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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查查-(17)

    事情究竟如何无法得知,而陆谷有些惊异,原来买人后是能再卖掉的。他一直待在安家村,镇子都没来过几次,只听过乡下有人卖儿卖女,至于卖了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再看向沈玄青,他眼中带了几分畏惧。
    第27章
    沈玄青在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草药郎中那天说生养的事时他没深想,方才见着陆谷抱小孩了,叫他心中忽的被触动一下,到这会儿都在琢磨,所以对巷子口那些人说的话只听了一耳朵,不甚在意。
    当初说买下陆谷的话他虽没忘记,但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他那时就跟卫兰香定下了,让陆谷做他夫郎,什么买人卖人的,他又不是人牙子,平时压根儿就不会往那里想。
    至于陆谷看他的一眼,因常见这样怯生生的神情,他一时半会儿没将巷子里的事联系起来,还说道:腿脚疲累的话,坐上来我拉你回去。
    陆谷摇着头说不用,他还不累,离那巷子远了,才在心里想,在沈家他好歹能吃上饭,他不想被卖走,生怕再遇到杜荷花那样的人,再者沈玄青跟别的人不一样,只要他听话,勤快些多挣钱,想来不会被再卖掉的。
    如此他才稍稍放了心。
    等出了镇子,离清溪村还有不短的路,沈玄青惦念他一路跟着辛劳,便让他上了板车,自己在前边拉着走。
    乡下人没有马车,常用的就是这板车载人拉物,还有靠赶车挣钱的,用驴或骡子套了板车,比人走得快些,若车轻还能跑起来。
    陆谷坐在板车上,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他也不知怎么想的,觉得这样的沈玄青不会卖掉他。
    回来无论板车还是竹筐都空了,沈玄青直接把陆谷拉进了院子才停下。
    正坐在屋檐下干活的卫兰香迎上来,她旁边还有个陆谷没见过的妇人,跟她差不多年纪,一听沈玄青喊了声大伯娘,陆谷从车上下来,也跟着小声喊了下。
    回来这么迟,饿不饿?卫兰香帮陆谷把竹筐拿下来,笑着问他俩。
    娘,我俩晌午吃过了,不用再做。沈玄青抱起羊皮,没把里头的羊腿露出来,拿着进厨房了。
    二青今日卖了不少啊,我可听人说了,你早起拉了满一车东西去镇上。大伯娘周云芝笑着说道,她说话声音有点尖,忽的让陆谷想起杜荷花来,心头跳了一下。
    不是所有嗓子稍尖的人都是坏人,让陆谷在意的是周云芝说话时的眼神姿态,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叫他想起了杜荷花。
    沈玄青从厨房走出来,听她这样说答道:大伯娘说笑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看着多而已。
    那么多呢,人家都说积少成多,卖得再便宜也有不少银子,赚了不少吧。周云芝咂了下嘴,脸上明显不信。
    我卖得再多,挣得那都是小钱,哪有大堂哥在镇上做差事月钱来得稳又多。沈玄青不欲跟她说下去,将话扯到了一边。
    周云芝脸上笑容得意起来。
    卫兰香神色不变,从小菜地里拔了一把葱,笑着问道:大嫂子这些葱可够了?
