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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话音刚落,子夜来很快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便将此时正用匕首钳制着自己的魔修给认了出来。
    这魔修不仅抓着他的手隐隐颤抖,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紧张,难道是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伤了吗?
    子夜来还在想着待会该如何找机会从这人手底下逃脱,那声轻笑便令他抬起眼,顿时与站在距离他和魔修不远之外的陌生青年对视了。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子夜来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只觉那对色深如墨的瞳仁仿佛之前困着他的禁闭之地,越往里探去就越会触碰到那些使人感到恐惧的虚无。
    青年分明是微笑着的,他本就生得俊俏,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嘴唇更是艳如点脂,可他却偏偏有一对至冷的眼睛,如同表面上平静无波的古井,但只要你深深望进去......子夜来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口井里什么都有,一切世间阴暗似乎都化作了魔爪,要将不小心误入的人也一并拖入深渊。
    子夜来很想避开这对令人畏惧的眼睛,但身体不知为何却无法动弹,只能被迫僵硬地迎接对方的打量。
    好在没多久,青年的目光便来到了魔修身上,双唇轻启,出口嗓音与他那张脸截然相反,低沉而有力,“你是在威胁我吗?”
    魔修咽了口唾沫,眼前之人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威压明明和自己一样,只属于普通的元婴期修士,但却能让他在心里控制不住地想要双膝跪地,乞求臣服。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未待他冷静下来,青年又闲闲道:“你就算杀了他又如何?我和这个人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觉得拿他来威胁我会有效呢?”
    闻言,魔修深呼吸了一下,还是声色俱厉道:“既是非亲非故,先前你又为何出来阻止我?”
    若有所思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子夜来一眼,青年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啊,你这么说也没问题,但我阻止你只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所以,还请你......还给我好了。”
    末句字眼还未落下,魔修便在恍惚中感到自己的颈间传来了凉意。
    下一刻,朱红四溅!
    尚且温热的血液劈头盖脸朝自己袭来之时,子夜来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依旧木然地站在原地,直到魔修架在他身上的肢体一点点松懈,理智才跟着逐渐回笼。
    那具新鲜尸体轰然倒地的时候,他终于感到了腿软,顺势便跌坐而下。
    而后,那双白到耀眼的鹿皮靴就在面前停了下来。
    子夜来总算是回过神,甫一仰首就差点要撞上青年的鼻尖。他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说什么,那人倒先轻笑起来,随即拿出一方手帕贴在了他血迹斑斑的脸上。
    “好险,没有来迟一步。”
    说罢,他便在对方讶异的眼神里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禁闭之地遭遇魔修破坏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宗门,匆忙赶到的长老们在查看过了魔修的尸身后皆又惊又怒,只因那人身上的小巧金色印记证明了他确实出身于金鼎宫。
    而君如故也在半路收到了师尊薛明夜的密令,立刻便与常少辛掉头回了延天宗。只是当他进入议事堂里的时候,眼前这一幕却让向来淡然平静的人浑身上下在瞬间迸发出冷意。
    只见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青年笑眼微弯,正用沾了水的帕子去擦拭子夜来的面庞;而子夜来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好似也并未觉得他此举不妥。
    一直亦步亦趋跟在君如故身旁的常少辛马上就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如故,你怎么了?”
    然而对方没有理他,甚至无视了薛明夜,几下就来到了两人面前,夺过那方染血的白帕后便眉头紧锁地看向子夜来:“你受伤了?!”
    被突然出现的师弟吓了一跳,子夜来赶紧摇头道:“这不是我的血。”
    纵然他已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君如故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容分说抓住了他的手,非要自己确认过才肯罢休。
    “如故。”此时冷眼旁观的薛明夜也开口道,“你师兄只受了轻伤,放心吧。”
    他又转向笑容依旧不减的青年温声道,“还要多谢你出手相救。”
    盯着那人看了眼,君如故只觉心头格外烦闷,但也不得不朝他微一颔首:“师尊,不知这位侠士是谁?”
    伸手将仍被他攥着的帕子慢慢抽出,青年遂说出了一个同样无人知晓的名字:“我名楚苍,来自千仞山,救人只是因为恰好路过。说起来你们延天宗那个关人的地方好像并不牢固啊,那么容易就被魔修攻进去了。”
    略一蹙眉,君如故的语气更冷了:“千仞山是何地?既然非延天宗之人,你又怎么进入的?”
    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薛明夜道:“如故,不得无礼,千仞山乃是火界宗门。”
    火界?!
    在场众人闻言,皆面露诧异之色。
    “......师尊,火界之人,为何会莫名前来?”君如故率先问了一句。
    楚苍却微微一笑:“四界路径相连,亦从不曾禁止过通行,既是如此,那火界之人为何不能前来风界?”
    君如故长眉一拧,正欲再说些什么,薛明夜已轻咳一声道:“如故,楚先生乃千仞山之主,也是我邀请他前来延天宗共同商议对抗金鼎宫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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