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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小姑娘不光善良,也有锋芒。
    第55章 采生折割
    已过了大半日时,官差仍在画舫上搜证,姜令妩立于甲板之上,下颌微扬,清浅杏眸凝望着远处朦朦霭霭的江雾,只觉得有光隐隐破雾而出。
    船舷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将她笼于在阴影之中,任由江风卷起她的衣角,她面上虽波澜不惊,但内心思绪涌动。
    今日搜寻幽灵船实在太过顺利了,线索如此顺理成章,让人不得不起了疑心。
    这样一艘满载罪恶与龌龊的画舫,本应隐匿于江面,无人知晓,为何会被乞丐轻易窥出端倪?
    裴行舟刚刚安置好受害孩童,见她独自一人神色冷肃,于是走到她身旁问道:
    你也发现不妥之处了?
    姜令妩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不错。按理说,谢鲲鹏生平沽名钓誉,最是爱惜名声,他大费周章弄了个画舫,便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秘密!
    因此,这艘画舫一定是小心行事,断断不会与陆地之人留下蛛丝马迹!
    可是城中乞丐仅用三日时间,便发现这艘画坊的形迹可疑,并且能精准地告知画舫特征以及具体位置。
    王爷,你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刻意引导着什么?
    裴行舟眼眸暗了下来,这些疑点同样也在困惑着他。
    浩瀚江波浓云薄雾,画舫云云之多,而乞丐竟能提供如此精准的线索,的确惹人怀疑。
    姜令妩收回目光,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到这里。
    随后她眼眸微咪,顿了下。
    或许,是凶手引我们来此,而他这么做,是为了解救其他受害者!
    裴行舟转向江边薄雾,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迎着光的方向,掷地有声笃定道:
    不管对方是谁,有何目的,真相定会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搜寻的官差疾步来报。
    启禀王爷,我们在暗室夹板内发现了一个账本!
    账本?这艘画舫竟然有账本?
    一丝不安与怀疑漫上姜令妩的心头。
    裴行舟接过账本,粗浅翻动几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周身气压瞬间一低。
    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清河王看完账本后,面如墨色。
    裴行舟墨玉眸子透出一丝杀意,他重重合上账本。
    谢鲲鹏果真是个畜生。
    这账本记录的是,谢鲲鹏与漠北锦缎交易来往,只是有几处地方实在奇怪的很,吸引了姜令妩的目光。
    晋合五年二月,漠北采买十三匹莲花纹锦被,十七匹莲叶纹锦被,其中破损四匹,进账三千四百两。
    晋合五年六月,漠北采买十五匹莲花纹锦被,十五匹莲叶纹锦被,其中破损八匹,进账三千两。
    世人皆知,漠北乃苦寒之地,为何六月酷暑,对方还要采买三十匹棉被?难道是为过冬提前准备?
    为何棉被要分莲花纹,莲叶纹,为何破损的棉被还能售卖?
    姜令妩眉间笼罩着一抹凝重,只觉得许多细碎的线索碎片,正缓慢地拼出一副残酷的现实真相。
    她上一次看账本,还是在城东王老伯那,她还记得,王老伯家二月与六月铁笼生意最好,帐簿上足足画了六个正字。
    王老伯,你为何每逢二月、六月、十月,竟然能卖六个正字的铁笼?
    每隔四月,桃林镇的刘掌柜会找我订购一批铁笼!这都订了好些年了!
    他为何要采购这么多铁笼?
    他家是训犬的!大狗都凶得很呢!
    六个正字,正正好是三十个铁笼。
    而这账本记录,二月卖出了十三匹莲花纹锦被,十七匹莲叶纹锦被,加在一起是三十匹
    王老伯的话犹言在耳,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姜令妩看忍不住个寒颤,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若她没猜错的话,莲花纹锦被是暗指被拐卖的女童!而莲叶纹锦被则是男童!
    而所谓破损就是采生折割啊!!!
