后来为顾府求情的官员除了赵修安晕倒后被送到了家中休养外,别的全数下了狱,至今未放出来。
    到后来顾府灭门案传上来,景乐帝也只是淡淡的让大理寺卿前去解决。此后朝堂之上就无人再提顾池风相关之事。
    今日赵修安上来便提顾府灭门案,更是言明凶手是赤龙军。虽说御史台可风闻奏事,可谁都太师最为倚重的便是赤龙军。
    太师不止掌军事,更是皇帝的亲舅父,深得皇帝信重。即便上奏之人是赵修安,若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也要犯牢狱之灾。
    庞太师虽已是花甲之年鬓发斑白,但精神矍铄,十分康健。他站在武官之首岿然不动,神色如常,御史大夫的话对他好像完全没有影响。
    高座上的景乐帝自听了赵修安的话便一言不发,一双眼中满是阴鸷,死死的看着赵修安。
    神仙打架,凡人自不敢参与。承天殿中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胆小的官员已经不敢再看向任何地方,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韩相常年代天子处理朝政,见皇帝不语,太师不动,下首赵修安依旧跪着,只得出列。
    启奏陛下,非京畿护城军无调令擅自回京乃是重罪,若无确凿证据,恐无法令人信服。
    龙椅上的景乐帝终于动了,他看了一眼韩相,又在文武百官中巡视一遍,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庞太师身上。
    兵符全数是一分为二,皇帝和执掌军队的将领各持一面。但现在顾池风死了不过月余,若庞太师手下的赤龙军没有天子调令便敢入京都杀人
    皇帝眯着眼问:庞爱卿,赵卿所言之事你可知晓?
    景乐帝没叫庞太师为舅父,聪明些的官员便知道了皇帝这是起了疑心。
    景乐帝登基十多年,向来耽于享乐,长年累月的沉迷酒色使他身体亏空,近年来越发力不从心,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影响到他的皇位。外将入京都,军队不可随着回京,他杀顾池风时庞太师便是他的倚仗。
    庞太师观景乐帝神色,瞬间就变了个样子,他一躬身,低头切声道:臣未曾听过此言,此等诛心之论,恐是有人趁军中大权交替之时想要搅浑池水,挑拨离间啊陛下!
    果然,他话一出口,高台上的景乐帝顿时怒气丛生。
    顾池风手握三十万边军乃是先帝所定。如今他被赐死,朝廷为了减少军用,这三十万兵散一半,剩下一半一分为二。这便避免了再出现景乐帝担心的兵权一家独大之事。
    这顾池风刚死不久,便又牵扯到赤龙军,是成心让他睡不安稳吗?
    景乐帝一拍龙椅扶手,气急道:御史大夫,你把此事给朕说个清楚明白,若有弄虚作假,朕便将传播言论之人全数斩杀!
    众臣见景乐帝发火,皆躬下身,不敢抬头,只敢山呼:陛下息怒。
    皇帝没叫起身,赵修安便只能跪着。他脊背挺直,不见丝毫慌乱,仿若是这大殿中的一根柱。
    他朗声道:陛下息怒,私自调兵入京都是威胁天下安危之事,臣绝不会拿子虚乌有之事至殿前上奏。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臣手中已掌握确凿证据。
    御史台官员闻言你望我我望你,眼中满是疑惑。御史台监察百官,负有纠察、肃正纲纪之责。无论是弹劾官员还是其他,他们大概都会互相知情要上奏的内容,以便行事。
    但今日御史大夫上奏之事与顾府和太师有关,他们完全不知此事不说,赵大人居然手中有证据。
    听他有确凿证据,皇帝面上表情急切了几分。
    起来说话,你有何证据?
    赵修安不急不忙的起身。
    顾府案由大理寺卿主理,证据由大理寺收集,由臣与大理寺卿共同查证。
    随着话落,殿中视线全数聚于沈烬之身上。
    景乐帝眼一缩:大理寺卿何在?
