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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家把白巾往肩上一搭,笑说:“一瞧诸位就是外地人,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可就是凉茶*!消暑解渴,还不醉人、不误事!”
    路千棠一听,来了兴趣:“凉茶?与热茶有什么区别?”
    店家笑道:“这凉茶啊,是药非药,里头主要是什么鸡骨草、夏枯草、金银花、罗汉果这些东西,是一位大夫教给我们熬的,您也知道,我们这地界,湿热得很,爱喝的人也就多——暑日喝了消暑解渴,天凉了喝也能管那个喉咙干痛,好着嘞!几位爷,尝尝?”
    路千棠头一次听说这个东西,顿觉新奇,一抬手,笑说:“那当然要尝尝。”
    店家立刻往里吆喝了一声,刚转过身路千棠又叫住了他,问道:“这凉茶,做法方便说给我听听吗?”
    店家咧嘴一笑:“那有什么不行,您稍等,让我儿子抄一份去。”
    片刻后凉茶都端了上来,陈宣拿起碗喝了一口,赞道:“的确是新奇,别说梁衮没有,郢皋都没见过。”正说着,一侧眼又看他当宝似的把方子揣起来,纳闷道:“你讨这个做什么?打算不当官了去开店?”
    路千棠也仰头喝了,用空碗一指他,笑说:“好想法,也不是不行——这在郢皋的时候,天热了有镇冰,屋里热不到哪去,但是我们家殿下受不了镇冰的寒气,可这天热了也熬人,我想弄回去给他尝尝。”
    陈宣啧了一声:“没想到啊,使刀弄枪的人,还对这个这么上心。”
    路千棠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又开始给人找不痛快了,说:“毕竟你孤家寡人,难理解也很是正常。”
    陈宣脸色一僵,不再理他了,仰头痛饮了一大碗凉茶。
    他们这一路上停停走走,眼见就要到了斩鹿关,过了斩鹿关就要进入敛徐境内了。
    而进入敛徐,第一镇就是迎城。
    进了敛徐,成苑也就不远了。路千棠这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梁王,一点要动手的征兆都没有,要不是梁王还戴着枷,黄柄都要怀疑路千棠是以为带这位殿下出来查访民间的了。
    但是路千棠不动,黄柄也不敢再当面呛他。
    黄柄确实领了皇命,不止是要当宫城皇位上那位的眼睛,还要想法子清除了官家的心病,不可让此次出行有任何变故——不该活着的人,绝不能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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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出自唐张籍《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凉茶:凉茶的历史悠久,东晋道学医药家葛洪南来岭南奠定了凉茶的理论基础(就是为了说一下很早就有凉茶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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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以为自己写的信:正经事正经事正经事
    路千棠看到的信:#¥%@#¥@#¥%他想抱着我睡觉^o^
    第97章 迎城
    将近四月底,天儿也越来越热了,进入斩鹿关一带,丘陵山包不断,放眼望去数里不见人烟牛马,只有处处碎石遍布,几根稀缺的枯草在烈日下要死不活地支棱着,再被纷沓的马蹄践过,便成了软趴趴的泥土色。
    路千棠一行人过了斩鹿关,在五月初便抵达了迎城。
    敛徐州牧师文庭很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何时抵达,早早带人在城门前迎接,礼数周全,把长途劳顿的众人安排得很是妥帖。
    路千棠心里牵挂着时疫的事情,一路上都在盘算该怎么个查法,但问是肯定不能问的,这位州牧瞧着老实巴交,但一个字都没往上报,八成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位州牧留着长髯,一派大儒风范,颇周到地为他们接风洗尘,在迎城最大的酒楼摆了宴席,大到车驾席位,小到木箸酒盏,都布置得妥妥当当,让人丝毫挑不出错处。
    黄柄到了人家屋里终于不作妖了,让马车快颠空了胃袋也终于缓过了劲,此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想起来自己御史的身份了。
    这些人饭桌上说了许多闲话,黄柄像个老狐狸,来回跟这个师文庭兜圈子,从迎城与外邦的买卖交易聊到田间地头的收成,只要是以礼相待,黄柄都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位州牧师文庭大人说话间也不紧不慢,一番对话也是游刃有余、滴水不漏。
    路千棠拿着酒杯偷偷跟陈宣使眼色,陈宣会意,不明显地笑了笑,示意他静观其变。
    那边聊得热火聊天,路千棠只顾喝酒吃菜,一副与世无争的德行,黄柄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活啊,这位也太心大了吧?
    黄柄跟他暗暗较劲了一路,到这时候还不忘搅搅他的安生日子,说话间也带他一句好,话锋一转道:“师大人知道我们这位将军是什么人吗?”
    师文庭摆着笑脸,客套道:“自然是知道的,梁衮出来的鬼骑将军嘛,久仰大名。”
    黄柄咧嘴一笑,说道:“师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这位正是定北侯路鉴远、路侯爷的公子。”
    师文庭一听,果然变了神色,站起身向他敬酒:“竟然是侯爷的公子,失敬失敬。”
    路千棠一听黄柄那话头就知道他憋着坏,随意一摆手,说道:“百姓崇拜的是定北侯和他手底下的狼骑,跟他儿子没有半分钱关系,大人不必多礼。”
    师文庭也不觉得尴尬,坐下了又说:“忠烈之后,理应敬仰,更何况路将军未到加冠之年,就在边境扬名立威,不输乃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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