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小说(19)

    这像是什么幼儿的简笔画,看不出任何深层含义。
    鹤知知不解地看向谷映雨。
    谷映雨收好那张纸,无奈道:这便是先父夹在家书中寄回的唯一一幅画。
    先父画技不精,好玩的习性又如孩童一般,当然这幅画也很有可能跟藏宝图并无关系,只是先父的玩笑罢了公主若是不相信,也不必介怀。
    鹤知知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相信,令尊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方才说过,他只是从北域友人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或许这消息就是藏宝图的零星碎片,如同拼图一般,他手中掌握的只是其中一小块而已。
    但,就为了这一点点消息,谭氏便操纵山匪杀害令尊,正说明他们也极看中这块小小的拼图。
    鹤知知道:谭氏想要挖宝,便会漫天遍野地去寻。只要我们能先于谭氏找到这个地方,一定能捉到谭明嘉,以及他背后的推手。
    你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淡看。鹤知知向他承诺,多谢你今日告诉我这些。
    谷映雨腮帮咬紧,眸中泪光滚了滚。
    清秀如峰的少侠已经能背着大刀独当一面行走江湖,但在提及过世的慈父慈母时,依然是那个掩不住伤心的孩子。
    鹤知知不忍再多说,拿起筷子转移话题道:这羊肉锅,汤底都快烧干了。
    谷映雨也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先吃。在下替公主盛汤。
    不用不用,我不喝汤,我先吃肉。鹤知知也不客气,夹了一筷子肉到碗里,搁下公筷捧着碗吹凉,再大口塞入。
    她一边嚼着,一边眯起眼睛,朝谷映雨竖起大拇指:好吃!这正是汤汁浓郁的时候,现在吃最好!
    谷映雨也拿起筷子夹肉吃,果然美味,连他这个东家都忍不住想夸一夸。
    鹤知知吃得来劲了,眼睛放光地盯着每一道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酒楼里不比宫中,没人管她的吃相,鹤知知自然能放开来大快朵颐。
    也许这就是野花总比家花香的道理,金露殿的小膳房有整个皇宫功夫最好的尚食,鹤知知却每次到外面吃东西都很开心。
    哪怕是在集市小摊上吃点零嘴,也比在自己宫里吃东西要香得多。
    看她吃得这么香,谷映雨也被带动了起来。
    他给鹤知知介绍着:羊肉锅子里还有粉条,等再煮烂一点,口感更好。
    你也喜欢粉条!鹤知知惊喜道,又宽又厚的那种粉条更好吃,在辣锅里滚熟的,香得舌头打滚。
    没错,配上甜冰粉。
    冰粉里得放山楂!鹤知知赞同。
    还有荔枝。
    还有玫瑰!鹤知知补充。
    嗯,吃完冰粉不辣了,再来一把烤肉串。
    鹤知知伸出两个大拇指:你太会吃了!
    谷映雨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毕竟谷氏是做食楼起家。
    鹤知知十分兴奋,比吃到美食的更令人高兴的是什么,是桌上还有同样能欣赏美食的人。
    她挽起衣袖,仿佛热身完毕,正式摆开架势:来,今天我一定要吃饱了再回去。
    谷映雨刚想说话,门扉又轻轻一响。
    锅子沸腾的咕嘟咕嘟声掩盖了那人的脚步声,直到他走近了,在鹤知知旁边坐下,鹤知知才发现他。
    鹤知知手一抖,筷子都掉在了盘子上。
    谷映雨起身道:我去叫人给公主换一双筷子。
    不必了。鹤知知伸手拦住他,声音在嗓子眼里发颤,其实我已经吃饱了,先回去了。
    谷映雨奇怪道:不是才刚开始吗?公主不必客气,你吃不垮盛华楼。
    说着,招人进来给鹤知知换了一双新筷,然后拱拱手,向刚进来的那人打招呼:国师大人。
    睢昼也朝他微微颔首,算作回礼。
    教中有杂事耽搁,所以来迟了一些。
    不要紧。谷映雨爽朗笑道,原本映雨是担心身为一介草民在公主殿下面前说不上话,所以想要劳烦国师大人帮忙,没想到公主如此平易近人。
    鹤知知从头发丝僵硬到脚后跟。
    睢昼,就,坐在,她旁边。
    今天硬着头皮来了盛华楼,鼓起所有勇气推开门并没看见睢昼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侥幸逃过一劫。
    怀着侥幸的心,她的防备也散了,勇气也散了。
    睢昼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
    就好像一只猫在最放松的时候被捏住了后脖子,很难不当场炸毛。
    睢昼离她很近,动作间袖摆不经意便会碰到一起。
    亲眼见到睢昼,鹤知知感觉自己的良心在一遍遍地受着鞭笞。
    虽然她明知道,以睢昼的涵养和智慧,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谷映雨来帮忙,就绝对不会在这里跟她翻脸,更不会提及当日之事,他们两人现在都应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越是自然越是好。
    但为了不给睢昼再增加不快,鹤知知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衣袖,并挪远了些,免得挨近了惹他生厌。
    谷映雨招呼道:殿下,继续吃呀,真的千万不要客气。
    鹤知知干笑两声,重新拿起筷子。
    一只手从斜下里伸过来,端起了鹤知知的碗。
    鹤知知呼吸一窒,偏头看着睢昼的动作。
    谷映雨也好奇地看过去。
    睢昼眉宇舒展,神色淡然,右手拿起鹤知知的碗,左手拎起茶壶,往里倒了一些茶水,转动两圈,倒进一边的木桶里。
    然后把洗净的碗重新放回了鹤知知面前。
    竟是在帮她洗去碗中的油渍。
    谷映雨赞道:国师大人果然心细如发。吃辣锅就是容易沾油,影响口感。不如我再叫几个丫鬟进来,专门负责洗碗筷。
    睢昼淡淡道:不用了,公主出来吃饭本就是图个自在无拘束,人多了公主反倒不喜。
    鹤知知狂咽口水。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睢昼表现得未免也太自然了吧!
