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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查查-(62)

    成片成片的麦田一望无际,到处散落着农人的身影。
    麦苗长得稠,带来的锄头只能除去田垄和地头的草,长在麦苗里的草就只能用手拔。太阳最近不错,晒久了头上脸上的汗滴落在麦苗上。
    一旦有风吹来,将热意吹散一些,陆谷才觉得舒坦爽快点。
    歇歇,喝口水。沈玄青腰弯久了受不住,直起身歇息,养了一冬没怎么暴晒,他没去年夏天时那样黑了,看起来更是俊俏。他喝了两口水就把竹筒扔给后面的陆谷。
    旁边地里的卫兰香也停下,坐在田垄上歇息,她看一眼这边的五亩地,再往前走,原先卢老大的五亩地也是他们家的,这么多良田,心里那叫一个踏实满足。
    她解下腰间的竹筒,喝了几口后擦擦嘴,说道:大青,天暖了也到时候了,你三叔昨儿还跟我说,这两天就要育秧翻水田,咱们是不是也要下种子秧苗了?
    就这两天,去年不是留好了种,回头地一翻就去育秧。沈尧青擦一把汗答道。
    沈玄青听见,开口问道:大哥,今年地多,要我留下?
    才八亩地,育种没那么忙,翻田犁地我和娘忙不过来,借头耕牛就行,无非给些钱,你忙你的去。沈尧青没有打猎的本事,只会种田下力气,若连这几亩地都种不了,岂不是没用。
    再者他也不傻,喊村里两个老实本分的汉子过来帮忙,付些工钱就是,只要地里粮食打下来,十一亩旱地加上八亩水田,雇人花的那点钱还真算不上什么,如此一来,也不耽误沈玄青打猎挣钱。
    你且去吧,就算你在家里,多少也得雇一两个人,不如放开,有我和你大哥呢。卫兰香在旁边说道,她就怕沈玄青打完猎回来的空子还要帮着种地,虽说年轻人能吃得消,可太劳累是会落下病根的。
    既如此,沈玄青就点着头应下。
    拔草除杂不是什么太要紧的,无需在地里吃喝,他们四人在地里又拔了一会儿,太阳越发大,村里不少人家飘起的炊烟都散了,无需沈雁来喊,就扛着锄头回家去了。
    路过阿金大爷家时,沈玄青脚步一顿,和卫兰香说一声,带陆谷进去看小牛犊。
    牛犊才一个来月,奶还没给断,不过已经学着吃草了。
    再过一两个月,长壮实了大青哥就来牵,到时下山后就能见着。沈玄青说道。
    嗯。陆谷认真点头,他从来没喂过牛,一头小牛犊贵着呢,陆家一直买不起,以后他也可以去放牛了。
    牛圈里正吃草的小牛抬起头看他俩,大大的眼睛稚气又温驯,一看就是好脾气的牛,这让陆谷越发心喜。
    第104章
    河水淌过山坡来到原野,顺着河床蜿蜒流向远方。
    下午太阳渐渐西移,宽阔处的水面波光粼粼,河中央离岸边远的深水,时而能听见咚一声,有鱼儿越出又掉下。
    水岸边,狗崽在附近跑来跑去,陆谷蹲在地上终于寻到一片薄薄的小石头,他学着沈玄青的样子往河里打水漂玩,可惜小石头片并没有漂起来,第一下就沉了底,水面泛起两三圈小小的涟漪。
    紧随其后,沈玄青手里的薄石头飞一般窜了出去,连着在水面打出三个水漂才沉下去,连涟漪圈都大许多。
    陆谷听见那声轻笑,抬头看一眼几步远的沈玄青,极轻叹了口气,他果真学不会这个,于是说道:回去吧,还要做饭呢。
    嗯。沈玄青把手里另一枚小石头打出去,看着河面涟漪荡开,这才弯腰去提竹筐。
    他俩下午绕到屋后空地,顺着河岸一路找春青苗,这是种野菜,也叫春苗,这会儿长出来的芽叶正是最嫩绿的时候,掐下最嫩的尖儿带回家,能和猪肉滚一道鲜汤。
