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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19)

    第二十七章
    回到别墨家,贺知深默不作声地帮别墨换鞋,催促她换睡衣,直到看到她乖乖躺下才肯罢休。
    贺知深是临时走开的,下午还有训练要盯,别墨缩在被窝里赶他走。
    你睡会儿,饿了起来冰箱里有包子,稍微蒸一下就可以吃了。走到门口,贺知深又停下来,我六点回来。
    嗯嗯嗯,我知道,你快去吧,注意安全。别墨朝他挥挥手。
    贺知深不放心她,再次叮嘱道:有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别墨想起他今天刚见到自己时的黑脸,心虚地拉高了被子,含糊应好。
    离开的时候贺知深帮她把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门一关,卧室里便只有门缝透出来的微弱的光,看起来和夜晚几乎无异。别墨抱着被子默默感受小腹传来的坠痛感,疼着疼着便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别墨听见外面传来瓷器的碰撞声和水声,听起来贺知深已经回来了。
    厨房的推拉门开着,桌面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做出这一桌美味的厨师本人正背对着她在水池里洗碗筷。他身上系着的围裙还未来得及脱下来,粉色的带子松松地在背后打了个结,因为低头,后颈处的骨头微微凸起,两边延伸开来的是宽大而结实的肩背。
    别墨悄悄靠近,猛地扑在他背后抱住他:不许动!打劫!
    早就听见她放轻的脚步,这下被抱了个结实的贺知深一下就笑了开来,陪她玩角色扮演:饶命,我没钱也没色。
    你都没有吓到。别墨不满道。
    贺知深转过身来,一手举着碗一手举着筷子,用手臂把人抱进怀里:吓到了,都快吓死了,快给我抱抱。
    别墨在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却又不像她浴室里的,想起来是贺知深平时的味道:你洗澡了?
    贺知深:回了趟家。肚子还疼吗?
    只有一点点疼了。别墨摇摇头,放开他,我去洗漱。
    贺知深:去吧,都炸毛了。
    刚走了两步的别墨脚步一顿,伸手扒拉自己的头发,嘭地关上浴室门。
    贺知深笑着摇摇头,在餐桌前坐下给她盛汤。
    中午胃口不好,别墨没吃饱,现在生理痛已经好了,晚饭贺知深又做了她爱吃的菜,这一顿她吃了一碗半饭还外加两碗汤,最后小肚子都撑圆了一圈,瘫坐在沙发上动不了了。
    怎么办啊贺知深,我好坏啊
    贺知深在厨房里洗着碗,水声有些大,他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些,带着笑意:怎么坏了?
    别墨:你又买菜又做饭,最后我吃完了还要你洗碗,你都成保姆了,我还没给你发工资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让别墨洗,之前她洗完都是她抢着去的,听说生理期最好少碰冷水,今天别墨吃得又撑,他更不可能让她洗了。
    贺知深把洗好的碗放好,洗净手在她旁边坐下:哪有保姆这么帅的?
    也是别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摸上自己的吃撑的小肚子,贺知深。
    嗯?
    别墨:我好撑啊
    贺知深摸上她的肚子:这么圆,几个月了?
    别墨眨眨眼:三碗半月了。
    贺知深笑了:三碗半月?
    两碗汤加一碗半的饭,那不是三碗半吗?别墨扒拉着手指算给他看。
    贺知深:那要不要下楼走走?
