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乖乖小夫郎

茶查查-(131)

    二哥哥,茶水给你倒好了,盆里也舀了水,我去地里喊娘回来。她笑着说完,又看一眼那头皮毛染血的公矮鹿,这才匆匆往田里去。
    进去后沈玄青懒得往后院走了,在前院角落里拴好矮鹿,小黄和黄儿冲着矮鹿吠叫两声。
    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擦擦溢出来的水迹,只觉痛快。
    洗了手脸坐着歇一会儿,卫兰香和沈雁回来了,边说边挽袖子,到后面给他做饭。
    沈玄青坐在那里往外掏竹筐里的东西,朝后面喊道:娘,炒鸡蛋切几个辣子。
    成,知道了。卫兰香的声音从后面灶房传来。
    乖仔几个喝完水后趴在阴凉处歇息,吐着舌头气喘吁吁,矮鹿瘸了腿,被拴住后站立不得,卧在地上警惕地看着两只围着它转悠的黄狗。
    沈雁给锅里架了小屉,放了六个大馒头,从泥炉引火烧起来。
    卫兰香切辣子打鸡蛋,不用她忙,给灶底添好柴火后,她进堂屋,顺手给沈玄青添满水碗,说道:饭快着呢,这两天我和娘晌午做菜,多盛出来一碗,给你预备着,等下炒了鸡蛋,在马勺里把那碗菜热热就行,馒头热起来也快呢。
    好。沈玄青笑着同她聊几句家常:这头公鹿脾气还挺大,腿都瘸了还想用角顶人,抽了一顿才老实。
    他从竹筐里拿出大叶子包裹的东西,挺大一团,脸上笑意越发灿烂,说:蜜巢,是个大的,给家里留些,余下的我带过去。
    沈雁接过,放在桌上打开,瞧见裂口处流淌出来的蜂蜜,用指腹沾了点尝味道,随后杏眼微弯,说:真是甜。
    蜜罐在老宅子,我过去拿。她说着就起身。
    给。沈玄青又从竹筐里掏出几个山果子。
    沈雁抓了两个,见果子不脏,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擦,随即咔嚓咔嚓咬起来。
    在家里歇一夜自不必提,第二天一早,套好骡车后,除了骡子以外,沈玄青到羊圈里把那头长大的羊羔抓了,捆了四蹄和矮鹿一同放在板车上,养猪羊就是为了卖钱,回头猪养到时候,也是如此。
    卫兰香和沈雁帮忙收拾他要带去的东西,完了在门口送他。
    沈玄青说道:太忙就去找我三叔,还有玉平,我和大哥在铺子里杀羊,卖一天再让他回来,到时带些羊肉。
    我知道,你且放心,快去吧。卫兰香答应着。
    他赶车往吉兴镇走,想挣钱就是这样,一年到头没多少歇息的工夫。
    咩!羊一直在叫,惹来路上行人注意。
    乖仔同样在板车上,正在沈玄青背后,离得近,幸而板车大些,不然它还没地儿站,听见羊叫,它也汪汪叫几声。
    羊叫就算了,它也如此,加之乖仔站在他背后,就像是对着耳边吠叫,沈玄青听得有点烦,轻斥一声乖仔才闭嘴。
    上了平直宽敞的官道后,骡子跑起来越发顺当,他边赶路边想,这回卖了矮鹿,最少也有三十五两,羊肉还是在铺子里杀了,如此自家人能分着吃些,约莫再挣个六七两,就有四十两了。
    官道上陆续碰到不少人,有走路也有赶牛车的,牛车没有骡子跑起来轻快。
    打到猎物总是让人喜悦的,他眉宇舒展,就算不笑也能看出几分温和。
    前方有两个搀扶的身影,妇人一瘸一拐,由她身旁的汉子搀着往前慢慢走,他没在意,要是同村人赶远路,还能捎带捎带,但那两人背影生,一看就不是熟人。
    骡车跑动,加之羊咩咩叫,让前面那两人往后望过来。
    瞧见脸后,发觉竟是陆大祥和杜荷花,沈玄青眼眸微沉,显然有些不快。
    他口中喝一声,扬起鞭子在空中甩响,骡子跑得更快了,没一阵就跑到前面去,又把那两人远远甩在身后。
    上回打了陆大祥和杜荷花,陆谷又和他俩说清了,再无瓜葛,只要他俩安分些,别来触霉头,他哪会主动去沾麻烦。
    沈玄青不是吆三喝五的人,欺辱乡邻亦或是落井下石的事做不出,也不屑去做,他板着脸面无表情过去,连回头都没有,倒胃口到连多看一眼都觉糟心。
    骡车跑过,扬起一阵尘土。
    杜荷花没成想竟是熟人,她一瘸一拐走路,今日出来连个牛车都蹭不上,心里哪有顺气的,侧眼斜看着陆大祥,阴阳怪气道:巧了不是,前面的不是你好儿婿?
