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卿卿美人画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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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休得狡辩!本官看你就是从犯!来人呐,把他给本官拿下!
    且慢!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道轻佻的嗓音。
    来人年约弱冠,身着银纹锦袍,腰间系着玄色绣金履带,一根细腻白玉簪,将墨发束了起来,衬得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眉弯似月,目若星河,缓缓将手中折扇收拢,尔后作揖说道:
    在下觉得,这位妙先生并非疑凶同伙。
    胡大人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觉得这人举止贵气,以他多年吹嘘拍马的经验,断定此人定然出身官宦世家。
    于是,他收敛了嚣张气焰,小心翼翼试探道:
    不知,这位公子出自哪家?
    那人噙着懒懒的笑,他朝着姜令妩遥遥望去,漫不经意回应着:
    害!在下不过是身上有几个铜板罢了,哪里谈得上出身哪家呢!
    闻言,胡大仁冷冷一笑,他当这人多大的能耐,原来只是小小商贾人家!
    正当他撩起衣袖,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时,忽然他好似失去平衡,朝着姜令妩的方向栽了过来!
    姜令妩躲闪不及,正以为自己会与这狗官亲密接触时,可没想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肢。
    她被卷到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她闭着眼,闻到了冷冽好闻的松墨香。
    可她脸颊上的黑灰却不小心磕到对方结实的胸膛,那人的银纹锦袍,留下了她蹭上去的黑黢黢的碳粉.......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简直是社死名场面!!!
    姜令妩一阵窘迫,她今日出门时,特意将小脸涂得乌漆麻黑,这衣服上的碳粉,黑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不自在勾了勾耳后鬓发,多、多谢。
    男子声音如温泉淙淙,无碍。
    眼见那人没注意到碳粉污迹,姜令妩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则在摔成狗啃泥的胡大仁身上。
    胡大仁摔得四仰八叉活似个乌龟王八蛋,他被搀扶起来后,冲着人群一顿叫骂:
    谁呀!是哪个小王八羔子绊了我?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胡大仁痛得龇牙咧嘴,再次骂骂咧咧: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朝廷命官,我看你们都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把你们统统都带回衙门去!
    而这时,那银纹锦袍的公子端得是风流倜傥,施施然走向胡大人。
    胡大人,您还是尽快下令捉拿癞子王五,好给千金阁一个交代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教本大人做事?!
    我倒也算不上什么东西,只不过家父与跟御史台刘大人,倒也有过几分交情。
    听到御史台刘大人的名字,胡大仁与身后的幕僚对视一眼,便噤若寒蝉。
    眼看这狗官眼珠子又转回到自己身上,姜令妩微微叹气,只好再次拿出杀手锏。
    敢问衙门中可还有尚未落网之贼寇?草民愿现场作画海捕文书,自证清白!
    就在气氛胶着之时,胡大人身后一尖嘴猴腮的幕僚走上前,悄悄附耳道:
    大人,我瞧着这个小画师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听说那位清河王,马上就要来咱们金陵城查赈灾银案了!
    以我看,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让他画一下赈灾银案的劫匪!若他真有本领,咱们也好对上交差;若他画不出来,再把他押入候审也不迟!
    胡大人听后一对王八绿豆眼,咕噜咕噜地打着转,最终勉为其难点点头。
    那好,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本事大,还是口气大!
    说完,他朝着幕僚使了个眼色,机灵的幕僚赶紧上前说道。
    你且听好!有一贼人身高约七寸,生得鹰钩鼻薄唇,但是天色已黑,看不清这人的眉眼,你能否画出海捕文书?
    姜令妩听得很仔细,她细细思索并未着急动笔,反而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这贼人是何脸型?方脸还是圆脸?若是方脸,是上宽下窄,亦或是上窄下宽?
    幕僚斩钉截铁道,这人是国字脸。
    姜令妩点点头,国子脸比较有辨识度,只需要将额角与腮部,画得宽大而方正即可。
    而面前的这位幕僚,额头虽窄,但下颌骨比颧骨还要明显,也就是典型的上窄下宽脸型。
    再问大人,此人脸部可有疤痕,又或者又其他体态特征呢?
    右脸上有一道疤痕。
    是利器划伤?还是大火烧伤呢?或者是其他原因所致?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这当然是刀伤!
    姜令妩所有所思点点头,虽然没有准确的眉眼描述,但一个大致的容貌已经在她脑海里初具雏形。
    这人面部有刀伤,足以推断此人凶狠好斗,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因此他的眉间,可能会有纵横的皱纹,而且鼻唇沟处,比普通人深一些。
    不到几盏茶的时间,一张嫌疑犯半边脸的画像就画好了。
    只不过,这画像依然缺少眉毛眼睛。
    姜令妩另外取了两张宣纸,分别画了各色各样的眼睛,以及高高低低的眉毛。
    最令人奇怪的是,她对每一个眉毛眼睛都进行了独立编号。
    启禀大人!这些都是贼人备选眉眼,据我个人推断,此贼人应该是三号短粗眉与七号下垂眼。
    说完,姜令妩将三号眉与七号眼睛,单□□剪了出来,用两颗熟米饭贴在原有的画像图上。
    一张嫌疑犯画像就完整了。
    在场的几名衙役瞧见了画像,纷纷面露欣喜之色。
    没错就是他!赈灾银被劫走的当晚,卑职就是瞧见的劫匪就是他!