    别墨摇摇头:我还是没力气,就这么瘫着吧。
    贺知深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记下她的生理期症状:那我去给你热中药,等会晾凉一点喝。
    想起今天从医院提回来的那一袋袋黑乎乎的药汁别墨就觉得嘴巴里开始冒苦味,皱着一张脸看贺知深烧水给她热药。
    中药是提前在医院熬好了用袋子封装好的,贺知深将烧开的热水倒进碗里,把中药丢进去隔水加热,接着两人就瘫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深哥你怎么没有继续游泳呢?别墨想起来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贺知深今年才二十六岁,一般运动员退役也没有这么早就退了的。
    别墨明显感觉到贺知深身体僵了一下,直到电视上的男子一百米比赛结束,贺知深才淡淡地开口:受伤了。
    啊哪受伤了?别墨慢慢坐了起来,一脸心疼地看他,想要找出他的伤处。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哪个运动员没有受过伤?比起其他人,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贺知深把她抱在怀里:之前也没机会跟你聊聊,现在说也不算晚。
    我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抵抗力差,经常感冒发烧,瘦得像豆芽菜,我爸妈操了不少心,到六七岁身体才好一点。我妈为了给我补身体,就变着法子给我做饭,硬生生给我喂成了小胖子。贺知深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笑出了声,后来一不小心吃太胖了,就被我爸丢去学游泳了,游着游着又瘦了下来。
    别墨:我想象不出你胖的样子。
    贺知深摸摸她的脑袋:家里有照片,下次你跟我回家就给你看。
    跟他回家那不就是见家长了吗?虽然之前也见过吧,但之前他们俩人还没互通心意呢,那感觉肯定不一样了。
    别墨往贺知深怀里又凑了凑,把发热的耳朵藏他怀里。可是挡住了一只耳朵,另外一只还露在外面呢,贺知深抬手捏了捏微红的那只,继续说他的经历。
    我运动还算可以的,当时在我们那片儿是同龄人里游得最快的那一个。学习成绩的话还行,说不上多优秀也说不上多差,我爸就干脆让我走体育这条路了,后面就进了省队。
    省队和市队没法比,大家个个都是全省各地的顶尖好苗子,为了那0.1秒,可以拼了命地练,就为了挤下别人,拿到代表省队的比赛资格。说到这里,贺知深的语气明显飞扬了起来,我有一个朋友,叫秦魏,也游得非常棒,和我练的一样,都是蝶泳。有比赛的时候我俩谁也不让着谁,比完赛两个人就偷着去骑摩托车跑山路,跑完就去吃烧烤。
    想来那应该是贺知深最开心恣意的一段日子了,只用全身心训练,投入竞技,争夺荣耀。
    老白,就是白罡,那时候老蹲宿舍门口抓我们,每次我俩都被他一抓一个准,还次次都罚我们晨练多跑三千米,没点花样。不过现在他儿子当了我们队员,我也罚回去了,也不亏。贺知深停顿了一下,但也多亏了老白,没他那样盯着我,我拿不了那么多奖。
    别墨捏捏贺知深的手:下次把你的奖牌也给我看看吧。
    好。贺知深回握住她的手。
    游了那么些年,我没受过什么伤,唯一影响比较大的那次正好碰上了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提起那次,贺知深每次都觉得心里难受,说来也是意外,我那天去秦魏家吃饭,遇上收保护费的混混来砸店。秦魏家比较困难,全靠他爸妈开着一个早餐店养活一大家子,我们就打了起来。对面人挺多的,我们俩都伤得不轻,他手臂小腿骨折,我肩胛骨骨折。最难过的是,秦魏他奶奶被小混混推了一把,磕到了脑袋,人没了。
    别墨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想被鱼刺哽住了,眼睛开始忍不住冒起了水汽。
    最后警察来把人带走了,秦魏家得了赔偿,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些,但是人没了,钱再多也没用。我和秦魏本来是最有希望的,结果因为这事儿没能参赛,还落了伤。受伤之后歇了几个月,后面不管怎么练也还是回不到以前的状态,游了两年,我就转行跟着老白在大学做教练了。
    秦魏因为这事挺愧疚的,这些年一直在隔壁B市没回来,只有联赛或者过年才能见上他一面。贺知深很想抽个烟,可是烟在车里,于是就只捻了捻手指。
    我挺恨钱的,这东西毁了多少人的生活啊。
    别墨坐起来,面对面看着贺知深。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眼里却泛着红。那是他对他和秦魏被砸碎的梦想的不甘,是他对秦魏奶奶离去的哀悼,是他对和秦魏多年友情的痛惋。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现在在她面前的,说不定就是一位只专注于游泳的、更加耀眼的游泳运动员贺知深。
    可是时间不可能倒流,意外也无法预测,人要是一直活在过去,就永远都不会前进,永远止步于伤痛之中,一辈子都出不来。
    怪谁?
    怪秦魏吗?他也是受害者,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怪那些混混吗?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而且说不定他们背后的故事还更加地沉痛。
    命运从不对人仁慈,相信命运仁慈的人永远都不会战胜命运。
    你说得对,钱确实挺招人恨的。别墨跨坐到了他的腿上,把他的脑袋抱进怀里,安慰她曾经张扬傲气的少年。
    第二十八章
    他们就这样在电视声中紧紧相拥了很久,久到别墨跪坐的腿渐渐失去了知觉。
    起来吧,该喝中药了。贺知深拍拍她的背,从她怀里抬起头,看起来平静了不少。
    碗里的中药已经热好了,贺知深把中药拿起来擦干净袋子上面的水,给别墨开好了一个小口,又插了根吸管,送到她的嘴边。
    喝吧,不烫了。
    别墨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把那袋中药在左右手之间换了好几个来回:烫,我再晾晾
    那我先去把水倒了。贺知深起身拿起碗往厨房走去。
    别墨盯着袋口犹豫了一会儿,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才屏住呼吸喝了一大口,结果刚一入口,别墨就苦得下意识想吐,抽了几张纸巾把药吐了出来。
    贺知深还在放碗,别墨懒得下地,就远远地往垃圾桶里投篮,没想到准头不够,丢在了垃圾桶旁边的地方上,她眼疾手快,趁贺知深关灯回来之前迅速地踩着地板把纸巾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回来时,贺知深看见别墨两手捏着中药袋子正对着他笑,眼睛往旁边地上一瞥,就看见米白色地板上有一小滩黄褐色的水渍,再走近往垃圾桶里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争斗了一番,最终还是别墨先败下阵来。
    苦。别墨皱着脸和他耍赖。
    贺知深在她旁边坐下,先拿了张湿巾给别墨擦干净她沾了药汁的手,接着又去擦地板:如果我没看见你是不是还打算这么一口一口地吐完?