    陆大祥瞧见沈玄青后胆怯,脸皮子都哆嗦了一下,短短三年,就被打了两回,一次断腿一次断胳膊,着实被打怕了,要再让他去攀亲,是绝对不敢的。
    听见杜荷花的话,他斜瞪一眼没多言语。
    快让你好儿婿停下,不捎带我就算了,你这个好岳丈总得捎着不是。杜荷花嘴快,被打断腿后,她再不敢当着沈玄青面儿耍嘴皮子,但挤兑陆大祥还是敢的。
    陆大祥向来没她嘴皮子利索,这会子被下脸,急得脸色都变了,骂道:贱皮子,你有能耐,去上人家跟前说去。
    你!杜荷花眼睛瞪起来,咬牙切齿想骂回去,可她自己走不了太远,还得靠陆大祥搀着,忍了忍没发作,但脸色铁青瞪着眼的模样,一看就是不服气。
    陆大祥见她不敢回嘴,心中得意起来,这几年他俩吵架,次次都是杜荷花骂的他狗血淋头,好容易占一回上风,哪有轻易绕过的。
    我哪有什么好儿婿,好儿婿不是你那个有钱好姑爷,你能耐,怎么人家见了你连声岳母娘都不叫?亏你还成天见跟别人说姑爷长姑爷短,好姑爷上咱家来过一回?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平白叫人笑话。
    安家村就那么大,谁不知道谁家的闲话,连陆大祥多少都听过几回,臊的不行,更别说杜荷花。
    她被戳到痛处,本以为陆文攀上丰谷镇富户,连她也能风光一辈子,谁知如今连陆文都见不上几面,当即就跳了脚。
    我能耐?我怎么不能耐,要不是我,文哥儿给的那些钱粮你能吃上用上?好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这些年为了谁?伺候你伺候你儿子陆武,到头来却都是我的不是。
    你没本事挣来钱,若不是我,你这辈子连几口好的都没吃过,这会子倒挑我的错,只说文哥儿给的那些丸药布匹,你一辈子见过多少?丧良心的鳖孙,在家你骂我,在外脖子一缩连个屁都不敢放!
    陆大祥气得脸红脖子粗,被骂成这样哪里能忍:老娼货!
    老王八!杜荷花毫不示弱。
    对骂过后,两人都咽不下那口气,可今天要上李家找陆文,手里实在没钱了。
    要说杜荷花去年冬时被打断腿,歇了这半年本来好了,不曾想前天上山捡柴,倒霉滑了一跤,从小山坡滚了下去,断过的腿还没彻底养好,脆的很,又给摔瘸了。
    她断腿时陆大祥断了胳膊,但好歹能走,可当年陆大祥断腿躺在床上时,她嫌抓药治伤花太多钱,几个月都没好脸色,更别说好生伺候陆大祥了,有时连饭都不给端,自己吃完下地干活去了,回来才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陆大祥端碗稀汤寡水的饭。
    陆大祥的药也嫌贵,每每吃完了都是拖几天才去抓,至于拾掇拉撒的尿盆子,更是捏着鼻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
    那会儿陆大祥虽然经常和她吵架,但心里憋的那股火还是下不去。
    这不去年换杜荷花躺床上了,他同样没给好脸色,甚至照着原样儿还回去,暗地里只觉痛快。
    断腿不是小事,杜荷花不想年纪大后落下病根儿,成个瘸子,只得好言相求,但她在陆大祥面前到底沉不住气,原先是她拿捏他,谁知风水轮流转,换她躺床上,有时心里实在窝火,难免和陆大祥吵一架。
    陆大祥只断了胳膊,每次骂完摔门就出去了,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儿子陆武又给惯坏了,嫌弃她事多,同样不愿管,尿盆子放在那儿有时一两天都不倒,房里一股子尿骚臭味。
    没饭吃也就罢了,没药让她实在气恼又担忧,只得换了说法,不再招惹陆大祥。
    她钻进钱眼里,一辈子只知要把钱捏在自己手里,谁敢跟她要谁就是她仇人,然而陆大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给钱,就直接说没钱抓药,逼得她只好拿出藏了许久的银钱。
    隔阂矛盾日积月累,渐渐的,他俩谁也不待见谁,只是这么大年纪了,陆大祥不敢休妻,不然以后老光棍一个。
