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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12)

    千万不许带钱到骆流子家,别跟我抢着赢傻子的钱。
    骆清池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稻草,嗯~嗯~的哼着小调回家。
    小伙子们搓手离开。
    骆言辉走出来,扭头对骆谦说:判不了他拐卖人口罪,但是我们公安抓赌,是有指标的。
    骆谦:
    别声张,我晚上带同事过来捉鳖。骆言辉走进狭窄的巷子,推洋车出来,骑洋车离开。
    骆谦回家。
    孩子们丢下篮球跑过来,李谣看他,骆谦抓头:明天一早,你们就能听到结果。
    哦。孩子们跑开。
    骆谦。
    真无情。
    还是他的谣妹好,没有利用完他就抛弃他。
    骆谦刚感慨完,李谣就收回视线,把碎花布铺在窗台下面的桌子上,拿起剪刀沿着粉笔画的痕迹裁剪。
    骆谦进屋擦火柴点燃煤油灯,举到到李谣面前:出了月子做吧。
    就是把它剪出来,不动针线。李谣说。
    李谣把剪好的布料卷起来,放进柜子里,问:你到市里打听到了什么?
    确实有红的、青的萝卜。老板说白萝卜水分大,适合做酸萝卜,红的、青的萝卜水分小,肉紧实,切成一条一条的,拿盐腌出水分,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干了收起来,想吃了,放到水里泡两三个小时,切成丁炒着吃,就连萝卜叶子腌了也能放,据说味道还不错。骆谦坐到桌子上,把煤油灯放到窗台上,老板说红的、青的萝卜种子最好卖,不少人一下子买几亩地的种子回去,现在店里的种子不多,让我后天去买。
    李谣悬着的心落地。
    家里零钱够不够?要不要到信用社取一些钱?李谣又问。
    绝对够。说完,骆谦出去钉货架,一阵敲敲打打,他把货架搬到堂屋,又出去干他的木工活。
    天色不早了,骆谦赶紧做饭,赶紧催娘几个睡觉。
    耳边全是平稳的呼吸声。
    骆谦掀开蚊帐穿鞋。
    李谣坐起来踹他:干嘛去?
    骆谦身体一僵。
    套你小叔麻袋?丈夫说明天有结果,他又大晚上出门,李谣只能想到他套麻袋揍他小叔。
    骆谦弯腰,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托额头:诶。
    他站起来:走,到村支书家。
    李谣:?
    完全摸不清他打算干嘛。
    李谣套上袜子,下床穿鞋。
    爸、妈,我也去。骆筠文出溜爬下床。
    骆谦掀开蚊帐,修子、莹子睡的跟小猪似的,竹子、景子晚上不起夜,他拎起大儿子,让大儿子坐到他肩膀上,小心翼翼开门,朝李谣招手,李谣出了门,骆谦极其小心合上门。
    一家三口跟做贼似的离开家。
    到了外边,骆筠文兴奋的跟爸妈说话,骆谦心情颇好回他。
    背着另外四个孩子出门,李谣即忐忑又觉得刺激,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骆筠文说什么,她都能跟他讨论起来。
    一家三口到了骆清亮家。
    骆清亮家堂屋亮着灯火。
    骆谦进门前喊了一声,骆清亮叫他们直接进去。
    二四,你来的真巧,我们三家商量盖什么样的房子,你和谣妹坐下来听听。骆清亮媳妇张霞搬两个凳子,递给夫妻俩。
    谢谢婶子。骆谦、李谣坐下来。
    骆筠文在骆谦肩膀上扭来扭去,骆谦放他下来,他搬小木桩子,放到骆谦、李谣中间,他坐下来,不吵不闹,静静地听他们谈话。
    三人加上骆谦定下来后天买砖,突然闯进来几个小伙子:村支书,村长也在啊,正好,你们赶紧到骆流子家,咱村的人在骆流子家赌(/)博,公安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冲进骆流子家逮人,都没跑掉。
    骆流子那伙人就是二流子,被逮进派出所,对他们村来说反而是好事,骆清亮便不忙不急问:有谁?