    她以前曾听说过采生折割,有些恶毒的人贩子会刀砍斧削,把拐卖来的幼童制造成残肢断臂的怪物!!!
    为的便是博取世人同情心,进而大肆敛财!!!
    想到这里,姜令妩面色微白,身影一晃。
    明明是身处烈日之下,可为何浑身凉浸浸的,只觉得寒意迫人
    她鼻尖一酸,忍不住哽咽了几分,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裴行舟。
    王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裴行舟抿紧嘴角,面色沉重点点头。
    随后他眼底闪过灼灼光芒,好似能驱散层层寒意,他似承诺一般笃定道:
    我向你保证,定会将作恶之人绳之以法!
    大盛朝定不会使孩童再遭受如此厄运!
    ....
    谢家画舫铁笼囚童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金陵城,茶馆之中,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而裴行舟亲自坐镇牢狱,经过一夜严刑拷打,沦为阶下囚的水匪们纷纷说出了真相。
    原来他们大多是被朝廷缉拿的亡命之徒,走投无路后被谢鲲鹏豢养,看管谢家画舫。
    而金汁割头案的死者名叫梅叔,是个大名鼎鼎的人拐子,与谢鲲鹏私交甚好,两人关系匪浅。
    梅叔丧尽天良,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为谢鲲鹏四处拐骗美貌孩童;
    若是年纪大一点小孩,便以招工为幌子诱拐。等受害者上船后,他们就撕破脸皮,将其囚禁在舱底成为铁笼禁脔。
    谢家画舫飘浮于江面,俨然成了谢坤鹏的后宫,在这里,一切的道德与法制都不复存在,唯有恶鬼露出獠牙。
    谢鲲鹏的罪行还不止于此!据水匪们交代,谢鲲鹏只喜欢糟.蹋十三岁幼童,年纪渐长后的孩子不再得他的欢心,便由梅叔卖往漠北!
    漠北苦寒,天高皇帝远,许多黑心矿主与青楼坊主都是谢鲲鹏的重要买家。
    曾也有过受害者反抗,听说一个小男孩曾活生生将梅叔的小拇指咬断!梅叔勃然大怒,强灌了其哑药,将他卖给黑心矿场!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整理完水匪们的供词后,裴行舟眼底一寸一寸晦暗下来。
    原来,这案件背后的真相比想象的要黑暗!那些被拐卖,被凌虐的孩子,可能终其一生,都要活在谢家画舫的阴影之中。
    不得不说,谢鲲鹏与梅叔皆是罄竹难书,死有余辜!
    很明显,杀害谢鲲鹏与梅叔的凶手,是谢家画舫中曾经的受害者,他们铁笼沉尸,金汁割头,便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复仇!
    天色大亮后,裴行舟随即下令将提供线索的乞丐召回问询,不久后,官差领着乞丐到了衙门议事厅。
    裴行舟落座主位,眸色深邃,正打量着来人。
    提供线索之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乞丐,这是他第一次入衙门,他有些紧张攥了攥衣角。
    裴行舟微微扬眉,面容肃穆道: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找你?
    脏兮兮的老乞丐上前拜了拜,茫然地摇摇头。
    他只是金陵城最不起眼的乞丐,不明白官爷为何召见他。
    你是如何知道,谢家画舫停靠在长江与秦淮河交界处?又是如何知晓它是三层楼?
    老乞丐面色惶惶,语气有几分畏色,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裴行舟面色威严,带着一丝压迫感,不容他停顿,听谁说的?
    就......就是偷听到别人说的。
    老乞丐肩背一缩,磕磕巴巴,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姜令妩示意让他先落座,老伯无须太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姜令妩嗓音柔婉,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说完还给他递一杯温茶,好定一定心神。
    天仙一般的女子对自己客客气气,老乞丐只觉得受宠若惊,他抖抖索索喝下茶后,只觉得好似不怎么紧张了,心里也没那么慌了。
    姜令妩见他平复心情后,继续柔声问道,请问老伯,谢家画舫一事是谁告诉你的?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这事要从三日前说起......
