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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浮格格党(77)

    秦溯对沈家的偏袒不加掩饰,是为沈家说话的意思了。
    永乐帝自然听得懂秦溯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寻儿啊,你这脾气直爽,又护犊子,却不知天下并非人人如此,日后你要是遇见那居心叵则之辈,可该怎么办?
    有父皇在,谁敢对儿臣居心叵测?秦溯顺口接话,哄永乐帝高兴。
    若是父皇不在了呢?谁来护着我儿啊?
    说着说着,永乐帝竟有些惆怅起来。
    秦溯一愣,任由永乐帝像哄小孩子一样,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声音发哑,父皇怎能说这些丧气话,儿臣长大了,日后儿臣护着父皇。
    我儿孝顺,永乐帝和秦溯一起坐下,面上多了些愁容,寻儿啊,父皇心中有数,人到七十古来稀,父皇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还能护你几个十年?
    本来父皇是想交托给你二皇兄的,但是却不想你二皇兄竟出了此事,实是命运弄人。
    父皇托付的意思就是要将皇位传给二皇兄?
    秦溯直白地问了出来。
    永乐帝也没避讳,父皇本来是如此想的,你二皇兄生来聪慧,除了懒了点也没什么不好,再加上父皇现在年事已高,实在不想再多操劳,想着早早禅位,可惜,天不遂人愿。
    秦溯听闻永乐帝竟有禅让之意,心脏紧紧一缩,似有所感,耷拉着眼皮看着永乐帝,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若是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儿臣?儿臣自认不输任何一位皇兄。
    被秦溯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永乐帝看着秦溯,沉默半晌,寻儿,此事并非儿戏。
    儿臣从不觉得这是儿戏。
    秦溯认真地看着永乐帝,这是她头一次这般直白地跟永乐帝说起此事。
    这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秦溯只想着,反正早晚有一天永乐帝会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如早些跟永乐帝说开了,未免以后再真的闹成一团乱。
    秦溯若是开玩笑,永乐帝还能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着这么认真的秦溯,他却是左右为难。
    寻儿此是真心话?你可要知道,做一个皇帝并非你想的那般轻松,日日有看不完的折子,听不完的劝谏,左右皆是规矩,这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黄金笼子,当了皇帝,就得在这笼子中一辈子,这般生活,寻儿如何能受得?
    永乐帝说得这是真心话,他虽然是在位几十年,但是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怎么开心过,他更向往的是那种醉情山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这一副浪漫的文人骨,却偏偏生在了帝王家。
    从小的教导和责任感让他做不出抛下天下去潇洒肆意的事来,只能将这皇宫视作囚禁他的牢笼,互相折磨,故而在他眼中,皇位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永乐帝的想法和秦溯,以及他那些皇子们截然相反,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皇位在永乐帝眼中恨不得早早甩手,但是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为了这个位子,打得头破血流。
    秦溯明白永乐帝和自己想法的区别,正好借此机会,跟永乐帝表明自己的志向。
    父皇不了解儿臣,父皇毕生夙愿,是寄情山水之间,如那仙人般潇洒自在,但是儿臣的毕生夙愿,是我大雍国富民强,繁荣昌盛,再创一个,如同太爷爷在世时那般的繁华盛世,如同太爷爷一般,名留青史,千古流芳。
    永乐帝被秦溯的话说得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面色复杂地喘了口气,寻儿有大志向。
    父皇,儿臣知晓父皇对儿臣的一片爱护之心,也知道父皇的想法,只是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父皇喜欢的生活,儿臣未必喜欢,儿臣不想瞒着父皇,儿臣心中是这般想的,便这般说了。
    秦溯对于永乐帝的志向,并无批判,对于秦溯来说,志向并无高低之分,也幸好永乐帝不是那种沉迷皇位权势的人,要不然真让秦溯逼宫,她真做不出来。
    秦溯说完,永乐帝先在桌子旁坐下,寻儿,先用膳吧。
    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于永乐帝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父女俩第一次这般沉默地用了午膳,永乐帝似乎是终于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寻儿,你刚才说的话,父皇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其他所有事情,父皇皆能顺着你,因为父皇好歹是个皇帝,就算是你惹出一堆烂摊子,父皇也能帮你收拾了,但是这件事,父皇不能不替天下百姓考量。
    永乐帝的话,亦在秦溯的意料之中,永乐帝虽然只有那么一点责任心,但是那也不允许他将此事当成儿戏。
    父皇,儿臣知道。
    永乐帝点点头,他还真怕秦溯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他真拿秦溯没办法。
    若是寻儿真有此决心,那从今日开始,不如让寻儿代理朝纲,以一月为期,也好让父皇看看寻儿的能耐,若寻儿能令百官臣服,百姓拥戴,那父皇别无二话,若是不成,寻儿也不能闹脾气,答不答应?