    住在骆流子隔壁的小伙子说骆流子、骆剩子、骆狗子,骆清亮一点也不意外,小伙子说骆清池,骆清亮稍稍有些意外,等到小伙子说几个老实巴交的小辈,骆清亮震惊。
    他们怎么跟那几个混球搞到一起?骆清亮边跑边骂。
    该不会和骆清池有关系吧!骆清喜顺嘴一说,没想到真被他说着了,到了骆流子家,就看见小辈们抱头蹲在屋里,结结巴巴跟公安交待是骆清池叫他们来的。
    几个小辈的家长闻讯赶来,听到自家孩子说骆清池骗他们到骆流子家赌钱,不顾公安阻拦,把骆清池按到地上揍。
    骆谦抱着骆筠文,牵着李谣站在后面。
    跟你有关系?李谣问。
    没有,跟骆言辉有关。骆谦看了一圈,没有找到骆言辉。骆言辉不愧是骆军师,带同事过来抓赌,自己不露面,避免了许多麻烦。
    李谣不信。
    十几个人被公安带回派出所。
    骆谦说:回家。
    李谣点头。
    夫妻俩牵着骆筠文在黑夜中慢慢行走。
    一个弯腰驼背的女人牵着两个瘦小的孩子从一家三口旁边走过去,女人日子过得太苦,李谣对她印象深刻,她是骆剩子的妻子。
    李谣扭头,看见那三团黑影停在骆流子家门口,和人群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谣希望骆剩子被判死刑,女人有地,又勤劳,拉扯两个女儿长大,她的女儿未来一定孝顺她。
    上辈子,女人为了能够送走两个女儿,付出了太多,死的没有尊严,她的两个女儿长大回来接女人,却连女人的尸骨都见不到。当姐妹俩从老人嘴里得知母亲为了让她们活的有尊严,付出了什么,承受不住,选择自杀,是姐妹俩的养父母及时发现,才救回姐妹俩。
    女人苦,姐妹俩也苦,用一生治疗遍布伤痕的灵魂。
    李谣祈祷骆剩子永远不要回来。
    怎么了?骆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谦转身,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没事。李谣轻轻摇头。
    今夜,李谣失眠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好人过得都苦,坏人反而活的滋润。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窗柩上。
    李谣下床,骆谦抱骆韵莹进来,骆筠修气喘吁吁跑进来,肉嘟嘟的脸蛋皱在一起,抱胸、撕衣服、抠脸、薅自己头发:妈,好几个奶奶、婶婶和四奶奶打架,就是这样打架,叫四奶奶还她们儿子,当家的。
    骆筠修口中的四奶奶是骆清池的媳妇葛娣。
    骆筠文看吵架看上了瘾,扭头看不到爸爸和弟妹,他跑回家,看到了爸妈、弟妹,心安了下来,才有心情问母亲:妈,太奶奶、太爷爷四处借钱捞四爷爷,为什么堂太爷爷、堂爷爷、堂伯伯们不给钱,还问太奶奶、太爷爷要钱?
