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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查查-(85)

    吃完陆谷在厨房和面,晌午要蒸馒头,听见院子里沈玄青喊大伯,就知道是沈顺德过来了,他将手上粘的面糊往下捋捋,在厨房门口看见沈顺德时也喊了声。
    一大清早村里家家都忙着干活,也不知沈顺德要过来做什么,沈尧青给他倒了茶。
    堂屋里,沈顺德坐下喝一口茶,从庄稼地里的活聊到小孩满月酒,末了才将来意表明,问道:大名可取好了?按理来说,咱们沈家下一辈该到祯字,你玉涛哥玉溪哥的儿子都是如此,后面你们和玉平也该按着祯儿这个大孙子的名儿来。
    沈祯是沈玉涛儿子,在小一辈里确实是大孙子。
    沈顺德端着大伯的架子,要让沈尧青按着祯字辈取名儿,即便以前闹翻过,可在他心中,沈家二房也姓沈,怎么都得随他们家来,谁叫他们家才是长子嫡孙。
    若没想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名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尧青打断了。
    大伯。沈尧青笑一下,说道:当年我成亲不久,我爹就请庙里的师父给算好了名字,生了儿子就叫沈文昭,如今我爹已没了,他算好的名字我更不好改。
    沈顺德脸色变了,被拂了面子明显有些气恼,可沈尧青将这事推到沈顺福身上,他便是想发作都不好找由头,谁叫他那个好二弟已死了,死者为大,遗愿又如何去改。
    大伯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实在不好改。沈尧青笑着又说:改日满月酒大伯一定来,吃好喝好权当谢过大伯这番操心忧虑。
    地里有活要干,沈顺德就借着台阶下了,不过走时脸色依旧不太好。
    卫兰香朝地上啐一口,村里谁人不知他沈顺德一家子嫌贫爱富,连看都不看一眼穷亲戚,生怕别人抢他家那点钱似的,有时还嘲讽相待,今日倒是跑过来讨嫌,让跟着沈祯取名字,他们可攀不起。
    陆谷在厨房和面,听见了卫兰香叨叨咕咕的骂声,他没敢言语,埋头做自己的活。
    沈尧青和纪秋月说了方才的事,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况且沈文昭这个名字确实是他爹请人算好的,谁来说都不能改。
    这些烦心人不过是过眼云烟,骂也好啐也罢,他们自己的日子美满便好。
    夜色撩人,月圆如盘。
    月下院子里,香案烛台都摆上了,供果月饼都已摆好,还放了花朵,是白天从山上采的,月色明亮,能看清院里的一切,有花朵点缀,瞧着就鲜艳彩亮。
    沈雁乐呵呵同陆谷将果碟点心还有酒菜都端出来,一双杏眼含笑,连说话都带着笑音,可见十分欢快。
    而这欢快的来源则是发髻上的一对银珠流苏坠,银珠子虽小了点,但也是正儿八经的银器,是卫兰香给她买的。
    谷子哥哥,我端完了,不必再进去。她将温好的一壶酒放到桌上。
    炒田螺蒸河蟹,还有炖豆腐、清炒野菜尖和凉拌豆干,一碟月饼一碟梅花酥,一碟青秋梨一碟山葡萄,再加一条清蒸鱼,桌上总共凑了十样,连果子带菜有六样不是从河里捞就是在山上采挖,这些总能省一点钱。
    一壶温酒一壶冷酒,都是沈玄青在镇上买的桂花酒。
    陆谷还是头一次在中秋月夜吃如此盛宴,去年来到沈家后,因和家里不够熟悉,那会儿也不如现在有钱,夜里赏月时只吃了月饼。
    今年也是因着添新丁了,比过年都高兴,不知不觉就多弄了几个菜。
    纪秋月哄睡下孩子后才出来赏月,一家子在院里吃吃喝喝,好不热闹,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
