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穿书]

-张参差(56)

    李羡尘得空,急切寻了一间空屋,着人去拿药箱,亲自上手给洛银河医伤。
    与发烧和透骨钉相比,洛银河身上的皮肉伤尚不算十分棘手,可是用烈酒擦拭斑驳的伤处,任谁都会难挨。
    洛银河骨子里向来内敛隐忍,从前诸般吐血孱弱的模样,大都是演的,李羡尘知道他真痛的时候,顶多是皱皱眉头,抽一口冷气,只是他越是隐忍,便越让人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只得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上的皮肉伤处清理包扎,轻柔的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待到处理左臂两处透骨钉的时候,李羡尘竟然不敢上手了踟蹰两次,最终还是着人速去将军中医术最好的郑大人请来。
    他握着洛银河的右手,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盼着透骨钉是打在自己身上,能替他去疼,紧紧握着他的手,皱眉道:很疼,是不是?
    洛银河左半边身子早已经疼得麻了,摇头笑道:开始是疼的,现在不那么疼了。顿了顿,他强打起精神又道,李大夫,你看我的手,会不会废了呀?
    他尚有精神和自己玩笑,李羡尘心思稍微放下,安慰道:不会的,郑大人是军中治筋骨伤的圣手,即便即便你的手日后不如从前灵便,我来照顾你。
    郑军医风风火火的赶来,进门便言道:公主殿下的伤情控制住了,二位大人放心。说着,凑上来看洛银河左手的伤,也是一惊。
    他转而向李羡尘道:李帅,下官医洛大人伤的时候,可能需要您施针稳住大人的心脉气息。
    李羡尘自然一听便明白了,彻骨之痛,郑军医是怕洛银河骤然晕厥,损伤心脉。
    手腕的透骨钉拔1出来的时候,洛银河终于疼得晕过去了。待到他周身的伤处全都处理好,也没有醒过来。
    入夜,预料之中,低烧转为高热。
    人昏睡不醒,退烧的汤药李羡尘只得一口一口用嘴度给他喝。冷汗浸湿了好几套里衣,最后只好让他空身盖上被子,冷不好,热也不是,又怕他伤情骤变,李羡尘守了他整夜,时不时便搭上他的脉,摸着没有异常,才能放心。
    战事刚平,军务自然繁重,城中的狼藉得以平息,江南巡抚童沅江死于乱军中,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马蹄踩踏得不像样子了。
    白日里将军忙于公务,晚上便一刻不离的守在洛银河身旁。
    就这样挨了四日。
    洛银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身上哪里都不对劲,酸痛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左手左臂被打了石板固定,又僵又冷,微微一动,便又是一阵痛楚。
    唯独右手,包容在一双温暖的手掌里李羡尘伏在床边,似是睡着了。
    自穿书和李羡尘同屋而居以来,他极少见到将军的睡颜,这人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整日精力充沛。
    终于这会儿,他该是疲惫极了,双眸合上,隐去了威严果决,看着说不出的安宁,他那样好看,尤其是双唇,唇线轮廓分明,美而不妖,这样毫无知觉的当口,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本想再多看一会儿,可洛银河气息一变,李羡尘就醒了,见他醒来,高兴之余忙去摸他的脉,关切道:有哪里不舒服?你可算醒了。
    见他眼睛里红红的满是血丝,洛银河心疼。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却料想时间不会太短,因为他恍惚间回了现实里去,在那里待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他拼命的想要回来,可总是回不来。
    他心里早就半点犹疑都没了,只盼着能快点回到李羡尘身边。
    洛银河扯出一丝笑意,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自己家里,取嫁妆去了,只是可惜什么都没拿回来。
    李羡尘有些莫名,以为他这几日烧的糊涂了,但依旧顺着他的话道:取什么嫁妆,在我心里,整座将军府下聘,都抵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撒花~
    第80章 为何还要待会儿?
    凯旋的归途上,有喜有悲。
    因为公主和洛银河伤重,大军暂缓了归期,只是八百里加急将捷报先行传回都城去。
    滇红永远留在了这一年的春日里,路途遥远,她的尸身火化了,一路上,二皇子抱着骨灰坛,吃饭休息都不肯放手。
    这一日,大军扎营,二皇子站在营帐不远的缓坡上,看着江南的方向,直到日头打斜了,依旧怔怔出神。
    洛银河远远看着,只觉得心中酸楚,他是还在怀念她还没离开的日子吗?
    缓步到他近前,轻声道:殿下这样深情,若是熬坏了身子,只怕皇子妃芳魂难安。
    二皇子转头见是洛银河,缓声道:即便她不在了,孤也不想回都城去了
    洛银河微愣了一瞬,道:殿下倦了?
    二皇子点头,道:你不问我想去哪里,更不挽留吗?