    看秦溯这般乖巧地应下,永乐帝又觉得心里化成一团水,忍不住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拒绝得太无情了些,想了想,又好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给了秦溯个机会。
    秦溯瞪大眼,这对她来说当真是意外之喜,虽然永乐帝的语气很像是小时候哄她吃药后,又小心地给她塞糖吃一样。
    父皇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父皇何事骗过寻儿?
    看秦溯惊喜,永乐帝也觉得高兴,点了点秦溯的脑门,可别高兴得太早,到时你若知道此事不易,烦得难受了,可莫要来跟父皇哭鼻子。
    父皇还当儿臣是个小娃娃呢?还哭鼻子。
    秦溯笑着保证,白得的机会,她笑还来不及呢,就永乐帝还一直当她是那个心血来潮又娇滴滴的奶娃娃。
    永乐帝还真是说到做到,当天用过午膳的秦溯就被永乐帝关进了御书房,批那堆得比人高的折子,还不同于以往只是出出意见,还要直接上朱笔,直接批。
    秦溯只觉得自己写字写得两眼发直,连手都不听使唤了,比不眠不休练一天一夜的剑还累。
    不过永乐帝到底是于心不忍,坐在秦溯旁边,等秦溯有什么不懂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便开口指点几句。
    等父女俩批完折子,已经到了后半夜,连李公公都忍不住靠着门框快睡过去了,永乐帝更是一脑袋栽在榻上起不来。
    秦溯机械地合上最后一本折子,长舒一口气,她有合适的理由怀疑,这折子可能是永乐帝攒了一个月的。
    殿下累了吧?
    李公公看秦溯放下笔,敲敲自己的头清醒清醒,连忙递上早就备好的茶,给秦溯捏了捏肩膀。
    还好,秦溯喝着茶,看了一眼榻上已经睡过去的永乐帝,本宫无事,李公公还是先去照料父皇,莫要受凉了。
    李公公听命,过去请永乐帝回寝宫歇息。
    迷迷瞪瞪睁开眼,永乐帝捏了捏眉心,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到丑时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永乐帝看向正在喝茶的秦溯,寻儿都批完了?
    批完了,儿臣喝完茶便回宫,父皇也早些歇息。
    秦溯回话,端着茶杯的手还有点抖。
    永乐帝被李公公扶着站起身来,还有一事,明日寻儿早些起身,卯时还要上朝,寻儿也一同去,父皇正好说一说微服私访,还是让寻儿代理监国的事,恐怕那些大臣又要罗嗦个没完,还有得磨。
    什么微服私访?
    秦溯一晚上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永乐帝说起微服私访的事,不是只是让自己代理朝纲一个月吗?怎么就成了监国了呢?
    此事父皇刚才没说?永乐帝明显是睡得有些迷糊,疑惑得看向李公公。
    陛下,您刚才是跟奴才说了这么一声,准备微服私访,但是未曾跟殿下说起。李公公在旁边提醒永乐帝。
    原是这样,朕糊涂了,永乐帝总算想起来了,寻儿啊,刚才你批折子的时候,父皇想了想,许多年前父皇就说想去微服私访,但是这么多年,始终没什么机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父皇出去体察民情,寻儿监国,此事就这么定了。
    秦溯扶额,就永乐帝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事作风,也是无人能及。
    既然这件事永乐帝已经定下了,秦溯也没再多说什么,应下后便跟永乐帝告退,回了正阳宫。
    回到正阳宫洗漱更衣完,秦溯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的时候,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穿上衣服风风火火往外走,把赤水等人吓了一跳。
    殿下这是干什么去?
    去玄音宫。
    秦溯头也没回地扔下一句,赤水等人赶忙跟上。
    连夜把秦邈从床上扣起来,秦溯拍拍自己的脸,快速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跟秦邈说了一遍。
    父皇要我监国!
    秦溯这一句话,成功把秦邈的瞌睡虫都吓没了,什么?!
    事情来得太突然,就算是秦邈也有点愣,听秦溯说完前因后果之后,秦邈眼珠转了转,是大好事,但是这太突然了,不知百官会作何反应?
    我也正是想到这个,所以来跟你商议,不过父皇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说风就是雨,明日早朝,可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秦溯摁住乱跳的太阳穴,她已经能预见到明早堪比菜市场的早朝了。
    算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如此吧,反正有父皇担着。
    秦邈思来想去半天,决定什么也不做。
    那就这样?
