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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查查-(99)

    后院沈玄青和沈尧青听到了动静,都抬头往前面看,因离得太远,又有屋子阻隔,一时半会儿看不到是谁来了。
    我去看看。沈玄青边说边捋了捋手上黄泥。
    陆谷还没从堂屋屋檐下走出来,就看到院门口陆大祥探头探脑往里面看,他停下步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来人会是陆大祥,整个人都是蒙的。
    乖仔和大黑冲着外面叫,大灰倒是听进去陆谷之前的喝止,只在旁边警惕,两只狗崽叫声显得很是稚嫩,但有大狗在身旁,它俩底气很足。
    眼前这么多条狗,看上去如此凶恶,陆大祥压根儿不敢踏进去一步,直到看见从堂屋走出来的陆谷,他眼神一愣,不曾想传言果然是真的,沈家有钱了,日子过得好,连买来的陆谷都舍得给吃给穿。
    他往前探头,腆着脸喊道:谷子,是我,是爹啊。
    陆谷张了张嘴,多年叫惯了的一个爹字有了嘴型,可想到当时陆大祥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伙同杜荷花将他抓回去关在柴房毒打让他替嫁,那一声爹最终没有喊出来,他闭了嘴,脸色明显有点白。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陆大祥看他连爹都不叫,搓搓手有点讪讪的,自觉没脸面,可到底心虚,就没发火摆架子,自打那日陆谷被卖给沈家以后,他连这个儿子一面都没见过,这会子又是过来探虚实,哪里敢得罪陆谷。
    从堂屋后面走进来的沈玄青只看到陆谷背影,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挡住了院门口的人影瞧不真切,也没听见任何言语,只有狗在叫,他心下疑惑,于是出声问道:是谁来了?
    门口的陆大祥听见这个声音不免心下犯怵,脑袋当即就缩了回去,脚也往后退了两步,却强忍着惧怕在原地站定。
    当初沈玄青打断他一条腿,将养了大半年才好,若不是眼红这么大一个宅院,又听人说沈家光兔子就养了好几百只,那可全都是钱,否则一听到那个煞神的声音他早就跑了。
    听到沈玄青的声音后,陆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过身,想到沈玄青身边去。
    陆大祥倒是没打过他,可当初他不愿替嫁,从家里逃走就是被陆大祥和杜荷花一同抓回去的,见到陆大祥,叫他想起以前的种种,那些窒息要溺死他的黑暗让他心中淤堵了一口难以纾解的郁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连喉间都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憋又难受,一个字都说不出。
    若非到了沈家后他再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和打骂,也觉不出从前的日子竟那般难磨,两厢一比较,他哪里不知谁才是对他好的人。
    沈玄青往外走,看清站在院门口的人后,当即眉头就皱起,面色也冷了。
    见陆谷脸色很难看,他只好紧握了握陆谷手腕,低声道:不用怕,我打发他走就是。
    陆谷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当初既然把他卖了,他自然不愿见陆大祥,这下沈玄青在身旁,握着他手腕的大手温热而有力,像一剂定心丸,叫他勉强找回了思绪和理智,想都不用想,陆大祥今日过来肯定没好事,还是尽快打发走,不然会生出事端。
    沈玄青往院里走了几步,并没有喝止正在吠叫的乖仔和大黑,冷下脸说道:你来讨打?