    杜荷花也不敢被休,老婆子一个,回娘家都没地儿住,老了老了被休弃,多少人都要笑话她,况且还有个陆武,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过下去。
    两人停在官道边上,一个比一个脸色不好,连喘气儿都像是冒着火,但最后还是铁青着脸一起往前走,路上再不说话了。
    他俩谁也不看谁,又想起方才见到的沈玄青,那骡车上拉的东西他俩都看到了,狗就不说,一头矮鹿和一只羊,绝对值不少钱。
    安家村和清溪村之间只隔了三个村子,沈家二房在吉兴镇开铺子买宅子可谓是个大事,早就传开了。
    陆大祥眼红心里酸,暗地里叹气跺脚只觉后悔,当年怎么就和沈家闹成那样,不然,无论陆文还是陆谷嫁过去,他都是沈玄青老丈人,别说猪肉,连羊肉都能吃上。
    杜荷花要说后悔也是有的,当年谁知道沈玄青会有大出息,能在镇上买宅子。
    可更多的,是看不顺眼陆谷,那等福气和富贵,原本该是他们陆文的,甚至是她的,旁人也就罢了,到头来竟便宜了陆谷。
    牛车骡车往前跑,行人落在后面,而杜荷花因着腿瘸,走得比旁人还慢。
    天热,赶路本就易出汗,随着太阳越大,像是被炙烤一般,连眼睛都得眯着,被晒得睁不开。
    陆大祥不耐烦她的缓慢,但因陆文是她亲生的,这回过去想多要些钱,他自己是不行的,要叫陆文看他亲娘这般伤病,才能心软呢。
    杜荷花心有埋怨,她手里没钱了,去年冬时养伤抓药,钱她给了陆大祥,是以总觉得陆大祥拿她的钱藏了私房钱,今天却连牛车都舍不得给她雇,走着走着就冷哼一声,越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第211章
    沈玄青赶着骡车跑出去好一段路后,才不再驱打骡子,官道平坦,跑起来十分畅快,连带着碰见糟心人的不爽也随风消散了。
    吉兴镇离得远,这回打到矮鹿,陆谷看见了一定高兴,上回他去打猎,只抓到一头野羊,他们灵哥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鹿呢,不知道看见了会是个什么神情。
    这么想着,他重新高兴起来,将陆大祥和杜荷花抛在脑后,心道下回看能不能抓只更漂亮的梅鹿,让灵哥儿看看。
    他并不知道,杜荷花见了陆文以后,哭天抹泪诉苦说没钱,而得了银两,眼泪登时就不流了,和抱着孩子的陆文话家常时,偏偏又提到他和陆谷,不满他们家的好运气,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了句。
    而陆文听到这些后,再没有以前如释重负的心情,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以前沈家过得就那样,泥腿子只能土里刨食,就算养兔子了,粪便脏污臭不可闻,稍一比对,他在李家虽然只是妾,可什么粗活累活都不用干,吃香喝辣一样都不少。
    如今李鸣山病是好了,不再卧床,但因那里不行了,酗酒不说,性情大变,有时喝多了,见着谁都骂,连他也不例外。
    罗红绸同样挨过骂,可她娘家是镇上的绸缎庄,生了儿子李老太太又看重,压根儿就不怕,他不一样,只能忍着,好在有孩子,有时李鸣山醉酒在他院子里指天怨地胡口乱骂,孩子一直哭,李老太太知道后,就让人过来拖走李鸣山。
    他从前爱听杜荷花说沈家如何过着乡下人的日子,一比较就知道自己当初的抉择是对的,心里就舒坦,然而造化弄人,哪里能料到如今是这样的局面。
    和孩子的月钱吃穿不少,过得比乡下人好些,但李鸣山不再是他的倚靠,日子就不像从前那样风光,还要小心看脸色。
    如今杜荷花偏生又说沈家在吉兴镇买了宅子,陆谷过的是镇上日子,他垂眸咬牙,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剩造化二字在心中回荡。
    他们如何沈玄青早已不在意,只要别添堵找麻烦就是。
    他赶着骡车到吉兴镇后,进主街没多远,一眼就瞧见人群外熟悉的身影,陆谷正抱着灵哥儿,和纪秋月还有昭儿在围观耍把式卖艺的摊子.
