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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石录(60)

    您那边是不是在搞什么邪教活动?柏云旗也听见了这万马奔腾的动静。
    你先听我的。闻海说,看着镜子了没?
    呃正在看。
    好,盯个十秒。闻海看向休息室里的挂钟,三、二、一好了。
    柏云旗依旧盯着镜子里那个满脸茫然的傻逼,耳边是闻海的声音,过速的心跳竟然真的渐渐平复下来,然后呢?
    没事,逗你玩的。闻海压低声音笑了一声,就当替我看看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感谢各位。
    第78章 冒险
    电视上男女主人公正执手相看泪眼, 无语凝咽,屏幕外两个神经病正站在沙发上连蹦带跳地唱《爱情买卖》,啤酒瓶和洋酒瓶滚了满地, 一群人吆五喝六地拎着啤酒瓶玩骰子,还有几个玩不开的缩在角落里,两个开黑玩农药,一个正在和女朋友唧唧歪歪,柏云旗险险躲过从天而降的啤酒花,又避开脚下踩着的啤酒瓶,好不容易躲开了一众妖魔鬼怪, 转眼媚眼如丝的女妖精就追出了盘丝洞
    柏小旗!研究生学姐两根手指夹着鸡尾酒的瓶口, 抬起另一只手去拧逃兵的耳朵, 不许躲!过来喝酒!
    柏云旗忙不迭求饶,话还说出口就被林希月提溜着扔了过去,早就喝大的一帮人终于发现了一个还没灌倒的, 嗷嗷叫着把人给围了起来。
    高博文勉强挣扎道:哎!旗子酒量不
    对对对, 还有高学弟!一个研究生一把抓住刚刚装醉的高博文, 把人扔到了柏云旗身旁, 今儿一个都不许跑!
    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海边骑着单车弹吉他, 换成了屏幕外的柏云旗和高博文执手相看泪眼, 无语凝咽。
    现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场景,正是他们那个模拟商战小组的庆功会,总决赛上小组两分之差惜败,得了第二名,但这次的赛事大神云集, 取得这个名次也是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当场就领到了奖金和一家酒吧赞助商的酒水优惠券。
    于是, 整个小组比完赛原地解散三个小时后重聚距离学校五十米处的堕落街街口, 脱去一身西装革履,除去个别风骚的往头顶摸了二两发胶,男生们都还穿着如常,女孩子们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赛场上发髻盘得一丝不苟的研究生学姐这会儿披散着乌黑的招魂幡,小黑裙配着艳红高跟鞋,手里拿着一支唇刷,细心地帮自家学妹补妆,学妹不久前还是裹着西装裙三件套舌战群雄,这会梳了个双马尾,浅蓝牛仔裙外搭着烟灰小披肩,背包上面还挂了个皮卡丘。
    那只皮卡丘注视着一众瞠目结舌的男生,目光慈悲深远,仿佛是在关爱智障。
    女人啊柏云旗听见身后有男生低声感叹。
    刚开始大家都还带着点比赛后遗症,维持着商业精英们衣冠楚楚的道貌岸然,一打啤酒喝完,不知道哪个浪得划船不用浆的捏着嗓子唱来啊,造作啊,反正
    反正他没唱完,被群殴了。
    说是要灌酒,其实是几个人玩扔骰子凑不齐局,连酒吧都是第一次来的柏云旗没搞明白规则就被赶上了场,输得惨不忍睹,亏他这几年在各种聚餐上练出了一点酒量,不至于两听啤酒就扑街,但还是有些上脸,脸颊微微发红。
    作为编外成员的林希月今天也在,胳膊肘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她转过头和一个女生对视一眼,那女生冲柏云旗那边使了个眼色,抿嘴一笑。林希月心说你当这是牛郎店呢,但仔细打量着,也确实是一幅养眼香艳的美男图。
    又输了一把的柏云旗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那群人就起哄玩真心话大冒险,柏云旗一抽卡就是向一名异性真情告白后,亲密接触三十秒。
    大家连着片拍桌子起哄,杯子里的啤酒四处飞溅。
    不行高博文拦着硬把柏云旗往女生那一边推的众人,旗子是有家室的人,玩过火了家里人该不乐意了。
    有人不以为意:哎呀,异地异地,这天知地知咱们知旗子你还怕老婆啊?
    柏云旗坦然点头:是挺怕的,我打不过他。
    哄笑声后,大冒险的牌又被递过来,柏云旗随手拿了一张,牌面上赫然写着向通话记录的第一个人说我爱你,并使对方回应。
    高博文也服气了:旗子你这什么狗屁手气要不还第一个吧?