    他一点情面都没给,上来就呛一句硬话,让陆大祥手都哆嗦了一下,好容易才养好的那条腿隐隐作痛。
    当日说好陆谷卖给我,自此再与你陆家无任何瓜葛,钱货两清,还不快滚。沈玄青在院里停下,没上前去,对陆家人他满心厌恶,恨不能早些赶走,眼不见为净。
    他说话这般不客气,饶是陆大祥厚着脸皮找来,此时差点被指着鼻子骂滚,老脸也有些挂不住,涨红了一张脸想骂几句,可又怕沈玄青当真来打他,只得忍下了。
    陆大祥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小心谨慎地陪个笑脸,他身板本就不怎么直挺,腰背微微佝偻矮塌,因惧怕更是露出一副畏缩的模样,试图讨好沈玄青:我说好贤婿,在许久不见,怎的也不将我迎进去。
    他本想说老丈人,但话到嘴边看见沈玄青脸色,哪里敢开那个口。
    闻言,沈玄青冷笑一声,老东西,脸皮倒是厚。
    连站在堂屋里没怎么动的陆谷听见这话,脸上一阵热臊,心中无端生出种荒唐感,这就是他爹,当日和沈家打成那样,贪了人家二十两银子,仗着陆文攀上李家的势力硬是不还,这会子倒好意思喊起沈玄青贤婿。
    他脸上烧,眼睛也要被陆大祥的厚脸皮气出泪水来。
    你贤婿在镇上李家,这里哪有什么贤婿。沈玄青冷嘲道,他没了耐性,直接开口:你若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大祥在他手里吃过大亏,一听这话连身子都抖了下,讪讪挠了挠老脸,只是眼睛盯着堂屋后头那么长的院子,虽看不全,但也能瞅见泥墙离得那么老远,在里头耕地种地都不成问题,一定又大又宽敞。
    别说乡下了,就是镇上也没有这么大的宅院,叫他实在眼热。
    和沈玄青搭不上话,他一边去看沈玄青脸色,一边朝里面喊道:我说谷子,你也不管爹?这大冬天的,爹好几天都没吃饭了,还有小武,对,小武,他才几岁,也跟着没饭吃了。
    小武可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连亲弟弟都不管?
    一看沈玄青又往前走了两步,陆大祥吓得直往后退,最后那两句话似乎也哆嗦了一下。
    亲弟弟,陆谷擦了擦眼泪,哽了一下才找到声音,说:什么亲弟弟,那是你家陆文的亲弟弟,他被你和杜荷花惯坏,学杜荷花掐我打我,那时候你怎么不管我?
    陆武年纪确实小,连七岁都不到,因是男丁,陆大祥十分喜爱,自然会惯着儿子,也是因为杜荷花生了儿子的缘故,叫他有了后,他对杜荷花倒是不错,成日间又被枕边风吹着,心也渐渐偏向了陆文。
    陆大祥被问的有点哑口无言,末了叹一口气,说:小武还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都这么大了,怎的还和他计较。
    陆谷眼泪又给气了出来,他紧紧抿着唇,好不容易喘过那一口气,又问道:那杜荷花打我骂我你也不管?这会子倒叫我来管你们吃喝,这是何道理?
    见陆谷在哭,沈玄青彻底没了耐性,不待陆大祥狡辩,看见院门后边的门闩,直接走过去拿在手里,冷声道:老不要脸的,你家陆文在镇上吃香喝辣,他那么孝顺,就是吃剩留一点,也够你们吃喝了,还不快滚。
    再不走,我打断你另一条腿。
    陆大祥一看他拿木门闩了,吓得差点腿软,连声音都变了调:谷子,你就任他打你爹?
    你个不孝子孙,连你爹挨打都见死不救。突然间,躲在不远处斜路口一棵大树后面冒出个人影来,却是杜荷花,她见陆大祥一点儿好处都没讨来,心中嫌弃,对陆谷更是看不顺眼,破口大骂道:难怪是野种,不是自己爹果真不心疼。
    陆大祥,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儿子你算是白养了十几年,白眼狼一个,这些年光是吃我们喝我们就花了多少银钱,得了势就翻脸不认人,真真是好样的。
    沈尧青一出来就听见她在叫骂,高声道:哪里来的泼妇,在这里拿话脏人。
    沈玄青气极,对大灰轻喝一声:咬!