    洛银河听了便笑,道:殿下有自己的考量,下官何必劝呢,只是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了头了,殿下想好了便一切都不成问题。
    二皇子抱着滇红的骨灰坛,看暖阳斜照,怔怔的出了神,半晌才道:宫里关于我身世的流言,虽然母后一力弹压,我又怎么会半点耳闻都没有。活了三十来年,从前怪病缠身,父皇从未在意过我,后来突然好了,一度非常想让他看重我,可再到后来,我竟可能是个天大的笑话,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本就糊涂了三十年,后面几十年,再继续糊涂下去也无妨。没人牵念,何处生我,我去何处,又有什么关系?说着,他摩挲着滇红的骨灰坛,红儿的良苦用心,我总不能辜负了她
    更何况,梁珏独独对他手下留情,处处牵念,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恍然,洛银河觉得二皇子是有大智慧的。
    痛苦,源于执念。恶则源于妄
    他向二皇子深施一礼,道: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若他日能与二殿下再见,当浮一大白。
    二皇子回以一笑,道:话虽如此说,还是要先随你们回去,免得因我一人,累及旁人。
    洛银河眼光落在滇红的骨灰坛上,在心里默默道:姑娘,你的殿下,终于是肯舍了他的皇子身份
    再想那霍问心拼尽五年心血对付梁珏,他心底到底是为大义还是为算计报复,只怕连他自己早已经混沌不清。
    梁珏疯魔,霍问心也疯魔,这二人心魔深种,想来要比任何一个神思有异的病人更可怕。
    为此,已经折了太多生命,若能因为二皇子的离开,让一切戛然而止,对任何一个活人而言,都是幸事。
    思绪飘到霍问心身上,洛银河又陡然想起那群拼尽性命也要为大当家报仇雪恨的山匪
    当日城破,他伤重勉力支撑间,似乎听见斥候的奏报,梁珏私军主帅的名字叫彭明彦!
    想到这里,他向二皇子施礼,转身回了军帐。
    李羡尘莫名,洛银河刚刚好好的出帐子透气,片刻功夫,变得气韵低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进了帐子便说要见私军主帅
    彭明彦被五花大绑带到中军帐中,眼见帐中两人一文一武,虽然多年不见,那武将打扮的人一看便是李羡尘,一边的文士左臂还吊着绷带,挂在胸前。他多少也知道梁珏对洛银河的所为,更何况,这人在中军帐里,李帅对他恩义备至,便道:李帅,多年未见,安好吗?隧而,他又转向洛银河,你是洛大人?
    李羡尘听他这样说,不禁皱眉,这人确实看着面熟之极。
    洛银河脸上满是萧杀之气,冷言道:你是当年燕流山的大当家?
    听了这话,李羡尘恍然,是了,这人不正是当年自己在燕州剿灭的匪首吗。当年几个照面,他便坠崖,面貌早已经模糊在记忆深处,今日洛银河一提起,他才想起,确实是他。
    彭明彦一愣,笑道:知道这段往事的人不多。看样子,李帅都不记得我了,没想到
    他话音未落,洛银河突然抽出李羡尘的配刀,动作狠戾,丝毫没有犹疑,下一刻冰凉的刃口卡在彭明彦的脖子上。
    武人对杀气极为敏感,李羡尘知道,洛银河真的动怒了,他抽刀的瞬间,真的想砍了彭明彦。
    彭明彦却不解,问道:你我有何冤仇?
    洛银河沉声道:你有个儿子,叫小锋?他以为你死了,他为了给你报仇,命都豁出去了你却投靠梁珏?
    彭明彦愣了,忽而苦笑,道:我本就是梁公安排收拢燕流山众匪的,为的是里应外合北戎族,劫掠战报。当年事毕,借李帅之手死遁脱身。那孩子是我无聊之时救下的,看他母子二人孤苦,才收容在山上,只是可惜我有个未出世的孩子,没想到,小锋他倒是恩义,他现在在哪?
    他话刚说完,洛银河一刀扇在他脸上,怒道:混账!
    这一刀抽耳光似的,把彭明彦一个常年行伍的将领抽得一个栽歪,啐出一口血沫子,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洛银河道:他死了!为了给你报仇,毁面容去当死士!情绪激动,声音都是颤抖的。
    李羡尘见洛银河盛怒难以自已,担心他伤情激荡,伸手握住他的右手,将他拉进怀里,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沉声道:银河他不是你那混账爹爹,更不值得你动手杀他。
    温暖的手,拍在背上的节奏,像是有魔力一般,洛银河的心瞬间安定了,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缘由,被李羡尘一语道破。
    李羡尘朗声向一旁的护军道:压下去,看好了他,当年高云城一役的过往,还要交予刑部和督查院清查。
    时至今日,即便不查,李羡尘心里也都明镜一般,先父的仇怨已平。梁珏死了,祸首伏诛。
    随之,梁珏和先帝的恩怨,高云城的过往,他埋下的暗桩,包藏的祸心,随着他殒命,以及二皇子的退隐之意,都将湮没入历史的长河里,甚至连些许痕迹都不会留下。
    只是,大庭广众,话需得这样说,更何况,他最不希望的是洛银河再动手杀人他已经为自己破例了。
    彭明彦被押出去,账内的护军也极有眼色,都出了营帐。
    李羡尘抱着怀里的人,半晌,待到觉得他心绪渐而平静了,才将他手中的刀拿回来,还刀入鞘,突然脸上现了愠色,道:当日有人说,我辜负了他,便在三生石前等他?
