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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6)

    为啥?李谣不解。
    我娘特意跟我说三天帮我杀一只公鸡,我现在把鸡弄回来,她心里又该乱想,是不是我气她把家产给了我哥他们,没有给我,我生她气。她就我一个可心的儿子,如果我生她气,不让她帮忙养鸡,不让她帮忙弄其他,和她划清界限,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你猜她最后怎么办?他走的地方多,遇到的事也多,遇到过几个和他娘差不多年龄的女人被儿子恨上,她们最后选择吃老鼠药。骆谦害怕他这样做,他娘想不开也
    娘养的鸡被我哥我嫂子抓走,咱家的鸡都在老宅,我不信我哥我嫂子抓鸡的时候分鸡是咱家的,还是娘养的,我猜他们倒是想抓,但是被我娘拦住了。
    谣妹,公鸡还留在娘那里,以后咱家养什么,不让娘养,咱自己养,成吗?
    骆谦笑嘻嘻和她商量,李谣嘟囔:还不如不笑。
    她侧身背对他:成。等会端一碗鸡汤送去老宅。
    这不成,鸡汤端过去,绝对进不了爹娘的肚子,等会喊他们过来喝一碗鸡汤。以前他送东西给爹娘,嫂子们喊侄子到爹娘那里要吃的,他当作不知道,现在他哥他嫂子干出这种事,还想占他便宜,想都不要想。
    李谣赞成。
    她受不了背对骆谦,又转了回来,盯着骆谦的脸看。
    人家都说女人坐月子不能生气,这人倒好,尽说让她生气的东西,结果还不顺着她,还让她顺着他。
    呃李谣心虚的眼珠子乱瞟。她家每次请婆婆帮忙,为了不让婆婆难做,给超出婆婆帮忙创造的价值,结果她家没落好,还吃了大亏,按理说她该气的肺疼,可现在她气顺畅的不得了,难道她心大?
    呸。
    都是眼前狗男人惹的祸。
    他好好坐高凳子,她至于不生气嘛。
    李谣故意板着脸,做出我非常生气的样子,骆谦收回腿站起来揉腰,李谣扶额闷笑。
    李谣算是知道了,今儿她别想生气。
    她服气了,不打算揪着这事,而是跟骆谦聊起陆小梦的事:能做吗?
    能。家里还有一些木料,我估摸着能做一个上下铺。骆谦比划说。
    我听小梦嫂子说镇上可以订奶牛。你觉得文子兄妹仨喝订的牛奶,人家给送吗?你要不要拉村长、村支书、咱村的富户一起订?
    富户其实也不富,就是他们家的儿子儿媳或者女儿女婿在镇上或者县里当工人,人家赚钱握在自己手里,老子娘摸不到,但是他们生了孩子没有时间带,就把孩子放到乡下。
    李谣觉得给孩子订奶,孩子的爸妈应该舍得。
    我给牛奶公司拉了订单,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好处费?骆谦笑着问。
    李谣睁大眼睛:会给吗?