    大灰当即就冲了出去,尖牙外露,猛地一口咬上陆大祥小腿,它是头狗,一动家里其他大狗也纷纷露出恶相,低声嘶吼冲将过去。
    啊!杜荷花见那条黑狗冲她而来,吓得尖叫一声逃窜起来,陆大祥也在喊叫呼痛,一时间狗叫人叫声不断,连村里人也渐渐引了过来。
    沈尧青冷笑一声,说:你的好陆文为攀上高枝儿去勾搭富贵人,做下见不得人的勾当,人常说没有什么就眼红什么,你看不得谷子干净,就拿话来脏他。
    陆谷只见过狗撕咬猎物,比起猎物,咬人就显得太残忍,连忙走到沈玄青身旁拽拽他衣角。
    不用说沈玄青就知道他意思,吹一声口哨,四只大狗都松了嘴,只是依旧在呲牙,瞧着就十分凶恶。
    杜荷花吓得魂都快散了,哪里还顾得上骂人,捂着腿哎呦哎呦倒在地上叫起来,陆大祥被大灰和乖仔围着,跌坐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脑门淌下黄豆大的汗珠。
    斜路上站了几个人,大陈和他媳妇也在其中,眼见狗不咬人了,便扯着嗓子喊道:大青,这是怎么回事?
    沈尧青脑子转得快,不愿落下话柄,扬声说道:无妨,逮着两个来偷兔子的贼,这不幸好养了狗,抓他们一个现行。
    这话一出,叫陆谷愣住了,缓过神才觉得大哥说得当真在理,不然杜荷花肯定要栽赃他们。
    大陈哪里不懂沈尧青的意思,连声惊叫道:这还了得!贼人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出来作怪,快快,将他们扭送去府衙,咱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县衙老爷定然不会轻饶。
    杜荷花一听被安上贼人的名头,吓得连忙辩解:放屁,什么贼不贼的,我们是来找人!
    你这泼妇,来找什么人,我家与你素无瓜葛,你分明是来做贼的!沈尧青冷声说道。
    陆大祥见势不对,有心想逃离,便开口骂杜荷花:别他娘的乱叫了,还不快来扶老子。
    大灰,乖仔。陆谷走出院门,沉默一瞬后想把狗喊回来。
    猎犬撕咬猎物时向来听沈玄青的,但是他一叫,狗全都有些犹豫,不知该听还是不该听,见状沈玄青吹一声口哨,让它们回来了。
    杜荷花这才敢上前把陆大祥扶起来。
    陆谷看着他俩,脸色依旧不好,说话还带了点鼻音:你们将我卖了,典的还是死契,如今我没有爹更没有什么后娘,我与你陆家,早就恩断义绝。
    有些事,还是断清了为好。
    他说完转头去看沈玄青,要将这两人如何他拿不了主意。
    沈玄青会意,走来低声说道:放心,不会真送他俩去官府,就吓唬吓唬,自古以来咱们平民百姓告官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人赃并获就去随意告官,弄不好咱们也受牵连,这样,你先进去,这里有我和大哥,把他俩赶走就好。
    陆谷有点犹豫,转身三步一回头,还是沈玄青推着他往家里走,这才喊了乖仔一起进去,顺便将两只方才对着陆大祥吼叫的狗崽崽揪回去,省得万一打起来它俩被踩到。
    沈玄青冲着不远处大陈使个眼色,大陈看懂,拽一拽媳妇袖子,招呼着旁边的婶子和阿嬷,笑着说:哎散了散了,狗都不咬了,没热闹瞧咯,对了阿嬷,我娘昨天还说想问你借个鞋样子剪,让心蕊同你去取。
    斜路上再没有人围看,也没有两邻家相扰,沈玄青大步上前,拦住了想跑的陆大祥二人。
    他面色冷硬,一只手攥住陆大祥衣领就将人往屋旁边的泥墙下拽,另一只手还拎着长门闩。
    这架势唬的杜荷花当即就要叫救命,跟上来的沈尧青威胁道:若敢叫,连你的腿也打断。
    杜荷花再泼辣,这里是清溪村地盘,只她和陆大祥两人过来,连帮手都没有,沈玄青又真的打断过陆大祥一条腿,她哪里听不出沈尧青话语里的狠意,是真的会打她,便一声都不敢言语。
    面对一个比寻常汉子都高大的年轻人,陆大祥个头不及沈玄青,这会子被抓着衣领往阴影处拖拽,吓得腿脚都在哆嗦。
    待停下后,走在最后面的沈尧青冷笑开口:从前我们与你不计较,不曾想今日送上门来,贼被抓了扭送进府衙可是要剁手的。
    杜荷花想说话,可此时情势不对,只得将嘴里的话憋了回去,一双眼贼一样滴溜溜转,带了几分警惕和惧怕。
    一旁沈玄青没言语,他松了手不再拽着陆大祥衣领。
    然而下一瞬,一记重拳捣在陆大祥肚子,疼得他当即弯腰捂着肚子哀嚎,却又被一拳打的偏过脸去,嘴里登时便有了血腥味道,口水黏连着血水吐出一颗牙。
    他模样凄惨,沈玄青神色不变,冷声道:说,为何而来?
