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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10)

    那小傻子平日只跟李家小哥说说话!
    每次李家小哥运完木柴,都与他一同在花圃干活哩!
    裴行舟听到送木柴三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想起了梅香柴房家的血迹。
    或许羽情被杀一案,与这李家小哥有关,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这位李家小哥,上一次来千金阁是什么时候?
    往常他都是一周一次,可是前些日他送得勤快了些,明明三天前就送过柴,可是第二天他又送了一车柴来!
    俺当时还问了他,他说是家中急用钱,这才这才多多砍了一些!
    裴行舟与姜令妩互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位李家小哥,或许是花魁割脸案的关键人物。
    裴行舟笑容如常,随意地问道:
    那这位李家小哥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这俺就不知道了!俺只知道他参过军,是个豪爽滴汉子!其他俺就不清楚了!
    姜令妩忍不住探出头来,她压低嗓子问道: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
    中年壮汉见着小倌倌不仅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他还主动与自己搭话,不由得嘿嘿嘿一笑:
    小公子,果然好俊俏哦!
    话音刚落,中年大汉头顶扫来一道锐利而冷冽目光,他连忙轻咳两声,岔开话题:
    咳咳俺告诉你们,这这李家小哥长滴俊!还贼有男人味!
    他平时里就爱裹着幞头,个头高高大大,浑身都是有劲的肌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威风滴很!
    姜令妩随手捡起一块木枝,一边在泥巴上画了起来,一边问道:
    这李家小哥长相有何特征呢?
    要说他长相最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长了个鹰钩鼻!跟我们普通人都不太一样!
    姜令妩思索片刻,很快将那小哥的面容一一画了下来。
    哟!你这小公子还神了,这画的就是那李家小哥!
    姜令妩画完模拟画像,只觉得此人看起来颇为眼熟,好似自己在哪儿见过一样!
    她与裴行舟对视一眼,她想起来了!
    这李家小哥,不就是西大街夜市上,捉拿小贼的壮士吗?!
    第15章 我能牵你衣角吗?
    这位大哥,你可知这千金阁哪个园子里种有牵牛花?
    害!俺就没在这里见过牵牛花咧!
    说完守夜人摆了摆手,得了金锭后喜滋滋地离开了。
    一轮皎月当空,不知不觉已是二更天了。
    城郊某处山脚,有两道高低人影在山间小径,持灯夜行。
    虽说是六月,可深山寒露依旧凉津津的,姜令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双手抱胸环顾左右,只觉得四下万籁俱寂,唯有长草浮动,窸窸窣窣。
    她心下一阵害怕,明明白日里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在夜幕中却荒寂无声,格外渗人。
    裴行舟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立于霜白月光下,身形颀长而挺拔。
    王爷,你怎......
    姜令妩还没将心中疑问问出口,只觉得身子一暖。
    一件外袍轻柔落在她的肩上,将她纤细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这件外袍熏有名贵的松墨香,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姜令妩微微一怔,她看向仅着象牙白夹衣的裴行舟,面颊忍不住有些发烫。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还不冷......
    说完,姜令妩便要脱下外袍,可一阵凉风激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裴行舟睇她一眼,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尔后低沉道:
    夜里更深露重,披上吧。
    一时间小径重归寂静,姜令妩披着裴行舟的外衫,心中竟荒谬得生出湿润绵软的情愫。
    说来也是十分感慨,上辈子她虽生于人人殷羡的精英家庭,可父母忙于工作把她扔给保姆,平日只问功课是否考第一,却从未曾关心过她冷不冷饿不饿。
    如今穿越到了大盛朝,她倒是体会了一把被人关心的滋味。
    姜令妩被暖意包围心生感激,不由得展颜一笑,看来外头传言并不可尽信,这位在外杀伐狠辣的清河王,也是体贴甚微的有匪君子。
    多谢王爷。
    姜令妩素日总清冷不爱笑,已经是说不出的风姿清雅,如今灿然一笑,当真如同巫女洛神下凡尘,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王爷你是如何知晓,李家小哥就住这鸡鸣山中?
    裴行舟朝她浅浅睨了一眼,不答反问道:
    你可记得,李家小哥在捉贼时,他穿的衫子与鞋袜处有何不妥?
    衣衫与鞋袜?
    姜令妩仔细地回想着夜市中李家小哥捉贼的情景,忽然她嘴角一扬:
    他衣衫上好像是粘有一些小刺,脚上穿的是蒲草鞋!
    不错,蒲草鞋说明他常干农活,而衣衫上的小刺便是鬼针草。
    鬼针草?
    裴行舟随手从路旁中揪了一把杂草,懒洋洋说道:
    这便是是鬼针草,躲在深山杂草从中,这刺毛极易粘易衣衫上。
    放眼整个金陵城,也只有鸡鸣山西侧小路,才生有这此种植物。
    原来如此
    裴行舟鼻间轻哼一声,戏谑道:
    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也会有妙先生不知道的事。
    裴行舟一身象牙白直缀,他说话时眼尾微微翘起,慵慵懒懒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感。
    姜令妩冷不防地看进他的黑眸里,忽然脑海中想起了美色误国这四个字,她有些心慌意乱撇开视线,磕磕巴巴岔开话题道:
    咳对了!李家小哥可能有意中人了。
    哦,是麽?