    乖仔。陆谷喊一声跑远的狗崽,两人在前面走,狗崽很快就追了上来。
    再过几日,天更暖和,山上的树木长茂盛些,野猪老熊有东西吃不乱跑,到时再收拾上山。沈玄青背好竹筐说道。
    开春后山里冬眠的东西都醒了,就靠着入冬前长的肥膘睡这么久,和饿了一冬没差,醒来自然是到处觅食,别的东西还好,就怕遇到老熊。
    熊不是好对付的,皮糙肉厚还凶猛,稍微出一点差错就能丧命,不然熊掌熊胆也不会珍稀。他们这附近的猎户,只要不是实在缺大钱用,很少有铤而走险去猎熊的,挣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况且过了一个冬天,山里的野物要么怀了崽,要么消瘦,野兔和山鸡只要往前山深处走一段也能打到,他今天早上就带着大灰它们逮了三只兔子回来,往后拖一拖,山里的雪化了春来了,就没那么寒冷危险。
    嗯。陆谷点点头,说到上山,他想起自己的小鸡小鸭,如今鸭子也下蛋了,每天鸡蛋鸭蛋加一块儿,少了都能收七八个呢,正是下蛋的时候。
    可要是上山的话再把鸡鸭折腾上去,路那么远,还很颠簸,山里的路说是路也跟没路一样,坑坑洼洼,挑着宽阔的地方走而已,人拉着板车都艰难,更何况塞进笼子里的鸡鸭,颠簸一路很有可能好几天都不下蛋了。
    再说他俩每次上山下山,只要板车上有重点的东西,沈玄青肩膀和后背都会被绳绊磨红甚至磨破,不使力气又拉不动,不可谓不艰辛。
    那鸡鸭怎么办?陆谷想到这里就问道。
    沈玄青顿一下,明白他的顾虑,下蛋时的鸡鸭最好不要乱挪窝,奔波中若受了惊就不好好下蛋,他犹豫一下开口:要不留在家里,让沈雁帮着照看。
    狗崽跑到了前面,见他俩没跟上来还停下回头看,还汪汪叫两声。
    沈玄青下意识看过去,其实当初买鸡鸭是为陆谷在山上解闷,不然他一走,就只剩陆谷一个人了,不过如今养了狗崽,倒也不担心这个了。
    陆谷眉头轻拧,他是乐意养鸡喂鸭的,可也不愿刚下蛋的鸡鸭受惊,觉着沈玄青说得对,而且拉上山以后还要拉下来,这样沈玄青太累了,便舒展了眉头说:那好,就留在家里,以后带上山的鸡蛋鸭蛋不用再问娘要,只它们下的蛋就够我俩吃了。
    正说话间,沈玄青一抬眼就看见前面小水塘边上熟悉的身影,不是沈尧青还能是谁。
    大哥。他喊道。
    沈尧青背对着他俩,因狗崽早已跑来,他知道两人在附近,头也不回高声道:来的正好,快拿篓子来堵,我钓上只水鳖。
    沈玄青长腿一迈,几步就过去了,帮着把那只水鳖给弄上来。
    狗崽没见过鳖,歪着脑袋眼里全是好奇,它想凑过去闻,王八这类的东西别看走路慢,可是吃肉的,逮着啥就咬啥,咬紧了还不松口,非得咬下一块肉来,陆谷怕它被咬,连忙拽着它脖子上的厚毛皮拉到旁边去了。
    个头不错。沈尧青看着鱼篓里的水鳖露出个笑,见他俩采了春苗回来,拎起鱼篓三人一同往家里走,说道:猪肉我买好了,回去就能烧汤,这水鳖放桶里浸一晚,明日就把它炖了。
    都说春寒甫消,甲鱼正肥,他们乡下管这东西叫水鳖,搁镇上就喊甲鱼了,这会儿正是肥的时候。
    阿嫂能吃?沈玄青问道,自打纪秋月有了身孕以后,许多东西要忌口,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有时连他看着都觉得遭罪,水鳖对常人来说挺滋补,但因不够熟悉药理,他顺嘴就问了。
    沈尧青自然比他更上心,一早就问过郎中,说道:头先看诊时我问过王郎中,水鳖不能多吃,小半碗汤一两块肉解解馋就好,主要还是猪肉鸡肉,再就是鱼汤,这些不惧。