    骆谦笑着抱起李谣,李谣惊叫一声,赶忙抱住骆谦,骆谦顾忌李谣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稍稍地抱着她在屋里走了几圈,在她脚上套上布拖鞋,把人放到窗户前,狠狠地按着她的脑门亲一口,便夺门而出。
    李谣气的跺脚。
    还没跟她说会不会拿好处费呢。
    等等,他怎么说订单。
    他有去过县里给人打家具,兴许在县里接触到订单这个词吧。
    李谣甩了甩头,不去琢磨这事,扶着墙在屋里走几圈,然后回到床上躺着。
    晌午,骆谦叫文子兄妹仨到老宅叫杜梅、骆清河过来吃饭,一成一鸣跟在后面跟过来,被骆清河撵回了家。
    骆谦在屋后掐了一把苋菜,开水滴油烫了一下,捞出来拧掉水装盘,倒了半勺香油,拌了拌。他给李谣端了一碗鸡汤和一盘苋菜,让李谣先吃,他回到锅屋继续烫苋菜,这回只放了几滴香油,不过多放了盐和蒜末,还有醋和酱油。
    他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刚摆好饭,兄妹仨和他爹娘就进了院子。
    我都做好了饭,文子、修子非要拉我和你爹过来,你爹说在家吃一口就行了,莹子这小妮子拉着你爹使劲掉泪珠子。锅都是凉的,哪是做好了饭。杜梅这么说,就是想告诉四儿子她过得好着呢,又想告诉自己和老头子四儿子家的孩子跟他们亲,他们做人不算太失败,这日子啊,还有一丁点奔头。
    饭留着晚上吃,中午就在你四儿子家吃。骆谦也不招呼他们,端起饭就吃。
    杜梅、骆清河心里的别扭劲去了一大半,四儿子不跟他们客套,又去了一半,三个孩子拉着两人坐下来吃饭,两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杜梅是个闲不住的,快速吃了饭,进屋看姐弟俩,跟李谣聊了一会儿,骆谦进屋,她端尿布出去,在院子里洗洗刷刷。
    骆谦估摸姐弟俩该饿了,他才进来。他刚拿起奶壶,姐弟俩哼唧起来,李谣喂姐姐,骆谦冲奶粉喂弟弟。
    伺候好两个小祖宗,骆谦说:我去看望师傅,回来绕道到镇上问问订牛奶的事。
    第013章
    骆谦不说,李谣险些忘记这茬。
    他师傅因为两个儿子打架,一个儿子甚至进了医院耽搁给人打家具,骆谦因此闲在家里。
    过去了好多天,他师傅没有托人带口信通知骆谦哪天接着给人打家具。
    打家具的活不干了?
    不能够啊。给人打了一半家具半途不干,人家能愿意吗?
    难道他师傅家又发生了比给人打家具更要紧的事,以至于他师傅顾不上给人打家具。
    嗯。到了你师傅家,先观察他那里用不用得着你帮忙,能帮得上忙,你留下来帮忙。他师傅对他不错,上辈子他跟他师傅提跟师傅干完最后一单,他想出来单干,当天他师傅让小儿子接手他的活,直接允许骆谦单干,后来骆谦闯出了名声,他师傅在木匠行里没说过骆谦一句不好的话。
    就凭这,李谣敬重他师傅。
    听完李谣说的话,骆谦低头,李谣又说:订奶站就在镇上,跑不掉,想什么时候询问都可以,先紧着你师傅忙。
    骆谦抬起眼睛:好。
    傻姑娘,他师傅这么长时间没让师弟通知他开工,多半是他师傅带他小儿子、大小舅子接手他和他两个师兄弟的活。
    还真被骆谦猜准了。
    下了坝子就到了小王村,骆谦轻攥车闸冲下坝坡,遇到他师弟王稼和师兄熊磊。他一下把车闸攥到底,喊他俩。
    王稼拽熊磊,熊磊暴躁得甩掉王稼的手,气愤的说着什么。
    两人听到骆谦的声音,王稼一喜,硬拽熊磊到骆谦这里。
    骆二哥,你劝劝磊哥,他要打王贵。王贵是他们师傅王禾显的小儿子。
    王稼,你就是个没用的。前两天师傅带王贵和王贵的大小舅子接替咱师兄弟三人打家具,你怎么不通知我和骆谦,我们找师傅说理,但凡师傅说他是被王贵逼迫的,看我不揍死那瘪三。熊磊积压的火气全朝王稼身上发泄。
    你不敢找师傅要说法,不敢揍王贵,老子去,你不许拦老子。熊磊的胳膊一甩,王稼被他带倒,熊磊没想过把王稼弄倒,下意识伸手扶王稼,可是他想到王稼不帮他就算了,还一个劲阻拦他找王贵麻烦,他冷着脸收回手,问骆谦,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子自个儿去。你们爱当孙子自个儿当,老子可不当。