    谷映雨了然地点点头,又对睢昼问候道:国师大人也别忙了,先一起用饭吧。这些菜可合口味吗?要不要再加几道。
    不必了,这里都是荤腥,国师吃不惯的。话一出口,鹤知知自己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在心里偷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她不应该插嘴的。或许是方才睢昼关照她的语气跟往日无异,让她也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两人之间并无龃龉,于是一些原本就说顺嘴了的话也脱口而出。
    谷映雨看着这两人一个给一个刷碗,一个又给一个护食,哦了一声,默默地坐回原处,识相地不再多嘴多舌。
    于是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安静得都有些压抑。
    总算捱到吃完,鹤知知又跟谷映雨来回客套了几番,尽心尽力地演一出宾主尽欢。
    睢昼就一直安静地站在鹤知知背后,好似那官宦人家带出来会客的内人贤妻,温顺地陪衬在一旁,看着自家官人交际。
    谷映雨咂摸了一会儿,拱手告辞。
    二楼厢房内,便只剩下了鹤知知和睢昼两人。
    鹤知知眼珠乱飞,以拳抵唇咳了几声,做足了思想准备后,尽力正经道:聊聊?
    睢昼轻轻嗯了一声,柔柔看着她。
    第27章
    河边微风穿柳,拂面轻柔。
    鹤知知把瞳瞳留在了岸边,独自跟睢昼走到僻静无人处。
    她与睢昼之间,终究是要好好聊一聊的。
    靠躲,是躲不过的。
    鹤知知低头咳了两声,组织着语言。
    睢昼停下脚步,关切地看着她。
    鹤知知一扭头对上睢昼的眼神,便是一惊,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个半死,这回是真的猛咳不止。
    你,你别看我。鹤知知背过身,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要求道。
    睢昼颇为无辜,但也只好按她说的转过身去。
    两人背对着,睢昼显然不大适应,仍想扭过头看她:为何要如此?
    鹤知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稳稳地站在那没有逃跑,虚弱答道:你若是看着我,有些话,我不知如何开口。
    闻言,睢昼唇角微微扬起。
    他明白。
    公主是害羞了。
    这倒也正常,毕竟都是第一回 种情根。按理来说,他也应当害羞一下,但心中欢喜盖过了羞涩,他倒忘了这一茬。
    睢昼便束手立着,安静地等着鹤知知接下来的话。
    鹤知知深吸气几回,总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从最开始说起。
    睢昼,我要先向你道歉。我做了几件对不起你的事。
    睢昼疑惑地微微蹙眉。
    我冒用你的名义联系了谷映雨,他是你的朋友,我却用这种手段对待他。这事儿我做之前没告诉过你,做之后也没向你道歉,是我不对。
    闻言,睢昼蹙起的眉又缓缓放松,声音温润如河底玉石,仔细道:这不要紧。也请公主不要计较谷映雨的无礼,他是江湖中人,习惯了自由自在,又与谭家结仇,才会对朝廷多加防备,并非是针对公主。
    那你是原谅我了?
    睢昼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鹤知知呼吸微滞。
    睢昼又咧开唇角,笑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何谈原谅。
    睢昼这是在跟她开玩笑?
    难道他今天心情还不错。
    鹤知知心中却很复杂,也很沉重。
    她捏紧掌心,尽量平缓地说:那么,接下来轮到那一件事了。
    那件事?
    鹤知知咬紧牙关,眼一闭,心一横,低声喊道:我不该那天在月鸣殿内唐突你!