    翌日,沈玄青收拾好后就带狗上了山,陆谷给他备了五天的干粮,到山上有随意生长的菜地,山坡上也有野菜,委屈他吃五天素食,等回来就能吃好了。
    他一走陆谷要干的活肯定会多一点。
    后头那十对兔子陆续下了崽,这十对种兔是抓回来后同时配的,只是下崽差了几天,一共下了五十六只,下崽最多的一只母兔是七只。
    现在没有之前那么热了,这五十几只竟都给他们养活了,没有折损。
    兔仔是越来越多,最开始下崽的那五只母兔已经下了两窝了,第二窝的二十只已经快足月,断奶后就能和老兔子分开,另外那五只母生的二十二只兔仔已经和老兔子分开了。
    兔子怀和生都是很快的,在肚里一个月就能出来,喂一个月就能断奶,基本两个月就是一窝。
    为十只十只一起生,这样一次就能养四五十只兔仔,卖得时候更多,因此前头抓的那十只种兔要再等几天才公母关在一起相配。
    种兔依旧是二十只,大大小小的兔仔已有一百一十七只,其中十九只最大,再过三个月都能去卖了。
    兔仔着实多,沈尧青又垒了两排兔窝。
    家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陆谷早上和下午放牛放鸭子,在河边还要和沈雁打几筐子草,家里羊和鸡还有兔子都得吃,一天光割草就费不少功夫。
    庄稼地里的草也要拔,多是沈尧青和卫兰香去。
    再有一个月秋豆和秋花生就熟了,拔完还要种冬麦,等收完秋豆花生不到半月,稻谷也该收了。
    以前的日子看不到出路和光亮,每天干活是麻木沉闷的,现在陆谷全然不同,和沈雁边说笑边割草,牛犊在周围吃草晃悠,有时还来蹭他俩,温驯又粘人,这样的生活再累都觉得值。
    因它在泥里打滚儿,每每要去蹭沈雁的时候,都能把小姑娘吓得哇哇乱叫,她身上可是新衣裳呢,去年家里有钱后,扯布做了衣裳,只穿过一年,对乡下人来说可不就是新的。
    牛犊也是顽皮,许是觉得沈雁喊叫有趣,还假装在后头追撵,吓得沈雁直跑,像个逗人玩的小孩子一样。
    陆谷是被乖仔蹭的没了脾气,是以牛犊在他跟前讨不到乐趣。
    有时觉得一人一牛追赶好玩,他就在旁边笑着看,要是被沈雁发现他不帮忙拉牛犊,回头定要被埋怨的,有时沈雁还会气闷地说他和沈玄青学坏了,竟学会看热闹,再也不是她的好谷子哥哥了。
    其实她也知道牛犊不会真的撵上来顶她,每每被追到之后,牛犊总会停下,可她就是怕牛犊带着一身泥来蹭,每回都忍不住想跑。
    山上的日子虽然清幽,但每天都能见到沈玄青,不过在村里每日和左邻右舍打交道,是更为热闹的。
    况且沈玄青上山最多也就六七天,陆谷在家里盼上几天他就回来了。
    这回也是如此,第六天的时候,沈玄青牵着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下了山,打猎加上来回赶山路累是累,但回家后能歇上一个月。
    太阳西斜,沈玄青坐在凳子上喝水歇息,其他四人在围观母羊和小羊,看着看着连纪秋月也把自己裹严实了从房里出来。
    阿嫂,昭儿睡了?沈玄青问她。
    纪秋月笑着点头:可不是,从晌午睡到这会儿了,能吃能睡的。
    卫兰香看着躲在母羊腿后的小羊,赞叹着说:怪道说我们二小子能耐,还真活抓回一头母的,连小的也带了回来。
    闻言缓过一口气的沈玄青说道:这小的是另一头母羊的,被大灰它们扑住了,一并带了回来。
    沈尧青在旁边插话:养上一个月,顺过性子后就把它关到羊圈里,和公羊待久了,说不定过了年就能下羊娃。
    这头小的多养几个月,长大了肉才多呢。卫兰香又道。
    陆谷眉眼弯弯,他没有说话,但听着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是高兴的。
    这回上去还碰到了慧通师父,他进山采药,也是运气好,我在山上,不然他就得夜宿山林。沈玄青到厨房摸了个馒头出来边吃边说。
    陆谷看过羊后,见他饿了,就匆匆进去做饭。