    沈烬之从群臣中走出,行至赵修安身后半步,躬身道臣在。
    仔细说说你收集的证据景乐帝看着沈烬之,语气竟然比刚才和善了许多。
    是。
    臣受命查清顾府案,先自顾池风之女顾言思口中得知顾家灭门时有身带赤龙刺身之人参与。
    案件可能涉及军中,事关重大,臣不敢听信一面之言,但事未查清,臣亦不敢立即上奏。
    沈烬之说至此处,又躬身施礼。
    景乐帝随意抬抬手,示意不责怪他未当时上禀。
    沈烬之继续道:因着案件线索全断,臣查案进程缓慢。御史台监察百官,查证赤龙军之事最为合适,是以臣便将此事告知了赵大人,请求赵大人一同调查。
    顾言思之后曾被当街刺杀,臣带领大理寺官差当场捉拿了刺杀之人,经审讯得知乃是买凶.杀人。臣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距离京郊不过五十里外的山上的云风寨,在那处抓获了与赤龙军合作杀进顾府的山匪。
    山匪的话如何能信?沈大人查证未免过于草率了些。沈大人,听闻你去查案时,只带了一个司吏。试问这如何能进入穷凶极恶的匪寨之中抓获匪徒?陛下,臣以为大理寺卿之语有不明确之处。
    沈烬之话说到一半便被人打断,偏首看向声音来处。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御史台中之人,且还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沈烬之直视着御史中丞,对方是想要将现在山中的李骞等人牵扯进来,但看情况他们并不知道李骞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扩张地盘的山匪。
    他缓声回道:抓捕过程我自会在奏章中详明。陛下日理万机,若是早朝之上奏事需要一丝一毫全数讲明由陛下来判定,那还需要我等吗?
    御史中丞接道:我是在说你取证有含糊不清之处,你扯
    龙椅上的皇帝不耐道:好了!大理寺卿接着讲,其他人都闭嘴。
    皇帝发话,众臣自然不敢再出声,御史中丞面上愤愤不已,但只得闭嘴。
    沈烬之手指在笏板上轻轻摩挲两下,道:臣自云风寨回京都时,遭遇了刺杀。审讯后得知刺杀之人乃是前刑部尚书刘棋的妾室柳氏。
    景乐帝额头皱出几条横纹,问道:怎么又和刘棋牵扯起来了?
    天下皆知,皇帝喜欢享乐,对钱银看得极重。国库向来空虚,皇帝又缺钱银,刘棋贪污的银两数额巨大,且事发之后只找出不到三成,皇帝为此事发了很多次火。
    这个柳氏出身烟花,之前三司查刘棋案时并未在他府中找到柳氏身契。此次柳氏招供,她的身契在胡严峰手中。而这场刺杀正是她真正的主子赤龙军将领胡严峰所安排,目的是灭臣之口,避免此事送达天听。
    沈烬之目光如炬,神态坚定,极易让人心生信任之感。
    他话音一了,景乐帝面色当即黑了下来,他震怒的一拍龙椅扶手,来人,将胡严峰召回京中。
    却听沈烬之声音犹如惊雷炸在承天殿中,陛下,昨日臣依据柳氏招供,至北坊将无召回京的胡严峰抓了正着,此刻正由大理寺之人带着候在宫门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男主视角写在开始早朝上揭露真相,所以没有言思。
    第16章 真相二
    沈烬之一语惊人后便保持沉默,殿中群臣沸腾起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景乐帝一听胡严峰居然在京都,气得身体都颤抖起来,手上劲儿使得像是要将扶手给捏碎。
    来人,给朕把胡严峰提来!
    立马有人应声出去。
    听了皇帝的暴喝声,交头接耳议论的臣子噤若寒蝉,生怕被殃及池鱼。
    须臾,禁军便押着五花大绑着的胡严峰进了殿。胡严峰头发散乱,唇角起皮,衣衫不整。
    那禁军将塞在胡严峰嘴中的团布扯下,动作迅速的将他下巴接好。
    大昭自开国以来,除了边疆偶有骚扰,境内并无乱事。胡严峰上任赤龙军首将以已有八年之久,有权有势,不用上战场,一向光鲜亮丽,出入受人尊敬,从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从众臣的反应看出了自己的难堪样子,从眼中迸发出恨意。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烬之,磨得牙床作响,恨不能当即上前咬死他。却见到庞太师极隐晦的一记眼神。
    胡严峰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冤道:陛下,臣冤枉啊!