    第161章
    农闲时分,远处耕地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沈家新宅子附近也并无四邻,陆大祥又是被狗咬又是被打,疼的那叫一个钻心,可这会子就是想呼救都看不见一个人,更何况也不敢,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恐惧害怕的同时,看一眼旁边撺掇他过来打秋风要钱的杜荷花,更是恨不得咬她一口肉。
    见他不言语,沈玄青没有留情,朝着肚子又是一拳,冷冷道:不说?
    陆大祥一看他举起手里的木门闩,当初被打断腿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连忙嚷道:我说我说。
    沈玄青这才放下手里的门闩,他知道陆大祥今日过来想打秋风,可这都过去一年了,之前也算相安无事,成亲那日买下陆谷后,他就和陆家人说了,自此再无任何纠葛。
    他卖兔子卖猪肉已有不少时日,安家村离得又不算远,陆家人肯定能听到风声,以前没见腆着脸来找陆谷要钱要东西,今日却过来了,若不问清楚了,哪能放他俩走。
    沈尧青见杜荷花动了动脚,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模样,便出声呵斥:老实点。
    杜荷花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平时嘴上没把门胡咧咧叫骂,眼下却不敢乱动心思,缩着脑袋不敢再动,心里直叫苦连天,这该死的沈家兄弟。
    旁边陆大祥惧于威胁,他手指都在抖,指着杜荷花骂道:这狗娘养的,要不是她撺掇,说你们有钱,叫谷子孝敬孝敬我,我也不敢过来啊。
    然而杜荷花虽害怕沈玄青沈尧青,可对陆大祥是不怕的,跳着脚回骂了几句:好你个没良心的贱种窝囊东西,这会子倒栽赃我,来这儿不是你自己走的?是我用刀架着你?
    陆大祥气得手抖的更厉害,朝地上呸一口血沫就要骂回去,沈玄青不耐烦他俩骂骂咧咧,声音微扬:够了!说别的。
    两人都闭嘴后,陆大祥这才开口。
    原来三天前,他和杜荷花从镇上李家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在村口撞见一个穿着锦衣的老爷,还带了两个小厮,原以为是哪家的富贵亲戚,看清了那人脸之后才知道是姓徐的。
    陆大祥曾在十年前见过徐延荣,那会儿陆谷娘还在世。
    沈玄青听得迷惑,什么姓徐的,见陆大祥脸色铁青不愿再往下说,杜荷花还在一旁冷笑,便逼迫陆大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挨了揍恐惧武力,自然什么都说了。
    他俩三天前去李家想问陆文要点钱粮,谁知连李家后门都没进去,就被家仆说府里有事陆文不便来见他俩给打发走了,自是一肚子气。
    至于那徐延荣,却是和陆谷娘叶玉珍有关。
    十年前徐延荣跑到安家村来打听陆谷娘的消息,两人在陆家院门口见了一面,陆大祥从屋里出来,看见了陆谷娘眼里的泪水,他那会儿正年轻气盛,直接将上门的生人汉子撵了出去,自那以后,徐延荣再没出现过。
    虽然只有一面,那两人连话都不曾说一句,但陆大祥还是觉察到不一般的东西,陆谷亲娘别看素日里温和,可完全不是柔弱的性子,吵嚷起来很是硬气,一点不落下风,陆大祥曾问她是不是和姓徐的有染,两人当场大吵一架,陆谷娘差点动了剪子,他便不敢再问,只能偷摸跑到她娘家定河村去打听。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原来陆谷娘在绣坊跟师父学绣艺时,与那镇上徐家的公子送过荷包,徐家公子也接了,还送了她一枚玉佩,这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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