    走之前我跟他说,以后我若是不在,院门锁着,就叫他翻墙进去。沈玄青又坐回椅子上歇脚,说道:钥匙不好乱放,压在石头下万一被野兽拱翻,还有各种禽鸟,叼走钥匙就更找不到,风大雨潇潇,唯有翻墙来的实在。
    慧通和尚是懂变通的人,你这个主人都说了让他翻墙进,翻墙一事虽显得没那么体面,但还是保命要紧。沈尧青开口道,对这个法子他是赞同的。
    沈玄青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我一说他便答应了,他曾做过武僧,翻墙不在话下。
    第138章
    满月酒不像成亲那样大操大办,只有亲戚和关系极好的友人前来,还请了那日的抱腰妇人和夫郎,人不算很多,只在院里摆了四桌,其中一张还是小孩的桌子,即便这样,在乡下已算十分热闹了。
    请别人来掌勺要花钱,满月酒宴是重要,但也不用特地请人,卫兰香喊了周香君来帮忙炒菜做宴席,陆谷和陈心莲打下手洗菜切菜,一大早亲戚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在厨房忙碌,将东西提前备好。
    田螺肥了,席上自然得有一道,这是陆谷和沈雁在河里摸的,弄了两竹筐回来,绝对够吃。
    鱼儿是沈尧青钓的,山鸡和兔子是他和沈玄青一起上山打的,如此就不用宰杀家里的禽畜。
    腊肉和鲜猪肉也有,素菜更是不用说,自家种的那些就足够,只看席面就足以看出他们家待客的真心诚意。
    纪秋月娘家今日是重头戏,要送孩子的平安锁,况且又是娘家,沈尧青分外尊重。
    陆谷来到沈家已经一年,该认识的亲戚早已认得,只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难免有些生疏。
    家里人多嘈杂,小孩在院里玩闹,大人坐在堂屋或是院里吃茶话家常,有的还要上新宅子那边看看呢,便由沈玄青领着过去了,沈尧青留在家里待别的客。
    知道亲戚家有孩子会来,猎犬毕竟凶恶些,怕吓到他们,陆谷昨晚就把乖仔它们带到新宅子那边,白天没有领过来,让在那边看家。
    卫兰香娘家也来了人,她忙过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擦手,就出去说笑了一会儿,顺便给孩子们分糕点和果子吃。
    陆谷站在案板前切笋片,沈尧青昨天跑到山上挖了一筐子竹笋回来。
    他手中菜刀咚咚咚切得很利索,有时听见外头的笑闹声便抬头从窗子看出去,眉眼微弯带了一丝很浅的笑意。
    今日过来的只有他们家亲戚,在旁边洗菜的陈心莲不熟悉,就没有多说话。
    其实要真算起来,他自己是没有亲戚的,已和陆家那边断了来往,他娘死之后,陆大祥娶了杜荷花,前几年所谓的外祖家是杜荷花的娘家。
    他亲外祖和外祖母在他娘走之前就没了,亲舅舅又是个赌鬼,他娘没死之前就欠债跑了,舅妈也另嫁了。
    倒是有两个姑母和一个叔叔陆大和,但他从陆家离开时是被卖给沈玄青的,自然不会有往来。
    卫兰香和她侄儿卫承志坐在一处说了几句,便笑得合不拢嘴,直夸道:我们承志不愧是读书人,瞧这嘴甜的。
    院子里热热闹闹,还有划拳喝酒的,是沈玄青沈尧青四舅舅。
    陆谷一抬头就能从窗户里看到外面,他认识三个舅舅,按沈玄青的话来说,四舅舅是个酒鬼,果不其然,今日一进门没多久,就拉着纪秋月娘家人喝起来,划拳声听起来闹哄哄的。
    他也看到大舅舅朝那边撇过去的不悦眼神,酒鬼喝醉了爱闹事,他曾听沈玄青说过,四舅舅有时酒后会打人撒酒疯,也不分场合,大舅舅作为念过书并且分外重读书重礼节的兄长,加上以前和四舅舅之间有过龃龉,因此最是看不上这行径。
    人群神色各异,这是陆谷头一次发觉百态,忽然心中就有些感悟,他站在厨房里虽离人群远些,但觉得分外奇异,不过这样的心境很快就消散了,沈玄青带着一众亲戚进门,高高大大的汉子出现在眼前之后,就叫他脸上笑意越甚。
    阳光下,划拳吆喝的男人嘴中喷出沫子来,溅到酒盅和糕点上,他看得一清二楚。沈玄青和沈尧青都不太喝酒,两人也都是爱干净的,即便划拳也不会口沫乱飞。