    说着,他放开洛银河,自顾自的走到床榻上坐下,又道,洛大人不想解释一二?
    冷眼看着洛银河,想看他如何应对。
    其实这话,当日他听见的时候,心里又痛又暖,他自然明白洛银河的初衷,但若是非要矫情起来,也够洛银河喝上一壶的。
    这会儿用来给他岔话分心,再合适不过。
    这几日里,洛银河还在庆幸,李羡尘一直心疼自己的伤情,似乎忘了这茬儿,谁知,他今日开始秋后算账。
    走过去坐在他身侧赔笑道:总不能让映禅他们一并给我陪葬,是不是?再说,当日你若非及时赶到,我们拼死相搏,也不一定能支持太久
    李羡尘挑眉看他,不说话,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洛银河撇嘴,又使劲往李羡尘身侧蹭了蹭,嘟囔道:这不是好好的嘛?更何况,你及时赶到了。
    见李羡尘还是面无变化的看着他,洛银河忽然皱眉,抽了一口冷气,捂住自己手腕。
    紧张的表情明显在李羡尘脸上稍纵即逝,隧而,他一边检查洛银河伤处,一边道:伤没事,你少装模作样的糊弄我,这事儿你非得给我一个解释。
    得,苦肉计也不管用了,总归得过这一遭,洛银河叹了一口气,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男孩,他的父亲不爱他的妈妈,更不爱他,妈妈受不了,扔下他不知所踪。男孩成了父亲的出气筒,受尽冷落打骂,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没了。小男孩变成了年轻人,他学了一门本领,能医心。他的初衷自私又简单,他想医自己,可是他医了无数人,却始终医不好自己
    李羡尘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伸开手臂将人圈在怀里。
    洛银河继续道,直到有一天,年轻人远离故土,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他想回到家乡去,直到他遇到生命里第一个珍稀他的人,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人记挂在心上,是这样美好的事情,他和那个人患难与共,那个人一句万事有我背后有无数的未雨绸缪。有一天,那人问他,愿不愿意和他潇洒一辈子,年轻人嘴上答得含糊,心里其实是乐意的。再后来,年轻人找到了回家乡的路,但是
    说着,他伸出右手,拉了李羡尘的手,紧紧的握着,倚着他肩头,道:有了那个人的珍稀,他不愿意离开了,只想和他舍半纸功名,闻落花听雨歇,无所谓去哪里有你就够了。
    《显朝年记》录,元和七年春,天策上将军李羡尘携结发太常寺卿洛银河,平定反相梁珏江南拥兵之乱。回都城复命后双双执意辞官,元和帝挽留,但见二人去意已决,赐金数万两。
    丰徽公主平乱有功,赐封丰徽南康公主。追封驸马都尉姜图勋臣。
    同年,皇二子看破红尘,替父出家为僧,青灯古佛相伴,为父祈福,求大显朝风调雨顺,民生安和。
    元和八年,册立皇五子为太子。
    元和九年春,蒂邑族,清流江畔。
    闹市上一个面貌极为俊秀的年轻人喊道: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做什么?
    他身前数步之遥,一名文生公子,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靛青色袍子,袍子上银线勾勾点点,仿佛描绘了星河在身上,他回头笑道:三年不曾来,迫不及待想去喝一口黄昏酒,和酒馆的老板叙叙旧。
    那年轻人几步赶上他,望望天色,捧起他左手道:快变天了,手又疼了没有?
    文生公子转转左腕,随着袍袖滑落,只见他白皙的腕间留着一块狰狞的疤痕,他夸张的皱眉道:嗯可疼了,待会儿,你可得给我揉揉。
    年轻人勾起嘴角,手掌拢上他的手腕,轻轻的揉着,道:为何还要待会儿?还有哪里疼,晚上一并给你揉揉。
    换来文生公子侧目一笑,二人渐而并肩行得远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洛银河:没想到啊,还有苦肉计不管用的一天。
    李羡尘:谁说不管用,不仅要啥有啥,还有增值服务哦,哈!
    洛银河:我怀疑你在搞颜色,但我没有证据。
    李羡尘:晚上颜色证据就都有了。
    感谢一路捧场的你。
    番外的话,可能过过会写~
    拉一波接下来的文~《死神工作狂人设逐渐崩塌[快穿]》,专栏直通,mua!
    #缘更番外狗血味儿恶趣味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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