    听到官差们的肯定,胡大人心里头高兴极了!没想到朝廷严查的白银案,竟有了如此大的突破口,说看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他心里头美滋滋得想着,一改之前颐指气使的态度,挪动矮胖身躯,笑咪咪走到姜令妩跟前:
    妙先生果真深藏绝技,本官早就看出来,你绝非等闲之辈哈哈哈哈!
    来人!缉拿本案疑凶王五!!!
    是!
    姜令妩心中冷笑,她不动声色掩下眼中鄙夷,淡淡回应道:
    多谢胡大人明察秋毫。
    这时,姜令妩感受到背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她回过头,顺着视线与锦袍公子遥遥对视。
    姜令妩颔首表示谢意,那人依旧是端着轻佻浪荡的笑容。
    等到姜令妩再次回头时,刚刚还在花厅的锦袍公子,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而这时,胡大人装模作样地发号施令,令千金阁一干人等前往大厅问询。
    这死去的青楼女子,你们谁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老鸨秦妈妈连忙叩拜在地,情真意切地哭喊道:
    回大人的话!我昨晚辰时见过羽情姑娘,她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见客了,我还嘱咐她多多注意,哪晓得昨日一别竟是天人永别!求您为我们做主啊呜呜呜
    秦妈妈哭得凄惨,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胡大人不耐烦皱着眉,示意衙役将老鸨扶起。
    随后,雨露也擦了擦眼泪:没错姑娘昨日身体不适,吩咐了奴婢不许打扰,谁知道就这么一晚没有贴身伺候,姑娘竟然竟然.....话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阵嘤嘤哭泣。
    胡大仁被这些女人哭得脑仁疼,他视线无奈看向众人问道:
    死者面目已无法辨识,你们是怎么断定她是羽情姑娘呢?
    姜令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狗官总算是聪明了一会。
    这时,使唤丫头雨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大人的话!奴婢打小就服侍姑娘,死者不论是身形还是体态,都与我家姑娘一模一样!
    闻言,姜令妩适时开了口: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体态相似,也不能断定死者就是羽情。
    妙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家姑娘的右手臂内侧,有一道心形胎记,大人您一查便知!
    胡大人命一衙役前去确认,死者的确有心形胎记。
    看来,死者就是羽情!那她生前可与人发生过纠纷?又或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花厅内一众群芳掩嘴轻呼,小声翼翼私语着,这时老鸨秦妈妈忽然大手一拍,连忙嚷道:
    哎哟!我想起来了!前日这癞子王五还来了千金阁,吵吵闹闹要见羽情呢!后来不知道羽情跟他说了些什么,这个泼皮嬉皮笑脸离开了!
    天爷啊!莫非真的是王五杀了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阵嘈杂脚步声从花厅外传来。
    不好了大人!王五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第3章 两人初遇
    禀大人!卑职奉命去捉拿王五,刚推门而入就发现王五的尸首卑职将他放下时,他身体还是热的!
    卑职还在他的怀中,找到了这个。
    说完,衙役将一根竹纹腰带递给了胡大人。
    胡大仁反复摩挲着竹纹腰带,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嗯不错,本官检查过,死者脖子上有一道两寸宽的淤痕,这腰带与伤痕的尺寸相符。
    想必这腰带就是杀人工具!癞子王五就是杀人凶手!
    来人啊!随本官去王五家走一遭!
    就在此刻,一道婉转如黄鹂的声音,在花厅内响起。
    大人,小女子以为此案未明,虽然杀人凶器已找到,但这王五是何时杀人,又为何要划伤我羽情妹妹的脸呢!
    这其中,还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教。
    说话的是一容貌清丽的薄纱美人,她名叫绿腰,是羽情生前的手帕交。
    胡大人皮笑肉不笑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顿道:
    杀人者王五,已畏罪伏诛。
    说完,胡大人带着一干人,不顾众人疑惑,匆匆忙忙离开了千金阁。
    不对,这太不对了!姜令妩轻轻摇着头。
    行凶者心思缜密,杀人割脸手段毒辣,这决计不是一个痞子无赖,能筹谋部署的事。
    还有,为何官府前脚通缉王五,后脚他就离奇自杀了呢?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难道说......有一个念头忽然在姜令妩脑海中成型。
    难道说,凶手在杀人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千金阁,他一直躲在案发现场中暗中观察!因为张公子的无心之谈,让他知道了还有目击者的存在!所以王五才会被匆忙灭口!