    意识到他可能生气了,别墨赶紧表态:没我就是,我就是苦着了,没适应过来。
    贺知深在一旁坐等:那你喝。
    别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贺知深毫不留情,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看我也没用,喝吧。
    凶不过他的别墨只好叼着袋子口,吸了一点点,可一尝到那个味道,她的小脸就立马皱成一团。
    贺知深看她是真怕苦,心软地放缓了语气,把人搂进怀里,帮她托着袋子:你别仔细品味,一大口一大口的咽,喝完给你拿糖。
    别墨依言猛吸了一大口。
    咽,别细尝。待别墨咽下中药,贺知深又拿过温水给她,好,来,喝口水缓缓。
    别墨就这么就着贺知深的手,喝一大口中药又喝一口水,被贺知深哄着她把药给喝完了。
    最后一口药水下咽,贺知深接过空了的袋子,把水杯递到别墨嘴边:来,最后喝一口水。别喝太多了,不然晚上你要起夜。
    谁知别墨拿开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二话不说搂着贺知深的脖子就是一顿亲,搅得他一嘴苦味儿。
    苦吗?作完恶的别墨还捏着贺知深的两颊。
    贺知深咂咂嘴:还行,我再尝尝。说着,又握着腰把人亲了下去,把别墨嘴里的苦涩都细细吻过。
    别墨甚少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厌恶,对贺知深这样撒娇更是少之又少,也许是今天晚上的交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贺知深明显感觉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如果别墨对他不信任,把他当外人,说不定下次她还会嫌苦,悄悄地把中药吐掉,然后肚子疼也只会自己强忍着,问她也会回还好,没事。
    现在离别墨越近,看她也就看得越清。潇洒地只给人留下窈窕背影是她,不信任别人不敢将自己的心交给贺知深不断推开他的也是她,最后勇敢迈出一步放手一搏的还是她。
    来之前贺知深回了趟家,出门时,他用备用的理由成功说服了自己,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一起带了过来,现在那个装衣服的包就放在楼下的车里。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干嘛接完吻之后两人也不是没有过对视,可是今天的对视有点久过头了,贺知深这样直勾勾地看得别墨都坐立不安了。
    别墨还穿着睡衣,纯棉的印花T恤看起来十分柔软,实际上触感也的确如贺知深所想的那样舒适。长长的T恤下面是只露了点边的同套的纯棉睡衣短裤,两条白皙的腿侧屈着,膝盖处透出粉色,像是在什么地方摩挲过。对于贺知深来说,面前的别墨就是要让人彻底沦陷的软香。
    他低下头吻了吻那小巧的唇,眉眼露出几分邪气,淡淡地开口说出从今天中午就开始蓄谋的话:墨墨,缺室友吗?
    啊?
    别墨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脑子里面快速飞转,好几秒之后才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你想和我同居啊?
    贺知深揉揉她呆愣的小脸,认真地说:嗯,我想和你同居。
    别墨紧张地说:会不会太快了?
    贺知深笑了一下,道:我是要当你的室友,睡书房的那种。
    哦别墨松了一口气。
    谁知贺知深又补充道:当然,你想要我和你一起睡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我不用你和我睡!别墨连忙摆摆手。
    啧。
    看她拒绝得这么快,贺知深挑眉,双手抱臂打量着别墨,我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上赶着陪睡也不要啊?
    不是我别墨纠结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下意识地在掐指尖。
    贺知深把人打横抱在怀里,掰开她虐待自己的手指,用高挺的鼻梁在她脸上蹭了蹭: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说说。
    别墨低着头:也没有不愿意,睡书房还是可以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贺知深抬起头,抬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真的?
    别墨见贺知深眼睛都亮了,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
    哎呀要不要不再过段时间吧,你也不是没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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