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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29)

    这碗冰镇荔枝膏水,红里透冰,瞧着就舒心解乏!
    小喜捧着一盏冰镇荔枝膏水,一口接一口咕咚咕咚灌下肚,还不忘说道:
    小姐!这冰镇过的荔枝膏水,果真是格外甜呢!
    姜令妩纤白如壁的手指,从茶盏中舀了一勺冒着细微寒气的膏水,细细递至唇畔。
    一瞬间,冰冰凉凉清清爽爽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嗯,的确挺甜。
    小喜跟似馋猫似的,吃得高兴笑弯了眼睛,她笑盈盈地说道:
    小姐!这清河王果然是个大好人!日日给咱们送冰!
    姜令妩噙着着浅浅的笑意,你如今倒吃人嘴软,倒说起他的好话来了?
    小喜浑然不在意嘻嘻一笑,谁给我们好吃的,谁就是好人!
    吃完了荔枝膏水,姜令妩只觉得浑身舒心,她斜靠美人榻上纳凉,打了个哈欠,好似一副慵慵懒懒的美人画像。
    午后暑气渐盛,窗外声声蝉鸣,绕过金陵城的青瓦古树,来回萦响。
    就在姜令妩昏昏欲睡之际,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小跑而来。
    李知书鼻尖沁出薄汗,对她眨着眼睛,甚是娇俏可爱:
    卿卿,咱们金陵城又出稀罕事了!!!
    姜令妩困意朦胧,她懒懒掀起眼皮:
    今日又怎么了?谁家的小猫下了一窝仔?
    自打李知书同沈厉分道扬镳后,她便日日钻茶馆,处处打听闲话八卦,聊以浇愁。
    比如广云楼的花魁姑娘被人八抬花轿迎娶入门啦,又或者是张家媳妇生了个三胞胎的大胖小子,再不济就是卖豆腐的老陈家的狸花猫,生了一大窝黑白条纹猫,这一类云云总总。
    李知书樱桃小口撅起,显然很不满姜令妩对自己的敷衍,她双手叉腰道:
    都不是!这次是真的稀罕事!谢老爷在寿宴上失踪了!
    听到这个名字,姜令妩来了几分兴致,谢老爷,哪个谢老爷?
    就是咱们金陵城大善人谢坤鹏!谢老爷!
    提起谢坤鹏谢老爷,金陵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虽居金陵城首富之位,却治家尚俭,平日总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竹布长褂。
    只因谢老爷胸怀仁义之心,多年来一直行善积德,大部□□价都用在捐物捐资之上!
    前些年许多地方遭了灾,有不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稚童,谢老爷发誓要必使道路无啼饥之童。
    于是他自掏腰包,兴办金陵城慈幼堂,安置流离失所的孩子们;在慈幼堂中,男童七岁进学堂,女童八岁习绣花,及笄后再安排婚配之事。
    谢老爷曾提过,要将自己的悉数身价全部赠给慈幼堂!
    就这样一个顶顶大好人,却在自己寿宴上失踪了,可不离奇的很!
    听到这话姜令妩不困了,连忙问道:府中人可报官了吗?
    李知书似小松鼠,捧着一小块糯米糕津津有味吃了起来,两嘴都被塞得鼓鼓的。
    报了呀!不然我怎么从茶馆里听说这个消息!就是他家义子谢惊尘报的官!
    姜令妩略一思忖,便问道:谢老爷失踪了多久,府中人可曾收到勒索信?
    李知书撅着嘴巴摇摇头,如今失踪都快七八天了!没听说有勒索信呐!
    姜令妩眸光一沉,心道一声坏了!只怕这位金陵城大善人是凶多吉少了!
    李知书吃完了糕点,又喝了一盏凉茶,她瞧着水榭外眉眼一弯。
    天气这般热,咱们去秦淮河畔玩玩水吧?
    姜令妩有些哑然失笑,都知道天气这般热,怎么还闹得要出门。
    可李知书上前拽出姜令妩的手,眨巴眨巴着杏眼,满脸委委屈屈道:
    再过几日,我就回黑风寨了,你就陪我出去再玩一会嘛!
    姜令妩颇为无奈地揉着眉心,只得答应了她。
    虽是烈日炎炎,可金陵城各大街道十分繁闹,临街设店飞檐翘角,店门口还有各色推车小贩,随处可闻吆喝叫卖声。
    姜令妩与李知书路过南城墙,此处异常喧闹,众人正对着榜上所书议论纷纷。
    两人凑道跟前,才发现原来是城墙上张贴了皇榜,内容正是裴行舟所拟定的《大盛律疏议》。
    一个挑着扁担的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朝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爽朗问道:
    兄弟俺不识字!你给俺念念这皇榜上说的啥?
    唷!这可是大好事一桩!这皇榜是说,以后朝廷要严打拐子啦!人拐子要被抄家杀头!买家要被处以黥刑,判流放三千里!
    嗬!还有这种好事!要是早些颁布就好了,俺们村之前也被拐了几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爹娘哭得眼睛都瞎了,真是造孽哟!
    就是就是!拐子跟那些买家们都该统统抓起来下大牢!