    李谣满脑子问号。
    骆谦幸灾乐祸解释:我爷我奶出面借钱,本家亲戚不好不借,进屋拿钱,发现钱少了,他们怀疑小叔偷的。因为这段时间,小叔死乞白赖住他们家。
    我爷我奶不还钱,他们到派出所告小叔盗窃。骆谦突然高兴不起来,我爷我奶肯定还钱,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自己不出钱,找大伯、二伯、我爹借钱。
    他娘每次给他小东小西,他都给他娘钱,他娘手里应该有些钱。
    他不管他娘借不借给他爷他奶钱,反正他家不借。
    有人问你借钱,你就说你不管钱,叫他们找我借钱。骆谦叮嘱道。
    李谣开心应下。
    骆谦猜他娘今天没时间杀鸡,他到老宅逮了一只公鸡,回家杀鸡,收拾干净鸡,他把鸡放进砂锅里炖上,匆忙扒两口饭骑车离开。
    送奶员准时送来了牛奶,李谣记忆里的事情也在今天发生了,妇女主任带几个村干部挨家挨户通知妇女到大队部开会,李谣家有两个奶娃子,没人照看,情况特殊,妇女主任王玉兰简单介绍计划生育政(/)策,开始说重点:你抽空到医院上环,带上证明找我登记。就这些,你在家看孩子,我去通知下一家。
    好,嫂子。李谣重重点头。
    王玉兰带村干部离开,李谣蹙眉,也不知道骆谦有没有到医院问结扎的事。
    大会从上午开到中午,又从下午开到傍晚,明天妇女主任还要开会动员妇女。
    没有人不抱怨。
    李谣站在院门口,村长媳妇何英拎凳子走过来,探头看院子里的床,不停地说好话夸骆谦。
    后天小儿子借拖拉机拉床到镇上,她一定跟过去,防止小儿媳爹娘那天又去闹事。
    何英离开。
    村支书媳妇张霞拎板凳过来,把板凳放到李谣脚边,叫李谣坐,她坐了一整天,屁股生疼,她得站一会儿,缓一缓。
    李谣笑着说自己想站一会儿。
    也行。张霞不勉强李谣。她靠在院墙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笑着回一声,等路上没几个人的时候,张霞说,开大会,你婆婆坐在我身后,你大婶子、二婶、老婶、你奶跟你婆婆坐一起,你奶、你老婶问她们借钱,你大婶子、二婶要你爷你奶的地,给地她们就借钱。你奶、你老婶不同意,转头劝你婆婆,你婆婆说没钱,她们求你婆婆出面问二四借。
    我不知道你婆婆会不会问二四借钱,但是我听见你嫂子商量如果你婆婆问二四借钱,她们截胡,到时候三家分。张霞捶捶酸软的腰,拎板凳,离开之前,突然说了句,他那种人,捞他出来干嘛,谣妹,你说是不是?
    张霞说最后一句话,猛地收起表情,眼神平静,却让李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铃
    要不要哥载你转一圈?
    李谣丢一个白眼给骆谦,扭头离开。
    骆谦嘿一声,用力蹬两下,超过李谣:咋了,谁让你不痛快?
    没人惹我,我问你,张霞婶子人怎样?不管是何英,还是张霞,李谣和她们都不太熟。
    好人呗。骆谦想了想,说,特别好的人。
    她前面是一个好阿婶,说最后一句话,我觉得她有点恐怖。李谣搓手臂。
    骆谦:?