    她今日能吃春青苗过个瘾,这水鳖明日咱们吃就行。沈尧青末了又笑着补一句。
    冬天终于过去,春日可不得吃些时鲜满足满足口腹之欲。
    至于纪秋月,虽吃不了许多东西,但沈尧青隔几天就买猪肉或是乌鸡给她做肉炖汤,肉是没断过的,最近鸡鸭下蛋,卫兰香还给她蒸鸡蛋羹,回回都淋香油,完全没亏待过。
    等到了家里,沈雁已把瘦肉片切好了,捡着没出芽空心的蒜切了点蒜末。
    陆谷如今做饭已十分熟练,就算以前没烧过春苗汤,问一下卫兰香就知要如何。
    春苗和猪肉滚汤也简单,蒜末炒香,倒热水滚开后把瘦肉片倒进去,烧开再把洗干净的春苗嫩尖倒进去。
    春苗采的多,滚了一大盆汤出来,嫩尖吃起来实在是没得说,蒜末很少只是提个香,汤微咸而美味,许是野菜足够新鲜,竟比炖肉的汤都好喝。
    这种野菜温平不用忌口,又是和猪肉煮汤,有身孕的人也能吃,纪秋月总算是美美吃了一顿野菜。
    今天晚饭吃得早,陆谷洗完碗去外面倒水,斜阳和晚霞交映,天际一片橘红。
    水泼在屋旁的空地上,流向柿子树根部,他一手提着空木盆直起腰来看向西边,傍晚的微风阵阵吹拂,十分舒坦。
    陆谷正要转身回家,看见不远处山坡走下来一个人影,离得较远没认出是谁,他没怎么在意,再转头看见在村子里玩耍的狗群,狗崽吃完就出去玩了,虽然没看见它的身影,他还是喊了一声。
    汪!
    狗崽从两户人家之间的空地缝隙里钻出来,摇着尾巴往回跑,见状陆谷就站在门口等它。
    不曾想从山上下来那人也近了,却是村里的黄达。
    哟,是陆谷啊。黄达一对小眼睛在眼眶里乱转,说话也轻佻,素来是村里人唾弃厌恶的二流子。
    也是见陆谷一个人在门口,他眼神就不老实起来,况且以他对这些妇人和夫郎的了解,那弱怯的若是被人在口头上占了便宜也不敢和家里汉子说,生怕挨骂挨打。
    陆谷早就被沈玄青叮嘱过,遇见黄达不必理会,就没答话,这会儿被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只觉一阵阴寒由心而生,莫名感到厌烦,洗碗时挽起来一截衣袖露出胳膊,这会儿竟有汗毛直竖的感觉。
    狗崽跑回来了,黄达看见,伸出手想摸摸狗头。
    乖仔!陆谷忽然出声,语气带了一点受惊后的尖锐,让狗崽一下子变得警觉,跑到他跟前抬起头,似乎想弄明白怎么了。
    嘿。黄达没摸到狗,见陆谷长得实在好看,白又漂亮,穿戴的也够好,眼见陆谷转身要回去,他便在嘴里嘟囔:这谷子。
    他声音不大不小,故意能让陆谷听见。
    陆谷胃里直犯恶心,打心底生出一种恐惧,脚下更快了。
    见他如此,黄达在院门外笑得越发猥琐,他其实不敢多跟陆谷说话,是见沈家兄弟不在,嘴上讨个便宜,还能让陆谷害怕,心里就觉得自个儿厉害。
    他正往探头沈家院子里看,谁知沈玄青从堂屋出来了,立即缩了脖子赶紧离开。
    怎么了?沈玄青见陆谷脚下匆忙脸色煞白,门外溜走的黄达他也认出来了,眉头便紧皱在一起。
    陆谷这下才泛上一点委屈,老老实实把黄达看他还喊他名字的事说了。
    要是别人还好,黄达这个二流子嘴里是没一句正经话的,沈玄青脸一下子就黑了。
    若放在以前,陆谷还会觉得是自己哪里有错,如今已经能知道,沈玄青现在生气不是对着他来。
    见沈玄青直接往门外走,一看就是要去找黄达事,陆谷张了张嘴,想劝又不知从何处劝起,放下木盆连忙追上去,心里突突直跳。
    结果出了门还没找到黄达的身影,只听张家门口一声惊叫,采了野菜回来的李婉云直喊道:遭贼了遭贼了!