    围观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姜令妩有些感慨,多亏了裴行舟重新拟定法案,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
    秦淮河上飘着几艘风月楼的花船,船夫摇着篙橹溅起无数小水滴,散落满河波光粼粼。
    不远处,几名老翁摇着蒲扇,拎起鱼竿走向拱桥边,而拱桥之下,是一群光着膀子的孩童,正在浅水处嬉戏玩闹。
    一个小儿趁人不注意,竟从河边缓缓游至河中心,他还不忘畅快地呼唤着同伴:
    你们快来这里,水都冰冰凉的!
    一个颇为年长的少年忍不住高喊道,阿明,你快点回来!那边水太深了很危险!
    其他同伴也附和道:阿明!你快回来!
    叫阿明的少年置若罔闻,他依旧游向河中心,却忍不住嗤笑道:
    一群胆小鬼!
    就在这时,阿明只觉得脚下一阵抽筋,他顿时在水里挣扎起来,用力拍打着水面,大声呼唤着:
    救命啊!救命!
    好在秦淮河畔行人众多,有热心肠的人一头扎入河中,很快将呛水的阿明救起!
    待阿明悠然转醒,他却煞白着脸,惊慌失措地对着人群大喊大叫:
    有水鬼!是水鬼缠了我是脚!这水下有水鬼!!!
    第43章 铁笼沉尸现
    溺水少年的一番话,如同往热油锅里泼凉水,岸边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姜令妩与李知书互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大白天撞鬼,不会这么邪门吧?
    围观人群半信半疑,众说纷纭,说什么话的都有,阿明煞白了一张脸,惊恐涕泪俱下。
    他哆哆嗦嗦指着金陵河,眼睛里盛满了恐惧,语无伦次道:
    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一个水鬼!就,就在这河底下,有水鬼!!!
    回想起水鬼那张狰狞而灰白的面孔,阿明忍不住背脊升寒,他把头埋入膝盖头上,瑟瑟发抖。
    救阿明的光膀壮汉名叫刘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
    他忍不住看向河边啐了一口,瞧你这怂样!老子还不信邪,大白天的还有鬼不成?!
    语毕,刘勇一个猛子又扎入水中,他在水下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阿明说的水鬼踪影。
    就在他准备上岸之时,余光却意外瞥见,浑浊的水底好似有团黑乎乎庞然大物。
    借着微弱的反射波光,刘勇勉勉强强分辨出,那团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是个铁笼子。
    而铁笼中漂浮着黑黢黢四散的水草,仿佛披头散发的鬼魅魔爪。
    刘勇心中不免有些好笑,那小子口中的水鬼,怕不是铁笼中的水草吧!
    于是他往下潜去,只见斑驳锈迹的铁笼之中,一头可怖骇人的死猪,缠着一大团水草,在浑浊的水底显得格外扭曲。
    只是等一下,这死猪为何长相如此奇怪?就好似,就好似被泡发后的什么东西似的!
    刘勇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他壮着胆子再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死猪!分明就是一具被泡得发白而膨胀的尸首!!!
    一时间,刘勇脸上血色尽褪,冷汗直下!
    他立刻使出浑身吃奶的劲,迅速游至岸边!见他上岸,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刘勇忍不住背脊升寒,脸上凝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急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快!快报官!水下有具死尸!!!
    秦淮河乃是金陵城达官显贵观景之地,听闻有此处有死尸,官府立刻安排打捞人下水。
    可大半日的时间过去了,日头已经近西沉,而打捞人迟迟未上岸。
    姜令妩在岸边远远瞧着,不由得眉心紧蹙,只怕水下情况甚是复杂棘手。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打捞人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岸,气喘吁吁对官差摆摆手说:
    秦大人!这尸首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而且铁笼中还装着几块大石头,俺们兄弟几个实在是拽不出来!
    俺们想了个法子,等会再在铁笼上绑绳子,劳烦您多找几名兄弟,跟咱们一起拉!
    为首的官差名叫秦昭朗,他面色沉静而冷峻,是个爽快利落人,他立刻对身后吩咐道:
    来人呐!叫兄弟们准备几根长绳子,等会一会拉!
    就这样,在十数名官差与打捞人的配合下,终于从水中淤泥里捞起一个大铁笼子!
    铁笼出水,沉尸现世,恰巧落日余晖隐匿于浓云之中,原本光耀的天空刹时陷入一片灰霾。
    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只觉得有一股阴凉之气从脚底钻入背脊。
    只见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笼子面,一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东西,披着一件灰白色的褂子,皮肤被泡得腐烂而肿胀。
    其眼、舌突起,灰白的皮肤表面被幽幽绿藻所覆着,根本就分辨不出任何长相
    这打捞上来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刺鼻的腥气熏得官差们呕吐不止。
    见此可怕之状,围观众人皆是一惊!紧接着又窃窃私语。
    咦!还真的活见鬼了!这尸体怎么就泡烂成这模样了!
    不会是哪家溺水的娃娃吧?
    瞎说!哪家娃娃体型这么大!这分明是个成年男子!