    秦溯觉得最起码得知会一下大将军府,晋国公府还有卫子康等在他们这个阵营里的人吧?明日早朝也好能有个应对。
    就这样,秦邈点点头,其实知不知会明日早朝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该站在哪里的人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站。
    被秦邈这么一说,秦溯也放下心来,这不是小事,在这种多事之秋,也只有永乐帝才能干出让公主监国,自己出去微服私访的事来,自己倒是应该更多考虑考虑父皇会不会被百官唠叨得头疼才是。
    在秦邈这里吃了颗定心丸,秦溯回了正阳宫,倒头便睡,当真是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寅时秦溯便被叫了起来,毕竟要去上朝,秦溯还需得洗漱装扮。
    一身黑边正红底绣金线宫装,头上戴着九凤金冠,侧面长长的步摇流苏微晃,又有后压带着的珠串垂至发尾,极为端庄正式的装扮,无半分出错。
    殿下,今日在大殿之上,不关百官说什么,朝臣吵什么,还请殿下多多收敛脾气,万万莫要动手。
    赤水在秦溯的手腕上带上两个玉镯,又拿了串珠子放进秦溯手中。
    自从昨晚知道永乐帝要秦溯监国,并且会在今日早朝上提出来之后,赤水等人比谁都紧张。
    是人都知道,就文武百官那迂腐的思想,对此定然是大有意见,绝不可能顺利同意,所以争吵在所难免,争吵中涉及秦溯的话也在所难免,她们就怕秦溯在殿上一个听不下去,当场动手,那一个个老胳膊老腿的,可撑不住秦溯一脚。
    本宫何时是那般暴躁的人?小题大做。
    秦溯不以为意,睨了一眼赤水,完全当赤水多余操心。
    赤水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殿下,这一对玉镯是皇后娘娘今年送您的生辰礼。
    临到秦溯进殿,赤水在旁边又提醒了一句,但愿看在玉镯的份上,今天早朝能平安无事。
    文武百官,位列两边,秦溯从中间入殿来,一步步走过极长的大殿,给永乐帝行礼。
    公主免礼,赐坐。
    永乐帝满意地看着端庄大方的秦溯,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多谢父皇。
    秦溯坐在永乐帝下首,百官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先给秦溯见礼,秦溯颔首免礼。
    永乐帝将一切尽收眼底,满意点头,进入正题。
    最近多事频发,有江南一事,百姓深受其难,朕心甚痛,大雍地阔民众,在天高皇帝远之处,还不知有多少个江南,多少个江南官府,这般瞒上欺下,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近日朕深思熟虑,深觉微服私访之重要性,朕要亲眼看看我大雍的江山,体察民情,断不能再给这等蝇营狗苟之辈可乘之机。
    永乐帝一番话说完,百官面面相觑,陛下这是要微服私访?
    看百官一时没什么反应,永乐帝甚是满意,说出第二件事。
    在朕微服私访之际,京中亦不可无坐镇之人,长公主德才兼备,堪当大任,在朕微服私访期间,便由长公主殿下担任监国之职。
    若说之前永乐帝的那番话众臣还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但是等后面这句话一出来,那就像是滚烫的油锅中滴了水,顿时炸了开来。
    陛下,万万不可!
    以此句为开头,往后便是一长串的大道理,永乐帝和秦溯默契地关闭了听觉,任由下面的百官吵成一团。
    秦溯的视线一一扫过去,百官吵得是厉害,但是一眼看去,三品以上说话的倒是没几个,尤其是今日刚来上朝的沈丞相,甚至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有参与进这毫无意义的争吵。
    眼看着该说的话的人都没有反应,吵了一会的百官自动消了声。
    启奏陛下,众臣安静下来后,卫子康第一个站出来,臣无异议,陛下微服私访,乃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且长公主殿下雄才大略,江南一事便可见一斑,亦定能胜任监国之职。
    刚才出声反对的众臣不着痕迹地看向卫子康这第一根墙头草,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连升数品平步青云的朝堂新秀,看来毫无疑问,是长公主的人了。
    臣附议。
    又一个人站出来,众人看过去,哦,武官,长公主麾下的人。
    臣附议。
    众人再看过去,虞大将军府的人。
    臣附议。
    晋国公府的人。
    臣附议。
    户部尚书。
    臣附议。
    等人都站出去得差不多了,沈丞相低着头,也站了出去,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这沈丞相到底是不是换了魂?以往这种破祖宗规制,不合礼制的事,沈丞相一向都是第一个反对的,但是自从上次力荐长公主殿下去江南之后,好像沈丞相就像整个换了个人一样,就像这次,竟然连长公主监国这么离谱的事都能同意。
    百官虽是觉得离谱,但是一些以沈丞相为风向标的人还是站了出来。
    现在京中四大家族,虞大将军府,沈丞相府,晋国公府三大家族已经站队长公主,就剩一个日渐式微的杨国公府,众人看着只觉得心惊,一时又有了更多官员选择了站出去。
    三品以上大员站出去了一大半,此事已成定数。
    连永乐帝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这般顺利,当然,他同样也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秦溯已经拉拢了这么多人,虽然这些人应当有一部分也是老二的。
    永乐帝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倒也没复杂多久,想想自己马上能脱离皇宫这个大笼子,永乐帝便觉心喜多些。
    臣有异议,眼看着站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吏部尚书站出来,陛下,有诸位皇子亦能担此大任,如何也轮不到长公主殿下一介女流监国,此时传出去,莫不是要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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