    景乐帝一副想要将他立马处死的样子,但他还是先看了庞太师一眼,阴恻恻道:庞卿,胡严峰是你的下属,你说说对此的看法。
    庞太师面色不改,先是赔罪道:臣有罪,是臣管教下属有失,闹出此等麻烦事惹陛下烦心。
    他三言两语将外将私自回京和调用军队的大罪说成是麻烦事。
    而后悠悠道:但胡严峰向来守礼知节,多年来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而今他被大理寺卿逮捕,却是直接五花大绑加卸了下巴封住口舌带上朝堂。
    庞太师说至此处,一双鹰眼看向沈烬之,如此做法怕是太过草率,既然胡严峰上来便喊冤,陛下何不给他一个申冤的机会?
    一句话便直接定性胡严峰是冤枉的,而此时说话也是申冤。
    沈烬之微低着头,视线停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吸引。
    他一副完全没听到庞太师话,也一点都不像要关心胡严峰接下来要如何申冤的样子。
    景乐帝瞥了一眼沈烬之,看他这番样子,直接对胡严峰抬手道:胡严峰,朕要知道你为何无调令回京都,是否私自调动赤龙军中之人参与顾池风府上的灭门案?若有假言,朕诛你九族。
    胡严峰眼眶一红,看起来委屈至极,一个高大威武的将军涕泪横流。
    他边哭边悲切道:臣真的冤枉啊,臣与顾池风以及他府上并无交集,怎么可能会带兵去他府上杀人。更何况臣只是将领,只有管辖之权,赤龙军是陛下的军队,是陛下的兵,怎可能会听臣的指挥入京都杀人呢?
    他哽咽道: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景乐帝听他一番说辞,冷静了许多,冷声道:那你为何无召回京?这是死罪你不可能不知。
    胡严峰将头叩在地面,他身上并未松绑,叩下去便没抬起首来。不知是起不来还是不想起来。
    只听他悲伤的道:臣月前收到小女来信,犬子病重,已经有好几日吃不下东西了!陛下也知道,臣的妻子早逝,就留下了一双儿女。得知犬子病重,臣心急如焚。
    说到此处他挣扎了几下,皇帝挥手示意,胡严峰又被人提了起来直跪着。
    他继续道:但臣并非直接回京,臣立即上了折子,请求回京。按照往常的速度,臣应该七日内就收到批复。可臣左等右等,一直未有回复,在十日后臣便又上了一道折子。
    他高声道:陛下,臣上了两道折子,但一直未有回复。臣实在不放心犬子的病,所以回了京都。
    他又叩了下去,臣无召回京,臣有罪。但臣绝无他心,也从未私自调兵行事。望陛下明查!
    胡严峰话毕,就有官员上前道:陛下,胡将军虽有罪,但对孩子的拳拳爱护之心令人感动。且他回京之前已连上两道奏折,并非冲动之下立马回了京都。臣请陛下对其从轻发落!
    臣附议!
    臣附议
    接连有三成大臣出声为胡严峰求情,景乐帝将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没出声。
    沈烬之饶有兴致的听完这话,心下冷笑。这还没证实胡严峰的话呢,就已经开始带偏方向了。
    他沉声道:陛下,臣有话要问胡将军。
    皇帝颔首,目光在他二人之间往来。
    沈烬之走到胡严峰眼前,垂首。
    胡将军,你说你是因为你儿子的病才回的京都。那为何赵大人那边查到的消息却是你儿子经常假装称病,实则偷偷出了京都呢?
    沈烬之虽是文臣,长得也是玉面郎君之相。但他身量高,气势凌人,站在胡严峰眼前有十足的压迫感。
    胡严峰自身常年习武,早年还上过战场。但此刻被沈烬之诘问,也被怔住了片刻。
    沈烬之昨夜抓了他之后,并未见他,也没派人问话。现在看来,就是不想给他机会提前想好要面对的场景想出应对之策。
    胡严峰暗自捏紧拳头,否认道:不可能,犬子自幼体弱,生病乃常有之事。我绝不会拿他的身体来作谎。更何况回京之前,我确实上了两道折子,这点陛下可以派人查证。
    沈烬之轻嗤一声,胡大人,我并未问你折子之事。
    区区两道折子,哪怕没有,庞太师也能给它无中生有,还能悄无声息的递到皇帝没批复的案头。
    而后庞太师再委婉的提醒一下皇帝,是他自己沉迷于新纳的美人,耽搁了政事。如此一来,以皇帝对庞太师的重视,定不会揪着此事不放。
    胡严峰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除了未得到批准便回京都外,罪臣真的没有做其他事,也请沈大人莫要攀扯他人。求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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