    李谣描述一遍张霞和她说的话,以及前后表情变化。
    骆谦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李谣等的不耐烦,打算走开,骆谦突然开口:张霞婶子和骆清亮是二婚,她带一个女儿嫁过来。
    李谣吃惊。
    你是不是奇怪你嫁过来这些年,没听说张霞婶子的女儿看她,她女儿和她断绝关系,听她亲奶奶的话嫁回她生父的那个庄子。骆谦停顿。
    他想了想,还是从张霞改嫁说起:她奶重男轻女,当年张霞婶子要改嫁,不放心把女儿留给前婆婆,坚持带女儿改嫁,她前婆婆拿她女儿要挟张霞婶子,想带走女儿可以,张霞婶子的婚事她做主,问骆清亮要了三倍彩礼。张霞婶子听后不愿意改嫁,骆清亮借钱也要娶张霞婶子。
    李谣听的入迷,骆谦又不说了,她催:然后呢。
    娶了呗。骆谦接着又说,我小叔跟骆清亮的大儿子、二儿子说你爹和你后娘早好上了,故意气死你娘给你们娶后娘。跟张霞婶子的女儿说你娘和后爹早好上了,故意气死你爹,说张霞婶子、骆清亮欠她,都对不起她。
    李谣惊讶说:不是亲儿子呀?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嗯,老大、老二把张霞婶子当亲娘,张霞婶子对继子好,但也没亏待亲生女儿,但她女儿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娘、继父全家欠她,对不起她,赚的钱应该全花在她身上,她反对老大、老二念书,恨她娘生言辉哥,她和她女儿关系特别紧张,就在这时,小叔怂恿她女儿跟她亲奶奶来往,她女儿真的和她奶联系,瞒着她娘住进男人家,跟她奶、男人串通骗张霞婶子钱,钱拿到手,和张霞婶子断绝关系,一直没有来往。
    李谣懂了,张霞恨骆清池。
    还觉得张霞婶子恐怖吗?骆谦问。
    李谣摇头。
    骆谦说:家家都有几件无可奈何的事。
    李谣点头。
    别皱眉了。跟你说个事,我进村听到大家都在谈计划生育,我问了医生,骆谦神神秘秘挑开口袋,李谣好奇地伸头看,骆谦有点不好意思说,安全套,戴上这个不会怀孕。
    李谣的脸倏然爆红。
    你出了月子,我带你到县里医院弄个假证明。骆谦脸也红的不自然,只要不怀孕,谁也发现不了证明是假的。
    二四。
    骆谦慌乱收回手,李谣捂脸进屋,骆谦二伯骆清川进来,就看到骆谦停放洋车。
    二四,我去你二婶娘家喝喜酒,给你接了一个活,打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四条长凳、两把椅子、一个盆架子。你给我家你哥怎么打的,就给他家怎么打。骆清川掏钱数了几遍,递给骆谦,你数数。
    骆谦数了一遍:二伯,多了。
    嗐,我说你给我儿子打家具,雕刻好看的花鸟,人家主动加钱。骆清川没停留,交待完就离开。
    李谣站在门口说:你们家,就你二伯、二婶有做长辈的样子。
    骆谦认真思考后,点头。
    家里木料不够,骆谦推洋车出门买木料。回来的有些晚,李谣和孩子们都睡觉了,骆谦随便吃点,洗洗弄弄睡觉。
    次日,他跟李谣说下午有人送木料过来,他身上的钱买了木料,今天到市里买种子,钱不够,拿存折到信用社取钱。
    果然,下午真的有人送木料过来。
    开完大会回来的村民精神萎靡,看到拖拉机拉一车木料,马上精神抖擞追拖拉机,一路来到骆谦家。
    李谣给木料行的人倒水,他们解了渴,手脚麻利卸木料。
    弟妹,木料都在这里,你点点,如果没问题,我们哥几个走了。说话的是一个强健的男人,叫李一生,不过没人喊他这个名字,都喊他生子。
    没问题。李谣没点,直接说没问题。
    李一生挑眉,怪不得骆谦那小子脸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他媳妇真的正常了。
    行,我们走了。李一生摇起拖拉机,坐到驾驶座上开拖拉机,两个汉子爬上车斗,拖拉机笃笃离开。
    有钱买木料,没钱救他小叔,黑了心肝的不孝子孙。在李老太看来,骆谦应该主动送钱给她,而不是她不来要,骆谦就不给,还拿全部的家当买木料。
    前几天大伙儿都说骆谦马上变穷,所里李老太想当然认为骆谦买木料花光了家底。
    救他干啥。
    连亲侄子都坑,他那种人,最好死在里面。
    偷叔伯家的钱,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还是别出来了。
    本家人没有一个愿意为骆清池跑关系,恨不得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李老太坐到一根木料上,低头抹眼泪:我家清池心地好,你们哪家发生矛盾,他都去劝和。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怨你们,你们教坏了他,他现在蹲派出所,你们不会不安吗?
    大伙儿眼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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