    第105章
    此时天还没黑,附近十来户人家听见李婉云的惊呼都出门来看,有的正在吃饭端着碗就出来了。
    沈玄青正要去找黄达麻烦,见状顿住脚步,陆谷从后面赶上来。
    有贼?陆谷走到张家门前,沈玄青跟在他后边。
    李婉云手里的锁和钥匙还没收,野菜篮子还挎在胳膊上,闻言抽泣一声,说道:可不是,我走时还好好的,不过挖些野菜回来,就被翻成这样。
    她说着就推开院门往里走,陆谷见她家院子实在乱,连竹筐簸箕都被扔了一地,厨房也翻得乱七八糟。
    这光天化日,竟有做贼的。
    是啊,这贼胆子也忒大,不在夜里动静,大白天就敢下手。
    村里人跟在后面进来,皱着眉头你一言我一语,闹贼可不是小事,今天偷了张家,明天可能就偷别家,就算贼有可能是见李婉云一个寡妇好欺负才找上门,可旁人免不了会起防备之心。
    从房里出来的李婉云擦一把眼泪哭道:我藏在床底下的二十文钱全被偷了,我就剩二十文了啊。
    她哭着又想起什么,连忙往后院跑。看这架势,连陆谷都知道她是去看后院鸡了。
    陆谷下意识跟了上去,村里别的人也是,都往后院来了。
    老张氏病的时候李婉云卖了不少鸡鸭,村里人都知道,而此时三只鸭子只剩两只了,鸡圈里散落不少鸡毛,看起来像是生人抓鸡时鸡一直在扑腾,李婉云清数完后便捂脸哭道:鸡也没了一只。
    这杀千刀的贼!苗大娘在后头听见这话,忍不住骂道。
    沈玄青视线在后院墙上扫一眼,再看看鸡圈里那几个稍微能辨认出的脚印,李婉云的脚有多大他没去看,也没吭声。
    李婉云哭了两声不再捂着脸,抬头想说话却无意中对上那双沉静的黑眸,她心中惊异,连脸色都有点变。
    见她明显慌张,沈玄青挪开视线,假作什么都不知道,拉着陆谷衣袖说道:到前面去。
    他俩一动,其他人也下意识往前院走,端着碗爱干净的妇人更是先一步离开,不然鸡鸭粪便的味道也够受的。
    在后面的李婉云定了定心神,她和沈玄青打的交道不多,但和卫兰香常说话,沈家没有混账人,都是善心的,如此一想心中才稍微安定。
    幸好没全偷了去。
    苗大娘和迟来的卫兰香说话,村里别的人听见也都点头,全部的钱被偷走,要是鸡鸭也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也是鸡鸭都长得大,不像铜板那样藏在身上别人看不见,青天白日的,估计也没哪个贼有胆全偷走,被抓住就人赃并获了,一顿打都是轻的。
    你说能是谁呢?卫兰香边说边琢磨。
    方才有人看见黄达溜过去,不会是他吧。苗大娘压低了声音猜测。
    院子里人不少,离她近的也有,听见这话不免也怀疑到黄达头上,不说别的,黄达这个二流子以前没少干过做贼的勾当,少说也偷过村里五六户的鸡鸭,有时连别人家的菜都祸害,摘就摘了,偏偏还要把好端端的菜踩几脚,心肺是黑透了的,就没干过人事。
    陆谷也听见好几个人嘴里在骂黄达,可他刚才看见黄达的时候,那人手里什么都没有。
    他抬头看一眼沈玄青,见沈玄青摇头就没说话。
    李婉云这会儿擦干了眼泪,捡起地上一个竹筐说道:没抓到贼,我也断然不敢说做了贼的人是谁,只是这日子实在没法儿过了,我没田没菜地,只能去挖野菜,今天偷两只,明天趁我出去再来偷,迟早这个家都要被搬空了。
    她这话说得确实在理,只有千日当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一个家里没人的寡妇,一没靠山二没钱,别人可不踩着头欺负。
    唉。卫兰香叹口气,到了这个局面,李婉云孤苦伶仃一个人,也亏是隔壁全子一家人都好,若是别人,仗着两邻家离得近,也不知怎么欺负呢。
    如今我手里一文钱都没了,家里也不剩多少米面,后院只剩那几只鸡鸭,就怕轮不上我吃蛋吃肉被贼偷去。李婉云这会儿没哭,她脸色最近一直不好,很是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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