    够了够了。周云芝一看不算少,她今日听人说了沈玄青的事,就打着借葱过来瞅瞅,既看完了,板车拉回来啥野物都没留,也要不到什么东西,拿了葱就走了。
    她并不知沈玄青早已给家里留了几只吃的,都放在后院。
    待她走之后,卫兰香还朝门外望了望,然后才拉着陆谷回到堂屋,低声道:这是你大伯家的伯娘,叫周云芝,村里都喊大周嫂子,以后少跟她说话。
    还有大房家的那些人,回头我好好跟你说说,跟你三叔三阿嬷平时多往来,跟他们要多留个心眼,没事不用过去,万一碰上了,家里的事情可别告诉他们,若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别理会就是了,回来了告诉我,还有二青。
    陆谷不喜周云芝说话时算钱的眼神,会让他想起杜荷花,一听这样,便连忙点头说记下了。
    待周云芝走后,沈玄青才进了厨房剁羊腿,卫兰香听见动静,匆忙跟陆谷叮嘱后就去厨房了,一看是羊腿,哪有不高兴的。
    沈玄青还给了她十两银子,叫她眉开眼笑,连带着陆谷都越看越喜欢。
    家里欠的债都还清了,所有挣得钱都是他们自己的,卫兰香将钱藏好后,才喊了陆谷进房,给他看做好的几身衣裳。
    昨天回来太高兴,惦记陆谷赶山路太累,她还有个袖口没收好,就没提衣裳的事,今天做好就都拿出来了。
    给陆谷做衣裳的钱是沈玄青出,这次她没从中克扣,买棉花时还自己搭了八十文进去,厚厚实实给陆谷做了两身夹袄,上裳裤子都有,省得在山里冻到腿了。
    除了夹袄以外,还有三身厚布衣和一双夹了棉花层的鞋,这些可都是真材实料,她一个人做不来了,还让纪秋月帮忙。
    陆谷试了试衣裳,都挺合身的,新鞋穿起来紧实,鞋面和鞋里都有一层薄棉花,很暖和,踩上去是软的,脚面也被软和的棉花包着,让他像是踩在云端,大地都是温软的。
    别说深秋在山里穿了,这样的鞋在冬日都足够了。
    他往年冬天的时候没厚鞋子棉花衣穿,冻得哆哆嗦嗦勉强裹身,每年手脚都会长冻疮,一到开春又疼又痒,待冻疮烂了、结的痂掉了长出新皮肉才算熬过去。
    他知道这是沈玄青出的钱,但做衣裳是卫兰香,对沈家人的感激便再度涌出,感激之情太多,反倒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还是卫兰香见他脱了棉鞋子后捧着鞋眼睛湿湿的,笑着把新衣裳叠好,全都放进他怀里,说:以后啊,只要你跟二青把日子过好,和和美美的,咱们家日子也就更好了,想穿什么吃什么,咱都有,饿不到也冻不着了。
    陆谷抱着这么多衣服和鞋子重重点头,喉间似有什么哽着,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嗯一声,还带了点闷闷的鼻音。
    晚饭等地里的沈尧青回来后,他们吃了一锅炖羊肉,里头放了点药材更滋补,因是热的,人人都吃得脸色红润,浑身都似更有力气了。
    逐渐入夜,狗在院里各占了一片地方啃骨头,院里没人了,都盥漱了回屋歇下。日子越来越好,便是睡了在梦里,脸上都带着笑。
    而沈玄青的屋子亮起一点烛火,门窗已关了,他俩坐在桌边清点钱财。
    陆谷把小布袋子放在桌上,又从袖兜里掏出五钱碎银放进那一小堆铜钱上,他已不想着沈玄青给他铜板的事了,全都推了过去。
    沈玄青正低头归拢银钱,眼前忽然多了这些东西,下意识抬头看陆谷,疑惑道:怎么了?
    陆谷也不解,小声说:钱都在里面了。
    给我?沈玄青这才明白,但这是陆谷自己赚的辛苦钱,他哪能要,又给推了回去,说:你自己留着就好,想买什么手里也有钱。
    他说着,还把一锭五两银放到了陆谷手里,又开口:不够了再问我要,总不会亏空你就是了。
    陆谷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在沈玄青的无奈笑意里收起了这些钱。
    灯烛被吹灭,房里陷入黑暗中,沈玄青上来后没多久,就翻身抱住了陆谷。
    他今天同样高兴,除了给卫兰香那十两,自己留着的加上以前挣的,拢共有二十九两三钱,他把二十两放好了,回头换成整银攒着不动,慢慢给自己积攒家底。