    王爷你还记得李家小哥包馒头的那方丝巾吗?
    唔,有点印象,似乎是绣了纹样。
    他对丝巾小心翼翼,是叠好再放回怀中的,说明这方丝巾是他极为珍视的东西!
    所以我猜,这丝巾定是他心上人所赠!
    裴行舟轻哂一声,尔后揶揄道:
    唔......妙先生小小年纪,倒是了解儿女情长。
    其实姜令妩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她哪里懂什么儿女情长,只不过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于幽深小径中并肩而行,但也不再害怕,渐渐胆子大了起来。
    就在两人行至山中深处时,忽然皎月隐于云中,收起了银白光辉,一时间夜色甚浓。
    手中提灯只能照亮脚下方寸,而前方是漫长而未知的漆黑,好似永无尽头,姜令妩忍不住拢紧身上的外衫。
    一阵冷风刮过,头顶上嶙峋的枯树枝好似索命的鬼爪,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接班人,姜令妩从小怕黑怕鬼怕老鼠,白日里她面对尸体面不改色,可若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她脑子里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明明是山涧滴水落石的声音,可在她听来,却像是青面獠牙的恶鬼,在巨石上磨起了尖锐的指甲
    滴答、滴答、滴答,这声音如同恶鬼磨爪牙,从姜令妩耳朵里钻入脑海里。
    快停止下胡思乱想!姜令妩甩了甩头,强压下心中害怕与不安,紧紧跟上裴行舟。
    裴行舟狐疑地看着她,只觉得此刻的妙先生与白日不大一样。
    这时,一阵野猫嘶吼声,撕开了荒寂无声的长夜,伴随着小兽的哀鸣声,一大团黑影咕咚咕咚跑了过来。
    一只黑漆漆毛茸茸的生物从姜令妩脚上爬过!!!
    姜令妩紧绷的心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啊!!!
    啊!!!
    一男一女的尖叫声响彻了山谷......
    裴行舟只觉得后腰吃痛,他咬牙切齿道:
    姜令妩!你给本王松手!
    而姜令妩却充耳不闻,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死死揪住裴行舟的衣角。
    有老鼠!有老鼠!!!
    一想到老鼠刚刚从她脚上爬过,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裴行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沉着脸带着隐隐怒意,再次咬牙切齿道:
    姜令妩!本王的腰快被你掐断了!你给我松手!!!
    腰???什么腰?什么腰被掐断了???
    听到这声怒喝,姜令妩这才触电般松开手。
    原来她刚刚死死揪住的不是裴行舟的衣角,而是他腰肉!而她刚刚太过害怕,竟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很好,她又贡献了一次大盛朝高质量女性社死名场面。
    裴行舟揉着后腰,疼得龇牙咧嘴:
    嘶~好疼
    王爷对不住......我刚刚......
    道歉的话还卡在嗓子眼,草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姜令妩惊慌环顾四下,只觉得自己无处可藏。
    忽然,她瞧见裴行舟高大的身影,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连连小跑至他身后,似鸵鸟般直直地将小脸埋入了裴行舟的腰后......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裴行舟不知所措......
    他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刻。
    姜令妩把脸埋入身后时,他身子一僵,原本疼痛的后腰升起一种莫名的战栗,酥酥麻麻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奇怪的是,他生平十分讨厌旁人触碰,可被姜令妩猛然抱住后,他身体竟然产生了升起奇妙的愉悦感,竟然也不赖。
    过了好一会,草丛声响渐弱,姜令妩才把头抬起,只不过她仍是胸口剧烈起伏,额鬓带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而从裴行舟的角度来看,姜令妩好似惊慌失措的林间小鹿,密如鸦羽的睫毛轻扇着,脸上升起红玉般的微晕。
    即便是粉黛不施,也无法遮掩她出水芙蓉之姿。
    回过神的姜令妩既懊恼又惊慌!
    苍天啊!!!她死掐裴行舟那一帐还没算,刚刚怎么就慌不投路,一头栽向了裴行舟?!
    都说人不会踩同一个坑,可是她却在一个坑上来来回回的地踩!
    她绝望闭上眼,裴行舟不会以为她是那种投怀送抱的女人吧?不行,她要解释清楚。
    于是,姜令妩扬起嫣红芙蓉面,明明双眸有雾气沁出,却故作镇定解释道:
    王爷,很抱歉我刚刚实在太害怕了
    然而略带颤意的嗓音,出卖了姜令妩的淡定。
    裴行舟喉头轻滚,嗓音带着莫名的暗沉:
    你怕老鼠?