    还有,案件明明疑点重重,可胡大仁为何一口咬死王五便是凶手呢?莫非他想包庇真凶?如今匆忙赶去王五家,难道是给真正的凶手湮灭罪证?
    想到这里,姜令妩只觉得背脊发寒,可任凭她心中万千感喟,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她异世穿越之人本就是自顾不暇,自己在姜家吃不饱穿不暖,尚且不能站稳脚跟,又谈什么还逝者一个真相呢?
    姜令妩心思沉重离开千金阁,她来到一家客栈,洗掉脸上易容痕迹。
    恢复了真实面容的她,一张小脸白净如瓷面若朝华,流云髻中仅点缀一只浅碧色竹纹钗。
    装扮虽素净,却别又一番出尘之姿。
    她刚出西大街没多久,却不想,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没想到,这名扬秦淮河畔的妙先生,竟是如此绝代佳人。
    姜令妩峨嵋轻蹙,怎么会有人识破自己是妙先生的身份?难道,自己在千金阁漏出了马脚?
    想到这里,姜令妩并不回头,她脚步匆匆往集市熙攘处走去。
    哎,美人画师,你可别走啊!
    背后那人似乎追了上来,姜令妩心中厌烦无比,她转过身怒视身后人。
    那人身高近七尺,长身而立,有轻微的逆光浸染在身上,叫人瞧不清他的真实容貌。
    待人走近,只见他鬓角若刀裁眉如画,好一副丰姿隽爽的模样,他弯起惫懒的笑意:
    在下裴行舟,仰慕妙先生已久。
    可任凭他容貌如何惊艳绝尘,待到姜令妩看清来人后,黛眉杏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会是他?刚刚在千金阁见过的锦袍公子!
    裴行舟在说话的时候,尾音稍稍上扬,显得轻佻又勾人。
    妙先生,你说句话呀?
    姜令妩掩下心中诧异,眸光清冷如霜:
    公子你认错人了。
    裴行舟倒也不急着反驳,面上仍是三分纨绔七分不羁,一副玩世不恭道:
    妙先生这般急着撇清,莫非是怕了我?
    姜令妩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她不是怕他,只是如今多事之秋,不愿招惹怪人。
    裴行舟略带轻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道,一派悠然摸摸下巴,然后故作恍然大悟道:
    噢~我知道了!莫非是妙先生怕我找你讨要清洗费!所以才这样防备我?
    早说嘛,我家多得是绫罗绸缎,弄脏一身不算什么。
    闻言,姜令妩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早就看破她乃乔装打扮的女儿家!
    眼前的男人,依旧是懒洋洋的笑容,仿佛他的脸上除了轻佻与浪荡,不会出现其他的情绪。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非等闲之辈,这张玩世不恭的面皮不过是他的伪装色。
    姜令妩一双冷眸似湖水般波澜不惊,带着孤傲的神情。
    阁下到底要如何?
    裴行舟神色微敛,不再嬉皮笑脸,不得不说,他这副皮相是生得极好的,端正肃色眉目如画,气质矜贵。
    实不相瞒,家有恶仆偷盗祖产,我父亲为这事一病不起。所以在下想请妙先生替我寻回丢失的祖产。
    姜令妩冷淡拒绝道,恕我直言,公子你应该求助于官府。
    自然是报了官,奈何官府没有如妙先生一般的能人。
    今日妙先生这寻人画像的本领,实在令在下过目不忘!若能得妙先生一臂之力,在下愿以重金谢之!
    话音刚落,裴行舟扯下腰间的唐草纹白玉佩,递给了姜令妩。
    这是订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姜令妩静静瞧着,这唐草纹玉佩质感温润,是块水头足的好料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衣食无忧。
    只怕这位爷,来头可不小。
    她扬起素净的小脸,对上裴行舟眸如点墨的眼睛。
    能让公子如此慷慨,只怕这趟差事不是凶险重重,就是九死一生吧?
    裴行舟慵懒一笑,倒也不否认。
    那么请问,妙先生,您敢不敢接下这笔买卖呢?
    姜令妩莞尔一笑,她将玉佩退回,轻声开口。
    我自问并无这个本事,公子还是另寻高明吧。
    哎,妙先生,您别走呀你再考虑考虑吧!
    可姜令妩不理身后人的叫唤,头也不回挤入汹涌人潮,直至男子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姜府沁园小院。
    小姐,您今日受惊了,我给您添上安神香吧。
    说话的小丫头正是小喜,姜令妩从黑风寨带到姜府的贴身丫鬟,她穿着鹅黄色衫子,正忙碌着添撒香料。
    望着袅袅升起的香炉氤氲之气,姜令妩陷入了沉思中。
    今日她去千金阁时,就注意到了薰香的博山炉,味道好似格外得甜腻。
    她原以为是用了什么名贵香料,现在想想,或许是凶手在香炉中加了迷药,死者被迷晕后,这才没能呼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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