    李知书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却又忍不住好奇问道:这,这尸首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令妩面容清冷自带从容气韵,她音色笃定道,这是巨.人观!
    李知书扬起迷蒙而惊恐的小鹿眼,脸上浮起不解的神色。
    尸首泡在水中时间较长,只怕内部组织早已高度腐败。而人体滋生的细菌会将身体撑至膨胀,就好似充了气的气球!这才会形成巨.人观的现象。
    李知书听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巨.人观实在太过渗人了,只怕她要连着做好几日的噩梦!
    她有些担忧道,都烂成这模样了,也不知道仵作验不验得出来死者身份。
    姜令妩眉眼中带着一丝阴霾。
    只怕咱们金陵城又要不安生了。
    很快仵作便到了现场,经过初步检查,死者乃四十到五之间的男性,他胸前身中四刀,其脑后有淤血,因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死亡时间暂时无法推断。
    只是死者到底是死于刀伤,还是溺水而亡,身上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还需要进一步剖验。
    仵作掀开衣袍发现死者下腹三寸,竟是一片空荡荡!
    死者竟是被人割了命根子!
    饶是见多识广的仵作,也不免得老脸一滞,他捋了捋颔下山羊胡,颤着声音说道:
    真是作孽哦!
    围观众人一阵心揪,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死着死无全尸,泡得肿胀,这,这也实在是太骇人耸听了!
    月明星稀之夜,这一头官差衙役忙着尸检,而另一边金陵城秦楼楚馆之地,却是另外一派热闹景致。
    听闻青云楼内又新来了一批美人儿,狂蜂浪蝶流连于此,于这极乐人间如痴如醉。
    也可有一位奇怪的客人,来花楼一掷千金,只为同美人读书写字。
    这怪人,便是谢惊尘。
    天字号房内檀香袅袅,一薄纱美人轻解罗裳,她斜斜靠在美人榻上。
    桃枝是青云楼的红牌姑娘,天生媚骨玉肌生香,一口吴侬软嗓更是勾人至极。
    谢惊尘端坐于梨花椅上,手里捧着一本《论语》,一身月白色蜀锦,用料甚是讲究,衣决处用银线绣着繁茂的翠竹。
    这位谢惊尘便是金陵城大善人谢坤鹏的养子,为人宽厚端方有礼,待人如沐春风。
    只不过奇怪的是,八月本就闷热,谢惊尘领口处竟还用盘扣,将脖颈处遮得严严实实!岂不不怪哉!
    不似寻常嫖客急急吼吼,谢惊尘谨守君子之礼,来青云楼见桃枝姑娘,只为教她读书习字,从未有半分逾矩。
    一开始桃枝姑娘以为此人故作矜持,卖弄学识;可日久见人心,方知这位谢公子是正儿八经的君子。
    渐渐地相处久了,桃枝心底也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她也想学着楼里的姑娘,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哪怕是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娘子也比如今好。
    于是她酥肩半露,将青丝撩至耳后,娇怯回首欲说还休:
    谢郎只顾念书,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些
    枝枝的这腰肢都酸麻了,公子您来给枝枝揉揉。
    这话含三分娇羞七分诱惑,可谢惊尘置若罔闻,目光依旧落在书卷之上。
    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枝枝,快把衣服穿好。
    桃枝扭着曼妙腰肢,款款走到谢惊尘跟前,娇笑着拿掉了他手中书卷,涂满了凤仙花汁的柔夷,覆上男子宽大手背。
    桃枝姑娘与谢惊尘向来都是规规矩矩,从未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谢惊尘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他只抬起眼皮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抽开手,脸上不见半分情.欲,温声问道:
    枝枝,我上次教你背的《论语》,你还记得多少?
    谢郎,怎么你日日来看我,都是同我说些孔孟之道,岂不烦闷?
    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会烦闷呢?你虽为女儿家,也应多读书多明理才是!
    桃枝心下犯嘀咕,这书呆子难道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心意吗?这样俊俏的公子,桃枝是真心想成其好事的!
    谢惊尘视线落在桃枝肩头的梨花胎记之上,随即他眼眸略暗,神情不自觉变得柔软。
    他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哀伤,望向窗外轻声说道:
    枝枝,你可想过要离开这青云楼?
    闻言,桃枝娇媚面容有片刻迷离,尔后痴痴一笑道:
    我从小就被卖到这里,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呢?难道公子要为桃枝赎身?
    谢公子目光清润,轻轻颔首,薄面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是,我为你赎身。
    听到这话,桃枝心中泛着甜蜜,脸上飞起了红霞。
    她似羞似恼,一只柔若无骨小手如同灵活的小鱼儿,钻进了男子绣金边内襟。
    枝枝就知道,谢郎对我最好了!
    谁料,谢惊尘脸色骤变!他眉间转厉,猛然起身一把推开了桃枝!
    桃枝被推倒在地,咬破了朱唇,见那人避自己如蛇蝎,心下只觉得一阵酸涩。
    谢谢公子,是不是哪里桃枝伺候的不好?你为什么就.....
    谢惊尘看向这薄纱美人,眸光似复杂似唏嘘,良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桃枝轻柔拉起身。
    枝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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