    剩下的九两三钱,五两给了陆谷,他自己留了四两多,还有两百多个铜板没算进这些散碎银子里,平日也能花,这些就足够好长一段时间的开支了。
    而且这次给娘的钱多,下次回来就无需再给,家里肉基本都是他打的猎物,菜是自家种的,要花钱买的不多,打油买盐不是他就是沈尧青,卫兰香手里的钱也能攒下些,给她自己留个体己钱,想买什么自己就做主了。
    夜色渐浓,人活着心中有向前的热劲,日子也有奔头,便是世上最好的事。
    傍晚农人归家,村庄炊烟缕缕,一派祥和。
    沈玄青下午提了只山鸡出门,说是跟村里大陈他们喝几杯,陆谷就看着他出门了,并未说什么。
    而饭后他和卫兰香到顾大娘家买布头跟彩绣线去了,这是他头一次说想买东西,卫兰香自是应了,跟他一起过来。
    手里既有钱了,陆谷就挑了较好的布头跟彩线。
    你买这些是做什么?回来的路上卫兰香顺嘴问了他一句。
    陆谷犹豫一下,小声说道:我看二青的钱袋旧了,给他新做一个,还想做几个香囊,不卖了也能给家里人戴。
    常听沈雁说二青,他就跟着喊了,不过当着沈玄青面的时候,是从未这样叫过的。昨晚见沈玄青用的钱袋子旧了,他早上想了许久,虽心中还是忐忑,但还是想帮着做一个,多做些事总该是没错的。
    卫兰香一听,又是欣慰又是直叹他懂事,还颇有些惊奇地问他竟会绣香囊。
    我娘教过我,就是我做的没那么好。他老实说道,完了又怕没说清,还添了一句:亲娘。
    提起这个,卫兰香眼神多了心疼,可怜见的,亲娘没了,在黑心肝的手里遭了那么大的罪。她有儿有女,这种事稍一想眼眶心口就酸,早早就没了娘的孩子得受多少苦。
    她怕惹了陆谷伤心,笑着说道:那成,等做好了给娘一个,娘走哪里都戴着,也给旁人看看,我们家谷子可能耐了。
    嗯。陆谷郑重点头,卫兰香对他好,也不止卫兰香,还有沈家其他人都对他好,做几个香囊又算什么,他还得勤快干活好报答沈家呢。
    第28章
    这次回来在家里住了好几天,沈玄青说明日一早再上山,陆谷自是答应了。
    因他两人在山中辛苦,这几日卫兰香都没怎么让陆谷干活。
    半早上太阳还不是很大,他坐在屋檐下绣钱袋,比荷包大些,好装许多铜钱散银,这个弄完了再绣个小点的钱荷包,平时出去装上钱就能揣进怀里或袖子里。
    连纪秋月都凑过来瞅瞅,末了笑着说:谷子手艺真好,比外头卖得那些精细多了。
    卫兰香在缝补旧衣裳,闻言也顺嘴夸了两句,她俩直让陆谷害羞地低了头。
    赶明儿让沈雁也学着做些针线,省得成天就知道在外边跑,以后好歹会做衣裳绣朵花。卫兰香咂摸着开口。
    前两年家里都忙着刨食挣钱,沈雁也得跟着大人干活,针线上的活偶尔才教着做几次,她看陆谷做得这样好,便想着也该让沈雁学学了,至于放鸭子打草的活,每天放一次就成了,有空闲时她也跟去,多打些鸡草鸭草回来喂。
    可不是,多会些总没错的。纪秋月附和着,他们乡下人吃得穿得大多都自己来,比那买的东西便宜又实在。
    正说话间,门外就有人走进来了,却是周云芝。
    她满脸堆笑,见着卫兰香就说:他二婶子,缝衣裳呢。
    大伯娘来了,快坐。纪秋月招呼着她,从屋里拿了把椅子出来,陆谷也跟着喊了声。
    大嫂子,你这会儿闲了?卫兰香放下手里的活笑着问道。
    这不早起吃得太多,出门溜溜食,转着就过来了。周云芝说着,还看一眼陆谷正在绣的东西,说道:哟,还会绣狮子呢,这手可真巧。
    陆谷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声开口:没、没,就是随便做做。
    卫兰香见他窘迫,便抢过话说道:认生,没怎么见过咱们这儿的人,这不明儿一早又要跟着二青上山了。
    她又问道:前儿我看大嫂子跟大哥像是去镇上了?老远瞧着像你俩。
    周云芝嘴一抿露出个笑来,语气带着责怪,说:前儿玉涛让人捎了话,非要我跟你大哥去镇上住住,我说不去,可拗不过他,这不就去住了,也顺带看看大孙子。
    她顿一下,脸上的笑可不减,又说道:怪道是人都说镇上的东西贵,昨儿晌午非要去酒馆里吃喝,喝酒吃肉也就算了,还点了盘红俏,金贵的吓人!那么一小叠就要五十文,若非我不能吃辣,就要点用秋辣子跟煮黄豆炒的,更贵,七十文呢!