    骆谦没来得及说话,王稼爬起来慌张大喊:磊哥,王贵买了一包老鼠药,倒进锅里,他领他大哥家的孩子到他家,问师傅带不带他接活,但凡师傅摇头,或者说不,他就把饭倒进他家孩子和他大哥家孩子嘴里,师傅没法子不答应他。
    你别怨师傅。还有,王贵就是没有人性的东西,你打了王贵,你是舒坦了,咱们师傅就得遭殃。师傅带咱师兄弟不错,咱少给他添麻烦,行吗?王禾显是王稼的堂叔,他目睹王贵怎么把王富打个半死,怎么稍不顺心打骂师傅,威胁师傅。他倒是想帮师傅,师傅不让他掺和,说王贵被大小舅子带坏了,他慢慢教,能把王贵教回来。
    只是他恐怕对不住他们师兄弟,请他们看在他没有藏私教他们木匠活的份上不要埋怨他。
    师傅说没脸见他和两个师兄,叫他找机会告诉两个师兄,他们早已出师,可以单干。
    听了王稼的话,熊磊脸上的肌肉一紧,随后冷硬笑说:王稼你个大傻子,他们做戏给你看,你竟然当真。无非就是现在政策好了,打家具能够赚钱了,师傅不愿意便宜咱们这些外人,和他儿子合演一出戏,骗骗咱们,咱们心善,自愿退出来,不到处说师傅坏话,师傅带他儿子风风光光赚钱。
    算了,老子不跟他干,自己也能接到活。熊磊嘴里叼着一根草离开。
    王稼问:骆二哥,你来找师傅的吗?
    恐怕师傅现在最不愿意见到我和师哥。骆谦说。
    王稼。
    他家就在师傅家旁边,前两天他还和师傅说话,最近两天他没有见到师傅,他感觉到了师傅在躲着他。
    你有什么打算?骆谦问。
    还没有考虑。哪里是没有考虑,他尝试接活,被王贵知道了,王贵带他大小舅子把活抢走,他娘要找王贵讲道理,被他拦下了。
    骆谦看出王稼没有说实话,他上前一步按住王稼的肩膀:现在可以考虑了。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找你姐夫商量。
    王稼眼睛猛地一亮。对啊,他姐夫家虽在农村,但离县城近,门前就是公路,通向省城,离这里远,他到他姐夫那里接活,王贵的手伸不到那里吧。
    王稼嘿嘿一笑,回家骑洋车找他姐夫喽。冲到坡下,他回头看见骆谦推车上坡,高喊:谢了,骆二哥。
    骆谦摇了摇手,跨上洋车,前往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镇上。
    骆谦找到订奶站,他没有进去,而是掏出两根烟递给看门的大爷,大爷抽烟,他拨瓜子,蹲在洋槐树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和大爷聊天。
    这个年纪的大爷嘴巴闲不住,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什么都往外掏。
    骆谦站起来,弹掉身上的瓜子壳,又递给大爷一根烟:大爷,有机会咱爷俩接着聊,我先进去了。
    大爷一只手夹着没有点燃的烟,一只手夹着已经燃到尾巴的烟,咂巴咂巴嘴:嗐,我儿子要把我调去看桌椅,没机会聊咯。
    那就有缘再聊。骆谦笑说。
    骆谦找到了奶站推销员,想到李谣说好处费,他笑出声,介绍几单生意,推销员自己都赚不到几个钱,能给他几个好处费。
    好处费。
    骆谦捻指腹,就在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跟推销员聊天。
    两个小时后,他离开订奶站,兜子里多了一张盖了章的批条。
    第014章
    骆谦从镇上回来经过他大伯、二伯家门口,一群老少你推我我推你伸长脖子往院子里挤,骆谦攥紧刹车闸,站起来,仗着个子高,把院子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大婶子、二婶滚在地上抱着掐,大伯、二伯扭打成一圈,老头老太一脸的无奈:大媳妇、二媳妇,清海、清川,你看,你们这是干啥。都怪我和你爹,不该答应大媳妇搬回来住,那啥,我和你爹再搬回老二家住。
    听了老两口的话,不管是骆清海夫妻,还是骆清川夫妻,下手更狠,骆谦瞧着每个人都想把对方弄死。
    骆谦还瞧见匆忙赶来的他爹他娘着急往里挤,他小叔骆清池,他老婶葛娣躲在人群后面嗑南瓜子。