    闻言,姜令妩乖巧地点点头,带着不自知的娇糯,她犹记得五六岁时,自己一人在花园玩过家家,一只飞奔的大老鼠突然窜进她的裤腿里,吓得她哇哇大哭,至今留下几十年的心理阴影
    也许是刚刚受了惊吓,姜令妩难得流露出小女儿情态,乌发雪肌格外衬着红唇娇艳,在夜间显得尤为勾人。
    裴行舟自问不是柳下惠,黑眸有异色流光,他的视线停留在姜令妩的双唇上。
    他还记得,这个唇瓣擦过自己背后的感受。
    柔软、温热、甜美,带着一丝奇异的悸动。
    他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轻哂道:啧,小娇气包。
    草丛中猫抓老鼠的戏码还在上演,姜令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想起上辈子自己被老鼠抓伤后,伤心害怕得哭了起来,可生性严苛的父母却只冷冷训斥她:
    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带你去打疫苗就没事了,你怎么就这么娇气!一直哭哭哭,哭个不停不嫌烦吗!
    姜令妩心尖忽然一酸,委屈与难过汹涌而至。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为何父母与裴行舟偏偏认为是自己娇气呢!为何别人家的小孩生病受伤有人哄,可偏偏自己受伤了,就要装作不疼、不怕、不在意呢?
    裴行舟只睨一眼,便将她面上细微表情尽收眼底,他唇角不自觉抿起来,心知她是想起不愉快的事。
    裴行舟忽然涌起一种冲动,很想揉一揉她的发顶,告诉她不必害怕,正当他欲抬起骨指修长的大手时
    草丛中的打斗声愈演愈烈,姜令妩深吸了一口气,细密的贝齿轻咬红唇,她伸手捉起了男人的衣角,声音细弱如蚊呐:
    王爷,我能牵你衣角吗?
    裴行舟并不答话,他眸中一沉晦暗不明,似静静观察她的细微表情。
    两人靠得十分近,近到彼此的气息,在空气中暧昧交缠;
    裴行舟只需略略垂首,便能碰到她头顶柔软的青丝,少女特有的幽香,丝丝绕绕,钻入他的鼻端。
    美人如斯,裴行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不动于心。
    更何况,这人是姜令妩,是他一直过分关注的姜令妩,是他一开始便刻意亲近的姜令妩,裴行舟只觉得喉头一紧,眸光染有欲色。
    而姜令妩全然不知裴行舟心中所想,只以为是自己的放肆,惹怒了这位异姓王爷。
    高高在上的清河王,不过是看在自己会画画的份上,对自己态度才和颜悦色了几分。
    可自己竟蹬鼻子上脸,毫拎不清昏了头,竟敢提出了这样逾矩的要求!
    于是她连忙垂首告罪:请王爷恕罪!民女刚刚只是一时情急,昏了头这才僭越了,请王爷恕罪!
    这小小女子,翻脸倒比翻书快。
    裴行舟略略挑眉,面如璞玉,墨眸弯成好看的角度。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妙先生,居然会怕老鼠?
    姜令妩有些难堪地转开脸,风吹散了裴行舟的发丝,也吹动了他的心。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远方,嘴角轻轻碾过一丝轻笑:
    唔,牵罢。
    夜空中有星光闪烁,沉寂多时的薄夜从长眠中苏醒
    第16章 他的过去
    喏,牵罢。
    裴行舟磁性的声音犹在耳边,姜令妩心中有着微微讶异,好似烟雨如丝的江南时节,三月西湖撩起片片涟漪。
    若不牵,便罢了。
    裴行舟轻描淡写地扔下这句话,作势转身要走。
    姜令妩这才缓过神来,她急急忙忙伸出手,上前拽住了裴行舟的衣角。
    裴行舟没有回头,只是身子蓦然一顿,这样亲昵拉扯,让他心头有些滚烫。
    原来有个小尾巴的感觉,也挺不错......
    姜令妩在黑暗中牵着裴行舟的衣角,心中竟然升起了奇怪的安全感,她渐渐不再害怕,平静下来。
    只是她今日实在太过疲乏,还未走几步,脚步迟缓了起来。
    很快,两人行至一视野开阔处,裴行舟嘱咐姜令妩不要随意走动,他寻来枯枝,生起了篝火。
    一轮皎月高挂,篝火噼啪作响,燃得正旺。
    姜令妩围坐篝火旁,身子被烤得暖烘烘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裴行舟朝她睇了眼,轻声道:我来守夜,你好生休息吧。
    姜令妩可不敢造次,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画师,何德何能让清河王替自己守夜!
    于是提议道:王爷,要不咱们轮流守夜吧?
    裴行舟轻哂出声,低眉看向她,眼眸中有止不住的戏谑色。
    唔,若是让姜姑娘来守夜,只怕咱们便成了这山中猛兽的盘中餐了~
    说罢,裴行舟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反戴于脑后。
    姜令妩蹙眉,只觉得这面具狰狞至极,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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