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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

    黎青青心头一荡,抱着他脖子的手臂紧揪了下。
    小腹处升起阵阵酸麻的电流,她不是不通人事的,自然知道那硬似炙铁的东西是什么,登时又惊又羞,脸上红霞生灿,一双水眸雾蒙蒙地看着他。
    “你……”被他亲的微肿的红唇抿着,眼睛里聚不起焦,真奇怪,他这般直接显露自己的欲望,黎青青竟不觉得被冒犯,只余将人送到云端的心悸。
    孟云壑却怕吓到她,尽管他下面开始发痛。
    上辈子黎青青总骂他禽兽不如,他确实,因着每次空闲下来,便要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但黎青青不知道的是,他也想与她说话,那些细碎的日常,白日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那些有趣的事儿。絮叨的,繁杂的,哪怕其实没什么新鲜,他也想听她说。
    黎青青从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她总沉默着,用无止境的沉默来反击他的掠夺。
    孟云壑别无他法,只能从他人的口中探听她,窥伺她,然后将她拉扯进情欲的漩涡,侵略,占有,用各种花样探索她的极限,让她咬着牙在自己身下崩溃,骂他无耻下流,都可以,只要能看到她星点的反应,他甘之如饴。
    所以,从另一个层面,孟云壑实在太了解黎青青身上的敏感之处,耳根,奶尖儿,腰窝和脚趾。
    但现在,孟云壑发现比起肉体上的欢愉,欣赏她羞窘带来的满足感也并不差。
    他将黎青青放下来,埋在她发间深嗅一口,压制自己体内火山喷发一般的躁动,轻声对她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想唐突你。”
    黎青青细声细气的呼吸慢慢起伏,她是护士,有基本的生理常识,她知道男人有时候会忍不住,更多是纯生理的反应,但她被他以无比爱怜的姿势拥着,心里一点排斥和难堪都没有,反而是淡淡的雀跃。
    他对自己反应这样强烈。
    黎青青心底有隐秘而羞耻的快乐。
    “你放开我,青则要回来了。”她的手在他胸前抵了抵,时刻会被发现的这种紧张氛围,让她晕眩。
    “待会儿出来找我。”孟云壑握着她的腰不松手。
    黎青青犹豫,这四周都是街坊邻居,跟他往来太频繁叫人看见,少不得会有闲话。
    孟云壑自然知道她的顾虑,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不会叫人看到,要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黎青青果然好奇。
    “去了你便知道。”孟云壑又低头咬住她的下唇舔舐了一口,才将她放开。
    黎青青暗道这人竟还喜欢卖关子,一落地,就捂着脸往厨房里帮秦氏去了,一点余光中,某人胯下那点凸起格外显眼。
    不知为什么,她又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看他有些幽怨地瞥向自己的时候。
    ……
    饭菜好了,人也到齐。
    四个人刚好占四面椅,黎青青看他端正温和地跟秦氏讲话,秦氏市井妇人,说话无甚高水平,对着孟云壑总有些谨小慎微,又怕自己太沉默慢待了客人,所以就有些矛盾。
    而这边的孟云壑却始终慢条斯理,听得时候专注,说得时候认真,目光诚恳坦然,着实叫人心生好感。
    连黎青青都时不时被这样的他吸引。
    她能看出孟云壑的有意配合,这叫她心里更百感交集。
    周文笙从未与秦氏同桌而食过,他看不上黎青则一心向武的“不上进”,又觉得不应与岳母同席,他有很多规矩,也有很多结缔。
    黎青青忽然感觉自己不应拿周文笙跟孟云壑相比,仿若是因为孟云壑有许多相比周文笙而言的优点她才动心似的,但不是,她心里知道不是。
    纵然他确实有很多优点。
    ……
    吃完饭,孟云壑跟黎青则一起离开。
    出门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黎青青,眼中闪动着只有二人才明白的意味不明。
    黎青青做贼心虚,怕被秦氏看出什么,极快的就转身回堂屋收拾残局去了。
    过了两刻钟,外面细雨未停,雨天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让秦氏怀疑,黎青青挂念着他叫自己去找他,心里渐渐开始焦灼。
    终是抵不住内心的渴求,秦氏去自个儿屋里午休之时,黎青青举着伞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带了面纱,头也压地低,去到昨天晚上见面的巷子口,这回有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举着伞站在那里,看到黎青青过来,上前轻声与她打招呼:“黎姑娘,奴婢采薇,主子叫我来接你。”
    这丫鬟模样不过中人之姿,二十岁出头的年岁,白净温和,看到黎青青的时候便笑眯眯的,虽样貌不出众,却十分亲切可亲。
    黎青青有些揣揣,这女子身上的稳重气派,看起来也不像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丫鬟,如此,孟云壑在京城中到底任的什么职位呢?
    她忽然又不安起来,她出身低微,又成过亲,孟云壑若只是普通小官便罢,万一他家中是高门大户呢?
    黎青青后知后觉的担忧,现代尚且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门第观念深入人心的古代。
    在采薇的指引下,黎青青跟着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还是昨日那辆马车,黎青青的心思却复杂。
    要是在现代就好了。
    就算他出身显贵,只要他当下是真心待她,她也愿意跟他谈一场恋爱,哪怕最后无疾而终。
    可他们所处的世界不允许。
    黎青青很难不去忧虑。
    ……
    掀开帘子,孟云壑在里侧坐着,单手捧一本书,见到她,将书放在身边,对着黎青青伸出手来。
    这马车的内饰是西域的风格,没有座椅,铺着厚厚的毯子,四周围一圈毡枕毛毯,最里面安放一张矮桌,抽屉用精巧的技艺嵌进去,不会随着马车的走动随意乱晃。
    窗户上雕着镂空的木纹,有两盏壁灯挂在那里。
    孟云壑今日穿一身黑色长袍,头发用玉冠高束,坐在这锦绣堆砌的马车里,几分意态慵懒,贵气天成。
    书上的王孙公子,不外如是。
    这种马车内饰在西域很是流行,数十年前因着通商也传到中原,比之传统的马车内饰,更舒服自在,同样的,也造价不菲。
    昨天就是这辆马车,但黎青青满心都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会儿再看,才觉得这车中的每一样普通人难以享用的物件,都在向她诉说着二人的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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