    不行不行!有人赶紧喊道这好戏打罗敲鼓开场了,哪儿有再退票的道理就这个!不许换!
    被押着掏手机翻通话记录的柏云旗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二十一时五十一分,犹豫道:要不还是第一个吧?
    哎呀你废什么话,我来我来第一个,这谁?闻海?坐在他身边的人劈手抢过手机,看着通话记录表情遗憾,这听着是个男的名儿啊。
    林希月和高博文心照不宣地举着啤酒碰了一杯,笑而不语地看向无奈抬手捂住脸的柏云旗这还真赶上好戏了。
    我打了啊那人示意另外几个人把柏云旗压住别让那孙子跑了,过了几秒点下免提,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用口型夸张地说道:哎,通了!
    嘟嘟两声,扬声器骤然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柏云旗心想,操。
    沉寂几秒后,扬声器里传来一个低哑的男声:嗯?
    终于被放开的柏云旗一个猛虎落地扑到手机前,既提心吊胆又十分惊诧:您都睡了?
    嗯。闻海那边窸窸窣窣的,应该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还残留着睡意,怎么了?
    没、没事,您睡闻海多难得早睡一次就这么因为如此操蛋的理由被自己吵醒了,柏云旗悔恨交加,伸手就要挂电话,手腕又被虎视眈眈的众人死死握住,连手机都被推到了远处,只能进退维谷地卡了壳。
    说我爱你!说我爱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帮孙子还无声得继续起哄。
    闻海还没挂电话,等了一会儿,出声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柏云旗把心一横,破罐破摔地闭上眼,我我爱你。
    极为短暂的沉默后,闻海笑了:大冒险玩输了?
    唉
    围观群众失望地叹气,刚叹一半嘴又被捂上了,林希月指甲划过并使对方回应那行字,冲柏云旗挤眉弄眼的,意思是这事还没完 。
    柏云旗伸手去抢手机,生怕闻海听到这边的笑闹声生气。
    他的手刚碰到手机边缘,那边传来几声轻笑,接着那些温柔缱绻的情意,朝朝暮暮的爱意,都随着低哑的嗓音被扬声器无数倍、无数倍的放大:
    我也爱你。
    咣当一声,一杯啤酒被哄闹的众人打翻在地,柏云旗置若罔闻,手悬在手机上空,不知所措地看着屏幕。
    您说
    少喝点酒,早点回去。闻海听到那边过年放鞭炮似的声音,又笑了声,爱你啊。
    我靠林希月愣愣地看着柏云旗手里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我收回我当初说的话,旗子你才是那个下手早的啊。
    柏云旗攥着手机漫无目的地晃了几下胳膊,上下左右环顾一圈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在林希月和高博文直勾勾的注视下,胡乱拎起瓶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把手机放到床头柜,闻海顺手把一堆啤酒罐往里面推了推,从床上起身,在黑暗中点了根烟,一根烟燃尽,他翻身赤脚走下床,地板上扔了几摞剪报和文件夹,卧室门被人敲响,叶茂行在门外低声说:闻海,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
    闻海打开门,眼睛因为突见强光微微眯着,盯着叶茂行看了几秒,先想到的是日狗了,这货怎么在我家,过了会儿他才想起来,哦,这人来桐城出差和自己一起办案然后又是这么办到他家里来的?
    看那人晕头巴脑的模样,叶茂行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您今儿去案发现场时头疼得在我车里昏过去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被他这句话提醒了一下,闻海飘散的记忆逐渐回笼,皱着眉打了个哈欠,说:没昏过去吧我好像说的是您先把我送回家,抓紧去现场
    案子不能耽搁。叶茂行替他把话说完,不由分说地把人拽到了沙发上,往他手里塞了片止疼药。
    闻海刚睡醒,浑身使不上力气,一头倒在长沙发上后首先声明道:虽然师兄你曾经也是我的性幻想对象,但我现在坚决拒绝肉体出轨。
    叶茂行一脚踩到他小腿上,把人疼得闷哼一声,好笑道:真他妈是长能耐了,还懂什么是性幻想对象,你要真肖想过老子肉体还有张舒林什么事?
    闻海坐直身子,太阳穴还是涨着疼,舌头赶不上脑子的趟,寻思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杀手锏:那不一样,咱俩可是有小说的人,您没在咱学校论坛上读过吗?
    叶茂行:什么玩意儿?!
    就是讲咱俩怎么搞在一起,然后进行一系列肉体交流和精神交流的文学创作。闻海淡定道,李老爷子的小女儿写得最多,前几年净网的时候帖子都被删了。
    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喜啊。闻海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那案子到底怎么样了?