    小叔、老婶,你们咋能说出这种话。什么叫大伯、大婶子、二伯、二婶打架分了地打,死了正好,你是大伯、二伯的弟弟,老婶是大婶子、二婶的妯娌,有权分四人的地,什么叫现在打死了人,分不了地,让人恼火。
    骆谦真的气骆清池,要不是骆清池搅合,他哥他嫂子能理直气壮干出那种事?他真想揍骆清池,肌肉绷紧,眼珠子猩红,捏紧拳头。
    任谁看了,都不觉得骆谦说谎。
    再说,骆清池两口子还真是这样的人,骆清海三兄弟杀年猪,骆清池两口子理直气壮问三兄弟各要半头年猪,什么他是三兄弟的弟弟,他们家的东西有他一份,如果三兄弟死了,不给他就罢了,但是三兄弟活着,就得给他一份,这是他该得了,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嘛。
    大家扭头用异样的眼神看骆清池夫妻,骆清池夫妻呸呸吐掉南瓜子,梗着脖子,中气十足说:我们不是,我们没有说。
    二四,你个小鳖犊子。从来都是夫妻俩造谣别人,拱火本来和睦的兄弟打架,还没有被人摆一道,两人咽不下这口气,脱掉鞋,跳起来追骆谦。
    可惜两人没跳起来,就被骆清海、骆清川、陆二兰、周小凤按到地上揍。
    该。这两口子真不是个东西。
    快给我住手,别打了。好,你们打我老儿子是吧,我和你爹的地都给我老儿子,没你们的份。你们现在停手,我和你爹的地都给你们。
    对对,你娘说的对。
    骆谦悲愤踩脚蹬,回到家,关上院门,他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他没看到仨孩子,也没在意,进了厢房,跟李谣说他小叔、老婶这次遭了大罪。
    李谣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闪光。
    骆谦得意的说他干的事,李谣:该。
    上辈子老头老太、骆清池、葛娣可把大房、二房坑惨了,这辈子骆谦来了这么一出,大房、二房恨上了骆清池、葛娣,就凭老头老太说出威胁大房、二房的话,已经得罪死了大房、二房。
    她恨不得飞过去围观,可惜她还在坐月子。
    啵。啵啵。
    李谣偏头,啵正好落在她唇上,她心脏不争气咚一下,骆谦抵着她的额头,轻笑:投怀送唇~
    李谣的脸轰一下爆红。
    他们不是说正经事吗?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这人突然不正经起来。
    骆谦掏出一张批条,从李谣眼前一晃而过,李谣果断出手夺下批条:家具厂十个临时工名额。
    这?你不是去你师傅家了吗?
    骆谦找个凳子坐下,跟李谣细说他师傅的情况:我离开小王村,直接去了镇上,在奶站和看门大爷聊天,听说他要去看桌椅,我就留了一个心思,跟奶站推销员就带着目的聊天。骆谦眼中含笑拉住李谣的手,包裹进掌心,他提到镇上没有多少人订奶,我告诉他哪家孩子打小喝养牛场的牛奶,孩子长得都白胖,建议他上门推销奶,拿这几家孩子举例,又把附近村富户的情况写给他,又把附近两个大镇富户情况写给他。你不是说要好处费嘛,我跟他说我是木匠,让他好处费看着给,他小叔正好是家具厂领导,正好城里学校紧缺桌椅,他们要招临时工,我问他要了十个名额。
    缺桌椅。
    李谣知道这件事。
    78年,所有学校恢复上课,上学的孩子猛增,市里、县里桌椅不够,大部分家具厂做桌椅供给市里、县里的学校,就这还不够。
    她记得今年秋季开学,村镇学校开学日期一再推迟,都进入了十月份,上面给村镇学校配备的桌椅还没有到位,学校无奈通知学生自己带桌椅上学。
    骆谦抓住这次机会,给孩子们做桌椅赚了一笔钱,遭到同行眼红。
    骆谦又说:城里好多学校桌椅不够,好多学校没法开学,上面一天打几十个电话催,还有一个校长亲自进车间做桌椅。城里都这样了,教育局肯定顾不上村镇学校,我估计村镇学校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桌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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