    他有点走神,不知不觉想,幸好他不是男人,不用和四舅舅他们坐一起吃饭。
    但这样的念头实属有些大逆不道,要是被人知道他不敬长辈,肯定会被骂的,因此他不敢再多想,在心里道一声罪过,埋头干活不敢再乱看。
    日头跑得也真是快,眼瞅着快到晌午,卫兰香一脸喜意,起身进来炒菜了。
    油锅滋啦响,很快冒出肉菜香气。
    都是自家亲戚,没有外人,沈玄青怕陆谷吃不上,借口让他和陈心莲陪舅妈和姑姑吃饭,两人就都落了座,自己和沈玉平来回忙着端菜,趁着炒菜的空当坐下来吃几口。
    女眷和夫郎坐在一起,旁边就是小孩的桌子,时不时就得管一管,省得小孩子为争口吃的打架哭闹。
    晌午天晴朗风也小,纪秋月将襁褓里的孩子裹好,沈尧青就抱着出来见亲戚了,也好让她爹娘在众人面前给孩子挂上平安锁。
    奶娃娃长了一个月,脸蛋肉乎乎的,瞧着就讨喜,鞋子没穿,不过戴了小小的虎头帽,看着就虎头虎脑的,连襁褓上陆谷都给绣了虎纹,谁见了都得夸一句讲究精巧。
    孩子太小,出来见见人也就抱回去了,比起亲戚,陆谷几乎天天都要抱一抱小侄儿,帮着哄几下,奶娃娃又软又奶的,就是拉尿时明显能闻到有种奶臭味,但这并不妨碍一家子对娃娃的喜爱。
    待吃完满月酒,亲戚歇一下就陆续走了,陆谷他们又收拾起院里的碗碟桌椅。
    沈尧青将收拾好的桌子又擦一遍,这是从邻家借来的,等会儿要还回去,笑道:还以为四舅舅今日又要喝个大醉,给我操心的,一直在留意他,不曾想还挺给咱们家面子。
    他。卫兰香提起这个四弟就轻哼一声,说道:你大舅妈跟我说了,今日来之前,你大舅舅同他交代过,咱们这是喜宴,又有小孩子,不叫他喝个烂醉撒酒疯。
    原是这样,我就说。沈尧青失笑,四舅舅是长辈,过来做客本是想喝多少都拦不住的,根本不用顾忌他这个小辈。
    陆谷舀了水坐在厨房洗碗,沈玄青将一摞碗碟端进来,蹲在木盆对面放下。
    吃饱了没?沈玄青问他。
    他犹豫着点头,但没把饱了两个字说出来,一看他这模样,沈玄青就笑了。
    陆谷只得小声说:几个舅妈和姑姑在,我哪能多吃,叫她们吃饱才是待客之道。
    乡下人坐一回席不容易,他们家亲戚也有穷的,席上该吃的都吃完了,根本没剩几口,沈玄青看一眼地上木盆里泡的田螺和笋片,说道:等下给你炒个笋子肉片,还有鸡汤没?
    有呢,把那三只全炖了,一大锅没盛完,剩下的肉和汤还在锅里闷着。陆谷点头道,其实他刚才就想到给自己热一碗鸡汤泡饭吃,在家里是决计饿不到他的。
    他又问道:那你还吃吗?我瞧见你和玉平都没吃几口。
    沈玄青笑一下,说:自然要吃的。
    陆谷一下子眉眼就弯起来,眼睛亮亮的,开口道:那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周香君方才最后走,给沈玉平端了一大碗鸡汤还有一碗米饭回家吃去了,吃完就能歇下。
    外头卫兰香听见他俩说什么吃饱,发话道:谷子,等下把锅里的鸡汤热一热,再给咱们炒个笋子,今日客人多,我都没下几筷子。
    这话一出,连沈尧青都在点头。
    他们自己待客,上了桌子自然会矜持些,习俗如此,十里八乡的村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等客人走之后将剩下的东西吃完,也算腾干净碗碟。
    沈玄青打了三只山鸡回来,剁成块炖了汤,为让亲戚都吃好,把这些全炖了,这会子还剩小半锅呢。
    饿到谁也不能饿到纪秋月,开饭时卫兰香特意给她捡出来一碗肉和菜,连米饭和一碗鸡汤,送进房里让她吃了,是以陆谷几人吃鸡汤泡饭时她没有凑过来,在房里哄孩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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