    虽是河边,但瞳瞳早已带着侍卫清了场,方圆几里,视线看得到的范围内,都没有其他人。
    离得最近的是瞳瞳,她站在一棵柳树后,隐隐约约听见公主喊的这句话,惊喜地捂住了嘴。
    什么?唐突,怎么唐突的。
    再多说点。
    睢昼眨眨眼,似乎是有些微的疑惑。
    他轻声呢喃着,像是在反问一般重复道:唐突?
    对,那那种事,你一定觉得很恶心。
    预知梦里的那本书中,那一生清高圣洁的国师,被公主困在卧房之中充作禁脔,每一时每一刻都恨不得剐下自己身上的皮,卸下自己身上的肉,觉得自己肮脏不已。
    若不是教义不允许人自戕,他恐怕早已经因为守不住自己的贞洁愧悔而死。
    鹤知知越想脸色越苍白,咬紧唇瓣。
    她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孽。
    睢昼下意识否认道:不,我没有这样觉得
    鹤知知虚弱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彷徨不安,反应不过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你如此纯洁无辜,从未见过那等肮脏之事。
    你毕生的信仰都不允许你接近女子,更何况是同女子那般亲密。你不用欺瞒我,其实我知道,要你去与女子卿卿我我,不管她长得多美,你都一定像踩到狗屎一样难受。
    睢昼抿了抿唇。
    知知怎么又这样说?
    他绝不会去触碰别的女子,但听着鹤知知的话,睢昼不由得想象出他与其他女子在一块儿的画面,然后立刻紧紧蹙起了眉。
    若是其他女子,哪怕是稍微靠近,他也会觉得难受。更别提那种事他完全想象不了,想一下便要作呕。
    没错,教义的确是如此教导的。睢昼平了平气息,将那恼人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鹤知知是如何熟悉睢昼,只听他的语气,便能察觉到他的不悦。
    她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在那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睢昼,比家教最严的深闺大院中的未出阁女子还要贞洁,当然是极度反感这种话题。
    鹤知知体贴地不再逼他回想,转移话题道:总之,我在这里,向你郑重地道歉。或许,你一时之间不会原谅我,但请你相信,那是我的无心之失,我也绝对不希望你恨我。
    恨你?
    睢昼越听越迷糊了。
    他渐渐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子。
    睢昼衣袂微动,想要转过身来面对鹤知知,却立刻被鹤知知察觉,低声阻挠道:别,别转过来!
    睢昼只好忍耐着站在原地,疑问道:知知,你在想什么?我不明白。
    鹤知知叹了口气。
    其实别说睢昼,如今的情形,她自己又能明白几分呢?她自问上辈子也没招惹过谁,这辈子十七年来也是一腔正气行事,怎么就能想得到,自己会是穿进了一本书里,还是一个恶毒女配。
    鹤知知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专注解决眼下的问题要紧。
    好在,现在错得还不算太过。其实我们那日也并未真的成事鹤知知咬咬唇,我,我已经问过了。
    不过,睢昼,我还是要诚心实意地向你道歉,征得你的原谅。鹤知知郑重道,我心中还是跟从前一样将你当作挚友,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睢昼惊讶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虽然一向不理人间俗事,但并不是傻子。
    已经做了那种事,知知怎能还将他只当做友人?
    睢昼难受不已,不大愿意相信,知知是真的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他吞咽了好几回喉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知知,你,是不是很讨厌那天我和你
    鹤知知一听他提起那天,就牙根发痒,用力地咬了咬,斩钉截铁道:对,很讨厌。就和你一样讨厌。
    她尽力表示自己同睢昼是一样的立场。
    我睢昼喉结又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过后,还是只低声说,嗯。
    现在想起来,其实这几天知知是有些奇怪的。
    以前,知知总是很期望见到他,但凡在人群中发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总会唰的亮起来,让被她看着的人也不自觉地心生欢喜,更有一种被珍重的情意。
    可是那日以后,知知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今日就算见了面,她的话也很少。
    此时两个人虽然单独聊着,却也是背对着背。睢昼正是心头火热的时候,盼了几天终于有机会再见她,却这样被冷待,难免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他还不至于怀疑,知知这样做,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
    以知知的秉性来说,绝不会变心这样快的。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天所发生的事让知知不开心,所以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导致她不断找借口避开自己,现在又说这些奇怪的话。
    这、这倒也能理解。
    睢昼自己的确是禁欲多年,但他饱读各种书籍,自然明白,对于那种亲密缠绵之事,有的人钟情不可自抑,有的人却厌恶且避之不及。
    知知可能是属于后者,讨厌与人亲昵。
    所以才会在那之后,对他这样冷淡。
    睢昼想明白了这一层,便顺着鹤知知附和。知知不喜欢的,他绝不会反驳,总不能让知知因为这个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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