    她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瞪大眼似是被吓到了,也想拿这个价钱吓唬吓唬别人。
    卫兰香哪能不知道她在炫耀,笑着说:都说大嫂子你生的儿子好,玉涛有本事还孝顺,玉溪念的书多,十里八乡都比不上,听大嫂子你说的,这红俏真那么好吃?
    红俏是一种薄壳青螺的螺肉,入秋后才能在山溪里寻见踪迹,这几天正是吃头鲜的时候,自然要贵。在山里摸到后要把青螺浸泡在酒坛中,待十天后螺壳就化成粉末碎屑了,沉在酒坛底,而红色的螺肉飘在上边,捞出来跟切碎的腌菜一起炒了吃,鲜美还带了酒香,腌菜也脆脆咸咸的。
    至于用秋辣子和煮黄豆炒的,最受喝酒的汉子喜爱,比花生米都要下酒,但这东西因难摸而贵,需进到山中找溪水,费的功夫也不少,农户除非花力气上山自己摸,否则是舍不得吃的,连镇上的寻常百姓都是有钱了才偶尔吃一次。
    这红俏原本叫红消或消红,因螺壳消了只留下红色螺肉而得名,但消字到底不好听,后来便叫成了红俏,好吃又好听。
    周云芝最喜旁人的奉承,下巴都比方才抬高了些,闻言说道:可不是呢,那么贵还那么少,当真跟吃金子一样。
    卫兰香也不缝补了,看着她笑道:那改日我若去镇上了,玉涛若是在的话,可不能叫他亏待了我这个二婶子,咱也沾沾光,尝尝炒红俏的滋味。
    一听这话,周云芝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凝固,哪能让人占了他们家便宜去,眼神中带了些鄙夷,心中也警惕起来,呸,这不要脸的老二家媳妇,他们家都不常吃,竟想让玉涛给她买。
    但她还是撑着和善的脸色,连忙说道:你不知道,玉涛他素来忙,前儿也是闲了两天,才让我跟他爹过去,这不连我俩都没敢多住,赶着昨晚天黑就回来了,也不是不让你去,就怕你去了他不在家,这不白跑了,咱这儿离镇上这么远,你白跑一趟叫我也看不下去不是。
    她待不住了,生怕二房吃喝他们家的,顿一顿就起身说:这会儿也不早了,你大哥在地里,我去给他送些水。
    那大嫂子我就不留你了。卫兰香放下东西,送她出了门,陆谷和纪秋月也跟着起身了。
    周云芝腿脚明显比来时更快了,待看不见她之后,卫兰香才说道:这狗眼看人低的,我能稀罕她那点东西。
    说起来沈玄青爷奶早就没了,沈顺德是老大,沈顺福老二,沈顺旺老三,兄弟三个早些年就分了家,等沈玄青爷奶没了之后,二房三房也不常去老大家了。
    待沈顺福去了之后,沈家二房穷了,沈顺德家里有钱,但一家子都是那嫌贫爱富的势利眼,平时在村里见了,哪怕二房家跟他们说话,也是哼一声爱答不理,偶尔从二房家借个东西,那才能给个好脸看。
    到他们还完债,还给沈玄青定了亲之后,叫村里人知道他们家有钱了,大房才又跟他们说起话。
    卫兰香快怄死了,若不是沈玄青成亲前周云芝过来帮忙,也按着村里的习俗,提了鸡蛋跟白面过来,虽没别人多,但面上还能过得去,否则今日哪能顺着她说那几句,当然了,后边接上的话就纯粹是为了赶周云芝走,不然还得听她显摆。
    纪秋月对她说:娘,咱犯不着跟她置气,少往来就是了。
    卫兰香点头,她也没生气,气早在两年前生过了,如今生气吵嚷都是不值当的,于是又笑道:等新米打下来,咱高兴,也去镇上下个馆子,什么酱牛肉糟鸭掌,你们这群小的想吃什么都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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