    原来老乞丐压根就没见过什么谢家画舫,他是听说官府重金悬赏,这才四处瞎打听。
    没想到,竟还真让他打听出来了。
    那日,他如往常一般回破庙休息,无意听到几个小乞丐在交谈,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依稀听到谢家、谢坤鹏、画舫这样的字眼。
    老乞丐留了心眼子,悄悄躲在大树后,这才偷听到谢家画舫的相关线索。
    听完老乞丐的陈述,姜令妩眼底微亮。
    老伯,你还记得那几个小乞丐的模样吗?
    老乞丐皱着眉摇了摇脑袋,不太记得了,都是脏兮兮的小孩子,那日几人背对着我,看不清楚容貌,
    不过,我记得小乞丐身旁有个妇人,两鬓垂落的头发是卷卷曲曲的,跟咱们不一样!
    裴行舟神色幽沉,妇人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枯黄色,像枯树叶的颜色。
    姜令妩不由得背脊发僵,不久前她才见到过枯光色的卷发。
    在画舫暗室中,谢鲲鹏最为珍藏的战利品,就有一缕亚麻色的卷发!
    凶手,难道真的是曾经受害者?!
    第56章 无赖与千金
    一连好几日,金陵城疾风骤雨,噼里叭啦的雨点子砸落在每个人心头,暗暗沉沉,好不烦闷。
    裴行舟把自己关在衙门里翻看卷宗,只是他把金陵城户籍档案都翻烂了,依然找不到符合受害者情况的相关资料。
    看来大部分的受害者,应该是从外地拐来的孩童,所以金陵城官府没有相关的失踪人口记录。
    这一日雨后初霁,蝉鸣声浪渐起,金色的光线照得整座衙门亮堂了起来。
    裴行舟不禁捏了捏略略发胀的额角,慢条斯理掩下一口茶,目光再次一错不错落在卷宗上。
    如今疑凶已露出端倪,只要能找到老乞丐所说亚麻色卷发妇人与小乞丐,想必真相定然会水落石出。
    就在最后一丝夕阳落山之际,有道窈窕清丽的身影,裹挟着清幽舒畅的香风,从落日余晖中缓步走来。
    裴行舟眉峰微动,眸色温柔了几分,他轻笑出声: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半影黄昏中,姜令妩一身郁金色金云绣衫,散花渐染云烟裙,宛如画中仙一般盈盈下凡尘。
    姜令妩天生丽质,平日甚少穿如此娇艳的颜色,如今云鬓轻笼蝉翼,几缕未挽住的青丝垂落颊边,为她原本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少女娇美,倒是衬得弱水三千,群芳难逐。
    姜令妩走进内室,见男子剑眉星目下乌青一片,便断定他昨晚又是一夜未眠,心下不免百转千回,有些心疼。
    听说西大街有家小摊子,馄饨做得特别好吃,王爷你带我去尝尝吧。
    裴行舟心底一动,缓缓搁下手中卷宗,唇角微勾。
    怎么今日想着吃馄饨了?
    姜令妩眉似新月,眸如星辰,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道:
    我不光今日想吃馄饨,明日想吃老钱记的杏仁佛手,后日还想吃城南的双色马蹄糕呢!
    一语末了,她侧眸秋波一转,似小狐狸一般狡黠笑道:
    所以,你都得陪着我一块吃!
    裴行舟何等聪明,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没有好好吃饭,于是他转模作样摸了摸袖口,摆出一副苦恼样子:
    可是在下两袖清风,请不了姑娘用膳,这可如何是好?
    姜令妩扑哧笑出声,似猫儿一般半眯起明亮如星的杏眼,琥珀色的瞳眸倒影着男子发愁的神色。
    裴公子不如卖身店家,这双手不仅能洗碗刷盘,还可以传菜结账,总是能抵押几顿饭钱的!