    看热闹男女老少都有,他俩为避开汉子,只在人群外围,孩子不提,两个大人边踮起脚看向里面,一边顺着人群缝隙挪动,十分起劲高兴,在村里哪有这样的热闹可瞧。
    围观的人多,骡车慢下来,挤挤攘攘的人群瞧见骡子到跟前,纷纷往两旁让了让。
    沈玄青还没到跟前呢,就听见人群喝彩声,待这声过去后,里头场子有人敲着锣说过场话,有钱的捧个钱场,他快到跟前了,忽然出声道:想给就给。
    乡下人看卖艺少有捧钱场的,都是凑凑热闹,但见耍把式的几人十分卖力,毕竟养家糊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谷正犹豫着掏荷包,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沈玄青就在几步远之外,惊喜地展露出笑颜。
    我这儿有些铜板,你们去扔,想看再看一会儿,我在前头等着。沈玄青跳下车打算牵着骡子,见乖仔也要下来,胳膊一伸按住了,这里人太多。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里头没有碎银子,全是些铜板。
    好。陆谷笑眯眯接过荷包,耍把式的为了让人多扔钱,有个大汉喷火舞火龙,人群又是一阵喝彩,他便顾不上沈玄青,连忙转过头看热闹。
    铜板哗啦啦洒起来,陆谷把荷包里二十几个铜板分给昭儿一些,纪秋月抱着孩子往捧着铜锣的干练姑娘那边抛,哐当一下扔进铜锣之中,昭儿乐得直笑。
    小孩子会看样学样,灵哥儿瞧见哥哥如此,便伸着胳膊也要玩,陆谷就往他的小手里塞了几枚铜板,再抓着灵哥儿的手带他一起往铜锣上扔。
    那编着长辫子的姑娘瞧见孩子给扔钱,十分配合举起铜锣一下接住,晒黑的脸上露出爽利明媚的笑容。
    人太多,还是回去吧。纪秋月说道,今日出来看了好一阵,大人孩子都高兴,是时候回去了。
    嗯。陆谷答应着,把沈玄青那个空荷包塞进怀里,一人抱个孩子就往前面走,果然在人少的街边,沈玄青正在等他俩。
    汪!
    乖仔站在板车上,瞧见他们后就跳下来,这次沈玄青没管它。
    灵哥儿认识自家大狗,低头去看摇着尾巴蹭陆谷腿的乖仔。
    陆谷瞧见车上的猎物,还有家里那只长大的羊,笑问道:要卖羊?
    他俩一过来,沈玄青就牵着骡子慢慢往前走,点头说:最近没杀猪,卖些羊肉让铺子货物多些,也热闹热闹。
    主街宽敞,不过来往行人多,不好三人并行,陆谷和纪秋月抱着孩子渐渐落在骡车后面,乖仔走在他俩旁边,前后跟着就回去了。
    到家之后,沈玄青在后院把羊和矮鹿弄下板车,见灵哥儿抱着陆谷,他指着矮鹿对灵哥儿说道:看,爹抓了矮鹿,我们灵哥儿和昭儿都还没见过鹿呢。
    灵哥儿眨巴了一下眼睛,顺着阿爹的手指看向地上那头矮鹿,眼神果真有些好奇,一眨不眨看了会儿。
    鹿。昭儿学大人说话很快,知道那就是鹿了。
    咩
    羊又叫了长长一声,昭儿便学舌,笑咯咯学羊叫。
    灵哥儿还不太会说话,但有意识在学,他看向昭儿,随后奶音小小软软,短短咩了一下。
    哎呦。沈玄青一下子眉开眼笑,高兴到下意识哎呦了一声,夸道:学得真像。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