    把手里的咖啡方糖往嘴里一丢,叶茂行抬手拍上闻海后脑勺:你十分钟不提工作能憋死吗?
    不提案子提什么?闻海背后长眼一样接住了横打过来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过茶几上的茶杯,里面是早就凉透的苦丁茶,我这会儿可没心情听您和张副队的缠绵悱恻、干柴烈火说着他嫌辣眼睛一样的别过头,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能换个高领衣服吗?我知道那牙印不是你家葱花儿咬的。
    哎呦呦,赶紧把茶喝了败败火。叶茂行大笑,独生空闺了?孤独寂寞冷了?你丫也有今天说正经的,真想和那小孩定下来了?他后半句话被闻海倏然沉下来的眼神堵了回去,那人起身走到卧室,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叶茂行叹着气掐了下眉心,知道今晚估计又消停不下来了,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家那位也发了条短信,问人睡了没。
    回复不到一分钟就来了,他睡了,你是谁?
    是你爸爸。
    爸爸,和咱师弟相处的怎么样,能给我领回来个后妈吗?
    你后妈今儿准备带病通宵加班,爸爸去陪他,乖,自己睡觉。
    不睡。
    不睡去遛葱花儿。
    葱花儿和姜丝儿打架呢,不理我。
    叶茂行抬起头,撞见闻海一脸你俩他妈有完没完的表情靠在卧室门口,勉强维持着师兄的威严揉了下鼻子,生生趁着抬手这几秒把嘴角的笑摁抹平了,问道:怎么,有新线索了?
    闻海点头:收费站拍到嫌疑人的车辆了,正在设卡。
    那咱也别磨蹭了。叶茂行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是一晚上忙活,我来三天熬了两个通宵,弟弟你这边儿夜生活可是够丰富的。
    闻海幽幽地说道:我看还是没您和张副队在一起的时候丰富。
    死寂的几秒后,叶茂行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完又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安慰道:谈异地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你师兄最有经验,你看我
    谈了三年异地,然后离婚了。闻海头顶的愁云惨雾又厚了一层,您可就别刺激我了,这还有俩月放暑假,他再有点破事回不来我真准备申请调职去和张副抢活干了。
    那敢情好,赶紧去,要不是你当初非去缉毒局,早坐上他那位置了。叶茂行穿好外套,把散落在茶几上的文件装进公文包,你三十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现在两个月都忍不了了,什么出息。
    是,三十多年都过了。闻海出了口气,哎,您还记得没遇上张副队前那三十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叶茂行愣了下:就那么过的吧。
    就那么过的?闻海掐灭烟头,我倒是都快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葱花儿是叶队养的萨摩耶,姜丝儿是张副养的橘猫,闻哥办的这个案子放新文里详写,这里顺带提一句就过了。
    感谢各位。
    第79章 七月
    七月初, 蝉鸣刚从草木葱郁中冒出点苗头,一片蛙声从窗外远远传来,余音还没来及婉转, 就被一阵虚弱却绵长的哭喊抢占了风头。
    恭喜了!护士推开产房的大门,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柏桐安不可置信地确认着:你真真的?我
    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看。闻海淡定道,能先把我胳膊放开吗?
    等柏桐安和柏家辛家一众兄弟姐妹三姑六姨四大叔冲过去包围产房门口后,闻海龇牙咧嘴地甩甩手,原本苍白的皮肤泛着充血的红,柏云旗抓过他的手摁在手里的装着温水的水杯壁上, 不出所料摸到一层冷汗。
    柏桐安那没出息的闻海活动了一下手指, 长出了口气, 行了,没事了。
    柏云旗还不放手,揉了下闻海的手背, 说:我看您也没好到哪儿去。
    听着今早的第一声鸡鸣, 辛馨被推进了产房。昨晚刚下飞机的柏云旗缠着闻海折腾到后半夜, 天刚亮时挨着枕头刚有点睡意, 闻海挨着床头柜边缘的手机就随着震动声转了半个圈, 咚的掉在了地上。
    作为由柏家养大的孩子, 闻海本人虽然对此没表达过任何建议或意见,但柏老爷子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老爷子急着去医院,柏桐安又在医院走不开,他这个荣誉孙子理所应当地被使唤过来当了司机。
    柏老爷子上车后, 意外看见了柏云旗, 只当是他还在闻海家借住着。想到自己的小孙子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老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但又因为柏云旗即便如此,还是对柏桐安的事这么上心感到很高兴,看小伙子干净利落的俊秀模样笑着夸了好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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