    裴行舟眸中漾起星星点点的涟漪,他十分自然牵起对方纤纤玉指,笑道:
    姜姑娘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姑娘请在下吃饭,在下便以身相许,姜姑娘以为如何?
    闻言,姜令妩眉梢一挑,一手撑着椅背,将裴行舟禁锢在梨花椅上。
    她欺身上前,素手勾起了轮廓分明而硬朗的下巴,一双秋水剪瞳已带艳色,慵懒而初露风情,仔细地打量了裴行舟的长相起来。
    不久,她嫣然道,嗯,这模样尚能入眼,倒也配得上本姑娘。
    能得姑娘青睐,在下荣幸之至。
    说完,裴行舟低低笑出声,温凉的大掌掐住细柳软腰,趁机一把搂她到怀里。
    好似一朵诱人采撷的花儿,落入他的掌心。
    娇软的身躯盈满怀,裴行舟低下头,似沉醉般细嗅颈窝的香气,只觉得这几日的疲惫与倦怠一扫而空。
    纵有无尽烦闷,此刻尽数化作绕指柔。
    他轻轻呢喃着,别动,让我抱抱你。
    姜令妩闭着眼,一双手轻抚上他的脊背,享受这一刻的静谧与安宁。
    一道轻吻似蜻蜓点水,缱绻流连于她的脖颈。
    姜令妩眼露迷蒙,她被吻得背脊发麻,只得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你到底还要不要吃晚膳了?
    裴行舟唇畔依旧流连于小巧的耳畔。
    吃,想吃得紧
    明明她问的是吃饭,可裴行舟这番话却意有所指,他哪里是想吃晚膳,分明是想吃
    姜令妩彻底涨红了脸,只能狠狠剐他一眼。
    人潮如梭的西大街上,各大商铺早已点上花灯,昏黄的灯光与月白星光,将金陵城装点地热而繁华。
    一个是谪仙风华的如玉公子,一个是貌若天仙的窈窕佳人,两人并肩走在长街上,倒是格外惹人打眼。
    有路人频频侧首,暗自称赞,好一对郎情妾意的佳人!
    裴行舟耳力好,将路人的称赞尽收耳底,只觉得世间琼浆蜜糖,也不及卿卿展颜一笑。
    一家不起眼的馄饨小摊坐满了食客,姜令妩拉着裴行舟在角落中落座。
    摊主是一个颇有几分江湖之气的中年婶子,她声音嘹亮,热情地招呼着姜令妩:
    哟!这位天仙一样的姑娘想来点什么?
    麻烦大婶来两碗馄饨。
    姑娘第一次来吧,不怕告诉您,我家馄饨面才是一绝!这面是我亲手擀的,汤底是吊了三个时辰煨的大骨汤咧!馄饨加面,包您鲜掉了舌头!
    姜令妩见她如此热情,便改了主意。
    那就来两碗馄饨面吧。
    得嘞!
    摊主麻溜地将早已包好的馄饨,丢进蒸气腾腾的大锅,又另起一锅沸水煮面条,很快,两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馄饨面就好了。
    姜令妩卷了一筷面条,果然这面劲道爽滑,弹牙得很!馄饨馅料扎实,是用的三分肥七分瘦的猪五花,大骨汤激发起葱花香,虾皮的鲜,味道实在好极了!
    裴行舟本是不重口腹之欲之人,这几日他在衙门不过略略应付,眼下,他也被这碗馄饨面勾起了馋虫,不仅吃完了馄饨面,还将汤底都喝了精光!
    姜令妩见他食指大动,不禁眼波流动,满足弯唇,我都说了好吃吧,明日你还得陪我吃饭。
    都说温饱思淫.欲,裴行舟这厮稍稍低身附耳,恶意地对着她泛着粉的耳根吹了口气,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千般好滋味,不及卿卿。
    这登徒子又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气得姜令妩作势锤打他,可裴行舟却得寸进尺,一把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然后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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